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字本来是准备回到上海写的,因为我并未想在安徽这片土地留下太多的思念。有些感情长久了,就不易忘却,同样在真正安静的时候,也不愿在这片土地上留下过多的喧嚣。
此文赠徒弟向向群组《午夜留声机》,也赠所有简单,安静,复杂,喧嚣里的似水流年。
——写在前面
我是偶然翻起沈从文先生的《寂寞一点》的,在一个安徽北部的小城农村的黄昏里,和着在炙热天气里稍微变凉的晚风,看到这句话:为月亮写诗的人,他从它照耀到身上的光明里,已就得到他所要的一切东西了。而我想说的则是,为时间记录的人,早已从那些所谓流年锦岁的青春里,得到了一切青春的馈赠。
我喜欢看王家卫的电影,因为王家卫的很多电影里对时间的表现都极其的清晰。简简单单的数字,就表现了讳莫如深的时间。
早已看不清的东西,其实就没有必要再看清。这是两千零九年,夏至已过。
我在十五岁那年知道了夏至这个词语,也明确的知道它所代表的意义,所以延续至今也就格外的珍惜。夏至就是在北半球中一年白天最长的一天,那天北半球的阳光会是一年来的最长。而夏至一过,白天就开始变短,黑夜就开始变长。
十六岁那年,我想到安静这个词语。一个人在黑夜里,安静的坐着。而十八岁那年,我和一个朋友听着摇滚,喝着洞顶乌龙,我突然知道,原来安静,不只是黑夜。
我想起两千零七年,上海大雪下的铺天盖地。一个人在厚厚的积雪上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而后遗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脚印。走了半晌,回头看时,却心里空荡荡的莫明感伤。而后觉得那年的冬天,特别的冷,特别的长。
后来,我知道所有一切感伤,都是在温暖包容到来之前的前奏。因为,有一种温暖叫青春的感伤。
有些东西,总是需要自己来明悟。而有些温暖,也同样需要自己感受。有朋友打电话跟我说,看了点青春的刊物,却觉得那些孩子都偏失了感伤的脚步,其实感伤,只是一种另类的幸福。
开始越来越的发现自己的琐碎,有些话开始在不经意间一说再说。也不再喜欢发短信,朋友的短信过来,也是一个电话就回去。后来在一本书上看到,这是变老的前奏。然后嘴角很牵强的嘲笑了一下自己。
也是很偶尔的翻过余秋雨的《乡关何处》,看到那句:只有远行者才有对家的殷切思念,因此只有远行者才有深刻意义上的家。却在想,自己现在是属于远行还是归家。
很多个城市都在记忆里模糊后而又清晰,清晰后却又开始模糊。最终留下了三个地方,安徽北部的小城,南京,上海。这三个地方都是我生活过的地方,安徽是我最初的故土,上海是我现在的居住地。后来摇了摇头,其实一切都很明了,家不过是一种思念而已。安徽有我思念的土地,上海有我思念的亲人。我在远行中,却也在归家。
远行的时候,背包里的衣服永远就是那么两件,而书却开始越带越多。纸张上的记录,也开始从潦草变的工整。脸上表情也从冷漠变了稍微会有微笑。
人生,不过是在行走中成长,找寻一个属于自己心灵的地方。
志摩所说,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却也总是一份淡然而怅然的决绝。
我们每个人都在远行,有的人从心出发,有的人连心带身出发。但无论是怎样的,我们都只是在寻找属于自己岁月里的那点可以保留的铭记。无论于人生,于青春,于苍老,亦或于此的两千零九年夏至已过。
2009年6月25日,安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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