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农民工”称谓问题

最近深圳代市长王荣表示，“农民工”这个概念将会消失。由此引起社会各界人士的热议，深入到农民工的经济状况和社会地位等等问题。很多有识人士认为农民工称谓虽然消失，但农民工的实质性问题没有得到根本性解决，于事有何补益？持这种观点的人占多数。

王代市长所指的“农民工”，其涵义是指离土离乡进入城镇务工的农村劳动力，还有更多的离土不离乡的“农民工”（乡镇企业工人）在干工人的活计，他们也统称为“农民工”。

窃以为，农民工称谓既不是褒称也不是贬义，而是非常合适的称谓。农民本来是在地里劳作的，只和泥巴打交道。忽然跑到城市出卖劳动力，搞自己完全陌生且又不懂的劳作，和水泥、钢筋、木板等，以至于和垃圾打交道。农民“不务正业”，做些没有技术性的粗活，城市对干这些活的人也有个名称，曰“小工”。农民干小工的活计称之为“农民工”，这不正是“名副其实”吗？有何不可？

城市贫民也有很多干小工的，一般称为民工，没有人叫他们为农民工。这不是因为他们有城市户口，而是他们原本就不是农民。所以把农民进城打工称之为农民工，并非他们没有城市户口之故。

有不少受过高等学历的白领在城市打工，他们的户籍在农村，也无人叫他们为“农民工”。有些人因历史原因如“上山下乡”、“充军发配”等户籍大迁徙而落户农村的，落实政策后在城市谋生，也不见有人叫他们为农民工。可见，农民工的称谓与户籍无关，而是与他的身份有关。

农民的身份干工人的活计，没有人把他当工人看；工人的身份务农还是工人，叫农业工人。一个离休的将军回乡务农，两脚泥巴，没有人当他是农民，他仍是令人敬畏的将军。一个农民暴发户，尽管他有亿万家财，有最显耀的北京市户口，人们也从骨子里把他看成是农民，不把他看作北京人。

农民工的称谓是身份所决定的，而身份不是户籍所能决定的。正象上述那位离休将军一样，他的户籍在农村，而将军的身份却是战场赐予的，所以出身农民的将军备受人们的尊敬，而出身农民的暴发户是因其暴发户的身份而受到人们的轻贱。

为什么农民工的称谓含有贬意？农民工本人也很不喜欢人们称为“农民工”，这是当今社会的罪恶之源，把工人农民贬为社会最低层，工人农民的身份也沉沦为社会最低层，受尽世俗人的冷眼。

农民工的称谓无须政府官员操心，当农民工的第二代继承父业时就会自行消失。农民工的第二代与父辈完全不同，他们有文化有技术，与城市青年没有什么两样。尽管他们还是农村户口，但他们的身份是“技工”、“蓝领”，甚至是“白领”，最不济也是属于普通“民工”一族，他们身上已经没有一丝农民工的特征，完全融化在城市青年群中，还有谁会一眼看出某某是农民而叫他农民工。

（2009·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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