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朋友给发来一首笛子独奏曲《姑苏行》,悠扬的旋律仿佛把我带回风光秀丽的古城苏州。那是五月末的一个大早,几个同学结伴驱车前往苏州。这次数月前筹划的活动终于成行了,从东台仅两个半小时后就抵达苏州境。梅、俞两位同学前来迎接,大家寒暄过后,旋即前往太湖之滨的古镇——木椟,去亲近那久违的的淼淼烟波,浩荡长风。
沿湖往西山而行,眼前犹如展开一个巨幅画卷,当日是个多云天气,远眺湖面朦朦胧胧,无边无际,湖上渔舟点点,梅同学介绍说,对岸就是浙江的湖州了。这时,我惊叹太湖之大,还不由地感念仓吉造字的功德,估莫他嫌一个“大”字还不够,非要加一个点成“太”字才达极致。
一阵阵清风吹过,岸上的翠柳拂堤,婆娑多姿,让人心旷神怡。堤内绿树成荫,各式建筑参差排列,错落有致。看,是一片芦苇!传说几乎消失的芦苇的重现的确让人感到欣喜,还要要停一停,仔细端详一番,颇感新鲜。忽然,眼前一条玉带蜿蜒曲折,横卧在青波之上,这就是太湖大桥。清一色的汉白玉栏杆,显得古朴典雅。这就是中国内湖第一大桥,全长4308米,181孔。
不知不觉已临近中午,洋洋洒洒飘起小雨了,朦胧中犹如有人低声吟唱“江南人留客不说话,只有小雨沙沙的下......”。走进一片粉墙黛瓦的农家群落,转弯抹角,通过一道幽巷,跨过一道门,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偌大的庭院,一株高高的古樟树郁郁葱葱,那树径要两人合抱,据说寿已千年;前方一根挂着大红灯笼木头旗杆高高矗立,真是别有洞天!就餐的饭店是一农家,门前流水环绕,不远处就是一座精巧的小石桥,叫明月桥,为清代花岗石建筑。
当地人称“东山的茶叶,西山的枇杷”。正值枇杷上市时节,大家落座后,店老板送上一篓枇杷给我们尝鲜,大家异口同声说,真甜,好吃!须臾,一扫而光。饭桌上,上菜除了“太湖三白”白鱼、白虾、银鱼的特色。俞同学还特地给我们介绍了“四叶草”、“厥菜”两种野味,这本是太湖里的浮萍,现被开发到了餐桌上。一经品尝,大家都觉得别有风味,啧啧称赞。
梅同学通报了下午的行程是游览明月湾,他略带神秘地说,晚上带大家到一个好去处。他还简单介绍了木渎的历史,相传春秋末年,吴王夫差专宠美女西施,特地为她在秀逸的灵岩山顶建造馆娃宫,又在紫石山增筑姑苏台,“三年聚材,五年乃成”,源源而来的木材堵塞了山下的河流港渎,“木塞于渎”,木渎之名便由此而来。
离开饭桌,大家在绵绵细雨中走进深深的小巷,身旁掠过绽放的红色石榴花,硕果累累的枇杷树。这里是典型的江南民居,有气派的深宅,也有幽静的小院;有恢宏的厅堂,也有逼仄的阁楼。里面的陈设都是明清时期的风格。
微风夹着雨丝飘洒到脸上送来一阵清凉。漫步在雨巷中,脚下的砖石路像抹了一层油,锃光发亮。忽然头顶坠下一片绿意。呵呵,原来,一绺青枝绿叶越过墙头探出头来,向远方的来客摆手致意呢。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一家名叫“湛然驿站”的茶楼,俞同学领我们进去小坐。这座典型的江南茶楼,绿茵环绕,木制的楼梯、地板,走在上面咚咚作响。坐在楼上清代木椅上一边品着香茗,一边聊着一路的见闻有种说不出的惬意,同时还可以欣赏墙壁上的字画、陈设各式茶具。
离开茶楼,踏上大块条石垒砌的古渔码头,湖风呼呼扑面。远眺浩瀚的太湖,水天一色,颇有“把酒临风,心旷神怡,喜气洋洋矣”的意境。夕阳透过云层斜射在那写满沧桑,凹凸不平的条石上,屏气凝神,你甚至可以听到那古老的渔工号子......
吃罢晚饭,同学们大都酒酣耳热。这是夜幕早已降临,大家又出发了,路灯发出暗淡光芒,街市显得有点迷离。约莫十分钟的光景,到了一处停车场。大家三三两两的下车沿路步行,周围显得越发暗淡。忽然,前面的人停了下来并传来嘈杂之声,我三步并着两步走过去一看。啊,好一副流光溢彩的水乡夜景。一条河流直通远方,沿河是商业街,一串串大红灯笼悬在沿河鳞次栉比的商家屋檐下光芒四射;丝竹声声,河里的画舫载着游客悠悠地行走。
整条街是步行的,道路比较狭窄,用现在的话来说,七里河塘就是当年苏州城客货运输的主通道,而且是快车道了。行走在青石铺砌的街道上,仿佛从时光隧道回到从前,耳边是悦耳的吴侬软语,眼中一切都是古色古香,有玉器店,木梳店,糕点铺,服装店、字画店......让人目不暇接。
后来我从《姑苏繁华图》中得知,七里河塘从木渎直通当年苏州最繁华的阊门,足足抢了半个苏州城的风头。这让三百多年前祖先从那里走出的东台人也感到一丝荣耀。
饱览严家花园的春、夏、秋、冬,雕花楼的古松,榜眼府的江南三雕(砖雕、木雕、石雕),虹饮山房的乾隆御碑,沈寿纪念馆的“绝世神品”,寒山寺的月落乌啼......真是美不胜收。身临其境,凭谁能疑“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一说呢?
从七里塘风中,走上历史舞台的名相、鸿儒、绣圣、巨贾,一幕幕活生生的展现在我们面前浮现。
“北有北京的城墙,南有苏州的河塘。”从七里河塘这一新辟的景区,我不得不由衷地钦佩苏州人的精明,和那份对历史永不舍弃的坚持。
一天半的苏州之行,让帅哥、美女们大呼过瘾,仅照片就拍了数百张之多,一路的欢声笑语让大家忘却游途的疲惫,作为毕业二十年的纪念活动终于圆满热烈地落幕了。
七里的河塘,七里塘风。七里塘风是柔柔的,如苏州丝绸般的润滑;七里塘风是古朴的,它蕴含了2500年积淀;七里塘风是芬芳的,碧螺春茶把姑苏的清香传遍了整个世界;七里塘风是热情的,让我深深体会到苏州人的好客,还有那份同学情谊扑面的炽热。
二○○九年六月十八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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