一夜列车颠簸的疲惫还没有在黄昏的雨幕中消退,期盼已久的相聚的喜悦,已被你滚烫的目光定格成的永恒的笑容。也许是因为我的矜持,没有让你立刻占有原本迟早要给你的一切。你,用尽了所有的借口,为一次次匆匆而过寻找充分的理由,留下的只有微凉的风在耳边警醒着我的痴情。难道感情和欲望真是无法平衡?难道真的要先付出身体的代价才能得到一份真情?
烟台的海正如烟台的你,麻木的不只是肌肤。踏过海泥混染成泛黑色的沙滩,与礁岩并立,任凭风、任凭海水将我的欢乐慢慢封冻。风舞动着长鞭驱赶海浪奔向沙滩,经过残酷的撞击后留下死寂的尸体,风依然驱赶,浪依然奔跑,海滩被咸腥的气息充满。风、海、礁岩、天空,构成一个暧昧的世界。
放下电话,你的声音将我装满回忆的茶杯打翻,没有珍重的话语,只有无力的借口在耳边隐隐作痛。一个人将破碎的回忆装入陈旧的行囊,失落的灵魂拖着疲惫的双脚在海边流浪。风从南来让浪花在拥抱礁岩的时刻,体会破碎的感觉。心如窒息的鱼,在压抑的吞嚼下,逐渐向海的深处陷落。
还没有来得及拭去风尘的眼泪,暴雨就骤然坠落,酷似银河倾陷,星辰跌向海的边缘。而粗砺的沙滩,被海水洇浸如我拭泪的右手。在这情感复杂交替的时刻,我遭遇的将是怎样的一个夏天?长空无语;浪花的歌声亦无悲无喜。
风沿着裙裾的缝隙用微凉的手抚摩我每一寸颤栗的肌肤,仿佛刀锋在心头穿过的痛楚。
天空的倾斜压作脊背的疼痛,虚拟的海誓山盟沦为游戏的影子。
双足在沙滩上留下没有方向的印记,心却卧在往事的谷底哭泣。心之谷已经没有槐花垂散芳香,夜将一切写上了枯萎和死亡。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坚持到离去,没有让自己在风中肆意,只记得鸥鸟在浪花中惊飞,羽毛的一角刺痛泪腺的伤口。
走在海滨大道,人潮的来去里夹杂着苦笑的喧闹。逃避的灵魂在大街上无处落脚,只好躲进月亮湾,在那里寻找月老的微笑。
总以为自己可以不再孤单。
总以为烟台的海比天更蓝。
直到所有的梦破碎,直到所有的爱在浪花中坠毁。真的希望此刻有一场六月雪把伤口覆盖,然后用洁白的纱巾将我与尘世隔开。
长夜漫漫,隔着酒店的玻璃窗,传来都市沉睡的呼吸。
又是一个人走到海边,风依然在戏弄我麻木的神经,将冰冷的感觉向更深处蔓延。明白了一切也就明白了欺骗,也明白了你的眼中为什么总有一种疲倦。不应该为你哭泣,无法抑制的泪水已打湿回忆的书卷。爱一个人好难。好难!
光秃的树伸展着赤luo的骨架,向着天空索求欲望的根源。干枯的枝干痛苦的撕看风的长卷,每一阵风的呻吟,都抽搐了神经的感叹。在人生的圈子里生存,背负着沉重的道德已经让人活得很累,为什么还要彼此用欺骗的目光面对啊!
如果我可以在这儿站成礁岩,我宁愿孤单的站在海边,拒绝跳动的心脏,拒绝依靠的肩膀。只要海风来拂去我腮边的眼泪,只要海水将我逐渐埋葬!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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