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弟弟已经离我永去6年了,但他的身影却像纠缠不休的影子总是不期而至地走进我的梦乡,好像他仍然存活在我的生活中。
接到弟弟病危的消息那年我正在德江人民医院进修化验,当我马上乘车赶回家时已经是晚上21点了,还隔家100米处时我就看见家里油灯还亮着,还听见好像有好多人在我家,当我进家时见满屋寨里人在我家,弟弟的床已被搬到小屋里(这是农村的一种风俗习惯,只有病危的亲人才从里屋搬到小屋,一是为了照顾和料理,二是亲人亡在里屋对家人不好。)爸妈正守护在他身旁,看见弟弟那细如微丝的呼吸,我走近深情叫到:“弟弟,哥哥回家来看你来了。”妈妈见一点反应也没有,叫我大声一点,但不管我怎么叫,我的弟弟啊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答应我一句话。
听母亲说,在一天前,他们上山回家来就没有见着弟弟,最后才发现他在里屋的床上不醒人世了,当姐姐迅速找来本寨的黄医师,初步诊断为脑溢血,当黄医师针刺激弟弟的人中穴时(这是对一般昏迷病人都比较管用的方法),但对长期疾患缠身的弟弟来说却无丝毫反应,黄医师只是直摇头,最后在姐姐的再三追问下,他告诉了姐姐,你弟弟可能再已没有生还的希望。
当我回家面对躺在床上整整一天未食人间烟火的弟弟时,当我用手去切弟弟的脉时,他的脉搏时而快时而慢有时似山洪有时似游丝,我知道这是一种病危不好的征象,我心里想道:“弟弟啊!你可能就要在无声中离我们远去啊!”当我几乎是贴在你耳畔呼唤他时,见弟弟没有任何反应,看见弟弟在这种痛不欲生的情形下,弟弟啊!也许你听见了哥哥深情的呼喊,或许你什么也没有听见,不知道你还认识我不?更不知道在他是否还记得我这样一位不称职的哥哥。在内心里,我准备把弟弟抬到乡卫生院看过究竟的,终因为亲人和旁人都认为不要作劳而无功的事,更怕将弟弟这样一抬出去就在也进不了屋(这是农村的一种风俗习惯,凡是在外死的亲人均不能将人放在堂屋里),最后并放弃了。
面对整日流泪不止的父母我也不知道该向他们说些什么,因为此时此刻的我可是家里的唯一支撑啊!那年我虽然才20多一点,没有结婚,然而我可是除了弟弟后父母唯一的儿子啊!我还有姐姐但已出嫁。
在次日的下午弟弟在一阵急促的呼吸过后,就在那细如微丝的呼吸中安然地去了,家里顿时哭声一片,爸妈却无力地瘫软在弟弟的身旁,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我的泪,此刻的我却没有让他流下,当我与姐夫把弟弟抬到堂屋的左边安顿好后,我才于阳沟后让眼泪尽情地流淌,在心里哭泣道:弟弟,我对不住你啊!在父母面前我没有流过半滴眼泪,你要知道我当时除了一边要照顾父母还要去为安顿弟弟后事的财与物啊!我是想哭却不能哭,想诉却无处言啊!父母双亲需要我的安慰,此时此刻我可是父母唯一的精神支柱啊!我怎么能不节哀,又怎么能倒下?!
在这样一种悲痛欲绝的凄楚中,我终于在自己本身还欠账8000余元的情况下,又东挪西借2000多元将弟弟简易安葬。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安葬那天,几天以来的那种强烈压抑太想发泄了,但又不便于让父母看见,我只好悄悄地跑到牛栏边尽情地让眼泪流淌了一个小时,那是我弟弟离我而去的第二次流眼泪,也是绝别泪。最难过也是最难受的每天吃饭之前我都必须带着哭腔去弟弟的身旁叫上一声:“弟弟,吃饭吧!”并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摆在他的身后的案板上,还要把一双筷子竖立着插在碗里,每每此时,我的心就像海内翻滚的江水。
这一切都已经过去6年了,但那一幕幕有时却像电影的屏幕一样逐一闪烁在我的脑屏,特别是每年正月十四日晚,不管事情多么重要我都会亲自去给我的弟弟上坟灯,并在那里陪着我弟弟说说话,告诉他家里的一切情况,也好让弟弟能在九泉之下安息!
在这清明节来临之际,看见路边坟上飘曳着的清明纸,心里突然有一种冲动,想给我的弟弟写一点什么,于是特写下此篇,以表示对弟弟的深切怀念之情,更希望弟弟能在异域他乡无病无灾、身体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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