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了多久没有打开梦门,在这个七月流火的夜半,你悄无声息地闯入我的梦里,令我猝不及防,也令我黯自神伤。窗外,月光如水注满院子,推拉玻璃,热气顷刻顺着缝隙偷袭进来,一眨眼的功夫,轻轻柔柔的风儿已缠绵萦绕了整个心怀。
分别至今两年了,苦涩的味道早已消失殆尽,不知道你的到来是否真心?说过不让你占据我心灵的一角,还说过将你的一点一滴置之度外。然而,今夜的梦境无不显示,你的影子依旧储存在我的脑海。
过客匆匆,往事如烟,当所有人离我越来越远,剩下的只有老头父亲了。忽一日,他请求我,能否在他上天堂时笑一下满足他的虚荣心?我梳理好情绪,开始努力地笑,拼命地笑,老头却声称我的笑不是他想象中所期待的。
锦衣玉食,不是我毕生的追求,荣华富贵,一时的渴望过后就排斥了,恬静安宁自由的日子对我来说已足够。老头时常说我的笑和他的乌纱不相上下,还说他非常羡慕欣赏我的生活态度。这才想起,自你走后,笑已经与我无缘了。我的忧伤无法不四处蔓延。你曾说过,有一种爱无需表达。我将千言万语埋藏了,这刻却想问你,是否我的笑也做了你的俘虏?
不是为别人而活的人,你却是我的隐私和秘密,也是我致命的心伤。独自疗伤三个春秋了,在我的好友面前,没有人知道你存在过,也不知道我的伤因你而起。我一直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女人。可在医院的手术台,医生让我找出签字的人,我却退缩了。不敢还是不想将那份美好且痛苦的回忆搬出来晾晒?
那不是真实的我。一贯作风的我怎会让一个熟悉的陌生男人束缚打倒呢?太令自己失望了。老头每指出我心事重重,我都是一副自欺欺人的神态,我不想让他挖掘我的伤疤,不想让他看出我刻意的伪装。然而我对你的牵挂之心,对你的思念之情又怎能瞒得过他深邃透亮的眼睛?他说心结要解,心病要医,逃避不是可行之计。
口是心非的我有史以来动用了善意的谎言。老头说我的笑以前是多么的纯美无比,此刻却是那么的小气吝啬,他有生之年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我开心地笑,快乐地生活。我接受了他那颗慈父般的心,也把作为女儿般的情意掏给了他。
在他一次次的追问下,我说出了对你直接汹涌又内敛沉厚的爱。而后不由苦笑着问他有解开我心结的钥匙,还是有医治我心病的良药?他浅笑着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的心咯噔一下,条件反射想到了你,治愈我非你莫属了吗?还在爱着你,想着你吗?我的年龄适合谈情说爱吗?我都不信自己了,这个世界还有谁肯相信?
空间由始至终是我的家,e话有我们共同筑起的巢,我却蜷缩在烟雨三年了。你不再的日子,懒的去搭理。事实上我在你的心中一文不值,只是象征性地,机械性地固守着那个空壳。爱你也许是我一厢情愿,我的想法其实与你无关,从你背弃我的那一天起,我不怨天尤人也已不恨自己咎由自取。只要曾经拥有,何求天长地久的道理每个人都懂,理性的我更不例外了。
悲伤的网恋不是我爱你的借口,参杂在现实的爱恨也不是我让你忏悔的理由。你走之前留下的如果坦诚是种伤害,我会选择谎言,如果谎言也是种伤害,那么我会选择沉默。是借口是敷衍已无所谓,主要是青涩的岁月你付出过炙热的感情。既然用心付出过,又何须计较它的真假和轻重呢?别人都说我那么清醒的人却被伎俩不高明的你欺骗,而我却想感叹一句真的能当假就好了。
今天看到温大哥七月燃烧的文字,他的开头是同为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从没想你是拯救我灵魂的英雄,但我也没有想到你是如此的逊色堕落。连老头都说我的心纯净的像是从幼儿园出来的,而你却一再误会误解我。人家和我一面就看穿看透了我,可你……和我离的那么亲近,心却那么遥远了。
无论怎么看我,对我,我一概不做徒劳无谓的解释。我还在坚定我纯净的信念,上苍作证。在权力和利欲面前,你泯灭的不仅仅是你的良心,连同我们农民的本质也一同丢失了。你故意掉进了社会的大染缸,还理直气壮说什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能理解你的处境,但我却不能原谅你自我开脱,冠冕堂皇的理由。你拒绝不了诱惑最起码不要和他们同流合污,可你扪心自问,反省过你的所作所为了吗?你曾生活在最低下层,靠吃穷苦人家的饭长大,靠乡邻们的救济得以漫步青云,怎会倒打一耙欺压养育胜似你亲人的亲人?你总是嗔怪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总是埋怨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不得不告诫提醒自己,放着安逸,舒适的日子不过,又怎要画蛇添足多此一举惹你嫌呢?你的话语足足让我沉默了两年。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虽身心疲惫,但依然继续我的充实丰盈。远离你,远离喧嚣,我的生活是多么的稳定踏实。而两年后你来到我梦里,目睹我表面你自认为乐此不倦的狼狈和落魄,竟然伤感絮叨,老天真不该这样对我。
难道老天应该那么对你吗?觉察到我们的同病相怜了吗?可曾晓得,人的命运历来都是有定数的,不过是你的眼睛蒙骗你罢了,不论你承认与否,事实总归是事实。当然,你可以和老天和捉迷藏,那也得看老天的心情好坏了,还得赌赌你的运气。我不是将运气扛在肩膀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就在此。我以为你会活的安然,活的洒脱,活的了无牵挂,我以为权钱能满足你的一切,原来并非如此。
踏着七月的火,你载着满腹愁绪姗姗归来。你说你找不到昔日的快乐了,你说你寻觅过我的足迹,却发现我已不再了原地。再回首,恍然如梦。时间隔生了我们,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归宿。你太钟情于现实,而我又过于虚幻,彼此能退让一步就会海阔天空了。
你曾扬言绝不枉活一世,为此你绞尽脑汁,马不停蹄,甚至为了前途不惜一切代价。我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的人,说真的,我的下场惨的再怎么一败涂地,也在冥冥中祝福你好起来,毕竟你是我这生的最爱。可你不是毒瘾胜似毒瘾的不归路让我感到后怕,我拿不出勇气支持赞成你,也没有那样的胆量和胸襟,因为你的前方布满荆棘,稍不留神,就会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每走一步路我都要挣扎半天,可我根本不畏惧眼前的狂风暴雨,因为我的选择恰恰与你相反。我不想等到老了再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不想等所有人失去才懂得苦苦挽留,我想固守身边拥有,还想加倍珍惜。文字成了我宣泄的最好工具,我低头只顾敲击更多的字数,红尘外的风景,我已不感兴趣。
磨刀不误砍柴工,雷锋的钉子精神,鲁迅的海绵挤水你比我更清楚更明白。这些你为什么要在以前教给我?既能教我为什么不先教自己?我追逐着时间老人,拉住他的腿求他走慢点,我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做。可他告诉我,有人催他跑,还用鞭子抽打着让他不要停下脚步。望见你鬓边的白发了吗?数没数你额头的皱纹又增加了几道?
你说你要和神比赛,你还要有神一样的力量,我听后沉默了。去教堂虔诚祷告时,牧师问我,有什么心愿?我下跪在上帝面前,许着心爱的你过的比我好。牧师说冒险刺激的人喜欢将命悬在半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还是让他摔个粉身碎骨尝试一下疼痛的滋味,要不怎能轻易悬崖勒马?
你已不再年轻了,看着你一天天的慢慢变老,心起无限涟漪。多想你静歇下来好好睡一觉,明天早晨起来只当是做了一场噩梦。可你不是做梦的人,也错过了做梦的年龄,不做梦谈何而来的梦醒呢?我们的立场截然不同,你是与时俱进的人,我却一再被社会淘汰。可我一点也不后悔,尽管遗恨终生。
你从仕途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跌下来了吗?你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又来了,你的侥幸心理彻底崩溃了。更令你万万想不到的是,我的耳朵聋了!我听不到你嘴里的言语,只看到你眼里的忧郁和哀伤,只感应到你心灵的酸楚和无奈。我时刻担心的一幕终于应验了,我眼看着我生命的天塌了下来,却无能为力。多亏你期间给了我承受灾难的能力,否则我真不知这段揪心的日子怎么熬?
先前你是我的恐惧,而后你又百般折磨我,医生说我的伤好不容易才痊愈,你怎又来撒盐巴?
我实在太累,眼睛闭上要继续睡了。你有点遗憾地说不早了,天快大亮,你也该到走的时候。
这就挥手告别吗?
我收藏在抽屉的千纸鹤呢?说过要送给你,不要让我看见你的伤痕,不要让我感到难舍难分,不要让我越陷越深,不要再让我当你的包庇犯……收起我这颗多情的心,松开挎着你的臂弯,我不是你生命的谁,也不是你的至爱,更不是你的永恒!
放手如若是一种幸福,那么我的举动将义无反顾,永不回头。这个七月,只当你没有来过,这个七月,有大家和老头的关照,我的精神支柱多多有余;这个七月,关紧我的梦门,永不放你进来,这个七月,实在是个不适合伤感的季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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