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没能如愿于《香艳》杂志的刊号申请,但我也决不让“香艳”妥协成“性感”。不能办《香艳》,我也不会降幂于办《性·感》,倒也不是我不喜欢他们所建议的“性感”这个外来语而非守着“香艳”这个国粹不行,只是伊始是《香艳》就得忠于于《香艳》,我总不能告诉股东《香艳》办不了了,只能《性·感》啦。当然,我也说服不了我自己,尤其是这样的原则问题。
我办不了杂志了,起码近期名正言顺地办是不可能了。我此刻能做的只是赏心于外面的雾,看那从早腾起经久不散的一派深沉朦胧。那雾厚白如乳,在夜色中越来越浓,浓得似乎折射出了海市蜃楼 ……
在穿越了时间隧道的海市蜃楼中,我看见了被经济衰退浓雾笼罩着的美利坚合众国,看见了浴于一九五三年夜色中的芝加哥,看到了西区密执安湖静静地流动着,就像顿河,两旁的高尚住宅的灯火渐渐隐去,只剩下几个最明亮的窗户。在我跨时空的目光中,一个划时代的传奇人物出现了。
在上帝的苍穹下,一个年轻人此刻正漫步在湖滨路斑驳的树荫里,他不时地停住脚步,翘首探望着那高尚住宅区明亮的窗户。他总是喜欢独自漫步在黑夜,梦想着总有一天自己能执一个新时代的牛耳。
此君正是缔造了《花花公子》的赫夫纳。当时,他二十六岁,身无分文,悲观而绝望,一脸沮丧,怎么看都不像到了八十三岁仍旧如日中天的家伙。在这一刻,他自己也不知道,几个月后,他将是名震全美的著名人物,即使到了五十六年后的二00九年,他仍然寰球皆知,大名鼎鼎。
此时,单调无聊的生活真的是让他越来越难以忍受,也只有在夜间的漫游中,赫夫纳才能得到片刻的解脱。他曾经一心想做个漫画家,结果连试几次均遭惨败,于是,为了谋生,只好在一家趣味低俗而又平庸的杂志社里当上了销售经理。他,虽然已结婚数载,但他却已无奈于婚姻,不巧,妻子此时竟怀上了孕。残酷的生活现实,让赫夫纳终日喘息不已。
有时,赫夫纳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儿出了错呢?上完中学就马不停蹄地上大学、服兵役、找工作,接着是结婚娶妻,如今又要生儿育女,该做的似乎全都做了,可是就是无暇真正地活上一活!就连自己旺盛的性欲也常常都不能得到满足。
赫夫纳认定最不幸的是可供风月阅读的香艳读物的贫乏。他想得最多看得最多的都是性,比如在鹿生街书店柜子底下就有《暗示》、《调情》、《尤物》、《偷笑》或者《广角》之类的杂志,他总是一滞半日,流连忘返。
当然,这种勾当全得私下里来。当时正值于一九五0年代早期,美国举国上下一片恐慌,唯恐麦卡锡发起的打击自由派运动把任何一种不严肃的生活作风都打上颠覆和叛国的罪名。此时的政治气氛极不利于杂志商冒风险,因而,读者也只能在那些崇拜自然的杂志上看到luo体,比如《日照与健康》、《摩登日光浴》等等。
摄影杂志在“艺术摄影”的名义下也能登一些luo体。前一类的模特儿总是踮着脚尖站在森林中的空地上;而后一类的模特儿则是披着一角轻纱,模仿古希腊的雕像造型儿。哪一类都不太刺激,毫无味道儿,只是,赫夫纳总是全都买下来。
传统的男士杂志则很少涉及性这个危险的题目,却总是刊登一些英雄故事,或是一些空洞的“明目疗咽”广告,如此而已;女人几乎很少出现,除非是被从大章鱼或大黑熊口中救出来。赫夫纳早就腻透了这些“英雄”内容,他老想着有这么一本男士杂志,言罄风月,精准入肉的专讲房间里好汉床上的香艳故事。∮
《绅士》杂志曾是赫夫纳很崇拜的对象,他认为这是男性趣味和时髦的最终仲裁者,多少年来,只要一有钱,他就赶紧买来一本,仔细拜读那些趣闻,看到漫画会心处便会哈哈大笑,当然更多的时间他还是在琢磨杂志上那些鲜艳撩人的女郎。
这些妖娆的女孩使《绅士》成为一九四0年代美国最大胆的杂志,美国国家邮局向来自封为公众道德的监护人,于是就有好几次宣称此刊为淫秽刊物而不愿意投递。受此压力的《绅士》,便试图清除自己的不佳名声,开始了所谓的“使《绅士》改良从正”的运动。
赫夫纳当然很失望,他私自认为此刊还不够黄呢,工作也流于俗套,他原以为《绅士》的雇员们个个都是风流儒雅光彩照人的令人一见忘俗者。结果,他跳槽到那儿工作的当天就发现他们不过是又一个个坐班制办公室中的小职员,何来玉树临风?
赫夫纳后来又在一家朋友开的出版者发展公司被聘为营销总监,周薪八十美元。这家小杂志综合公司的所在地就在鹿生街,因此也就包括了发行那些以自然崇拜主义或艺术研究为借口的半裸画刊。其实,这些杂志的妖艳女郎们看起来更像是风韵已过的脱衣舞女,有的自然崇拜主义的裸像甚至实在室内拍摄的,所幸这家公司还是一直没有遇到大的麻烦。
替这样的杂志搞市场营销,赫夫纳心里毫不羞愧,他觉得这种经历很难得,日后能为他创刊自己的杂志打下基础。
那时,他老是说要办一份自己的杂志。不过,谁都没注意他的话。
在他同事眼中,他看起来比他的年龄要幼稚得多,人情世故一点儿都不懂,可是对性却如醉如痴,没事儿的时候,他就老画一些美女的色情画。
这时,赫夫纳又想模仿着《纽约人》杂志那样搞一本“芝加哥画册”,一些《绅士》的编辑也与他合作搞了个样刊,题名为《脉动》。只是在寻找财政支援时又一如既往地遭到了惨败,赫夫纳万般无奈,只好认命,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他常常在西区夜游湖滨,仰望上苍,深感命运弄人。
二·
就在这时,赫夫纳的妻子给他生了个女儿,这花蕊一般的女孩就是如今花花公子帝国的女掌门人 —— 克里斯蒂娜。
有了女儿,赫夫纳自然很高兴,只是很快新鲜感就消退了,他又开始计划自己办刊了。他老是在书亭边儿上蹓跶,不时翻翻这本期刊看看那本杂志,只要有钱,他就全化在那些非法的半裸期刊上。
那些杂志上的女人大都是风尘感溢于言表的粗俗之辈,浓妆艳抹,眼神儿老于世故,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好货。赫夫纳认定自己完全能够搞出一本要好得多的杂志来。他,被这种想法煎熬着。
熬到了一九五二年十二月,他又换了工作,这次是给《儿童活动》杂志做销售主办,周薪一百二十美元。这是一家全国发行的大杂志,虽然编辑内容与他的兴趣相去甚远,但在如何发行一本全国性杂志上,却让他受益匪浅。
时间终于进入到了一九五三年初,赫夫纳再也不能忍耐,已经熬不下去了,他认定自己非办杂志不可了,无论有多么大的困难和风险。有一阵子,他想利用当时的三维技术搞一些半裸的三维女郎像册,并每本赠送一副立体眼镜。当然这样花费太大了,他只好转而继续设想一本新式的男士情色杂志。
他设想,自己的这本新杂志要集名刊《生活》的编辑质量、地下读物《摩登太阳浴》的暴露无遗、时尚的《绅士》的高雅内涵,以及大众期刊《暗示》和《调情》的媚俗放浪。赫夫纳说:“我希望办一份面向城市哥们的娱乐杂志,不但风流潇洒,而且深谙世故;杂志中半裸女郎能保证它最初的销售成功,但是,刊物必须要有质量!”
赫夫纳开始与几年前在中学校友会上认识的朋友塞勒斯谈论自己的想法。塞勒斯是个市场营销员,长赫夫纳五岁,此时他早已与妻子分居,于是几乎天天晚上到赫夫纳家里边打乒乓球边满怀希望地谈论着新杂志。他们把各自赢的次数记录了下来,等到有一天两人终于想出了新杂志的刊名 —— 《男人集会》时,二人的所赢之比是:三百七十三比三百七十一。
《男人集会》计划面向那些对女人、快乐和舒适感兴趣的风流城市男人发行,赫夫纳虽然已经开始设计样刊,却还不知道从哪儿弄钱呢。他自己已是囊中羞涩,还欠父母那儿近一千美元的债,不过他这次是下定决心了,不办成杂志誓不罢休!
一九五三年六月十八日,他来到了湖滨银行要求贷款,但银行鉴于他以前屡次调换工作,只答应贷给他二百美元。他拿到了钱后,就马不停蹄地跑到了另一家贷款公司抵押了家里的家俱,最后又贷到了四百美元。
五天后,赫夫纳的好运来临。在吃早饭时,他无意间浏览着一张商业报,突然被一则“梦露挂历”的预售消息吸引住了,那广告还随意提到了挂历的制作公司。他匆匆扒拉光碗中的饭,在妻子脸上亲了一口,便直奔那家挂历公司。
梦露就是后来跟肯尼迪搞在一起红透寰宇的那个著名“性感肉弹”,不过这个后来响彻寰宇的性感尤物此时还是个无名小卒,正处于潦倒阶段,靠出卖自己的色相谋生。
当时,她急需钱花,摄影师仅花了五十美元就拍了这位即将要名满天下的性感尤物的三张全裸照片,还有几十张半裸玉照。
这些照片被摄影师转手以五百美元的价格卖给了一家挂历公司,不过那家挂历公司女孩资源丰富,因此直到梦露成名后才开始发行梦露的挂历。但美国邮局认为这本半裸挂历太过色情而不予投递,挂历公司就特别在梦露的裸露的上身添加了睡衣。
当时,挂历公司也想将余下的那几幅全裸照片转卖给杂志社,但是当时没有一家杂志敢公然刊登裸照,故此无人接盘。无奈之中,只好在报纸上打广告“贱卖梦露”。就是这则广告,成全赫夫纳,也成就了《花花公子》,当然,也将后来的梦露捧得更红了。
挂历公司一直认为梦露的那些全裸照片别无用途,即使做了广告也无人购买。所以,那天赫夫纳没经事先预约就直接闯到那儿要求购买出版权时,公司着实为这傻子的从天而降大吃一惊,旋即欣喜若狂。
三幅全裸照片中都从未公开发表过,尤其有一副梦露躺在一堆红天鹅绒上朱唇微启,眼睛从腋下撩拔着芸芸众生 …… 赫夫纳简直给这眼神儿迷死了,他认为这是一张可以改变历史的最性感照片。最后,双方以五百美元的价格成交了全部的三幅照片,他们都感觉占了对方很大的便宜,很上算,可谓是一经典的“双赢”交易!
有了梦露照片的加盟,赫夫纳在认定了自己的新杂志至少不会默默无闻之后,便在家着手给全美各地的各大书报亭写推销函,他字斟句酌了很久,直到他深信这封信一定能得到响应,他方才将它打印寄出。
那封信是这样写的 ——
亲爱的朋友:我们还没把刊名印上信纸上端,但我希望您是最早听到这消息的 —— 一本崭新的男士杂志《男人集会》今秋就要问世了,它将会是出版史上最畅销的刊物。
创刊人原是总部在芝加哥的《绅士》杂志的雇员,因此您一定想象得出它的质量会有多高,杂志里面将包括大受欢迎的健美指导照片。
不过现在才是真正的特大新闻呢!创刊号上将包括梦露小姐的著名玉照 —— 全部是彩色精美印刷!事实上 —— 每期都会有一副深受男士青睐的美艳女孩的全luo体照片 —— 全部采用自然光拍摄。
现在您该明白我为什么预言它将是最畅销的杂志了吧!
《男人集会》每本零售价五十美分,批发价三十八美分,邮费运费一概由我方负责支付。
请您填完航空回复卡后立即寄给我们,邮资已支付。我刊封二、封三还有四幅彩照,希望您能立刻通知我您所需要的份数。盼望您能再次与您接洽生意。
忠实于您的赫夫纳总经理
三·
这次赫夫纳算是猜对了。信中所用的自信口吻掩盖了他万端待举的真实境况,创刊人仅他一人而已,所谓杂志也只是一堆粗略的样文,但令人惊奇的是二十五家大书报亭中,只有两家表示得先看看创刊号的样子才能订货,其余的都陆续寄来了小批量订单 —— 费城三千份,新泽西两千份,佛吉尼亚一千份,纽约八千份 ……
赫夫纳把他最后的一百美元都花在了印刷有“全国新闻公司”题样的信纸上了,他觉得这个名字显得很像回事儿。不过,他心里明白,只有在订单达到两万份的情况下才能开印。
一九五三年九月十一日赫夫纳从《儿童活动》杂志辞职,杂志社长听说他自己要办杂志,而且又是办这样一份杂志后,警告他说:“万一你失败了的话,你连一根鞋带儿都不会剩下的!”
这时候,杂志的内容已大致确定,除了已定版的两个短篇外,还有卜迦丘论通奸的文章;一篇足球评论和一所大学免费提供的球赛照片;还有排列成一版的八个黄色小笑话;一系列日光浴的黑白裸照;一篇短文讲到时髦的多赛兄弟;一篇现代家具设计,内附赠送的照片五张;封三是一张跳脱衣舞的男女特写照片;还有一整版面向潇洒男士的香水广告。全刊共计四十八个页码,梦露的彩色全裸玉照则占据了杂志中心的跨页位置。
但是,赫夫纳对《男人集会》的刊名却不甚满意。于是,虽然发刊日期已渐渐逼近,那天周末他和塞勒斯还是聚集在赫夫纳家里想新刊名。“绅士?”“贵族?”“潘神?”突然,塞勒斯说话了,这句话,标志着一个时代的开始!
塞勒斯突然说:“哎,我说《花花公子》怎么样儿?
赫夫纳一听就喜欢上了。著名的《花花公子》刊名就这样在不经意间诞生了。
眼看着发刊的截止日就在眼前,可赫夫纳还在聚精会神地反复修改一篇解释《花花公子》哲学的社论,后来的事实证明,这篇著名文章写得非常成功。
这篇极其著名的文章是这样写的:
假如你是十八至八十的男人,《花花公子》就是你的杂志。
假如你喜欢幽默、老练、刺激性的娱乐,那么《花花公子》将是你最好的选择。
我们想一开始就申明,这不是一本家庭杂志,假如你是某人的姐姐、妻子或岳母,那么,最好把本刊给你的男人,你看的应当是《太太生活家庭指南》。
本刊内有评论、小说、连环画、漫画、幽默以及体育特写,皆是综合了各种来源精选成册的,以满足男士的娱乐趣味。
今日多数男士杂志注重户外活动 —— 英雄人物总是在荆棘丛中或激流里寻找目标。但我们的杂志却是注重室内。
我们喜欢自己的居室,时不时地调上一杯鸡尾酒,放上一张情调唱片,邀请一位心仪的女士谈谈毕加索、尼米、爵士乐或者是性爱。
当今仅有的几份面向城市男士的杂志,无一例外地强调时装、旅游以及自己动手搞家居等等。《花花公子》则是强调娱乐,国家大事不是我们的话题,我们也不愿明证道德真理或是解决政治问题。我们只想让原子时代的美国男人,多些笑容,少点烦恼。
四·
一九五三年十月一日,赫夫纳的杂志终于进入排版期了。 赫夫纳和塞勒斯也在印刷公司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到了印刷机开始为自己的杂志转动的那一天,赫夫纳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塞勒斯陪着心神不宁的赫夫纳在印刷公司对面的咖啡馆里焦急的等待着 ……
这时,神情紧张的赫夫纳蓦然意识到了此刻的严重性,他想,“如果杂志滞销,那么自己就玩完啦!还有那么多的贷款、借款和股票不知要还上多少年啊!”
在最后一刻,赫夫纳做了一个重大的修改,一直支撑他度过如此多难关的自信心,此时轰然崩溃,他于是要求印刷公司把封面上的日期去掉,万一永远也不会有第二期的话,他只好把这一期没有出版日期的杂志像没有时效性的书一样搁在书报亭里,一直等到它全部售罄。
《花花公子》终于在印刷机的碾压下,横空出世了!
《花花公子》第一期的印刷量计划在七万份。到一九五三年十一月的时候,美国大城市里一些敢于冒险的书亭已经开始出售此刊。
这期杂志的封面是穿着规矩的梦露在妩媚地向人招手儿,而内文中心跨页则是一张那封面尤物彩色的全身luo体照片,躺在那儿销魂夺魄着。
那些日子,赫夫纳天天长在了芝加哥市中心的书报亭旁了,心里既担心又兴奋。他一边假装随意浏览别的书刊,一边在眼角儿里紧盯着顾客的一举一动。要是有人买走了他的《花花公子》,他就窥视那人的神态,通常都是那人先偷偷地翻一下杂志的中心彩页,瞄一眼梦露那肉感十足的勾魂luo体,就赶紧付钱走人。
赫夫纳的每一根神经带动着每一个毫毛都在发抖,兴奋得近乎于高[chao] …… 只要书报亭的主人稍一不留神,他就悄悄地把自己的杂志移到最醒目的位子,紧挨着《绅士》和《纽约人》这样的著名杂志。
一个星期后,赫夫纳觉得书报亭里的《花花公子》明显地在减少了,而且出版界对这本新杂志显然也不是毫无反应。《时代周刊》把《花花公子》描写成“灵巧而时髦”;《星期六评论》则认为相形之下,连《绅士》那些最大胆的期号较之《花花公子》都“显得像是贸易公报了”;《新闻周刊》报道说,《绅士》的编辑人员说不定正“心神不宁地回头窥视”,因为“一个更时髦更大胆的竞争对手正在打入老派绅士的猎场呢!”
两星期之后,总发行商打电话给赫夫纳总经理,告诉他全国各地的销售势头普遍看好,并催促他赶紧准备《花花公子》第二期。
在《花花公子》第二期的封面上,赫夫纳颇为自信地打上了出版日期 —— 一九五四年一月一日,刊头主编暨出版人一栏里,赫夫纳的大名赫然在目。然后,他给自己找了个漂亮的女秘书,并买了辆豪华的轿车。
到了二00九年,《花花公子》整整五十六岁了,但它仍牢牢占据着世界杂志排名的前十名。五十六岁的花花公子,依然生猛不减当年,似一只壮年出山虎一般,吼震寰球,艳名远播。
-全文完-
▷ 进入香艳一万期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