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点。对习惯夜间娱乐的人来讲,是一场意犹未尽的结束;对一些寂寞的魂来说,是抱着文字取暖的安静时分;而对病人和陪同的人而言,凌晨3点,是痛苦,是焦虑,是漫长,是无助。
凌晨3点,输液室,人依旧很多。刚进去,以为进了菜市场。哭,吵,唱,闹,容在不大的空间,活脱脱就是一盘,色,香,味,器俱全的菜肴。
哭。是小孩天生的习性。有时,连大人都害怕打针,更况是2—5岁的小孩。我之所以称之为菜里的色,是因视觉效果。无关菜的其它方面,却又是必须的色素。就像此刻,我觉得那是一个真实的场面,更是一个引子。但我很喜欢他们。真实,直接,短暂,易哄。
吵。是大人的专利。就像清晨时分,挎着篮子,穿梭在菜市场的一群妇女。作为陪同人,我相信每个患者都感激不尽。但面对床边聊天甚欢的她们,患者是容忍,还是无奈,不得而知。这很像菜里的香,一种嗅觉。但相信会做菜的人都知,姜与蒜入油的一刻,隔墙也能嗅到香味。但最终菜味,自知。
也许,是白天工作太忙,闲了一天的话匣子逮住了机会,霹雳啪啦,像豆一样倒出来。亦或,是种天性,性格开朗。但无论那种,我一直觉得那声音过吵,不是我喜欢安静,而是凌晨3点,少了许多白天运转的声音,故特别刺耳。想想,那种场合,若是村上开会,可不用费神装一枚喇叭传声。天然混成的声音,也算上天的一种恩赐。
唱。更是一味调味剂。或许,味,本身没错。只是入了口,千人有千味。你看,一年轻女孩,坐在男友腿上,吊着腿,像柳叶下欢欣的剪影。男的,敲着椅背打节拍,与女合唱。若此刻,你巧是撞晕了头,一定会认为,那声音之美,赛过郭富成与高胜美。真不知他们有否想过,若出生在香港或台湾,该是怎样的一种风情。也许,这只是一种想像。更令人戏剧的是那曲,刚好是《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我想笑。其实,你们安静走开也好,唱着走开也罢, 对我而言,该是一种幸运。我绝不留下飘荡的音律。
闹。无关性格的开朗与内向。一个人,处在那样的环境,接电话是人之常情。打游戏,还调出声音助威,想必是进多了游戏厅。就像装菜的器皿,将一整鱼放入鱼型盘,是和谐,若装在圆碗,还浮在水里,真不知是何意。
我承认,有的陪同,是一件无聊的事。但我更相信,输液的病人躺在床上,是需要休息。墙上斗大的“安静”,真的很安静。不能出声,不能呐喊,不能制止。挂在墙上,除了狂妄的占用一点空间,也就剩下简单的笔画而已。
此刻,我觉的守夜的护士,守住的只是器皿。端在手上,盘里菜肴何色,何味,也不由她们控制。更况,天天如此的重复程序,菜肴只是一场流动的风景,过了,就是新的一轮。
其实,多站在别人的立场,多为对方想想。或认真地检讨自己,校正自己。长此以往,对今后的工作和生活,相信是有些裨益的。
“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每个人都不是完人。而我目睹这些,都不是错误。只是一些习惯的细节,或是一种自我为中心。但我相信,只要用心,那样的场合,不能分忧,至少可以安静。
只是今天,我还是忍不住问:我的安静谁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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