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京剧《诗文会》,一出张派名戏,久演不衰。张派名家薛亚萍的精彩表演,自然得到了热烈的掌声。而戏中的两个京剧丑角人物车步青、牛斯文是由京剧名丑寇春华和青年文丑金星扮演的。这两位丑角的精彩表演也获得了观众的认可。
在京剧的生、旦、净、丑四大行当中,丑角扮演的是喜剧性人物,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酒保家丁,有贵有贱,有善有恶,有褒有贬,可谓“无丑不成戏”,极大地拓展了京剧舞台艺术的多样性和生动性,丰富了京剧艺术的美学内涵。古今梨园大戏无一不包括丑,只不过扮演的角色大小、分量轻重罢了。京剧舞台上的丑,有文丑和武丑。这一行当具有风趣、诙谐、幽默、滑稽或者阴险、狡猾的特点。舞台上,他们没有小生俊俏,没有老生潇洒,没有武生英武,也没有花脸粗犷。丑角的扮相,其形就是丑。丑角都滑稽,而滑稽的本身是一种美的形态。所以,京剧丑角在舞台上是貌丑人不丑,形丑心不丑,,备受观众欢迎。
丑戏,挺耐人看的。念白是丑角最重要的基本功。丑角的念白有京白、韵白、京韵白和方言白之分,与其他行当的念白方式有着明显的不同。丑角在演唱的技巧上,他们的勾、挑、滑、抹,谐趣花俏,声情并茂,让观众喜爱。如《诗文会》中车步青、牛斯文的风趣、滑稽,《群英会》中蒋干的诙谐,《法门寺》中贾桂的幽默。也有许多坏人物的角色让观众痛恨。如《十五贯》中的娄阿鼠的狡猾,《连升店》中店家势利,《望江亭》中杨衙内无赖的阴险,《打渔杀家》的教师爷恶毒……但丑戏在所有戏中所占的比重不是太大,但没有丑的戏还真没有意思。
丑角的化装也是颇为讲究的。打粉底、揉腮红、勾画白粉、勾画眉眼、画嘴岔等,都能刻划出戏中人物的不同性格。无论多么无赖或者阴险的人物,丑角的脸谱都要尊重三要:一要传神,二要干净,三要美观,最忌讳的就是一个脏字。京剧舞台上,除《打渔杀家》的教师爷因为以打架为职业,是个地痞无赖,所以他的太阳穴可以破例画一个膏药,其他角色一律不得画膏药和痞子等。这样的化装就如同我们现实生活中的多种环境中的人物一样,有善良,有丑恶,也就有可爱的,有可憎的。可憎的应该是那些人们常说的跳梁小丑。
京剧丑角常用夸张变形的动作和语言,来肯定和赞美美好的事物,讽刺、揶揄、鞭挞丑恶的事物,在展示社会生活丰富多采的同时,产生潜移默化的教育作用。喜欢戏剧,订阅了《戏剧报》,在一期的《戏剧报》上看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一老太君家唱堂会,孩子们看不懂大戏,便让小外孙找姥姥商量多演丑戏,热闹好玩。老太君心疼小外孙,便同意了。三天的大戏,丑角们出尽了风头。前来观戏的文人墨客摇头叹息:“如此下去,传统美德何以张扬,孩子们只学得耍贫嘴了。”老人们感觉到:“这丑角太多了,不仅闹得慌,而且真正的戏文也听不清,似乎少了点什么。”外孙子们可乐坏了:“嗨!像这样的戏真过瘾!能学会好多顺口溜、歇后语,多有意思呀!”据说,丑角戏还真火了几年,一些丑角儿也因此扬名天下。
戏中的丑,与人们所说的跳梁小丑是不同的。戏中的小丑在舞台上给人带来了快乐,而生活中的跳梁小丑,让人有种“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感觉,或者是不打也不理怕脏了鞋的感觉。在字典上对跳梁小丑的解释为:跳梁,同“跳踉”,指乱蹦乱跳,腾跃跳动;小丑,对人的卑称。比喻猖狂捣乱而成不了大气候的坏人,意指小小的恶人。京剧界丑行有“丑角三大士”,即萧长华、郭春山、慈瑞泉三位前贤。看过萧长华老先生的《群英会》,他饰演的蒋干有活蒋干之称。他的精湛表演,让所有喜欢京剧的人喜爱。也许有人会提出这样一个疑问:京剧丑角塑造的人物既然鱼龙混杂,那么又有何美之言?
京剧《秋江》中,老艄公属于老丑中的茶衣丑。老艄公心地善良、乐于助人,但生性诙谐、幽默。体现了劳动人民的传统美德,与现实生活中乘人之难勒索钱财的的丑陋之辈,形成鲜明的对比。既有艺术的典型美,又有鲜明的个性美;京剧《三岔口》武丑刘利华的走边、旋子、矮子功等特技,动作优美、幽默好笑,令人拍手称绝。这是京剧表演的诙谐之美;京剧《蒋干盗书》,是三国戏《群英会》中的一段。戏中的蒋干属于文丑中的方巾丑,其动作特点是哈腰、弯背、抬腿,以特有的节奏感表现人物的迂阔酸腐,阴险狡猾,机警中流露油滑、刁钻。然而机关算尽太聪明,最后还是中了周瑜设下的妙计,被天下人留作笑柄。京剧中这类反面人物,往往以灵魂的丑陋,反衬出生活之美,就象一幅漫画,让人们于笑声中体味人生,警觉冠冕堂皇之中包藏的祸心。
京剧中说“无丑不成戏”。丑的本质在于,对象以其形式状貌对主体实践效果的否定,唤起主体情感对对象存在的否定。表现在艺术作品中的丑,可以形成审美价值。然而生活中的跳梁小丑可比不得戏中的丑,没有戏中的丑可爱,但我们的生活还真就离不开他们。因为人生的大舞台上,也是需要生、旦、净、丑各种角色的装扮。舞台上无丑不成戏,现实生活也是无丑就不能称之为生活了。不然人们怎么都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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