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坐在我的王位,高高在,俯视着我的臣民;我站在泰山之巅,环视着我的江山。
也许我将是个失败的王。我父王曾说我没有一点王者之,本该一脸威严,却被忧郁取而代之,整一个病态的样子。父王说帝王之相预示了家之相,他不希望历代先祖苦心创造的繁荣盛世到我这就萧条下来,所以一直不想把王位传给我。
但似乎是注定的——注定让我为王——父王一生就我这一个儿子。
还记得父王将去之,只留了我一个在他边。然而在我们独的几个时辰里,他竟没对我说一句话,只让我静坐在前。
看着父王不断苍白的脸,本就拙于言辞的我亦想不出有什么话要对父王说的,只剩哽咽了。但只说是哽咽,因为整个过程,我竟没掉一滴眼泪。
最后父王竟笑了,很高兴的笑了。我甚至一点也不理解父王的这一举动,不知道这是不是民所说的回光返照。还是说,父王突然想到了什么。
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看着父王笑的灿烂,我亦不自觉地扬起了角。
父王把我唤至,抓住了我的手,对我说:“王儿,到现在我还不放心把这个位子给你啊,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祈求天保佑了。还有,我这有一个锦囊,你且拿着,待到合适之时边将它打开。”说着,从衣襟里摸出了一个锦囊,眉稍微一皱,虽然动作很小,但还是让我捕捉到了。当锦囊递到我手里时父王又补充了一句:“他应该能帮到你。”
我当时心里难受,已经说不出话了,只顾着点,握着父王的手一直用力的点。
父王走后,我理所当然地登了王位。
(二)
席席凉风卷落叶,潇潇暮雨染愁眉。
将登太行心意,独酌朱庭丝秀飞。
五年了,父王寝宫里的景依旧历历在目,而父王的话却字字诛心。
一只到现在我还把那锦囊带在边。
其实那天父王把锦囊到我手里时,我便知道它根本帮不了我,因为它根本就是空的。但我至今未把它打开,只希望它能多给我一些幻想。
现在,如父王所说的,我的王朝正在逐渐衰落下来。朝中大臣无心理朝,而下面的黎民百姓则怨声振天。
五年来,各地灾荒不断,而今年,更是发生了罕见的饥荒,黎民食不裹腹,流离失所,不可谓不凄惨。而我每所批奏折,无一例外地同指一件事:望吾皇开仓拨粮以赈灾济民。可这些年来的多次拨粮,库存粮已是寥寥,百姓的生活却为见好转,有所加剧。
那天,我在朝与众大臣商议,大臣们竟都沉默不语,整个大殿出奇的安静。许久,不知从哪传来一个声音,像尖利的锋芒指向我:大王无能,速退位让贤。此语一出,众皆应,均高呼着让我退位。
我即刻呆了,并不是因为我不得臣心,这是我早预料到的。 让我惊讶的是,这些大臣为了让我退位,竟置天下子民的生死于不顾。
我心痛,亦难过,不知该如何面对父王给我留下的这份基业。有好几次我都拿出锦囊要打开了,但想想又放了回去。打开了有能怎样,到最后还不是要靠自己。
到后来,我彻底想通了,要巩固我的地位,兴盛我的王朝,是绝不能依靠这帮大臣的,他们哪个吃里爬外,哪个不怕硬欺。不过也亏得他们的怕硬欺,对我的权利还有所畏忌,不然我怕早了阶下囚,刀下鬼了。
此后,我暗地培养了一批,虽不知如何选贤,至少能保证他们对我忠诚。我让我的这批忠诚之士为我提供报,同时......
(三)
风霜去,柳缠腰,暖风弄眉正好。
又是一个轮回,物是非,不变的是我依旧忧郁。
我很庆幸没把父王的基业给丢了,但饥荒依旧,我的王朝,依旧在衰败。
去年朝廷里发生了一场动,朝中不断一大臣离奇死亡。从一些无关紧要的职位开始,到后来连当朝宰相也没能幸免。当然,这是我一手策划的,大臣们死后留下的位子也很快被我用给顶了。
现如今已没有胆敢心存异心了,有的不是死了就是自动请辞了。
不知道何时起我变得如此心狠手辣。不明白父王当为何不准任何授予我治之理,逼得我只能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对我的少了,要理的事多了,我也开始怀疑我这样做是不是对的,因为我发现我的中大多数不知道他们在他们的位子该做些什么。那些大臣还在时,虽然他们对我,但整个家的务还不至于崩溃。而现在,从内到外、从到下都显得那么空虚,面对这,我无助的形骸像被丢弃在空无一的城池里。
近几因为烦心事太多,弄得我整颗心都躁动不安,所以天把自己关在御花园里,独自饮风月。
朝赏晨露,数天星,露珠益稀少,星辰则渐繁多。听说死后会变星辰,若是这样,一天得死多少啊!
今,新任宰相到御花园找我,却之不提事,甚至在他坐下后的几个时辰内只跟我说了一句话:近心烦躁恰逢陛下在此,便想与陛下共醉。说完便夺过我手中的酒,连饮数杯。
对于她的这一举动,我并不感到愤慨,而觉得她的神很熟悉,仿佛让我回到了多年前最后一次与父王面对面的景。
殷红红飞舞的花瓣夹着虫鸣鸟在我们边围绕,风中携带的馥郁的花香凝固了各自心中的忧愁,片刻又都化作一杯苦酒,杯中摇曳着一个支离破碎的影。
黄昏降临,她终于再次开了。
“陛下,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来做什么?难道你不觉得此此境似曾相识?难道你不曾怀疑过我的份?”
事实 ,在和他面对面的几个时辰里,我曾多次想过,眼前这个若是我父王该多好。也曾有过许多疑问,但他此话一出,所有的疑问都变得不再重要。我只是后悔,之前用的时候不够小心谨慎。不敢想象眼前这个城府极深的如果另有企图
“陛下,是不是后悔用了我。”
我没有惊讶,因为当一个能读懂你的心思时,已经无须任何表了。
“你大可不必担心,至少现在,我对你还没有敌意,你且听我说些往事。”
我看的表很自在,我想我的表看起来也会很轻松吧。
“还记不记得你十五岁那年,先王在即离之际曾与你有过很长时间的独。然而在几个时辰里,先王几乎没和你说话,仅在最后给了你一个锦囊,亦没告诉你该何时将它打开,我说得对吧?”
听到这,我觉得他知道的应该比我多吧。于是也不隐瞒了,便对他说:“是有个锦囊,不过它是空的。”
“空的?那倒未必,你没打来过吧,劝你最还别急着打开。”
他顿了顿又接著说:“你父王之所以要求与你单独说话,是想惑那些居心叵测的大臣,让他们有所猜忌而不敢轻举妄动,亦暂时稳定你的地位和权力。而我,是先王早就安排好的暗中协助你的."
"是,为什么是暗中,为什么现在又”
“其实你父王与我早有约定,在之前的五年里我只负责你的生命安全,若五年后你还能坐在这位子,我就必须出面帮助你,所以在你杀掉前任宰相时才能很快找到我这五个顶位。当然,我已经从你父王那得到我应得的,所以你无须对我有所补偿。”
从他说话的语以及他的那个“必须”我知道了他和父王的那个约定的不一般,还有他隐瞒了一个或许只有他跟父王才知道的秘密。
管他呢,我现在累了,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想太过复杂的恭喜。我现在只想如何能解决饥荒,如何能重整朝纲,而能解决问题的就在眼前,我又何必想得太多呢。
所以当他提出朝中大小事必须由他全权负责,我不得介入时,我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四)
喧嚣尽杯酒,繁华空自流。轻歌艳舞随风去,只看青绦,招摇几风雨。
又三年过去了,如今朝中内务被打理得井井有条,饥荒也早已为们的回忆。克这些年来,我并未觉得轻松了许多,而,我觉得现在的我只剩一具空落的形骸了。
庆中,现在的宰相,或者说,不久后的王。
以前,在我还没知道他的真实份之前,我已隐隐感觉他将威胁我的王位。但那时我并没有在意,甚至想,他想要我也就给他了,只要他能把家治理好,百姓能安居乐业。可是现在,他的地位已经不同了。
在他推行的政策下,饥荒很快就德高缓解。但就在我认为我做了个正确的决定时,他却突然提起他和父王多年前的那个约定。
听完之后我愣在原地,许久不能回过神来。我知道我的地位,我的生以及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一刻发生巨大的转变。
其实我是天底下最蠢的王,我把自己的家拱手相让,还以为得到了莫大的好。是我太过信任自己而低估了他的能力,还是他太深不漏而让我失了自己,抑或是在他面前我不得不愚蠢。
还是说说他吧。
首先,庆中是我哥,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但毕竟共一个父亲。
那是一段孽缘,我并不想多说什么,似乎也没有权力说些什么。
那年,父王病重,他找到了父王,但他并没有要挟父王。我知道父王想要弥补他所犯下的错而与他做了个约定。
在我即位的五年里,他不得加害于我,并保证我的生命安全。若我被逼退位,他可以凭着父皇给他的贴玉佩亮出份并接替我的王位。若五年后我仍然安稳地坐在这位子,他必须出面助我,把家治理好。
很讽刺,难道父王就知道我一定不能把我的家治理好吗?但事实确实如此。
一年前他向我表明态度,告诉我在家安定后与我光明正大地争夺这个位子,我清楚地记得,他说这话时没看我一眼。
已经有竹了吗?没把我放在眼里吗?的确,依这样的发展趋势,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取代我。现在的我甚至不如一个傀儡,没有任何操纵价值。
其实之前我已经不在乎这个位子了 ,因为我已经困倦了,我亦知道如果我继续坐下去,指不定哪天我会一觉不醒了。
可是现在我不甘心。为什么他要突然出现,在我倾尽全力,在我受尽屈辱时,他出现了 ,以一个救世主的份。
(五)
风吹去,几里飘黄地。时正,来往多愁绪。今犹记,那年雨,闻过耳清风,清如细。
已经忘了走过多少秋,现在的我,似乎已经是脱离了现实的存在,唯一能证明我还是的是:我还需要睡觉。
我真的觉得想方设法地保住这个位子比治理家还要难一百倍。是的,父王把庆中生得太完美了。这些年我拼命学习,看兵书,熟政略,所有能完善自我的事都尝试了,可无论我怎么努力,在他面前我都显得那么没底。
最后,我独自去登了泰山,想再看看父王的江山,我的王朝。
庆中现在就像泰山,,那么完美,那么无懈可击,是我无法企及的高度。
回来后我便大病了一场。在躺了三天,我似乎明白了许多事。我想是时候解放自己了。对了,还有父王给我的锦囊,为什么庆中知道那锦囊。
我终于还是把锦囊打开了,我想看看哪期待已久的答案。
原来锦囊里绣了几个小字。
看到那些字时我突然很想笑,想像父亲那样笑。原来父王早就料到我会有这一天。而这个锦囊,我想应该是庆中送给父王的吧。
呵呵,呵呵
我的江山,我的王朝,我的一切高飞远走。
累,好累,这寂寞的深宫庭院,都是多余,都是累赘。
深深地闭眼,梦里,一个锦囊从天而降,轻诉着:累了,就睡了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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