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权、自由、平等、法治等等口号宣布着一个庸人时代的到来。庸人的胜利！最底层、最卑贱和无知愚昧的人们也可以站出来了！可以挺起胸膛了！可以大声说话了！可是醒醒吧！游戏里永远都是有规则的，永远也不许闲杂人等插足。其实我们永远也不能正确评价到底是专制好或者是民主好，一种事物的存在总是有充足的理由。三个臭皮匠当真能顶一个诸葛亮？无数庸人选择的叠加就能瞬间变成英明的抉择？那最多也只是多以些口水罢了。

英雄是怎么死的？饥渴、孤独、寂寞？——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英雄是被唾沫活埋的。多年以后，无知的人们一边嚼着英雄的精神食粮，一边挥舞着英雄的头骨并大声宣告：“当年他就死在我口水中！”……

现在还是共[chan*]党执政之时，重新评估伟人历史功绩还很遥远。但可以预见的是，一旦社会主义及共[chan*]党失势，毛泽东一定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这也无可厚非，一场文化大革命，已经足以抹煞他所有的功绩，比始皇有过之无不及；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中国人一贯喜欢见风使舵及落井下石……

文化大革命的残酷本质到如今还没人能真正深刻而系统地把握。除中国人惯有的忍气吞声、不习惯反思和激烈的批判并付诸作品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些亲历文革的人，身心已经受到极其严重的摧残，已经面临崩溃的边缘，所以他们再也无力回首——要系统地反思和批判对他们是一种残酷的折磨。当然，这背后还有政治因素。

现象的、先验的、神秘直觉的——这就是中国哲学的最基本特征。整个中国哲学似乎只是基于一种神秘、不可捉摸或者是诗意的现象学，看起来荒诞不经，但却又能直达目的。奇妙的、荒唐的，却又是实在、可以目睹的——如中医理论以及太极拳拳理等等，一切都是那么意味深长。也许，现代哲学只是在走弯路？在迂回前进？当我们被西方复杂的哲学流派和观念搞得晕头转向的时候，西方人正饶有兴致地研究中国哲学，向古老的东方智慧求助。

科学每前进一步，宗教就后退一步，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实。科学永远是宗教的死敌。当人人都宣称自己已经摆脱神鬼的桎梏，成为一个高尚而纯粹的无神论者而沾沾自喜的时候，科学已经悄悄地向我们文化和伦理深处挺进。我不敢说科学就是反文化、反伦理的，那毕竟太武断，且为时尚早。但可以预见的是，当生命仅仅通过一个“母体”就能制造出来的时候，当个体生命可以通过不断复制或者克隆就可以达到不朽的时候，伦理学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或许千百年后我们只能在博物馆或者历史资料里见到它，如同审视一只已经绝种的怪物一般。失去了父子、兄弟等等人伦而且摆脱生死轮回的“人”，又将如何定义这一个古老的象形文字？是与宇宙万物合而为一，或者只是一个不断被复制孤独无聊的游魂？或者只是作为“人”的概念的一种纯粹的存在？当宗教已经逐渐退出历史舞台的时候，我们的哲学似乎在努力挑起起这一重担，但谎言毕竟破灭了，我们终究无法回到当初，再怎么弥补也无济于事，哲学终究是思辨的，再诗意也不能重塑完美。作为人，他必须得置自己于一种既定的伦理之中，一种环境，一种轮回的宿命，一种宗教似的氛围。沐浴着亲情、爱情、友情，我们才能正常地生活。从孕育到出生，到成长，到死亡，他都是无法选择的，无法改变的。正因为是无从选择，无法改变，所以一切才是那么神圣、神秘而不可侵犯的。可以说，伦理是人类最后的宗教。纵观历史，人始终是一种宗教的、神性的动物，号称无宗教的中国人，也是有宗教的（这个留到留后再谈）。有了宗教，有了宗教，人才能暂时摆脱痛苦，灵魂的抚慰，才能鼓起勇气生存下去。当最后的宗教毁灭以后，人类是否还有存在的理由和必要，是否真正到了毁灭的边缘？我们的科学发展得太快了，太有侵略性了，我们已经掌握了太多种毁灭自己的武器，难道还在乎多一种武器吗？而这种武器，绝对比原子弹更致命。

中国人的宗教是什么？千百年来我们一直围绕这问题争论不休。有人说儒、释、道三足鼎立是中国人宗教的本质，或者说中国人的祖先崇拜才是真正的宗教。前者的错误是显而易见的，中国人向来缺乏宗教应有的狂热、虔诚、忠诚，即使在求神拜佛的时候，也是带有功利性质的，在神与佛之间也是摇摆不定的。后一种说法还稍稍沾了一点边。中国人的宗教是伦理，那种血缘、亲情、爱情、友情聚合而成的伦理，在伦理之中可以找到类似宗教的形而上的安慰，宗教完全可以被伦理取代。所以，即使没有其他宗教存在，中国人也可以安然无恙。当然，这种宗教情感是温和的。

据说有人宣称已经研究出成果，能证明“lu*n伦合理，lu*n伦无罪”。抛开其对伦理学的冲击和社会效应不说，我感兴趣的是，如果这能证明是真理，地下的尼采会如何作想？他的哲学，他的伦理学，该如何重写？他费尽心血铸就的那本《我妹妹和我》还有没有写的必要？他那些阴暗、晦涩而艰深的陈述，暴烈、膨胀而扭曲的敌意又将如何改变？

中国教育的现状：机械、混乱、浅薄、恶俗、功利、鼠目寸光——再也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这流脓的大毒瘤不单残害了我们，还继续残害我们下一代！这毒瘤比任何的毒药更隐秘，但却猛烈千倍！难道非要走到灭亡边缘你们才能惊醒吗？

我们已经放弃了传统的东西，有人喊一声“立正！向右看齐”！于是我们一致向西方看齐。所有能拿来的都拿来了，所有能用上的都用上了，但我们仍是两手空空。一方面忘记了传统，而我们拿来的，几乎都是西方人扔掉的垃圾！而我们却为之沾沾自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