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的时间,仅仅几年时间,汤志义这个名字就在漆画领域里,可谓是鼎鼎大名。很快就把福建省福州市的漆画漆艺以及全国的漆画搞得的是风潮云涌,好不平息。也很快的把中国的这样的一个几千年的用漆古国,推向了一个新的领域。
汤志义1971年11月生于福建漳州云霄人,现为福建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漆艺创作与研究中心主任。对于一个长期生活在福州的人来说对于漆可谓是再熟悉不过的了,福州的脱胎漆器是福建省的一绝,这样的一绝恰恰在福州市。是机遇还是巧合也许是上帝的故意的安排,汤长期的生活熏陶在这样的一个漆艺的环境里。见得多,看的广。福州的老艺人在他的漆画的学习中起了很大的作用,老艺人的绝活手艺,有的已是漆艺大师,得天独厚的环境为后来的他的成名奠定课一定得基础。
汤志义的魅力并不仅仅在于他用了大漆——中华民族是全世界最早使用漆的民族,也不仅仅因为他的作品《渔舟飘至》荣获第十届全国美展金奖,更在于汤志义作品的艺术指向代表了一种潜在的、跃动的、向上的以及无法预示的力量。这是一个我看到很经典的评论,也是很到位一种点评。
汤志义的作品不管是人物系列还是莲蓬系列还是河流系类等都是很耐人寻味。莲蓬系类是一个比较经典的系类。莲花在中国古代哲学里是一个君子的象征。一曲周敦颐的《爱莲说》让“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莲花之君子,变成了一种文化的象征。莲花,曾是古往今来文人笔下高歌咏叹的对象,无发记数的文人墨客惊叹于它的清姿素容,并将其形诸笔端;歌颂了莲花坚贞的品格,从而也表现了作者洁身自爱的高洁人格和洒落的胸襟。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一首江南的的小调,唱出了几段自由纯洁美丽的爱情,唱出一幅多么清新的图画!“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一代大诗人诗佛王维也没有逃脱莲花的诱惑,一句诗歌的表达变成了随心而发。汤志义在本质里是一个古代文人的气质,一种诗人的气度在心中,一个在诗歌国度里耳濡目染。他的莲花系列便是他的诗歌,一首首绝美诗歌,有富丽堂皇的宫廷诗歌,有清新淡雅的田园诗歌,也有富有禅理的哲理诗,只是他用的不是古代文人的笔墨纸砚,而是用的漆颜料,用的是透亮漆板,用的是高贵的金银箔。诗心显而易见,绘画的已经脱离了画本身的含义,已经是一种在精神上的升华。
漆画的色彩是需要一层层磨显出来的,其颜色层次之丰富,以及经久弥新的感觉是它的魅力所在。这样的繁琐的程序里才慢慢的把一幅画出世,大器晚成,一幅漆画往往需要好几个月的磨练,甚至一两年,这样的一种磨练既是时间的上磨练更上精神上的锤炼。犹如古代高僧禅者孜孜不倦的悟道。我时常在想汤志义的成功是慢慢的修炼成的,加上自己的天赋上的顿悟的结合,才使得这样的一个画家成功。美展金奖作品《渔舟飘至》磨了5各月,听听都让人觉得无比的钦佩。
一幅好的漆画因散发出幽幽的光会给人以神秘、深邃、典雅而又温润的感觉,有种内敛的贵气,分外能感动人,也招人喜欢。他的作品《莲蓬》就是这样感觉的无声的述说者。在他的这幅画里读到得不只是表面光洁的质感,漆皱的漂亮肌理,红色和金色的贵气与富丽,也不是莲蓬的松散。而是一种内在的勃发生机。莲花是还没有凋谢的时候是一种极美的天使的形象出现,呈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洁净的花蕊,曼妙的身段。春花秋月无情,后期则变成了一个心神枯槁的老妇,一切的美丽不再,这样的谢幕。怎么不打动诗心的汤志义呢?对于这样的一个悲剧性质的莲花,汤志义却用他那非凡的天赋,娴熟的漆艺,不是一味的具像的写实,而是意向写意,得意忘象。莲蓬的造型和色彩采用中华文化特征的一个重要的点。画带着强烈的变形意识,对自然界的风物,进行创造,画出脑中所想,有时也许也正好是观者也想看到的东西,变成了一种默契的相知。把莲蓬的勃勃生机的气质赋予了莲蓬之上。使得有悲剧色彩的莲蓬变得积极向上的一种精神。《莲蓬》与梵高的《向日葵》可谓是异曲同工之妙,也正是表达着这样的坚韧不屈的气质。这样的气质也许正是画家本身所具有的美好品德。也正是中国需要的一种精神气质。
斗转星移,换了人间。一切已是沧海桑田,几亩水田被所谓的城市文明取代,几间草屋被几根钢筋水泥给瓜分了,黄牛的叫声变成了凄惨的屠牛声取代,早晨的鸡鸣变成了一个喧嚣的机器的喘息声掩盖。文人赖于生存的环境变成了一个个的不安与浮躁的死水潭,文人的回家感变得彻底崩溃,归宿感变得茫然无助,天人合一的道思想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西化的道路,自然变成一种奢侈品,文化人的自然就消失了,古时如芭蕉般的闲散与高古的心得变得很作秀。心变画变,自见本性,文人画终于还是在一片犹如看春宫图般的一笔带过。只是翻开古画的面纱依然会是如沐春风。这是我曾经写过一篇《归属感的恐慌》文章里的一段。当下归属感的恐慌已经让每一个画家都要深刻考虑的问题。汤志义作为和具有文人内涵的人,身处于这样的一个年代环境里,不免深受影响,对于这样的一个归属感和精神空间的塑造当然不是逃避和躲藏而是积极地重塑空间,汤志义感慨地表示,自85新潮以来的中国当代艺术在题材和风格上仿效西方,缺乏对中国人当下生存的人文关怀,在西方语境的批判标准下,大家关心的只是寻找题材的国际套路,对本民族文化传统及生存状态的阐述并不完善。
“我认为在全球化的语境中,坚持本民族的文化立场十分重要,在艺术上一味地以盲从者的身份追随西方的评判规则是不可取的。特别是在中国国力如此强大的今天,有着悠久历史的中国文化必然在民族自强的呼声中被彻底唤醒!我认为本民族艺术独特性才是中国艺术在观念上有别于西方艺术的特征和优势,我们必须回到中国文化的自身语境下去创造我们自己的艺术,国力强盛势必需要一个与之匹配的强势文化、精英文化,进而突出自己民族延传数千年经久不息的东西。”这样的思考,这样的人文关怀,漆画里的漆黑一般深邃,博大。
对艺术的最大贡献莫过于继承与创新。汤志义的漆画既是对前辈漆的继承,但是有拘泥于他们的成就,而是大胆的革新。他对漆语言的使用还是对漆颜料的内在气质以及题材都有创新。漆里寻梦,愿汤志义的漆画之路越走越宽,提高整个中国的漆画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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