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认识时间不是很长，从开始说话到现在最多也就一年多的时间吧。可是我一直不知道她叫什么么名字。我问过她好多回了，可每次她总是淡淡一笑说：“知道名字有用吗？”说心里话，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把自己的名字看得那么紧。但我想，作为女人，也许在她的心灵深处同样隐藏着生命的什么美妙。

我们认识很偶然，可就是这种偶然却让我好多次在梦里看见了她。谁都知道梦是愿望的一种补充，但是人们对梦的理解却是千差万别的。我们偶然也能见面，尽管平日里交流的不多，不过一旦寻到同样的话题，似乎心灵还是相通的。

既然是社会里的那种偶遇，所以开始的时候我没有刻意什么。也许人就是这样，许多时候心灵中的思念和现实生活中的画面有着一定的距离。我们是在冬天里认识的，那是他告诉我，她的心境不好。她觉得生活对她很不公平。当时说心里话，我没有过分的上心里去。觉得现在的社会，其实对于女人和男人大概都是一样的。生命的存在和消亡其实并不存在公平不公平。谁又能舒心的走完自己的一生呢？

我和别人交往很少去打听别人的隐私。我知道，这个世界别看暴露出来的东西那么清白，可是隐藏在背面的东西又有都少是生命的光彩呢。所以我们的交往也就是心灵的一种交流。她烦心的时候和我说说话，我心情郁闷的时候找她聊聊天。不过有一天她突然对我说：尽管咱们交流不多，可是我总是觉得你过分的追求完美了。这样的刻意是不是有些太辛苦自己了呢？”

我不知道她怎么突然会说起这些话来，可是我还是从心底里很感激她。因为在我的思维领域里的确存放着这样的一种欲望，总想把要做的事情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做到极致。不过我们接触很少，特别是在这个领域几乎没有过交流。但她竟然能感悟出来，看来女人还就是女人，而且她的确是一位很有心的女人。

我是渴望完美，我觉得生命能来到这个世界，就应该把自我的潜能发挥到极致。也许在中国，人们受那种知足常乐，随遇而安的思想影响太重，觉得人活着只要释然就可以了。其实释然和追求并不能完全的重合，许多时候它们之间总是存在着一种裂缝，让人无法在这种裂缝中完善渴望。

不过我感觉出来了，她也是一位渴望完美的女人，从她的言谈中，从她对服装的要求中我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一点。只是我觉得做人就应该有点完美的思想。没想到今天她竟然把这个作为她对我的感受说出来了。

“今天的社会，我们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去追求了，如果再放弃自我的完美思想，你说我们还能给社会留下什么呢？”我这时大脑多少有些混乱，不过我还是很努力的整理思绪，尽量想给她一个满意的回答：“前几天尤为新闻界的朋友专门来看我，在饭桌上他也是这样说的。他的观点更是旗帜鲜明，说我现在根本用不着如此的作践自己。完美怎么样？不完美又怎么样呢？”

“我觉得你朋友说的没错。和你接触，我总是感觉得到很累。其实社会和生活已经让我们都有些不堪负重了，如果我们还如此的和自己过意不去，你说……”她说到这里看样子是有意打住话语。

“接着说呀！”我说：“不要停下来，让我听听。如果你们说的都有道理，那我可得要调整自己的思路了。不过几十年了，说改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是呀，我觉得你总是和自己过意不去，总是想把存于心中的梦想全都变成现实。你说这可能吗？过去其实我和你一样，做什么事情也总是苛求完美。可到头来怎么样呢？自己觉得欣慰了，可社会能给你留下什么呢？”

“现在除了自我还会有别的吗？”我问。

“我们不可能活在真空之中的。”她这时似乎开始有些激动起来：“人不能太理想化了，因为我们生活的社会就是五颜六色，你想用单一的颜色诉说一切，最后留下的只能是心灵深处不堪忍受的痛。”看来今天她是想给我诉说什么。尽管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许她说的没有错，名字在当今的社会已经来符号都算不上了。对于她来说，女人恐怕就是最好的称谓了。

“怎么？你生活中也有不开心？”我小心的问。因为我知道，女人最神秘也是最美丽的的空间就是感情了。我也不知道这是社会赋予的，还是生命本身所具备的。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可以说，我对她的什么都不了解，只是感觉的从心灵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尽管我知道这种冲动多半都是一种梦境，可梦在许多时候留给心灵的就是愉悦。

“你能感觉出来的，我是一个很负责人的女人。我觉得人这一生除了自我还应该有责任。既然嫁人了，就应该担负起女人的另一个责任。可是谁曾想，我的愿望只能是愿望，到头来……”她说到这里我发现眼里闪过一丝的哀怨：“不说了，再说心里更痛。”

“不说也罢。”我知道，此时的她心情一定不好。作为女人，人到此时竟然出了这样的问题，这对于一位追去完美的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说大家也是能想明白的：“我现在和你从心境的的角度说，是完全一样的。我们不能面对社会，难道都不面对自己吗？”

“面对自己？怎么面对自己呢？”她瞪大眼睛，尽管厚厚的近视镜遮挡了不少目光的锐利，可我还是从中感受到了她心中强烈的委屈：其实朋友们总说让我放开点，别这样折磨自己，可我就是不甘心。对了，按说你现在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缺，我就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如此的作践自己呢？难道说你也有什么难言之隐？”

“知道我的网名为什么叫心灵苦渡吗？”我说：“现实生活中，在朋友的眼里，我算是很幸福的人了。其实人生在很大程度上活的不是物质的东西，他需要一种精神，一种精神的向往。也许我已开始就把自己定位在一种虚无缥缈的楼阁中。不过今天说什么都已经晚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许多朋友问我为什么叫心灵苦渡，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自己的人生总是不完全，尽管我也读哲学，知道完全完美的事情是不存在的。今天完美了，明天也许就又不完美。”

“你是说人生没有尽头？”她问。

“所以说我觉得苦渡才是根本。人生只有过程，只是对于今天我们面对的过程，困惑的事情太多。比如你，付出了，最后却没有获得。虽说我们付出不是为了获得，可是不获得，我们又怎么平慰心灵的感受呢。”我也不知道这阵子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么一席话。可我就是说了，而且说的是情真意切。

“你什们都知道，可为什么总还是解脱不了呢？”她这时好像已经从刚才的痛苦回忆中走了出来，脸上开始带上笑容：“你说这是不是医不自治呢。对了，前两天我看到你写的一篇文章，说《从575到551的没落》。我觉得写的不好。其实你儿子已经很优秀了，在今天竞争如此激烈，能考到这么个成绩已经很不错啦。可你却说这是一种没落。我想要是让你儿子看到，他一定会伤心的。”

“其实我说的没落不是给儿子听的。我是说给社会，甚或也是说给我自己的。这里的没落是一种哲学概念，是人们思维和社会现象的不相容。”我知道她有自己的理解，我解释这些她也未必就能接受，不过我觉得，既然说到这里了，我还是应该把心中的话说完好一些：“去年儿子考的不错，可是我们的理想更大。原想通过一年的复读，一切都会随人心愿的。可是没想到……。其实想想也不是儿子的错。这是一种思维的没落，是一种对社会渴望的没落。”

“我不是说了，其实你儿子你能读大学就很好了。许多孩子读不了大学那都怎么办呢。”她的孩子今年中考，成绩还没有出来，不过我觉得她的心态比我好：“你不是说人生是一个过程，可你为什么就不能享受过程呢？”

“享受过程？”我重复着她的话。

“天这么热，你没有想着出去走，散散心。我觉得你写的那些关于大自然的文字很美，也动人。我想那一定是心灵的真实感受。有时候我真想有机会能和你一起去感受大自然，去感受……过程……”我发现，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开始有些女人特有的味道了，尽管我拿文字无力表述，可是我心里明白，能感受到其中的滋味……

这滋味不是苦渡心灵的滋味！这滋味不是想从社会中获取什么的滋味。这滋味似乎就是人性的滋味，是生命过程需要补偿的滋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