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被一声闷雷惊醒——轰隆隆……轰隆……隆隆……
起床,走到窗前,天灰蒙蒙的,远处树影模糊,树叶在风中摇摆着,就像那些花满枝桠的昨日,在风雨中慢慢模糊,慢慢远离……忽然,一道闪电横空:噢!下雨了!
简单收拾一下,带上伞,轻轻掩上门……
路上,有各色的雨伞。撑在头上,脸上就泛着它的颜色。听雨的声音——由慢到快:“啪……啪啪……啪啪啪啪……”这时,吵闹声也停止了,喧闹的街头也尤其的安静,天地间只剩下雨儿的曲子,一首感情丰富的乐曲。脚下的路绵延不断,湿漉漉的地面上似乎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偶尔低洼处的几潭积水在微风中荡漾着微波,我蹲下身,捡起一块石头,轻轻向积水处扔去,像个小孩子一样!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也有人会和我一样——想往童年,回味童年!儿时的事总是可以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那些天真的笑容,那些幼稚的游戏,那些长大后永远找不到的快乐……前方是棵高大的树木,枝叶繁茂,绿荫葱葱,像一把绿色的大伞,加快脚步,走到树下,怎想到,下面乃是一片净地,那些繁杂的声音似乎都被它吸收了,站在下面,可以听到树叶与雨的絮语;可以感受到风对它的爱抚;可以闻到清脆的生命萌芽的声音。闭上眼……,年轮一圈一圈的旋转:湖里的水似乎开始宁静,仿佛有燕子从头上掠过——回巢了吧!太阳应该早已没有了踪影,是回家了吧!多么美好的一切啊!可为什么内心满是忧愁?
遇到了从前的人,从而想起了以前的事;想起了以前的事,从而开始怀念从前的人。记得一位诗人这样说过:“如果雨之后还是雨/如果忧伤之后仍是忧伤/请让我从容的面对这别离之后的别离/微笑地继续去寻找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你。”脚步匆匆,在寂静的鹅卵路上反复回响……收起伞,感受那液体的温度,我打了个冷战——是凉的!透骨的凉!
夏季午后的对流雨。也会是漫长的。平静的画面,各种颜色的雨伞,在雨中挪动着,或匆忙,或悠闲。也许,正如张爱玲所写的伞下故事一样吧:“下大雨,有人打着伞,有人没带伞。没伞的挨着有伞的,钻到伞底下去躲雨,多少有点遮蔽,可是伞的边缘滔滔流下水来,反而比外面的雨更来凶,头上游得稀湿。”
当然,我并没有讽刺谁,只是看到了些表面上的东西,生活中我们也不乏遇到过这样的局面,也或者感受过——两人同打一把伞,往往都要被雨淋,或许是因为拘谨,也或许是因为要显示风度,更或许是因为彼此的体谅,然后总会淋湿……总之,我看到的也只有这些罢了!仅此而已。
雨越下越大,再次撑起伞,看见液体从伞沿上滑落下来,用手去接,遗憾,流走了!然后,我笑了。是的,一切美好的事物竟是如此短暂,过去的日子,如烟如雾,昔日的欢声笑语早已成为了n年前,再也记不清是某年某月某日了,谁的相遇,谁的邂逅,谁的承诺,谁的分手,终于也都记不清楚了,一切都被划为了那个叫做“从前”的时间名词之后。过去的一切再也不去铭记,渐渐地学会了顺其自然。于是,带着我未透支的心灵穿梭在这个雨季。电话薄里的一些名字再也不去联系,泛黄的相片被锁在了抽屉的最底层……闲暇时翻看同学录,那些留在n年前的文字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了!书架上的书好些落了尘土,擦掉灰尘,翻看,里面满是伤痕!回忆是否就满带伤感?我想是的!就像她所说的:“回忆永远是惆怅的。愉快的使人觉得:可惜已经完了,不愉快的想起来还是伤心。”可尽管是这样,我们还在苦苦追问过去,穷穷不舍的寻找过去留下的痕迹,是痛的不够吗?还是舍不得离去?
不想再在过去里挣扎了,以前的泥沼,不愿愈陷愈深。轻轻拨动,那首关于爱的忧伤:“爱使你忧伤/伴着你夜彷徨/有人问它是什么形状/秋风啊/也带走了我的泪光……人家说不爱就应该放/冬雪啊/掩盖不住我的心痛……”
当过去远远离开,我们是否坚强放手?你是否有过这样一种感觉:不知是哪段时间,哪段地点,哪个动作,我们常常会感到熟悉,似曾相识燕归来吧,或许就是这样,才让我相信了来生,相信了轮回,也相信了注定。也许,我们都是欠债人,每一次的相遇都是为了偿还前生欠下的债,或者是你的,或者是他的,于是我们的人生里多了离别,多了留恋……
雨继续下着,丝毫没有停的迹象,而我就没有方向的走着,接受这次心灵的洗礼,这份难得的宁静……
现在是夏季,是一个有花香的季节。我加快脚步,前路未知。但又何必苦苦追问往昔?记住了的是永不会忘记的,忘记了的是苦苦挣扎后的解脱。不要再告知自己应该记住什么或应该忘记什么,该记住的是不会淡忘的,有些记忆反而是在你告知自己忘记时偏偏加深了记忆的痕迹,那些日记里的文字早已不会去翻看了吧!渐渐地,我们学会了接受,也慢慢的发现了自己的滑稽与幼稚。现实与梦想的距离无法度量,那些多愁善感的记忆,那些连绵的文字,那些留在回忆里的梦……
雨渐渐小了,路上的伞也渐渐少了。再一会儿,雨彻底停了,雨后晴空万里,新鲜的空气里萌芽的声音愈演愈烈。这时,耳边想起了angeia的《浮云》:
“一个人踏上不能携带地图的旅行/开始太过好奇忘了还有恐惧/然后路变崎岖也变漫长/到不了也回不去/坚持着/不听别人甚至自己的怀疑/终于来到宽的能狂奔的草地/有人夸我勇敢/一直微笑的我忽然流下泪滴/总相信直觉/我越过原野……”
下雨了,是否又在回忆……
下雨了,是否独自撑伞……
下雨了,是否面带微笑……
又下雨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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