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煮沸沱江水
如果有一种测量仪能测量出我和娟儿的爱情沸点是多少,我告诉你,那一定是零度。如果有一种测量仪能测量出我和娟儿的爱情的最高温度是多少,我告诉你,我们曾用爱情煮沸了凤凰沱江的水。——题记
一
那是一个假期,我们选择了一个有雨的天气来到的凤凰,对于一对热恋中的人来说,雨天就意味着浪漫。车到凤凰古城时,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缓缓的沱江。
沱江是古城凤凰的母亲河,她依着城墙缓缓的流淌着。世世代代的哺育着古城的子民。坐上乌蓬船,听着哨公的号子,看着两岸已有上百年的历史的土家吊脚楼,别有一番韵味。如果顺江而下,穿过虹桥,一幅江南泽国水乡的画卷便会展现在你的眼前:万寿宫、万名塔、夺翠楼……一种远离尘世的感觉便会从心底里冉冉升起。
这样的情与境,是十足的恋人的摇篮。
我和娟儿此时正泛舟在这情深意浓的沱江上。
舟子放开了喉咙唱起了民谣:一条手巾绣起来,十八哥哥把头抬,你要手巾拿条去,十条丝线重起来……腊月朝山不辞劳,天寒地冻凌格条,扒开凌格去佛山,哪怕寒风赛钢刀。
粗犷的歌声在水面上翻滚着,跳跃着踏浪而去……
扁舟悠悠荡荡的游弋在沱江的水面上。平稳而安详。沱江的水是清泠泠的透亮,日光下彻,影布石床,河底清晰可见。水草丰茂处,几茎细叶已然探出水面,想是被娟儿的笑声引了出来的缘故吧!
我静静的欣赏着眼前的美景:蓝天、碧水、青山、美人……
我的思绪不由得飞驰天外,穿越古今。
古有西施沉鱼,昭君落雁,貂婵闭月,贵妃羞花。而此时我眼前的娟儿,是如何的隽雅与悠然啊!背后,是南岸的古城墙,紫红色的砂石,斑驳陆离,既典雅又不失奇伟,古韵盎然中有一股幽远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一种久经沧桑的记忆!
二
古色古香的吊脚楼,飞檐勾心斗角,三面全是走廊,悬出的木质栏杆上,雕刻着万字塔、喜字格、亚字格、四方格等象征吉祥如意的图案。吊脚楼的悬柱呈八棱形、四方形、底端常雕有乡球、金爪等各种图形。
清澈的沱江水静静的从城中楼下穿流而过,青如罗带,宛若恬静的淑女。
娟儿就这样娴雅的坐在这座古城的画面中央,左臂自然的垂放在船舷上,半倚半躺的斜着。天蓝色的t恤,泛白的牛仔裤,自然而端庄,怜人的风韵中有一股逼人的美。我呆呆的看着娟儿,沉浸在这自然与人的美景之中。不敢言动,也不想言动。只企求上苍能让这一刻永久的留存!
船下是幽幽潺潺的沱江水,似在诉说着日夜的相思与依恋。水流悠游缓和,可以清楚的看到柔波里招摇的水草……这不由得使我想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来:
……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桥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
飘逸可人的潇洒,兴奋热烈的眷恋,清新如画的别离,旖旎迷人的风光。那挥手作别云彩的轻柔,蕴涵了多少至真的情丝。静谧的康桥满载丝丝离情是这般的动人。轻轻的,悄悄的,脉脉的,不许一点儿尘世声响破坏此刻的佳境。充满生机的"金柳""青荇"已将康桥装点得情意绵绵,那"天上虹""星辉斑斓"此时想是也融入了我眼前的沱江了吧!,幻化出天上人间为一体的妩媚,:秀美的风光,浓浓的情趣融会在一起,在"轻轻的招手"中定格为永恒。
我想,我和娟儿此时正是撑一支长篙的时候。那些沿沱江边而建的吊脚楼群们此时正依依的站在沱江上,活像是一幅含情脉脉的风情画。
“看!快看!”娟儿惊喜的欢笑着,纤巧的小手指向了远山。
我顺看过去,原来是一队白鹤正列队飞越青山绿水间。
“一行白鹭上青天”娟儿脱口吟出杜甫的诗句。脸上洋溢着温馨的笑意。
看着娟儿如此的欣喜与欢悦,我打心里为她高兴。 我在心中为她祈祷: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作连理枝。愿幸福永永远远的陪伴在娟儿的身旁!
三
眼前的山水明净而皎洁,来来往往的人们,过着的是一种纯自然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山色空濛中自有一股悠远的气息。他们的衣着打扮和近乎古拙的笑容,总会让人想起陶渊明的世外桃源来。
织花带,是苗家姑娘是喜爱的一种手工活儿。相传很早以前,叭咕苗寨有个姑娘叫玉花,长得非常美。她绣得一手好花,又会编织一种草带,但却没有花纹图案,姑娘很不满意,但又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一天,雨过天晴,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道美丽的彩虹,五光十色,好看极了。玉花看着天空中这条极像花带的彩虹,灵机一动:何不也编织一条像彩虹一样的花带!于是,她买来了五彩丝线,几天后,终于编织出了一条美丽的五彩花带。如今,只要你一带凤凰古城的街头小巷,随处可见到那漂亮的花带!
每逢苗家节日,姑娘们成群结队的,头上身上的花带可让你眼花缭乱!
我想,他们一定是幸福的。因为他们的脸上时刻挂着的是一种自然而宁静的笑意。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风霜高洁,水落而石出。他们的心一定很恬然。简单的生活,自然的习俗,淳朴的民风,让人不自觉的生出一种超以象外的羽化而登仙的幻想!
是啊,当我们放下一切的时候,一切就变得十分的简单了,它如同月光一样透明!他们的生活是一种纯自然的生活,其中没有任何杂质。相比这下,这块土地似乎纯净得有点过于单调,过于平凡!
在如今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又有多少人相信万事万物还有无功利性的存在?为此,有人选择了逃避,有人选择了坚持。
对于爱情,也是一样。
有人说:如今社会的爱情是开放的,是现实的。不再是执著的,不再是无价的。爱情只是在朋友的基础上发生的肉体关系;爱情只是为了感受激情而找理由;爱情只是痴男怨女才会去相信去追求的梦想。
然而,在凤凰,却实实在在的有着一种纯自然的爱情情结。那是从沈从文老先生的笔下遗留下来的一笔宝贵的财富。这笔财富一直到今天都还滋养着淳朴的凤凰的子民。
“火是各处可烧的,水是各处可流的,日月是各处可照的,爱情是各处可到的。”
凤凰人的爱情就是这样的丰饶而饱满。她与外面的世界似乎相隔得太久太远!
作为一种精神的产物,爱情是每个人最初的梦想,却也是每个人永远不懂得去珍惜的东西。
在精神的领域,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的世界,而每个人却又同时受着来自周围的形形色色的精神的影响。在人类的心宇里,可以说,精神其实已是一具无形的天网,它疏而不漏,密不透风。
在如今的社会,爱情是最经受不起生活的颠簸的。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爱情的伊甸园就会发生巨烈的震动!甚至还有人更为鄙欲的认为:“爱情”就等同于“做爱的激情”。社会中的男人与女人追求的都是彼此的色或财,喜欢的是新鲜,爱情则变成了幼稚的幻想……
想到此处,我的心一阵阵的隐痛,我心中的神圣的爱情啊!在世人的眼中竟会沦落到如此低欲的地步!
当我的思绪从爱情的花园中溢出时,回首的是满目疮夷!欲走还留,欲说还休,欲罢不能!我拥有我的娟儿,夫复何求!
此时,沱江上的游船正在来来往往的穿梭着。船上的恋人们也正在兴致勃勃的欣赏着这无边的景色。
我很想用欣赏大海的眼光来欣赏眼前的沱江,也很想从欣赏古人的审美观点来评判一下如今世人的爱情观,但是,我感受不了。或者说,我根本无法将思绪渗透到眼前这明净的沱江水中去。她距离我太近,却又似乎距离我太遥远!我能触动她的肌肤,却无法感受到她的灵魂!
四
我以为,爱情是以微笑开始,以吻生长,以泪结束。当他静静的看着你微笑时,当他轻轻的抚摩你的头发时,当他自然的牵你的手时,他就是爱你。
爱情可以让人忘记时间,而时间也能让人忘记爱情!
此时,在沱江的水中,我可以读到她那幽邃的时空。从水底,从游船上恋人们那灿烂的笑容里,从身边那神秘而悠远的宁静中……
娟儿的脸映在泛着笑意的水面上,微波起伏,似风乍起,吹皱了的一池春水。又如新镜初开,冰皮始解。娟儿的笑意是写在脸上的,眼波横渡处,令人心驰神往。娟儿的笑声,更让我心动神移。她有如音乐里有三部曲,节奏明快而有韵致。樱桃初开时,如新春啼莺出谷,呤哦一声,便有新雨微风滋润到你的心田。继而作一短暂的休止符,接着便是第二声,如珍珠泉涌,一连串的玲珑的水珠泡儿便泊泊的冒将出来。那是一串青春的跳荡的音符,玲珑而剔透,抑扬顿挫分明。最后便如那落日平原纵马,秋风古道扬鞭一般,浩浩荡荡的翻山越岭,绝尘而去……
这样的笑声令我痴迷,让我陶然。仿佛整个凤凰古城的心魂都已被娟儿的笑攫了去一般。当我的思绪忘情放纵的时候,娟儿的小粉拳却扑扑的袭了过来,接着是格肢,我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映,娟儿已收兵回营了。
娟儿的性格就如这沱江水,我知道,她是需要我用一种静静的眼光去欣赏,去品味。浮躁只能蔓生出粗糙。惟静能悟,惟悟能慧。静中的妙道与天和,此时都能在娟儿的脸上读到。清亮而腼腆,娴静而温柔。
对山悟道,临水生慧。
也许当年的沈老先生就是被凤凰的灵山与秀水给点化的吧!要不然,他笔下的翠翠与天保与傩送的爱情怎么会那么清澈透明昵!他们的爱情故事演绎得简单而明了。一如他们的生活。仿佛是摆在桌上的大碗酒,大块肉一样。干脆而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娟儿的性格也是干脆而利落的。对于她,我不能有丝毫的烦琐的思绪。简单的意识,对于我们的生活来说,原本就应该是如此真实,如此必不可少!
五
在日常生活剧中, 看过了太多的悲欢离合,聚聚散散,才发现爱情可以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发生,也可以在瞬间不爱或者爱上其他人……但是,不管怎样,我们始终都应该对着自己的生活报以微笑!
然而,我的娟儿啊!即便是天堂,它又怎么能比得上你微微的一笑!
娟的笑,是一种全方位的,从那两片轻咧的朱色薄唇灿烂的喜悦与会心惬意的眉眼之间伸展扩散开始,慢慢向四周蔓延到鼻翼,再上溯到额角,其间似有晴和的阳光与醉人的春风在铺撒、在荡漾。
我沉醉在娟作的眉眼间,如饮甘露,如坐春风。又如对着秋之皓月,有习习凉风滤过心扉。沁人心脾之感瞬间便溢满了整个身心。
记得有人说过,爱情是一本书,第一章是诗篇,其余的多是平淡的散文,令人忧伤的悲喜剧。
它有时候是一方清凉的空气,吸一口五脏六腑都是透明的;有的时候它生成一种信念,使你在最艰苦的时候不至于绝望;有的时候它还是打开幸福魔瓶的那把钥匙,使平凡的生活突然变得五光十色。
我想,爱是可以欣赏的,可以是支持,也可以是关注!
忽然想起19世纪著名诗人歌德的诗《我爱你,与你无关》来:
我爱你,与你无关
即使是夜晚无尽的思念
也只属于我自己
不会带到天明
也许它只能存在与黑暗
我爱你,与你无关
就算我此刻站在你的身边
依然背着我的双眼
不想让你看见
就让它只隐藏在风后面
……
对天我们这些来凤凰的外乡游子来说,也许我们的爱情真的与她无关。虽然现在!就在凤凰的心脏地带,就在凤凰的血管之间,正演绎着一幕幕的爱情的大剧,但她能感觉得到么?
我们的生活中,不管是金婚、银婚,还是正热恋着有情侣们,你是否真的走进了你爱人的心扉!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然而,生活的粗糙往往会使人麻木乃至爱情的休克!代之的是一种似乎全然与爱情无关的沉重的生活枷锁!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对待爱你的人,掘出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托尔斯泰如是说。
六
美丽而多情的沱江水,在恋人们的心里脉脉的流淌着,江面上的笑声在相互追逐!那是一曲曲动人的爱的歌谣!这里有无数人翠翠与傩送、天保、有无数个湘女潇潇!
暮色慢慢的从四周拢来,仿佛爱人的手臂,温柔而多情!沱江边的灯火也次第的亮了起来。恋人们在江面上放下了无数的许愿灯,它载着情与爱,载着梦想,载着希望!此时的我,不敢怀想,难道这是那悠远的秦淮河?歌管楼台声声舞!玲珑水榭丝丝情!莫不是真的吧!
天上的月色分明,星光依稀!
不知从何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声悠扬的葫芦丝的缠绵悱恻来,那缠绵的旋律中,仿佛有无数的女子深情款款的向你走来。娟儿吹气如兰,在我的耳边轻声呤哦,和着那柔美的《月光下面的凤尾竹》。我和娟儿瞑目相拥,我们的心在交流,我们的爱在涌动!今夜,就让我们的爱煮沸这沱江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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