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颜而无耻,似乎颇为孪体,此一难逃彼一,世人言之凿凿,已经胶固刻舟,大势若要逆转,似乎在于我辈.

生乎今之时,志乎古之事,可以厚颜,而绝不可无耻:盖厚颜足以成事,无耻难于立人.何以言之?萧军先生八十年代复出,有名言曰:"有理说倒人,无理打倒人."侠骨可以击壶,名言可以谨记.萧先生所言有自,周树人曾说:我已经熟于世故,而且乐于世故.先生处于蝇营狗苟,鹰犬遍地之世,欲直行己念惟有曝尸街头,或者黯然悄然如其故人不须审判不须看护即行斩首即行枪毙如柔石如白莽者,何酷何苦乎!欲曲意阿世献媚当道,当然光宠荣耀可以如"六君子"如梁效班子者,然亦何酷何苦乎!故先生登广告以澄事实,亦以尝己愿;揭章士钊之含怨,亦讥顾颉刚之有欲;不屈于周扬之鸣鞭,亦自洁于左联之污浊.然先生人格岂不至今灼灼犹炙小人之戋戋狺狺、皎皎犹见世态之蹙蹙孳孳?故曰:不厚颜无以成事,有无耻难于立人.

读历史多而不死于书下,非我辈所敢必也.可以免之者,非此言乎?执此而论古人,多得其不得已;循此而行己心,多得其恣意.同志且思之,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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