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玖瑰花，百合花盛开在春天

是不是神经病

鸟儿大白天里鸣叫

是不是害疯癫

我不知道

高兴时大笑是否犯法

走路时昂首挺胸是否犯妄

我不知道

小黑狗在田地里跑

是不是犯忌

你，一个小百姓

在漆黑的屋子里呆久了

走出门外打个哈欠

是不是有违常规

我不知道

溪流向着悬涯深处冲去

朵朵水花

光秃的树枝

躲藏在春天的雾气里吐绿

一只小老鼠

从洞穴里探头探脑

我真不知道

它们是否轻浮了

是否太任性太自私

我不知道我

长时间在一棵树下站立

是对还是错

我更不知道

沿着山间小路慢慢行走

是不是目无尊长

我累了

在一块石头上坐下

呆呆地望着

溪流里流动的鱼儿

我不知道

我这样做是否污辱神圣

我不知道

孤独中面对秋天的落叶叹息

是不是为将来埋下祸根

我不知道天空是红的还是黑的

人有几条腿

我不知道地是灰的还是白的

人有没有眼睛和嘴巴

我不知道牛是方形的还是圆柱形的

我更不知道我

是蚂蚁还是虫子

我只知道

如果天空

注定着只是一块巨石

我们都成了巨石底下的生命

不管以什么方式活着

都是畸形的都是变态的

不论怎样活着

都是苛活都是残喘

我只知道

如果这个世界

注定着只能在

一只狼的心灵里生长

无论长得多大

有多繁荣有多强盛

一切都只能与狼有关

一切的生一切的死

任何形态任何气味

一切的行动一切的一切

都只能从狼的关联里

寻找到存在的依据

都必然只能

在狼的需要里

寻找到容身之地

争取到喘息的机会

乞讨着站直的权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