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我知道我是个喜欢当众孤独的女孩，也就不愿意去融入大多数人中，那样会让我有种通彻心扉的孤独感，直接将那痛渗入到骨髓，很彻底。

常常一个人去网吧，在qq上一挂就是几个小时，没有为什么，只是喜欢在虚幻里寻找快乐，体味伤感。大二马上就要结束了，日子像梦一样，一下子就过去了，来不及留住什么，也不知道要留下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伟是我大一时在昆明聊天室里认识的北京男人，感觉起来很优秀，能在一天中的任何时候都可以挂在网上的人要么很优秀要么就是无所世事的流氓，而我深信伟不是后者，相信的理由是他的一层层的理论是那么的有条理，那么的清晰。伟是某个公司的高层，他说的那个公司我知道，就在云大的边上。

后来我知道，伟毕业于北京医科大学，却来云南从商了，他大学时代的时候就与人合伙开了两家公司，也许他天生就是这块料，适合做生意。

在后来伟的公司举办一个活动招聘礼仪，那时我正好勤工俭学，就告诉他我要去应聘。他说他不会给我开绿灯，我自信满满地告诉他不需要。十五年的舞蹈功底造就了我的气质，我自信比起普通的女孩要清丽许多。果然如我的预料，经过一番厮杀，过五关斩六将，我被聘请了。我不知道那一群主考官中有没有伟，即使有我也不知道哪个是他。

后来，伟在网上说，想不到你是那么的特别！

不是漂亮，也不是美丽，他用了特别。我不知道他为何有这样一说，特别，究竟是什么含义？我无从探知，也不想在意。

三天的活动结束，我在散场后换上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去，没想到一个帅气英俊且成熟的大约有三十左右的男人向我走来。他笑，嘴角弥散着好看的弯度，薄唇上翘，鼻子挺直。我一直就喜欢鼻子挺直的男人，看着养眼。

他说，田乐，一起喝一杯吧？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是伟，于是我笑了。我说，好呀!

我们就那么认识了，从网络发展到现实。

后来，我一直在想伟和吴晓峰的不同。

本来我是决定忘记吴晓峰的。

我也真的决定忘记吴晓峰。

我将他的电话号码删掉，却怎么也删不掉牢牢定在脑海中的记忆。那些斑驳的记忆总会袭来，我无法也无力抹去，更不能装作从来没有发生过。我真的不能。

吴晓峰总是在我快要忘记的时候发一条短信给我，那些平静了的记忆就会沸腾起来，再也不能安分。我一直很敏感那个尾数为6032的电话号码，我记得我当初狠狠地将它删出了我的电话，却不能删掉那些留在脑海中的痕迹。　那是吴晓峰峰的电话，我一直记得，从来也没有忘掉。

暑假即将来临，一个多星期的复习时间，平淡无聊地要死。偶尔去酒吧跟伟一起坐坐，看看舞台上的表演，打发一下寂寞。现在的我，只能在酒吧里看一些不太专业的现代舞，宽慰一下曾经深爱舞蹈的心。我知道，我的那些舞动着的青春，真的已经远去，腿上的钢钉还在，提醒我再也不能跳了。

伟安慰我，告诉我人生还有很多种选择，不要因为一个梦想夭折就自暴自弃。我笑笑，如果能做到，就不用这么伤感了。

有一天晚上，我和伟正看表演尽兴的时候收到了一条陌生手机发来的短信：丫丫，我是你小哥。

那个号码我不认识，我没有理会。我知道是吴晓峰，可是我真的不能回信息。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积压在心底的那些已经远去的记忆总是时不时地溜出来，撼动我那颗疲惫而又寂寞的心。或许，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吧！

他总是招惹我，总是在我快要忘记的时候又来揭我的伤疤。我一直都忘不了那段岁月，忘不了那个人，当我挣扎着想忘记那些片段的时候内心竟是那样的痛苦，特别是有过心灵悸动的日子更是难以忘记。如果没有认识过吴晓锋，人生是怎样一种景况呢，我曾经这样问自己。　

其实，我心里知道，吴晓峰已经不只是一个记忆那么简单了。我在昆明的寂寞只有伟知道，我曾经在网络里告诉他我和吴晓峰之间的过去。

贰

吴晓峰，是我心底最最刺痛的回忆。

吴晓峰是我在艺术学院学习舞蹈备战高考的时候认识的同学，那年我读高三，我们一起跟着舞蹈学院的一个老师学习芭蕾舞，为考舞蹈学院做准备。

初见，吴晓峰阳光般的笑容蛊惑了我青春懵懂跳动异常的心。

2002年的冬天很冷，我蜷缩在窑头村一普通居民楼阴暗的一个小屋里，那是花一百元租来的小屋。我没想到，吴晓峰就住在我的楼上。只是，与他同住的还有洛林，那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像火焰一样鲜亮的女子，她学的是声乐。很显然，他们是一对男女朋友。

我们就在济南的冬天里相遇，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和吴晓峰之间注定有一场纠缠。我卑微地以为我可以从洛林那样耀眼的女子手里夺过吴晓峰，事实上，我确实做到了，却也输得很惨！

我说过，济南的冬天十分的干冷，风“飕飕”地刮过，脸上有被刀刮的疼痛。我眯着眼看着前面相拥着步伐轻盈的两个人：吴晓峰和洛林。

我加紧了脚步，装着不认识地从二人旁边越过。然后，我被吴晓峰叫住了。

他说，田乐，走那么快干么？

我停住，止住嘴角的笑，转过身，装出讶异地表情，我说，嗨！吴晓峰，你们好。

谁也不知道我当时有多虚伪，但我依然保持着淡漠的表情，告诉他们，我有事，先回。

于是，我走得飞快，赶在他们之前回到小屋。

吴晓峰来敲我的门，我在打开门后才知道是他。他说，田乐，你丢了东西。

我讶异，想不起丢了什么。

他把身后的手移到我面前，是我背包拉链上挂着的玩具米老鼠。我说，谢谢！　

他笑，有好看的眉眼，洁白的牙齿。他说，你姓田，喜欢米老鼠，叫你田鼠吧！

我一个字未说，只是送上一个自己很少对人表露的微笑。

是的，我吝啬笑容，我不喜欢对别人微笑。我就是一个有着自闭症的小孩，我颓废，消极，冷眼看着这个世界的一切。但是吴晓峰，我就那么轻易地对他笑了。

洛林后来先回了青岛，剩下吴晓峰一个人在济南。和我一样，一个人在济南。

有段时间，我悄悄地靠在门边听着楼上的声音，听到有关门的声音后，我马上出门，然后在楼梯口，假装与吴晓峰巧遇。

他会说，田鼠，一起走吧？

我看看他，笑，点头。

以后的日子里，我和吴晓峰一起上课，一起下课。在那个灰蒙蒙的冬天里，因为吴晓峰，我觉得无限温暖。

下课回来的每个夜晚，我都开着窗子任冷风呼呼地吹，却依然觉得温暖。cd机里放着怀旧的音乐，我跟着音乐的节奏，一个人翩翩起舞。我感受着孤寂，舞蹈让我兴奋，但我却在哭，一个人，静静的，没有眼泪。我陷在吴晓峰阳光般的微笑里不能自拔，我想，我是喜欢上他了。

吴晓峰推开我的门的时候我正在舞动着我的寂寞，他只是斜倚在门口，若有所思地说，田鼠，你在济南一直独来独往吗？

我放下脚尖，告诉他，我本就是个一个人

他说，现在有我了。

可是，你身边的那人是洛林啊!我没有说出心里的话，不想让洛林破坏了我和吴晓峰之间暧昧的气氛。

他说，做我的妹妹吧！那样你就不会孤独。

我微愣，心颤，继而，笑着回答，好。

妹妹，我成了吴晓峰的妹妹。而我是多么希望成为他身边的那人。

日子百无聊赖地继续，我和吴晓峰哥哥妹妹的相互温暖着济南的冬天。2002年的冬天，洛林没有再回来，整个冬天都是我和吴晓峰一起走过的。我们一起去看夜场电影，去体育中心看比赛，去植物园看冬天萧瑟的风景，一起谈笑，一起跳舞，一起做着我们的舞蹈家之梦。

日子简单而快乐。

叁

寒假来临的时候，吴晓峰问，寒假，回去吗？

我说不。

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家。我告诉他我父母各自有家的事情，我说我其实是个多余者。然后我的嘴角弥散着自嘲的弧度。

我看到吴晓峰的错愕，看到他眼中闪烁着怜悯的光芒，其实我并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可是我需要吴晓峰的，即使，我知道怜悯并不是爱，我只是卑微地希望他的目光在我的身上驻足停留。他将我拥在他的胸前，然后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说，没关系，哥哥陪你过年。

好奇怪，竟然会有眼泪滑出眼眶，就那么密密麻麻地落下来，打湿了吴晓峰的毛衣。他说我是个让他心疼的女孩，他在初见我跳舞的时候就感知到我的孤独了。他对我过去小心翼翼地活着，把自己包裹的很结实，挣扎着呼吸感到很难过，但是我知道他只能给我哥哥对妹妹的爱，其他的什么也不能做。

如果吴晓峰是个花心的男子，那么他也许就不会如此打动我。他是个有情有义的男生，他说跟洛林既然在一起了就要走下去，除非洛林自己说出离开，不然说什么也不能从自己这里结束。这就是吴晓峰对爱情的态度，叫我心底的希望之花彻底地枯萎。

吴晓峰真得在济南陪我过年了，我不知道心里有多感动。没有饺子，没有年夜饭。只有几袋方便面。我没有备下过年应有的东西，我以为商店是不关门的，只是没想到，附近的好几家商店都早早地关了店门。

几袋方便面，加上吴晓峰屋里的几瓶啤酒，我们两个，嚼着干方便面，就着啤酒，过了2003那个不平常的春节。

洛林，在大年初二的早晨，返回了济南。她看我的眼神有着眼中钉，肉中刺的意味！我感觉得出，但是我还是说，嫂子，欢迎回济南！

洛林看了我一眼，微微点了下头。

后来我去楼梯口的水管旁洗手，洛林跟了过来。她说你知道吴晓峰家里有年过七十的爷爷奶奶吗？他们盼望着自己的孙子回去过年，可是，他却选择了陪在你这个陌生人的身边。

我？

吴晓峰打断洛林的话，拖住洛林向楼上走去，留下我一个人呆呆地愣在原地。

我想说我真的不知道!我的思绪停留在陌生人这三个字上，是的，我的确是个陌生人。即便是吴晓峰执意留下来陪我，我又有什么资格？所谓的哥哥妹妹，其实我们真的只是陌生人而已！我又怎么可以自私地要求他陪着我寂寞呢？我应该倦缩在自己的躯壳里孤寂岁月！不应该处心积虑地接近吴晓峰，就算他的笑容再阳光再温暖也不该。我觉得自己特贱，为什么要去喜欢一个身边已经有了伙伴的男生？明知道不可能还要勉强，到头来只会黯然神伤。

那天的我，因为情绪低落，没有看到楼梯口结了冰，我就那么恍惚地滑了一脚，滚下了楼梯。

我不是一个宿命论者，可是那天后，让我不得不相信命。我就是一个被遗弃了孩子，注定了一生孤苦，坎坷，无依。

我的左小腿骨折了。在省立医院定了钢板，打了石膏。

我错过了2003年春天的艺考。

我本是一舞者，腿断了，我拿什么去舞。

吴晓峰哭了，他比我的情绪更疯狂。我只是静静地躺在骨外科的病床上，没有眼泪，没有嚎叫，没有任何的情绪。

吴晓峰在我的床前陪着，其实他并没有义务照顾我。他应该陪在洛林的身边才对，或者回去陪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过元宵节也可以。

我的爸爸终于来了，在知道我失去了考舞蹈学院的机会儿后，说，那就回去吧，本来就不想让你学舞，考别的一样。于是，我被父亲带回了家。那个他和他的太太组成的家，与我的关系不大，我在他家里躺了整整三个月。

高考，我不得不选择其它专业。

洛林写了信给我，她向我道歉，她说如果不是因为她那天那样说，我也许就不会滑那一脚，不会将我的梦想丢了。她说，那件事后吴晓峰提出和她分手，说这辈子无论如何都要帮我圆了我的舞蹈家之梦。

呵！

舞蹈家之梦？再也没有了。

我回了信，告诉她无须自责，原本就没她什么事。一切都是因为我处心积虑地接近吴晓峰，老天给了我报应，不能跳是我活该。

吴晓峰在艺考完后来我的学校看我，那时我已经能走路了，大夫说钢钉要到一年后取出。我淡笑着打招呼。

他说，田鼠，你瘦了。

我低头，眼泪在这一刻就这样轻轻的滑了下来！

三个月，一直在想，死亡的感觉是什么？我不提我的落寞，不提梦想。我只说，嗨！哥哥！

我看到吴晓峰的眼睛里有着晶莹的东西在闪烁，他说，田鼠，你以后怎么办？

以后怎么办？

说真的，我不知道。这是第二次吴晓峰看见我流泪了。

我告诉他，这辈子我将再也不能跳了，踮起脚尖，我的腿就会疼，还会有声响。所以我选择了人文社科，我将来读经纪人专业。依然与艺术结缘。

吴晓峰看着我，眼睛里淡淡的忧虑。不用说，他能知道我退而求其次的痛苦，可是我别无选择了，不是吗？除去舞蹈，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做什么还有什么意义吗？

我告诉吴晓峰，希望四年后，我能吃到他和洛林的喜酒。

他的眼睛深深地望入我的眼眸，然后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吗？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们才是最合适在一起的伙伴。我愿意用我的阳光温暖你的心，照亮你黑暗的前方。

我无语。我不知道说什么，知我如他。可是，洛林呢？

最后，我选择了逃避。

肆

一个人来了西南边陲，日子依然，不因为孤寂而停止。　我常常在清晨的时候爬起来去浴室冲澡，水好凉，却不感冒。我在自虐，我知道。

我想念吴晓峰。

我告诉伟，我依然想念吴晓峰。他说，谁还没有一点心痛的青葱岁月呢，多少人因为那个朦胧懵懂且发春的岁月搭上了自己的梦想。总不能因为那些事而去死吧？

是啊，不能去死！

昆明的雨季又到了，外面在下雨，冷冷的，冰冰的，我喜欢。喜欢在冰冷里清醒自己，更喜欢在冰冷的雨夜里打开窗子伴着凉凉的冷睡去。夏天是冰冷的。我就像在黑暗里出来觅食的一只小田鼠，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田田。雨天是我的最爱，我喜欢的冰冷的味道！在冰冷里沉淀自己的心情是最好的选择。不要去想获得和失去的烦恼，不要去留恋任何的温柔怀抱。包括吴晓峰的。

我和伟依然在网上海阔天空地聊着人生，梦想，爱情，生死，偶尔会一起喝杯酒。我习惯了那种一起畅谈的生活，但我的内心深处，依然想念着吴晓峰。

近两年里，我故意没换电话号码，也故意不接他的电话，可是信息不断。他说他想我，想念我每天嘴角挂着的讥讽的冷笑。他说我才是他心中那个等待了好久的田鼠精灵。他就是喜欢那个淡漠地只知道跳舞的田鼠。

因为洛林，我没有回短信。

我清楚地记得刚上大一的那个寒假，洛林来昆明找我。

已经不是那个火焰一样的女子了，容颜憔悴地让我几乎认不出。有慕然回首的疼痛在心间蔓延开来。洛林，一个骄傲如玫瑰花艳丽的女子，如今就卑微地站在我的面前乞求我放过吴晓峰，没有吴晓峰，她会死去。

原来，用情至深也会被情所伤。爱到深处会死去！我信，真的，我觉得洛林没有吴晓峰真的会死去。

我答应了洛林，从此不再和吴晓峰联系。我信守诺言，却暗含私心地未换电话号码，也许我是从心底希望有一天吴晓峰能找到我吧。

我看着吴晓峰的短信，折磨着他，折磨着我，也折磨着洛林。

我们三个究竟要纠缠到何时呢？我不知道！

有段时间，伟去了景洪，告诉我西双版纳的女孩很漂亮，泼水节是怎样的过瘾，傣族菜如何的便宜，那时侯我突然好想笑。有些时候觉得伟是个很可爱的男人，在我如此寂寞的时候陪我一起聊那些看不见莫不着的东西。

伟说他只爱过一个人，很多人一辈子也就爱那么一次，真正走到一起的两个人，未必是因为爱而结合，更多的时候是因为合适不合适，带着一种原始的需求而走到了一起。生活有时候就是很现实，没有什么太多的理由，什么爱了还是不爱了都是很可笑的。

可是我，我问自己，我是爱吴晓峰的吗？

答案是，肯定的!

伟说，时间和空间很多时候是真的能阻隔掉一切的。老天总是很会开玩笑，喜欢把遗憾留给人类，也因为有了遗憾而觉得完美，也许遗憾就是个最好的结局吧！我同意他的说辞，遗憾，我和吴晓峰就留个遗憾吧！

为什么要爱呢？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伟说男人永远不会被感动，而女人会。

也许吧！我就是被吴晓峰温暖的笑感动的以心相许的，只是以心相许。

伟说思想的孤寂是最悲哀的，同时又是最幸运的一件事情。像外面的雨，一滴一滴的，彼此孤寂而又彼此拥抱，化做一滩小溪，人也是一样的，彼此孤寂而又彼此拥有，然后彼此失去，没必要太过认真。

伍

二十岁应该不是个太老的年龄。为什么我会觉的那么累呢？生命的尽头是什么？风景再美也有消逝的一天，更何况是人生的道道风景呢？吴晓峰为什么不能成为远去的风景呢？我一遍一遍地追问自己。

伟在讲诉他的辉煌历史的时候我在静静的听。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如同一孤独的漂泊者，虽然我的梦想已经搁浅，可我还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做，也许不用太悲观，就像伟说的那样，没有必要太认真。很多时候巨大的疼痛会把人们引向光明的一端，心灵也会由此而从伤感中解脱出来，开始一种新的清新的生活。

就在我决定彻底放弃的时候，洛林打来了电话。

她说，吴晓峰乘坐的火车已经到了昆明。

我该怎么办？

吴晓峰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两年未见，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依然的阳光满面，依然的眉眼生辉，也依然的俊朗挺拔，只是眉宇间多了淡淡的哀愁！那哀愁是因为我吗？

吴晓峰，吴晓峰，我在心里叫着他的名字。

从北京，到昆明，七千多里路，他为何而来？一片痴心向明月啊！

我们目光纠缠在一起，好久好久后，他说，田鼠，我来了。

只这一句，我泪流满面。

如果故事到这里结束，那对于我来说将是个完美的结局，可是世间完美的东西太少。留有遗憾是老天的习惯。

我拭去眼泪，然后我说，哥哥，看到你真的好意外！

我找了个借口打电话给伟，我说，伟，帮帮我！

伟说我在海南呢。

但是当天下午，伟就回来了。我告诉他我想要彻底地断了我和吴晓峰之间的纠缠，把他还给洛林。因为我清楚，吴晓峰看我的眼神里只是怜悯。

我拉着伟的手，出现在吴晓峰的面前，我说，哥哥，这是我的男朋友，比你高，比你帅吧？

伟伸出手，我看着两个男人双手交握的刹那，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心脏慢慢地裂开，然后是片片红花，无声地碎了一地。

”

送走吴晓峰，我趴在火车站的护栏上哭了好久，为我已经逝去的初恋，也为我已经逝去了很久的梦想。

伟说，你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女孩！

我对伟说，谢谢你的帮忙，要一个公司的老总帮我演这场无聊的戏，真的很是惭愧。

他说，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是的，我们是朋友，从虚幻走向现实的朋友。这个世界有朋友真好。

我曾经是个孤独的舞者，因为吴晓峰，我感受过阳光，感受过温暖。我爱过，为我的爱情付出了昂贵的代价。现在，把吴晓峰还给洛林，我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生生死死两不相移的爱情应该属于吴晓峰和洛林，还他们一个明媚的春天吧！　而我，还是在昆明茫茫的雨季里继续我的当众孤独。

只是，我的身边多了一个人，他是伟，他说陪着田鼠一起寂寞是他以后人生除了生意之外的唯一嗜好。我感动莫名！就让那些旧时情殇随风远去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