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在中国,是管仲创造了妓女,以致于《战国策》里的那句“管仲相桓公,置女闾七百,征其夜合之资以富国”的话儿著名得妇孺皆知。
所谓妓女,就是靠出卖自己肉体的淫行来维持生计的女人。一句话,妓女,就是出卖自己的女人。
据说,在春秋战国时期,诸侯争霸。为了能取得国际霸主的地位,各国国君都在大力进行变法,这些变法无一不是为了发展经济和军事。与他国相比,齐国国相管仲最为聪明,他深谙“食色性也”之道,深刻地洞察人性本身之原欲,想出了一招儿就能立竿见影地积聚财富的好办法儿,那,就是经营“官妓”。也就是通过政府行为,把卖淫嫖娼这种下流事儿公开化合法化了。不论是谁,只要在当地“工商局”注册,领取营业及税务执照,便可开门经营“花业”,而且是光明正大地干,这样儿不但令来客有着“奉旨嫖娼”的安全感觉,而且政府也可以收上来大量的“花税”,用于领土扩张。管仲的这种做法儿在当时来看,可谓“双赢”。史书记载,“齐桓公宫中七市,女闾七百”。果然,管仲赢了,他最终辅佐齐桓公成为了著名的“春秋五霸”的霸主!
所谓“女闾”,其实就是“官妓”们居住的馆所,也就是后来人们所说的官办妓院,住在那里的女人,是为官之“娼妓”。
有人说,“娼妓”二字本意并非是指今日那些就知道以肉体换取金钱的“小姐”们,这些女郎实在是连“娼妓”二字也是不配的。“娼妓”的本意是“女乐”。“女乐”并不完全靠提供性服务来讨生活,而是以艺术表演为己任,与男人那个,只是业务的一个小科目儿。由此说来,女闾,大致相当于官办的歌舞团,而“官妓”那是需要“琴棋书画弹拉说唱”全套的本事的,如果没有相当的水平,是难以滥竽充数的。就凭着有个丰乳肥臀和不要脸,那是不足以在“娼妓”行儿里讨口饭吃的。
当时,官府开设经营的卖淫业一是为了收税,“俗性多淫,置女市收男子钱以入官”;二是为了缓和社会上旷夫和工商市民的性饥渴。由于当时皇室贵族、士大夫以及富豪乡绅均蓄养大量歌女,因而造成了社会上男女性别比例大大的会失调,很多青壮年娶不上老婆,性饥渴得很,若是不想办法让他们的性欲有个出路儿,那爆发起来可不得了,是会一场性的革命,而革命的结果就是导致天下大乱,最后统治阶级的地位不保。所以,在统治阶级内部的有识之士,为了避免革命而造成的权力更迭,故此设立了官妓制度。
“官妓”制度发展到汉武帝时期,又分立出了一种“营妓”制度。《万物原始》中说“至汉武帝始置营妓,以待军土之无妻者”。这也就是说,“营妓”是为军队官兵提供性服务的“军妓”。但后来多有把在乐营中的妓女称为“营妓”。确切地说,“营妓”是“官妓”的别称。即便后来妓院走向市场,实行民营,但依然保持着原有的风格情调。
在二千多年的妓女生活史上,有不少女性甘于作为男子泄欲和玩弄的角色,沉迷于奢侈放荡的生活。她们无法忍受礼教严苛的束缚,也没有从良嫁夫、忍受清贫的勇气,因而乐于娼门,迷失了本性,成为中国古代女性中较为特殊的组成部分。但是,毕竟有许多女性身为娼妓,却不愿堕落,她们有着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在她们的生活中,处处体现出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为争得独立的人格尊严,她们往往十分执著,不惜舍弃奢华的生活,甚至为此献身,成为被人们推崇的优秀女性,被誉为风流千古的杜十娘,就是这方面的佼佼者!
其实,像杜十娘这样洁身自爱的妓女故事还有很多,诸如成书于明代的《梅禹金青泥莲花记》中就记载这样一个故事:明代南都金陵名妓秋香 —— 这秋香,说不定就是周星驰那“唐伯虎点秋香”的人物原型儿,不仅年代是不错的 ,就惊鸿佳人这一点上看,也是那么的一致 —— 出身官宦人家,自幼聪敏伶俐,熟读诗书,且酷爱书画。但未及成年,父母染疾,双双亡故。孤苦伶仃的秋香为生活所迫,投奔在南都金陵为官的伯父。不久,伯父因受一桩官司牵连,被罢官入狱,秋香也被没籍充人官妓。秋香姿色秀丽,能歌善舞,谈笑自如,诗画出众,在妓女中“冠于芳首”,色倾金陵。但是,秋香并不留恋欢场的奢华,她一心想摆脱贱籍,找机会从良。
有一次,秋香结识了一位李公子,两人情投意合,但李公子家境不宽,拿不出为秋香赎身的银钱。但秋香已暗暗积下不少体己钱财,他们定下汁谋,故意叫李公子带六只沉甸甸的箱子来到秋香处,声称要外出经商。当夜,李公子与秋香在几个贴心闺蜜的帮助下,悄悄丢弃箱中的碎石砖瓦,将秋香所积金钱珠宝以及众姐妹赠送的衣物填人箱中。第二天,让李公子把六只箱子如数带走。半个月后,李公子衣冠楚楚来到妓院,用重金将秋香赎出,两人结为夫妇,相亲相爱。但是,尽管秋香从良嫁了人,也仍有垂涎她美色的豪门贵胄不甘罢休,仍来追求秋香,面对着他们送来的堆成小山的金银珠贝,秋香一概拒绝,并以扇画柳明志:“昔日章台舞细腰,任君攀折嫩枝条;如今写入丹青里,不许东风再动摇。”秋香画柳明志,从而使人们对古代一些矢志从良妓女的风骨与情操可见一斑。或许,这风骨与情操,是当下一些在金钱面前什么不要脸的事儿都干得出来的某些女孩儿所不能理解的。
一些妓女,虽然她们时时要周旋于官府,几乎为社会各阶层人士提供声色服务,但是,她们身处卑贱,却心比天高。对于那些以权势、金钱迫使她们献身献技的狎客,她们只是出于被动地以尽义务。她们往往倾慕文人学士,比如周邦彦这样的才子。
一方面儿,她们能理解并演唱文入学士们的诗词散曲,喜欢文人学士评论她们的艺技,或与他们一起吟诗作词,唱和联对。在这种氛围中,妓女们享受到了人格平等,体现出她们自身的价值;另一方面儿,文人学士往往风流浪漫、温文尔雅又善于怜香惜玉。他们不像官府假道学者那样虚伪,也不像权贵豪势那样随意役使,更没有商贾市侩的粗俗贪婪。
妓女们都爱慕风流才子。她们并怎么不希罕金银财宝、荣华富贵,只要两情相投,甘愿在清贫中陪伴终身。历史上留下无数才子佳人曲折坎坷、情深意长的凄美的爱情传奇。诸如唐朝的诗人杜牧、宋代的词人柳永 —— 据说,柳永死时由于身无分文,所有的后事儿,都是由妓女们料理的,有书中记载,当时为柳永送葬的妓女有上万人。 —— 还有明末清初的江左三大才子钱谦益、吴梅村和冒辟疆都是妓女们十分喜欢的风流才子,人们熟知的“秦淮八艳”的凄美爱情故事更是这方面最好注释。
可以说,大多数妓女人在娼门,内心却强烈地渴望从良,脱离妓籍,恢复人的尊严和权利。
通常来说,妓女的生活,虽也是福祸难测荣辱无常,但是,她们基本上衣食丰足甚至可以说是生活奢华。她们不必受传统礼教的束缚,比起绝大多数中国女性来,她们的生活相对是自由的,她们的性生活也是愉快的。但必须要明确的是,由于妓女们的文化素养一般高于同时代的女子,因此,她们能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悲惨命运的实质,她们耻于作为男人玩弄的对象存在于社会,她们想望像普通妇女那样遵三从四德,虽粗茶淡饭,荆衣布裙也心甘情愿。有的妓女在声色犬马的生活中,潜心选择可以托付终身的男子 —— 比如名妓董小宛就傍上了才子冒辟疆 —— 凭着自己的聪敏才智和风流蕴藉,博得对方欢心与同情,以帮助她们从良。有的在卖笑生涯中苦苦积攒钱财,一旦遇上如意男子,便千方百计脱籍从良,结为夫妇。
闲话到这儿,我还是要把话儿说回来,关于妓女的起源,古今中外的确还有其他的种种不同的说法儿。
比如有一种宗教说,认为妓女原是神庙里的女祭司,就像殷商时代的女巫。公元前五世纪,希腊的历史学家希罗多德曾这样记载巴比伦神殿里的妓女:每一个当地的妇女在一生中有一次必须去神殿里,坐在那里,将她的身体交给一个陌生的男人,直到有一个男人将银币投在她的裙上,将她带出与他同卧,否则她不准回家。女人没有选择的权利,她一定要和第一个投给她钱的男人一起去。当她和他共卧,尽到了她对女神的职责后,她就可以回家。
或许,从这儿可以看出:所谓对女神尽职纯粹是自圆其说的幌子,满足男人的需要才是实质。在男人的世界里,宗教也是要为男人服务的。
在中国,也有史书记载,最早的妓女当推三皇时代的洪崖妓。其次则是《列女传》上记载的:“夏桀既弃礼义,淫于妇人。求四方美女积之后宫,作烂漫之乐。”据说夏桀蓄有女乐、倡优达三万人。这些也许是后世风传,无法确证,其具体情况也不得而知。但始作俑者肯定是统治者,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统治者把蓄有女乐的多少作为炫耀权势和财富的手段。帝王带头,各级“领导干部”纷纷效仿,于是,大量的“家妓”便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了。帝王自家之妓,自然也可称为“宫妓”了。
统治者拥有名目繁多的家妓,诸如什么侍姬、小妾、声妓、歌妓、舞妓、美人之类。那么平民百姓如何满足那种占有一个以上女人的欲望呢?这大概就要靠所谓的“巫妓”了。考察一些比较落后的民族、部落的生活、风俗,可以看出,他们有许多解决这一问题的“高招儿”。
如今,妓女一词儿已经很少有人在用了,但有一个词儿却暧昧地火爆起来了,那就是“小姐”一词,时下,这词儿被玷污得已经很风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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