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杂文不觉已三年有余,此间所写的杂文几乎都发表在烟雨,前前后后杂文写了四十多篇,只是风格依然如故,既不能像新出炉的激情小说那样引人注目,也不能像充满情调的诗歌那样宁少女怀春,甚至偶尔还会招来一些骂声,说我是活得太过于安逸,所以才对社会上的种种有这么多的不满,这是一般人对杂文和写杂文的人的理解-----纯粹是为了发泄个人心中的不满情绪。但事实上是,我从来都活得不安逸,不仅不安逸,甚至还很悲凉,所以我对某些所谓的政策,对政府中某些官员,从来都没有好感,并且我对社会上的种种大多数是满意的,写杂文只是为了发泄那些小部分的不满。我不是作协主[xi],写篇文章可以引得无数媒体关注,我也不是政协主[xi],出个政策解决那些群众不满的现象,所以除了嘴巴上发泄,就只能写文章发泄。∮
幸而我处在的这个时代允许我用嘴巴和文字来发泄,要是在解放初期,我估计自己连发泄的地儿都没有,只有干憋在心里的份,足见这个时代大的趋势还是好的,至少允许你说话,虽然未必是完全的言论自由。
写杂文多了,就会觉得自己有种成就感,因为别人憋在心里的话从你的字里行间浮出来了;看杂文多了,就会觉得自己有种失落感,因为发现原来这么多人都憋不住了。一个人憋不住的时候有可能还只是个别现象,许多人憋不住的时候就可能发展为“群体事件”了。同其它文体比起来,杂文是个真正的是非之地,争论声和争吵声从来都不断,连那些名声大噪的作家或者文人都加入到争吵的行列,给杂文里的再点了几把火。
杂文最初也还是块净土,时至今日,那块文学的[ch*]女地终于被无数的[ch*]女作所开垦,蛋大个事和鸟大个事都足于摊在桌面上扯,一扯就扯半天。让人感觉现在生活太安逸了,不说那些鸟事蛋事,也没东西可写了,于是一个人在家拼拼凑凑,终于写成一大堆杂文,不久就可编撰成书,被别人称为“作家”了。这只是“作家”本身的问题,没有生活的经历,没有丰富的阅历,固然是写不出好的杂文,使得好多写杂文的要转行去写激情小说,可真到那时,激情也就没了,写不出激情的东西。
杂文不同于其它文体,因为水平有限,不可能每个人就写一篇诗歌去骂人,也不可能写一篇隐晦的小说去骂人,再说早过了遮遮掩掩的年代,那样骂起人来也不甚爽,所以现在大多数受人追捧的杂文是用于质疑,用于追讨,用于谩骂,好比易中天质疑余秋雨的捐款门事件一样,给人们上演了一出历史学家对散文学家声讨。
当下是网络文学横行的年代,每个人都有权利发表自己的所谓“文章”,看得惯得,看不惯的,同意的,反对的,都只是个人观点与认知的问题,却不至于像个跳梁小丑要对作者进行人身攻击,然而毕竟不是谁可以像易中天一样充满了历史的底气¬----把人写进历史书里去,让人“遗臭万年”的本事。所以我可以原谅他们,对无知者的赦免是我常做的事。
说到底,杂文里的是非也只不过是信仰与反信仰,崇拜与反崇拜,比如基督教信徒是不允许你骂上帝的,崇拜《文化苦旅》者,是不允许你骂余秋雨的。而在中国,是不允许骂党骂国家的,否则你就可能成为反动派。我们看到过去鲁迅骂过“国民党”的,因为他们是反对派,骂反动派是被允许的,因为有了正义,一切都将是合理的,有了真理,一切都是可行的。
杂文里的是非有时也只是一闪而过,抨击世态者未必一定愤世嫉俗,讽刺腐败者未必一定自身廉洁,嘲笑愚昧者自己未必就一定聪明,有时群体事件只是“羊群效应”罢了,后来者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不知道前因后果,看着前面有许多人围观,自己便要凑个热闹,看到有人在骂,自己也跟着骂,看着有人动力了,自己也跟着动手,这是中国人“跟风”的病根所致。缘于此,过不了多久,那些是非的争论就被下一论的争吵掩盖了,因为大多数并不愿意老是在一件事上纠缠,“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他们得寻找新的乐趣。
当然,杂文里的是非也有进步性,他们对一些不合理的体制进行批判,对一些不合理的现象进行讽刺,当然,这种批判与讽刺未必能起来良药的作用,但是警醒的作用还是很大。不过杂文作为一种具备“匕首”的文体,也必须具备理性,而非无理性的声讨或者谩骂,那样便失去了杂文的意义,当然这也包括了那些看似理性,实则又“无理取闹”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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