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年轻的时候往往都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对人生的未来有过种种美好的憧憬。但是当经历岁月、经历不幸之后,人往往又变成一个神秘主义者。把前生的不幸归绺于命运,这时候你不让他相信命运都难。
小海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尽管离婚一年多了,曾倍受煎熬的感情稍稍恢复平静,但夜深人静的时候,思维一触及往事,心还会阵阵作痛,难道真的有前生,难道前生真得欠了他的?
如果对当初的选择后悔的话,那么直到现在,小海只是怨自己,是自己的任性让自己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但是世界上没有谁是先知先觉,谁能想到当初信誓旦旦追求自己的人后来会在金钱和感情上屡屡背叛自己呢?
第一次发现阿健的出轨完全是小海不经意间发现的。一次在整理衣柜的时候发现他的衣服口袋里有一包东西,打开一看小海大惊失色:相片,阿健和小云亲热时的相片!再仔细一看,相片中一杯子上分明有广州某宾馆的字样。小云是他们做生意认识的。阿健竟背着自己和小云打得火热。那时候孩子已经出生,他已为人夫人父,当小海拿着相片铁青着脸质问究竟时,阿健只应付说是生意场上的应酬,但神色之慌张让人一眼就看得穿。更令小海气愤的是,事发第二天小云竟电话中公然挑衅:小海,你和阿健离婚吧,他以后不会要你的,别看你们有了孩子。气昏了头的小海找阿健对质,阿健倒是有模有样的在小海面前用电话骂了小云一通。家人听说此事后纷纷责备阿健,阿健一口否认,再加上小云的挑衅,小海那一次信了他的解释。当时的相片小海藏着保存起来。
做生意赚了一笔钱后,几年间倒也相安无事。第二个孩子出生后,阿健提出回老家潮洲开服装厂,其时那时全国的人都往深圳扎堆下海,而他们已在深圳扎稳脚根。尽管小海心里不乐意阿健这样背着潮流走,但自己照顾孩子要紧,随他去了。厂子后来办了起来,小海偶尔也去过几次,但分明是不景气,好歹勉强维持。可就在那里,阿健竟有了第二次出轨。
那天,小海很奇怪地接到一老家弟媳的信息:埋怨小海长时间也不去厂里看看,这次无论如何也应该去看看了,并让小海一定要到厂里看看某间房子——分明意有所指。小海想想阿健长时间在外,两人聚少离多,看了这信息心中不禁一紧?莫非……当下只身立刻去了阿健老家的工厂。到了之后发现阿健并不在厂里,小海径直来到办公室,老板娘驾到,员工自然不敢怠慢,倒了茶水,请小海休息。小海坐了一会,让这职员去把某房间门打开,她要去看看。职员立刻紧张起来,只说里面那人不在厂里,门打不开。气得小海脸一沉,打不开想办法。老板娘历来不生气的,生起气来竟也威风凛凛。职员只好领着小海到了那间房子,打开了门。等一海进去仔细一看,差点没有当场晕过去:里面是一张豪华双人床,室内装饰得也算精美,电视,dvd,电话一应俱全。连毛巾、牙刷等生活用具也是双套的,拖鞋也是,男女各一双。屋角的衣架上男式女式衣服都有,正是这男式衣服让小海脑袋发蒙——分明是阿健的衣服。在厂里,他们有一幢二层的小楼作为住处的。一切都明白了。
小海进了二楼的卧室,瘫坐在沙发上静等阿健的到来,脑中一片空白,恰似灵魂出壳一般。当阿健进来的时候,已是夜里十点多了,对小海没事似的说了几句,但小海此时哪里还听得到?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有恃无恐,阿健再没有太多的话语和解释,竟自上床休息去了。不知过了多久,小海渐渐回过神来,看看床上的阿健,泪水顿如泉涌,这个时候她真想听听他的解释和安慰,真得想听他说这不是真的,但他睡得好香,一动也不动。小海眼泪流干,心如冰冷,看看已近凌晨四时。小海下了楼,稳了稳心神,打电话叫了辆出租车,五点钟她要回深圳。可车来的时候,小海却让厂里的门卫拦住了,不给开门,分明阿健已有安排。小海顿时火冒三丈,咬牙嘣出两个字:开门!在员工眼里,老板娘不但美若天仙,还一向和言悦色,她哪里还会生气?见势员工乖乖把门放开,小海上了车。可车还没掉过头,早有一兄弟在前面拦住:嫂子,说啥也不能回去,有事天亮再商量。小海在家人心中一直倍受尊敬,也不好一下撕破面子,压压了火气说:你不用拦了,没什么好说的,要说以后再说吧,这里我一分钟也不呆了。语气坚定如铁,兄弟只好闪在一旁。车子向深圳驶去,空中已下起丝丝细雨,正像小海的心中一样灰暗,这个地方从此要一去不返了。想到这里,小海忽然想来一亲戚——阿健老舅。以前对小海关爱有加,对阿健说教不少,是个值得尊敬的人,打个招呼吧。于是让司机拐了个弯。
到了老舅家已天光放亮,因为小海来得这么早,所以老舅、舅母见了小海就不由一愣。小海说:老舅,舅母你们保重身体,路过这里来看看你们,我这就回去了。一听这话,老舅似乎明白了,叹了口气,对小海说:那不成器的东西早晚自作自受,不听人劝哪。无论如何也要吃了早饭再走。尽管不愿意,小海还是不好推辞,只得应付着吃了几口,再上车时,雨丝渐渐大了。又上了路没多久,迎面来了一摩托车,正面又拦了下来,原来是最说得上话的阿健的一个兄弟。“嫂子,我说你不应该走远嘛,我追了那么远,竟没追上,我这手老加油门,这里都快磨破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这就回去,我带着你找他算帐去!一家人什么都好说。”小海看他手时,果然有一块红通通的,雨水一冲,很是明显。“无论如何我也不回去了,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一个人做事一人担当,阿健麻烦你们,你们本来就不应该听他的,不用劝我,他会做事他就应该承担。”小海说话时表情是那么和平静,语气是那么的镇定,和平时判若两人。怀着一颗冰冷的心,小海回到深圳。
小海心灰意冷回到了深圳的家,一连几天足不出户,只恨当初自己没有听家人的话,和妈妈怄气才赌气答应了阿健的追求,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平时有个委屈都不好跟妈妈讲,婚后发现阿健有赌钱的嗜好,更不愿跟家人提及。阿健因为岳母以前的反对,婚后对老人家爱搭不理的,无奈小海还得强作笑颜,在娘家人面前为他要足面子。这都不算,几年间竟两次背叛自己。难道前生欠了他的?思来想去,实在帮阿健找不出理由来,他那个服装厂怕还欠着银行的钱呢。因为还不上钱,老家里结婚时的房子已被银行给拍卖了。阿健还曾用兄弟的小楼做抵押贷了款,最后也是让银行把小楼给拍卖了,害得兄弟两口子离了婚。整个家让阿健折腾的不成样子,竟还有心思风流,把心一横,离婚!这样一想,情绪倒渐渐平静下来,带着两个孩子总不能坐吃山空,得为以后盘算一下。
小海的理想就是做个家庭主妇,在家里相夫教子,事业靠男人打拼就行了。而事到如今理想已破灭,靠谁也不如靠自己。自己早年有在一商业街租下的店面,这两年靠转租赚个差价,地段开个酒店极佳。可小海再一细算,酒店没个三四十万开张不起来,而自己手头所有的积蓄还不到十万,前期资金是个大问题。小海是只要拿定了主义就要干到底的人,真干起事来还风风火火,这些年心思要不是放在孩子和家庭上,说不定也早成了富裕阶层。小海先找到了原来的同事小王,这小子做业务主管,手头钱不会少,以前在公司的时候很能说得来。见了面小海开门见山,说明了用意,让小王借20万给她。小王倒也大方:钱没问题,你的眼光真不错,那里是个好地方,要不然这样,算我入个股怎么样?小海想了想,直接回道:做生意总是有风险的,赚了还好说,赔了的话,我心里怎么会过意的去,弄不好咱们朋友都做不成,这样好了,我自己做,你的钱我付你利息就是。小王也不再坚持,爽快的给了钱。剩下的缺口小海就想到了阿健老家那里一朋友,专门放高利贷。当下小海马上找到了他,要借十万元。那人还跟小海开玩笑,你要这么多钱干嘛,利息很高的,阿健知道吗?小海说:这个钱与阿健无关,为什么要让他知道,到时候我连本带利还你就是,和阿健无关。
钱到了手,小海更一刻不停,办手续,装修店铺,招工人,很快酒店就开张了。开业这天,那个始终在服装厂的阿健也到了,工人都是小海找的,只认得小海是老板,没有搭理阿健。小海见了阿健更是正眼不瞧他一眼,阿健只好灰溜溜的呆在房间里不出来。从开业的情况看,生意很是红火,赚钱自不在话下,想到这里小海长出了口气,从发现阿健的再次出轨到现在胸里一直发闷,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次的投资总算成功。做生意对小海来说倒是不难,但要借这么多钱来经营,小海原来想都不曾想的,看着酒店起步这么好,哪能不让人高兴呢?等晚上酒店打了烊回到家,经一天忙碌的小海也有点疲惫。可阿健却也偏偏跟尾巴似的也回了家,小海皱了皱眉,索性收拾了一下,搬出自己的卧室,跟小儿子挤在一起,冷战开始。几天后的晚上,小海听见阿健在家里独自抽泣,让人心神不得安宁,实在忍不住: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好好考虑你所做得一切。做事情要负责的,又没人让你受委屈,好好想一下,准备离婚。阿健上前一把拉住小海,连声道歉,骂自己不是东西,请求小海的原谅。小海哪里听得进去,一甩手,进屋休息去了。心已经冷了,何况心中早已做了决定。
阿健眼见跟小海软磨硬泡不见效果,干脆把厂子关了,算起来除还还银行之外也没什么剩余。也顾不了那么多,天天呆在家里跟小海耗着,直到小海起诉后法院来了传票。一开始阿健不管,也不接,心中着实有点慌了起来,尤其法院的第三次传票送到,上面清楚的写着,如被传人拒不签字,本院视为送达。可就在开庭前的一天,妈妈突然不请自至。见着小海,老人就流泪了:孩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离婚的事一定得慎重,不看别的,看在孩子的份上,就原谅阿健这一次吧。阿健去找我了,看得出来真后悔了,在我那里也不住的哭呢,还说了,你跟他离了他就不能活了,现在阿健什么都没有了,我们是不能做得太绝情,万一阿健有个三长两短的,人家会议论我们的。妈妈一直抹着泪劝小海,再看阿健平日里那可怜相,小海有点心软了。最后妈妈决定了说:就给阿健这一次机会,他能浪子回头也算是好事。所以第二天开庭时,小海当庭表示撤诉。但心里的气还是有的,平时逢年过节的连个好脸色都不给岳母,弄得小海这个做女儿的都得小心翼翼的,事到临头反过来又去找岳母求情,一点志气都没有。此人真是可叹。
虽然婚没有离,但感情却大打了折扣,好在小海整天忙于酒店的经营,少有功夫想这些伤神的事。酒店生意兴隆,每天进帐不少,才三个月,那十万元的高利贷连本带息先还清了。阿健比原来老实了许多,天天窝在家里,竟也能做个饭啥的,真让人另眼相看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种安稳平静的日子只维持了不到一个月。一天,酒店里突然来了一伙人,一看就都是不务正业的主,进了酒店点好多的酒菜,最后要结帐的时候却让阿健出来。服务员说阿健不在,这些人就开始提着阿健的名字骂骂咧咧:欠了钱不还,我们还以为他是穷孙子呢?这分明还是个大老板吗?这酒钱先记着,下次来再来跟他算帐。开酒店最怕这种事,这会打扰其他客人的消费氛围,影响酒店的人气。小海好言支走了这伙人,心里不由打了个寒战——莫不是阿健欠了人家的赌债?当即用手机对他质问此事?可阿健一口否认,只让小海不用理会。任凭小海怎么问,阿健概不应承。事情接下来并非象阿健说得那样,那伙人分明有恃无恐,出入酒店越来越嚣张。小海尽管非常生气,但在酒店里并不敢对这些人怎么样,一来怕影响了生意,二来这伙人底气十足,人家找茬好象也不是师出无名,口口声声的说是阿健欠债不还,而阿健是死不出面,应该是假不了。不出两月,这伙人消费了竟有5万元之多!生意眼看被搅黄了。不清楚阿健到底输了多少钱,小海心里有点没底,先问清楚再说。
小海主动请了这伙人一场,最后面色一正:请给个痛快话,阿健到底欠了你们多少钱?这种债权我不承认你们怎么也要不到我头上,如果说清楚了,我倒可以考虑替他还了。小海讲得有理有据,对方也就如实相告了:合计起来离一百万还差不少,才七十五万!这可是有阿健的签字的欠条为证。真是祸从天降,小海做梦也没想到阿健能输这么多。现在就是想替阿健还也有心无力了。婚没离成,却又因为阿健的关系,酒店生意看来也要做不成。小海百思不得其解,从此常整日整夜的考虑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让人上门讨债的日子小海一天也不想过,最终决定一切重新开始。因为经过仔细盘算,经过八个多月的苦心经营,酒楼的人气日盛一日,除去借来的钱,还有了近三十万的盈余,要是把酒楼一次性整体盘出去,按现在的行情回收四十多万没问题。这样一来,债虽然能还上,但这样毕竟也倾家荡产了。再三权衡,小海选择了后者,希望阿健也能从此重新开始新的人生,虽然选择的代价太大,但小海还是义无反顾,对亲友的解劝阻挡一笑了之。想想自己努力创造的一切化为乌有,痛苦还是有的,整整一个月时间小海把自己关在家里闭门不出。事业的光辉如流星般一闪而逝,天意啊。近一年来,生活的悲喜无常给小海带来常人体会不到的震撼。阿健也算还良心未泯,平日里也小心翼翼,找了份工作,早出晚归,一切仿佛平静下来。
只靠阿健一个人的工薪,经济不免入不敷出,小海经过了很长时间的休整,也找了份工作,毕竟还要抚养两个孩子。如此普通的生活又过了大约一年有余。小海心里暗自庆幸,改变一个人不容易,自己的辛苦总算没白费,阿健真的走上了正道。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给了小海当头一棒。
那天小海下了班,路过市场买了菜回家,还没等坐下来歇口气,外面有人敲门,说是阿健的朋友。小海开了门,此人东张西望,然后又仔细打量了小海一眼说:“也不象没钱的人家,阿健欠了我的钱啥时候还呀?”小海的脑袋顿时“嗡”的一下就晕了,连忙坐在沙发上稳了稳心神:“他欠你的钱?我真不知道,你找他要去,要不你就等他回来。”小海又急又气,也忘了泡茶的礼数。不料这人竟以为阿健一家人想赖账,不阴不阳的说:“不给钱也行,但我不能保证你和你家人的安全。”电影中黑道人物的经典台词竟真实的在小海面前重演。本来又急又气的小海已无半点力气,听到这里真是气上加气,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劲,“啪”的一拍茶几,猛得站起身来,用手指着来人大声说道:“你敢威胁我?讲讲道理好不好?我才下班回到家,很累的。你们之间的那点钱法律上有规定的,家人不受牵连,你不能保证我和家人的安全?好了,有你这句话,从今天起,就是小孩子有点发烧,感冒我也要找你的麻烦。”那人怎么也想不到小海有这样的反应,不由一愣。小海口气一松:“你想一想,要是你自己在外面输了钱,而老婆在家里不但要做饭持家,还要受别人的威胁,你会怎么想?”那人听完,进门时的凌人之气一扫而空,竟低头不语。“这样吧,阿健还没回来,我泡点茶,你坐着等等,你们之间的事你找阿健谈吧。”那人连忙起身告辞,从此再也没来过,或许他自己醒悟了,更或许小海的话触动他的良知。但从那时起,小海对他渐感绝望。但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为了孩子,她忍气吞声,有时半夜醒来,回想从前,真是南柯一梦啊。
人人都说黄连苦,可阿健接连不断的伤害让小海觉得生活比黄莲还要苦十分。对于阿健,小海完全失去了希望,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真得一天也不想和阿健在一起了。现在就算在一起,但家除了表面的完整,哪里还有一丝的温暖可言。下了班回家,小海饭后就开始研究起股票来,和阿健一点可说的也没有了。专心的投入倒能使人暂时忘记生活的压抑,正是因为如此,小海在股票方面的知识增长的很快。除了开始的小试偶有失手外,后来的选择渐入佳境,工作之余还能在股票方面有一部分收入,这让小海特有成就感,生活的不如人意在这里稍稍找到了慰籍。阿健本来在一家物流公司开货车跑深港两地,但他姐怜他先前是好歹是一老板,这样未免太委屈,出钱买了一辆奥迪给阿健,阿健雇了司机,自已又可以很清闲。回家还跟小海商量,现在的收入不错,他考虑花两年时候把公司的货车供下来,所以这两年可能没有什么钱供家里。善良的小海以为这是好事,就说:“自己决定就是了,对了,那奥迪是你姐买的,要想着多挣点钱还她,毕竟不是小数目,这个人情你欠不起!”阿健满口应承。所以以后的日子,这个家全靠小海的收入支撑。只要阿健不再出什么让人伤心的事,小海就谢天谢地了。阿健的公司离家有30多公里,平时也不常回家,小海也乐得如此,这种貌似平静的日子总算过了一年多。
按辩证哲学家的观点,幸运与不幸没有完全的界限,在一定条件下还能相互转换。小海的一次意外经历又应验了这条规律。一次很偶然的小海捡到了一部新手机,还没有使用的那种。虽是意外的小财,但也算是幸运。想着阿健还一直用着市话通,就办了个卡,让他一起用,再说这个手机看起来蛮不错的,也拿得出手。一个月后的一天早上出门的时候,阿健把手机忘家里了,小海中午下班听到手机响才知道。顺手拿起了接了,打手机的是一个女人。张口就让阿健接电话,小海说阿健不在家。一听是小海接电话,那女人竟抽泣起来,口口声声让阿健为孩子负责。如果阿健不负责的话,就把孩子给阿健送过来。如果阿健不承认,可以跟孩子做亲子鉴定。这个意外得来的手机竟给小海带来这样意外的消息!这一次小海心里出奇的平静:这样,什么事情你都要找阿健解决,让阿健想办法,阿健要是把孩子抱回来,我就给养着。说完挂了手机。
阿健回家后小海也没有提及此事,心都麻木了,只要阿健还没把小孩子抱回来,懒得搭理他。倒是阿健做贼心虚,时不时抬眼看小海,见小海没有反应,心里越发虚,在家的时候越发一句话也没有。有一天倒是开口了,说是那部奥迪车不想开了,已放在二手车市场上。小海不想多管阿健的事,只说了句,记得卖了车把钱快还给你大姐。可一直几个月过去了,也不见阿健的奥迪出手的消息。问起时,只说还没卖掉。不管他,他的事小海一点没心思去理。当然后来小海才知道,车子阿健早卖掉了,给了那女人8万元分手费才作罢。
可终于有一天,又一起关于阿健做的事让小海终于忍不住了——阿健的公司寄给家里他的一份账单。10万多元!倒不是钱多,而是实在让小海不解——因为阿健要供车,这两年家里不曾要阿健一分钱。不能再糊涂了,一定得弄个清楚楚。约了阿健的兄弟和弟媳一同去问个究竟。阿健公司的老总其实就是前面提起的小王,几年前下海开了个物流公司,现在已是资产几千万的大老板了,但见了小海还很是客气。小海问起帐单的原由,王总叹了口气:阿健这个人啊,送你四个字:不可救药!财务经理是你的老乡,她知道的更具体,你去问问她吧。小海立刻找到财务经理,老乡说话自然有些方便,账务经理如实说出了帐单的来历。开始几个月阿健是在供车,后来却不供了,到了月底就把工资支走了,说是要补贴家用。自从雇了人开车,阿健的空闲时间总是找那些个外地司机赌钱,不过按理说外地的司机初来乍到,阿健是本地人,又和老总很熟,很多人都还花些钱让他办些事情,他不缺钱花的,不是输了就是——小海心里清楚,就差点没把二奶和孩子带回家。出了阿健的公司大门,想起阿健一次次地出轨,小海顿感天旋地转脑海一片空白。从那时起小海就知道:和阿健要彻底结束了。
小海的起诉书又送到了法院,尽管之前她已找不到替阿健还赌债的证据——显然被阿健藏了;尽管阿健威胁过她的安全;尽管阿健还威胁如果离婚自己会有很多的欠帐单,小海都不管了:在进棺材之前一定要离婚!开庭之日,阿健痛哭失声,一再声明不想离婚。法官都看着别扭,说离与不离不是你说了算的,现在按程序进入调解阶段,半年之后,女方仍坚持离婚,立判。
最终,小海还是没有再上法庭,协议离婚了,尽管阿健开出的条件近乎苛刻,除了孩子小海全部抚养,房子一人一半。虽然他搬出去住,但小海每月补偿阿健500元,算作租金。眼不见为净,只要眼前不再出现这个人,一切的前提条件小海都接受了,就算前生命定欠了他的,已经还了他那么多了,也应该还清了,就算再多的条件,小海也认了,不差这一回。当然小海没有想太多。以阿健之所做所为,他不给小海孩子的抚养费已经是天大的便宜了。
人善人欺天不欺,前生算命运不济,遇人不淑,可小海倒很满意现在的状况,不用天天担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一切重新开始,小海感到一身轻松。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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