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萱“赚”的第一个五百万,连狗都觉得恶心。他自己却还是一副被人说三道四却还感觉无尚光荣的样子。
落日的余辉似一层薄纱,笼罩着这个阵旧的小镇。镇上有两幢小屋,一黑一白,它们沿街相望。
白色的木屋内一盆盆鲜花堆放得整整齐齐。耀眼夺目的曼陀罗,绚丽多姿的牡丹,淡雅纯洁的百合,洁白柔弱的满天星,艳丽火红的玫瑰……
星子孤傲地镶嵌在天空,钟表的时针指向了十二这个数字。夜阑人静,唯有寄情仍旧伫立在木门边,她那迷雾般的眼神蕴涵着另一番意味,充满着另一种情愫,她在想什么呢?
“埋葬深深爱你的心,残朵也停止呼吸,渗入大地,没有人会注意,一片小花蕊,陪着我等待天明……”一首忧伤的情歌在漆墨般的夜空蔓延,每到这个时候,小镇上的人聆听着她的歌声,都忍不住会感叹:“寄情又在思念那个无情的混蛋了。”
遥远的天际刚爬出一抹曙色。寄情便打开了木屋的小门,她想,人需要不断地呼吸新鲜空气,花儿更需要。她吻吻百合,亲亲玫瑰,在她看来,花儿远比人更脆弱。
寄情搬起一盆满天星,穿过空无一人的街道,将它放在黑色小屋前的木架子上。此刻,她茫然,换了多少盆了?只记得冬去春来,万象更新,唯一不变的也只剩下自己莫名的坚持。
雨何时下了起来?寄情站在雨里,淋湿着自己仿佛已经疲惫的心。疲惫了么?她歪着脑袋问自己。谁说过,一颗痴情等爱的心永远不知道疲惫。
三年前,莫萱带着寄情来到这里,因为故乡的一次洪灾,他们失去或失散了各自的亲人,身无分文他们背井离乡,却是更加相爱相惜相敬。纯朴厚实的小镇居民接纳了他们。因为没正式举行婚礼,受限于当地老祖宗定下的风俗,他们只能搭建一黑一白两幢木屋沿街相望。
莫萱才华横溢,触景生情提笔画画、灵感来了写篇小说、他还有一门绝活:做风筝。寄情的鲜花店生意有些冷清,小镇不比大城市,赏花识花的人寥寥无几,懂花的就更没有了。莫萱靠着这些经济来源帮衬着寄情。
寄情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失落。记得刚来小镇不久,莫萱对寄情说过,他不甘心就此埋没在这个陈旧得可以说是古董的小镇。而寄情则恰好相反,她想要的并不多,可以跟莫萱长期厮守在一起,已经足够。金钱、名利在她看来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听说过吗,女人的爱情,就是这样容易满足。
寄情总是会问,莫萱,白天做风筝,夜里写小说。你累么?每每这时,莫萱总是柔声地说,不累。一颗痴情等爱的心永远不知道疲惫。
村民a说:听说莫萱出那个什么书了?
村民z问:哦,那他是不是很快就会有钱了?
村民a问:出书就会变得很有钱吗?
村民b答:去去,没看见有钱人家的小孩子读书多贵气啊!
村民c抢过话去:嘿,你们还别说,我那天就看见一个穿着红裙,居然把面粉抹到脸上的女人来找他呢。那女人特面熟,好像……好像……哦,对了,对了,我好像在电视上看见过她。听说她一口气给了莫萱500万呢。
村民z吼起来:哇,哇,那可是几天几夜都数不完的钱啊。那,他会不会不要寄情了?
村民a瞪着他:别瞎说。
这件事在偏僻的穷山沟像飞出凤凰般炸开了锅。
寄情呢?她若无其事地依旧守着几乎无人问津的花儿。在她单纯的内心里,她觉得她与莫萱经历了灾难,面对过生死,她相信他们的爱情不是金钱能买得到的。
生活中,便便有些事是始料不及的。
此刻的莫萱再也静不下心来做他的风筝了,眼前晃荡的全是那个红衣女郎。想起她婀娜多姿的身段在自己眼前妖娆地扭动,处处散发着妩媚,最是那一双色魂的眼神,足以摄取每个男人的心魂。那是和睛子在一起所未曾有过的感觉。
终于,几天后的一个黄昏,莫萱什么都没带跟着那个女人开的法拉力去了一个未知的地方。这一去就是三年,杳无音信。谁也数不清在这一千多个日以继夜里,孤独的寄情卖错了多少次鲜花,又多少次从泪湿枕巾中醒来。大家只知道,莫萱的不辞而别,善良乐助的寄情变得沉默了。
夜晚,一天中最孤寂的时刻,寄情都会唱起那首老歌:“埋葬深深爱你的心,残朵也停止呼吸,渗入大地,没有人会注意,一片小花蕊,陪着我等待天明……”人生中有许多种等待,无奈而未知的等待,或许是最揪心的一种。
或许空虚,或许无奈,不知何时,寄情也爱上了文字。每当快被无涯的思念逼疯时,文字成了她心灵的寄托与守护。她正在写一个关于沉沦与救赎的故事,她在故事中这样吐露:“今生我只为你而来,无论怎样,我都会在此为你久久地守候!我会亲手为你种下你所喜爱的花儿!写下九百九十九万字的爱恋,等你在今生的每一个月夜! 只为今生有你……”
没有莫萱的日子里,寄情除了写小说以慰心灵,便终日与花过着相濡以沫的日子。小镇上的人都劝她,闺女啊,别等了,指不定他在外面多快活呢。哪还记得你。赶上过得去的嫁了算了。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寄情婉尔一笑,都一一谢绝了。
生活的拮据,她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她更想等他回来。莫萱最爱的花儿莫过于满天星。寄情记得,莫萱说过,满天星那洁白瘦弱的花朵,绿绿极其纤细的秆子,就似寄情清纯脱俗的身体,让人顿生怜爱。而寄情当时的回答则是,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往往容易让人看过一眼就忽视淡忘。莫萱说,他永远不会。
雨越下越大。雨中,寄情单薄的身体仿佛摇摇欲坠。和往常一样,深深地吻过满天星的花朵,那感觉似恋人呼吸,迷醉又轻轻地掠过,温柔而多情。她依依不舍地转身,穿过依旧无人的街道。
认识倪桑。是在一个偶然的时间里。
那天,天色暗淡无光,眼看像要下雨的样子。寄情正卖力地收捡摆放在屋外的花儿。雨却毫不留情地猛然下了起来,寄情把花儿看得比命还重要。她心急如焚,手脚也跟着慌乱起来。正值紧要关头,背后传来一个清脆响亮的男声,“嗨,别急,我来帮你。”没等寄情反应过来,他已经将屋外所有的花儿都搬进了屋内。完了,拍拍手说道,花儿都安放好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寄情愣了片刻,感激地说道,真的很感谢你。要不是你,我的花儿就要遭殃了。男孩挠挠头,阳光般一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寄情微微一楞。男孩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怎么,怕我是坏人。喽,男孩随即递过一张精致的名片给寄情。随后又幽默地说,怎么,还要看身份证。寄情不好意思地笑笑,接过名片,嘴上不动,心里却念着,倪桑!摄影师!寄情这才发现男孩右肩上挎着的黑乎乎的东西,名贵的摄影机。
一进屋,男孩便觉得神清气爽,芳香四溢。寄情倒了一杯热乎乎的开水递给男孩,男孩接过水杯眼睛眯成一条缝,姑娘,你一个人住?那眼神充满着好奇。说话间,他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喝了个底朝天。他潇洒地晃晃杯身,不好意思地笑笑,渴,我太渴了。
寄情注意到,男孩白晳的皮肤上有着一双饱满细长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白净而挺拔,特别是那张薄薄的嘴唇间上下整齐而洁白的牙齿让人感觉格外的清爽。寄情觉得,男孩那展颜微笑间的神情像极了莫萱。她想,可能是自己思念莫萱的原因。
屋外的雨依旧绵绵不断地下着。倪桑指着墙上的风筝问,那风筝谁做的?美丽而精致的东西。寄情愣住,思绪又飞回到三年前,那时,镇上的小朋友都说,莫萱叔叔做的风筝可以胜过天空的飞鸟,想飞多高就飞多高。莫萱还特意做了一只美丽无比的风筝送给寄情。他说,要是有一天他不在了,风筝便是他的化身。眼下可真应验了那句古语,物是人非。
想什么呢?倪桑的话将寄情的思绪抽回到现实,寄情凄凉一笑,不知如何回答。倪桑微微一楞,你很爱它们?倪桑指着满屋子的花儿。寄情起身轻抚百合又转向满天星,我爱它们。它们的香,它们的粉,它们单纯的灵魂。我喜欢与它们做伴。
倪桑想了想,说道:知道吗?佛说,爱花的女子便是花仙的化身。她们美丽而善良超然于世俗。我觉得确切一点应该说她们本不应该属于纷繁杂乱的人世间。
寄情走到一株曼陀罗跟前,悠悠地说,你知道吗?它本应该是开在天上的花。还有这个,寄情指着满天星,它,书名叫彼岸花,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它是开在黄泉之路的花。
倪桑被这个爱好的女子陶醉了,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唯有懂花的女子才懂得惜花,也只有惜花的女子才真正懂花。
不知道何时,雨渐渐小了。倪桑站起身,姑娘,谢谢你的款待,我该走了。寄情婉尔一笑,再次感谢你保护了我的花儿。
倪桑走出屋外,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恰好与木门边寄情凄凉的眼神相撞,倪桑笑笑,姑娘,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么?名片上有我的电话,希望可以帮到你。
谁说过,有时,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个手势,又或者只是一个眼神。
回到剧组的倪桑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喜欢应酬,不再喜欢狂欢,除了工作,他一般都在莫名地发呆。往往是摄影完毕,常常想不出自己该干什么,每天都有点恍恍惚惚。剧组的朋友都说,倪桑就出去探了一次外景,就彻头彻尾地变了。完蛋了。
是的。倪桑完了。他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寄情。他想,自己在演艺圈里混了这么多年,美人多得看不过眼,我到底爱她什么呢?没错,她的单纯,她的善良,她天使般的脸蛋与心肠,以及她那凄凉无比的眼神,他确定以及肯定,是这些让他食之无味,夜不能寐,他的思想完全被它给左右了。
这就是一见钟情么?寄情。倪桑在嘴里反复地念着。谁又说过,当一个人真正爱一另一个人时,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名字在他心里都是美不胜收的。
方导告诉倪桑,这次新片《花冢》的男主角兼制片是红姐的小情人。剧组的人都知道,这次片子的费用全是红姐攒助的。她,谁也得罪不起。因此,方导让他做好一切准备,进入最佳状态。将最完美的视觉效果展现给观众。方导清楚,倪桑是一个职业道德心很强的专业摄影师。不用他提醒,他知道倪桑会做到最好。
天下的事往往事与愿违。
你为什么偏偏将外景地选在那里?听得出来,男人有些生气。
你不是说你已经不爱她了吗?那你还怕什么?女人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已经伤害了她,我已经对不起她了,你难道还要我再去伤害她一次吗?男人瞪着女人,连牙也差点咬碎。
这何以谈得上伤害二字,你只是去拍戏,又不是去招惹她。女人压低嗓们,心里却依旧不依不饶。
说得好听,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怎么想?你那天使的脸蛋下怎么就藏了一副比魔鬼还恐怖的心肠。男人将拳头握得格格响,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啪,茶几发出破裂的声响,莫萱,你不要忘了,要不是我,你现在还窝在那个穷得鸟不拉屎的臭山沟。女人暴跳如雷,我可以让你拥有今天的辉煌,我同样可以让你回到三年前的穷样。要么滚蛋,要么继续。女人甩下这句话夺门而去。
莫萱紧握拳头的双手重重地落在冰冷的墙壁上。他的身体像被枪击中般酸软地倒在地上,眼睛红得像要喷射出一团烈火,如果人生可以从头来过,历史可以重演,它会将所有的不应该全部燃烧成灰烬。
小镇上突然间来了一大批穿着古怪华丽的男男女女。小镇居民摆着长蛇阵在路边张望。人群中忽然有个人高声吼叫,快看啦,那个女人。那个带走莫萱的女人。所有的居民都双双投去好奇却又愤恨的目光。
夜阑人静,倪桑一步步小心翼翼地靠近白色木屋,去还是不去呢?我这样对她表白会吓着她吗?倪桑一步一徘徊。突然,他停下了脚步闪躲到一旁。此刻,他看见一个黑影正在木屋门前踌躇不前。难道是小偷?又或者有人想要……他顾不得多想,一个箭步上前猛然扼住那黑影。俩人顿时环抱着扯了起来。碰,碰,花盆砸在了地上,完了。完了。俩人同时发出感叹。
门被推开了,灯也亮了起来。莫萱……你?倪桑……?他们面面相觑。同时一个极度美丽却又无比轻瘦的女子沉稳而淡雅地站在门边,这么晚了,你们是要买花么?女子轻柔的声音让俩个男人顿时低下头去。
我可怜的花儿。女子正是寄情。当她看到地上片片分离花身的花朵,她用纤纤玉手怜惜地捧起残存的花瓣,泪如雨下。看着寄情疼花惜花的泪,两个男人的心,痛到了极点。
莫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剧组的。他只记得,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想说的、不知道怎么说的话都没有说出口。他原本以为,寄情看到自己会大哭一场,又或者,他真的希望她痛骂自己一顿,那样,他的心里或许会好受一点。可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寄情面对他,那种形同陌路的眼神让他有种重重的失落感。而她那淡然处之的表情,经过时间河流的冲刷,经过生活浪涛的洗礼,在岁月的积淀中散发出不可抵挡的魅力。
外景戏很快就拍完了,莫萱却一点也不想离开。想起离开寄情后的生活,刚开始还有极大的新鲜感,慢慢,他厌倦了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到现在,他已经彻底厌恶了。
三年了,他何尝没有想过温柔善良、愿和他同甘苦共患难的寄情。只是,他不明白在这之前,他所汇给寄情的钱与信件,每次都会原封不动地退回。他的内心一直都在做着这样的斗争,寄情或许早已经不在小镇上了。又或许,她早已经嫁作他人妇,将自己忘了。而今,当他看到曾经被自己辜负的爱人,依旧是独身一人,他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与卑鄙。他的内心在此刻激起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这么回来吗?不。别说是寄情和镇上的人,就连他自己,都万万瞧不起自己。此刻,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要出人头地,等时机成熟了,一定要让寄情过上快乐幸福的生活。与此同时,他在心底怀恨那个诱惑他的美丽坏女人。他更在骨子里唾骂着自己当时鬼迷心窍,为了500万,竟出卖了自己的爱情。
不知从何时起,寄情的眼睛看东西越来越模糊了。而,她笔下的人儿也快发疯了,当她写到女主人的大脑失忆与眼睛失明时,她自己也情不自禁地哭起来。只不过,她自己都不明白,她笔下那个本性善良的男人为什么会突然杀了那个让他一步登天的女人。
寄情第三次见到倪桑是在剧组离开小镇一个月后,悄然来到寄情身后的倪桑满足地看着寄情蹲在花丛中,轻拈起几片绿叶配在牡丹花旁,又取出几束红火的玫瑰插在满天星旁。
倪桑柔声道,花语中有言,牡丹虽好还得绿叶扶持,而用红玫瑰配衬满天星则表示情有独钟。懂花的女子,我说得对么?
寄情歪着脑袋看着倪桑,看着这个在她生命中如戏剧般出现又闪现的男子。寄情笑了。那无邪的笑容像阳光一样纯粹,又宛若新月下湖面掠过的涟漪。
倪桑,你的脸怎么了?倪桑若无其事地摸摸脸颊,没,没什么,摄影机不小心撞的。女人是最敏感的,最终,倪桑抵不过寄情的软硬兼施,道出了其中的原委。
原来,经过那一夜,倪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于是,他费尽心思从小镇居民的口中得知了莫萱背弃寄情的事。回到剧组后,倪桑曾几次找莫萱谈判,让她离开红姐,回到寄情的身边。而莫萱每次面对倪桑的逼视,都是一副我的事不要你来管的态度。倪桑忍无可忍了,最终他将重重的拳头挥向了莫萱,唯一的结果就是莫萱受了点皮外伤,而在红姐的一再逼迫下,方导只得无奈地让倪桑离开剧组。
“寄情,忘了他吧!你这样的等待毫无意义。”倪桑满怀期待地望着寄情。
“莫萱走的那个时刻是永恒的。”寄情两眼椤椤地望着远方,那眼神清澈得像雪山一样遥远。倪桑的心像被重物击碎般疼痛无比。他突然握住寄情的纤纤玉手,寄情,寄情,你给我醒醒好不好?倪桑摇晃着寄情单薄的身体,拜托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他不可能再回到你的身边了。他这一生都休想摆脱那个女人的纠缠。
寄情默不作声,眼睛却濡湿了。倪桑满脸痛苦表情,寄情,难道你要为你心中那个所谓的永恒的时刻耗尽你的一生吗?
这个我一直在等待的时刻,当它有一天终于来到的时候,或许,我的心仍然会为之一震;或许,我已然当它不复存在了。
倪桑带着气愤的心情离开了寄情,他心中有太多的不理解,为什么爱情总是这样,当其中一个人付出真心时,爱情总像一把锋利的剑,把一颗脆弱敏感而真挚的心刺得千疮百孔。他现在觉得自己真的受伤了。
倪桑走后,寄情觉得,现在的自己似乎一天一天的在忘记一些人一些事,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她总是这样,想去想某些事情,努力再努力,却总是想不起。有时,呆呆的眼角就湿润起来,莫名而不知原由。寄情呆呆的望着天空,很久,很久……直到眼睛干涩……
三个月后,倪桑再次见到寄情时,他被那一幕震住了,大白天,寄情摸索着摆好每一盆鲜花。良久,倪桑步履艰难地走近寄情。是你吗?莫萱。寄情摸着倪桑的身体问。
倪桑哭了,一个大男人孩子似的哭了。他抹干又流出的泪水,寄情,你的眼睛怎么了?我是倪桑。寄情眼中蓄满泪水,的确。此刻,她意外的失落中有着无法言语的感动。
寄情,我申请,从此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好么?寄情愕然。倪桑突然抱住寄情,寄情,原谅我上次的愤然离开,我不计较了,我不计较你是否爱我,我只知道,我爱你,我深爱着你啊!此刻,寄情的泪浸湿倪桑的衣襟。倪桑将寄情抱得更紧了,我不要求你什么,你要等他就让我陪你一起等吧。
“倪桑。”寄情哽咽着将泪水吞进肚里。倪桑轻轻松开寄情的身体,他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唯恐弄疼了她,又好怕一松开就会消失。倪桑轻捧起寄情白晳的脸颊,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我都清楚。知道么?因为我爱你,所以,我爱着你的梦,梦着你的梦,快乐着你的快乐,幸福着你的幸福。爱,就应该是这样。
夜晚,寄情总会在心底想着倪桑的话,“爱情的真谛,莫过于顺其自然地承载一切本应该或本不应该属于自己的一切。”寄情想,倪桑是无辜的。他唯一的失误就是爱上了一个爱着别人的女人。难道,自己就忍心一直让倪桑这样等下去吗?多久,一年?十年?或许更久?寄情有些迷茫了,她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
两个月过去,寄情终于等来了莫萱的消息。一个小镇的村民进城走亲戚,却带回来一个特大的新闻,莫萱演戏红透了天,他想甩了那个女明星,那女人不干,于是,他就杀了那个女大明星。
村民a问:你咋知道的?
村民c答:哼,我亲戚家的报纸上到处都登着呢。
村民b问:那莫萱吃枪子了?
村民c答:不。他跑了。
寄情病倒倒了。她心急如焚,却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莫萱。倪桑心力交瘁,他担心寄情的身体的同时,也为莫萱的荒唐行为感到惋惜。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莫萱双膝扑通跪倒在寄情跟前,泪如雨下。他不求别的,只求寄情能够原谅他的过错。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莫萱自首了。脸上带着满足的笑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寄情笔下的故事也快接近尾声了。她在小说最后这样写道:“错过了,变是季节的遗憾。随着一声枪响,千年的梦已经错落成想你的文字。亲爱的,你不寂寞,另一个世界没有我。而,那里,大批大批地开着我亲手为你种的花。”
之后,我们不相识。
后记:生活原本有无数种可能。在这里记录一个影像,写给以后的自己。此刻,我不想去思考任何问题,只想放松。在那个起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的领域里,我们都可以有不同的生活,做不同的事。比如:肆无忌惮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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