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陌生的城池,埋葬的追逐盼望。
6月,我穿着印有大朵大朵花的棉布裙子,站在火车站的广场上,阳光毒辣,我眯着眼睛看到你所在的这个小城的名字,心底有热腾腾的盼望。
带着莫名的期盼穿梭在你的小城。坐很久很久的车,看沿途的景,有葱郁的林,湛蓝干净的天空,还有我满心的喜悦。关于记忆和期盼。记忆里的片断会重复窜出来,那些对白与场景洒满了沿途。
无法言语你在我心底的定义,只是一想到你的模样,会偶尔微笑,丝丝的甜,并且会上瘾依赖。有某人可以依赖是幸福的,心里还会有渴望的期许。如此刻的我,这般的义无反顾的奔向一座城池。渴望在心底膨胀,欢欣的跃跃欲试。
不停歇游走在小城的角角落落,心底勾画着你经过这里时的模样与表情。
与你再相见,在来往的人群之间,我轻拍你的肩,你转身。我以为我会紧紧的拥抱你,我以为我会开心的流泪,只是,我们都无言。胸腔里有轻微的声响,碎裂的模样,我小心翼翼的整理。
有人说过,如果不能确定一段感情是钻石还是玻璃之前,首先得让自己变得坚硬如钻石。我以坚硬的姿态出现在你的眼前,近乎冷漠的样子。只是你的无谓刺伤了我滚烫的心。我看到自己的心仓惶而逃,退缩到你看不见的角落。
你永远都无法了解我冰冷的外表下,滋生着那些疯狂的节外生枝的期许。我永远也无法看到你无谓的洒脱后的真正面容。
你走了,再也没有回来。我枕着那句“我等会回来。”一直到凌晨才疲惫的睡去。
翌日的清晨,小城的天灰沉沉压在城市的上空,低的仿佛触手可及。惊讶于内心的平静,在期许坍塌过后竟也能这般的不动声色,悄然的收拾行囊,扎起马尾独自走在去往车站的路上。站在车站的门口,抬头看着那一排字,属于你的小城车站的名字,灰尘的天映衬着那么鲜艳的颜色,鲜红鲜红的,就如某种粘稠的液体的颜色那么赫然。
拿出相机,将这样的景记录。留给自己,当做暂时的纪念吧。静默的天,热烈的鲜红。突然想起,自己一直在对别人说着:天,荒了。那一天,天,容不下浮云,也没有一只鸟划过天际为我们唱一支离别的歌。有种比痛还深切还压抑的情愫吞噬着所有,悲伤哭不出来,浓的化不开,无法宣泄。偌大的候车厅嘈杂喧嚣,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荒凉。
我的执着迷了路,某一个遗失彷徨的路口,你曾经轻易的牵走了它们。某一刻,我竟清晰的看到它们甘心的表情。于是,心疼了。是迷路的执着飘忽不定,还是你的蛊惑怂恿过于真切?
悲伤成灾便会爆发,需要一个特定的情景,如车子缓缓蠕动出发之时,意识到与你的城告别之时,所有的平静都被撕裂了,翻涌出泪水。严实的大墨镜掩盖红肿的双眼,那天的光碎碎的,照在脸上,没有刺痛眼睛,泪痕闪烁着忧伤的光泽,久久的不能被蒸发。
那一天,我收集勇气追寻,奔向一座城池,那一天,我找不到迷了路执着,找不到你,我仓惶的逃离。留给你的背影,你永远也不会看到。一瞬间,所有的盼望都谢了,散了一地,无人收拾。
赐予自己一种方式解脱,学会画一个没有瑕疵的句点符号。都随着这一座城葬了,谢了的,坍塌的,正在节外生枝蠢蠢欲动的。回忆已经拼凑不出一张完整的脸孔,我知道它们已经腐烂,重生已经不再遥远。
2、流转的时光,转走失去的伤痕。
接受你的决定,我知道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别的都已用尽力气努力过。
我试图从那些回忆里走出来,选择不再用温习刺伤自己,可每一次都在挣扎与遗忘中把自己弄的狼狈不堪,如果眼泪能跌碎重生的希望,我希望我会变瞎,如果回忆能撕碎了心,我希望我不再记起。
想写很多很多缠绵的字,洒在与你交错的那些路口,好让温情淹没感伤。
你说,丫头,忘了关于你的一切。泪,又轻生了,无法阻挡。
你说,我怎么这样的傻。我,就失眠了。回忆交相重叠。无处可逃。思念已经失去资格,遍地横生的记忆折射出寒冷的光。此刻,我只想躲进回忆里取暖,却会越爱越伤,越伤越爱。有些事情明知道跳下去是悬崖,却无法克制,此时的我已经在对你回忆的路途中万劫不复了。
你说,丫头,别沉寂在过往里了。你已经离开了。惊醒,原来你真的离开了,我转身去追的时候,却怎么也牵不到你的手。我的依赖都还没来得及取回。
很想很想洒脱的唱支歌给你听,很想很想无谓的给你一个美丽的微笑,很想很想坚强的让你心疼,最终还是以懦弱的姿态闯进你的视线,听着你说着那些生疏的安慰的话语,一如既往的温柔灼痛思念的神经,却欲罢不能。
丢了你的日子里,我怀揣着孤单,穿街走巷,表情木然。住在回忆里久了,心也会被浸满了伤感,不敢轻易的碰触,逃的远远的。怕一碰触就会渗透出来,将悲伤稀释的更加黏稠。
丢了你的日子,我像一只风筝,竭力的寻一个梦。天空干净的让人心碎。空荡无望的干净,我不知所向的游荡。太迫切的找寻,失去了迷失的初衷。盛夏的阳光晒不干忧伤,温暖不了荒凉。你说,会有天晴的时候。我认真的点头,一直寻找,寻找,在你离开之后。彩虹还未到来的时候,我选择停留等待。你离开了我,却没有欺骗我。我和你一样相信,天会晴朗。
丢了你的日子里,我像是遗失沙砾的沙漏,守着空落落的失望。迷恋沿途的风景和荒凉的天空,碧绿的梯田望不到边;挺拔的白杨树长的葱郁,光跳跃在细碎的叶子上密密麻麻,随风摇颤。将脸贴在玻璃上,抓拍电线。平行观望的对称,忽然记起有个女子喜欢的一句话“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感伤就开始袭来。与你,如今也能相忘于江湖了吧,相交已成为奢望,纵然你在与我咫尺的距离,也只能和你相忘于天涯。因为,你真的离开了。
相爱之后有那么多的阻碍挡在了面前,我畏惧了,犹豫了,迷失了。你却没能把我带出去,没有给我一双坚定的手。走失,是必然。接受,也会是必然。懂,却无力承担。以为曾经交集过,回头看时,原来只是曾经试图走近过,曾那么近那么轻的闻你呼吸的声音,那么紧那么用力的拥抱过你,终究没有留下一个永恒的交点。
如那些定格在相机里的平行线,注定平行观望,相交成为奢望,它们有着“咫尺的天涯”的无奈。
火车上,坐在对面的老夫妇一遍遍的打量着我,我的眼泪居然会肆无忌惮的落下来。曾经你说过,你会比我先死去。我就骂你自私,说我活下来会被想念折磨。你就拍我的头说,你比我大,肯定是你先死去……
你宠溺的表情还清晰的浮现,如今你留下我一个人就离开了,过往统统钻了出来嘲笑我的落寞。
在你决定远行的那天凌晨,定了闹铃。黑暗中,对你说再见。泪,无声的落,温暖了脸庞。憎恨怎能一次一次的在沦陷中脆弱不堪。记忆张牙舞爪的疯狂倒退,唯有时间不轮回。我就此沉沦。流淌过的一切,都是划在心上的伤。
残余的留恋在回忆中加温,疼痛散不开。你说,忘了吧,丫头。她们说,放了吧。我说,放了,忘了。拆开心房,却被思念烫伤了眼睛。我最后一次对着上苍祷告,我期待一场干涸。此生不再为你流泪。这是最后一次为你泪流满面。
别在给我那些看似真诚的祝福,别在对我叮嘱,只要你好,就别再管我被回忆撕扯。我低吟着这一半的情歌,在流转的时光,对你挥别。泪水会熄灭那些奄奄一息的心有不甘。如果想你的疼痛还会复发,我等,等疼到麻木,等荒芜渐行渐远。
3、表象的繁华,融不进虚无的灵魂
文字,依然是近乎病态的依恋,无法摒弃。挥汗如雨的盛夏,我细数着哀伤复发停歇的轮回。藏不尽的心事,散落,飘零。炽热的光灼痛皮肤,刺伤眼睛,却穿不过心房。人前笑颜如花,寂寥的歌声在黑夜的辗转中格外空灵。游离是唯一的慰藉。
置身于繁华杂乱,驱除内心的荒凉,解救虚无的灵魂。什么时候,我的笑容里藏进了牵强,什么事情,让我心有牵挂,什么人,让我疯狂的思念。是人是事?模糊不清的情愫纠缠。
那么多人在看着,说着,微笑着,很温暖亲切的样子。好像可以扎进她们怀里哭诉到沉沉睡去。想要竭力的靠近,一直挪着步子,悄悄的靠近。却始终走不进心底,虽然曾经一度让心变得柔软明亮过。有的时候希望一旦燃尽,很难在短暂的时间内明亮起来。就如心一旦盛满太多晦涩的东西,不可以轻易倒出来的时候,有些澄澈的东西是无法融进来的。光和热无法渗透进来,冰冷从心底慢慢延伸。这样的荒凉和无助,无可抵挡,无法击毁。
学着诉说,讲那么多不愿提及的事。又能怎样?心,依旧空无,失落并未消退。不曾妄想别人分担承受,别人也无法承担自己身上的荣辱忧愁。有的时候,她们能做的只是陪伴。除了倾听,什么都做不了。无法给予安慰。原来,自己的事从来与任何人都没有深切的关系。你始终是一个人在行走,即使和他们微笑、牵手、拥抱、亲吻。告别之后,与彼此与未来不再有关联,决绝却现实,无法长久的密不可分下去。
我想我是寂寞太久了。却不知是因怀恋而寂寞,还是因空虚而寂寞。只是经久不息的惆怅翻来覆去,久了会变的抑郁,无法豁达。逃离是唯一的期许。于是开始期待一场逃离,逃脱虚无的掌控。靠近每一个可能带走我的人,投去求助的信号。我愚蠢的认为,只有别人的手才能将我拉出深渊,逃离这场荒芜,会将我带到那个丰盈温润的世界。
太迫切焦急的渴望,因期待而伤害到自己。遇见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救赎更不是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咫尺边缘的他,天涯彼端的你,无法预知的未来忽隐忽现扑闪着诱人的光,我期待坚定有力的双手带我走,奔向远方。
内心的繁华坍塌之后,在岁月里无声的沉寂,很长一段时间不想写完整的句子,敲着只言片语,面无表情的宣泄。整理是一个很冗长的过程,就如遗忘一样。时间是最好的疗养剂,也是最残忍的腐蚀剂。在时间面前,所有的一切终会妥协。我想,我是个容易妥协于时间的人,因为毫不具备战斗力。
光鲜的表象,无非是伪装的如何不在乎。现在终于知道没心没肺也是需要一种天赋。如果没有这样的天赋,只能伪装。不想被别人看穿自己百孔的模样,只得给自己化妆。妆容无懈可击,一切看起来都是光鲜的。生活有时候容不得自己落魄,太多的人有秘密,太多的人化着妆穿梭自如在人群中,谁又了解每一张卸下妆容的脸孔究竟有多疲惫?只不过都是冷暖自知罢了。
7月的盛夏,惆怅的忧伤如空气一般的黏稠。偶尔会流动,成了风,吹走了白云,带走云的心。我,依然是那个仰望天空,用文字祭奠并以此取暖的女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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