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的是太热了。好像还没有阳光,天空被厚厚的积云笼罩着,可是空间里的温度似乎就像是被什么超自然的意志控制着,流动不得。躲在屋子里,开着空调,可是心里的感受还是像被用火炉烧烤一样,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
想写点文字,可大脑似乎已经不受意志的束缚,眼前看到的,难受的竟然怎么重合不在一起。过去读古书知道魂魄出窍,今天看来谁好像都有可能经历这一幕。好在书房里有张偷懒的床,于是我就顺势倒在床上……
开始还想着读点书再入睡,可是没想到头刚贴上枕头,我是意识便就开始朦胧起来。天晓得为什么会这样。要知道,好多年了,白天里我是从来不睡觉的。
走进梦里,我忽然发现,怎么和我在现实中看到的一模一样。也是厚厚的积云,也是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空间。街道上行人很少,有几个卖冷饮的小摊,看去也都是大爷大娘一级的人物……
我走在被混凝土做成的街道马路上,没有几分钟的功夫,就已经是大汗淋漓,有点走不出桑拿的感觉。这时路边一位看去少说也有八十岁的大娘朝我笑吟吟的说:“小伙子,天这么热,你去哪里呀?来瓶冰镇的饮料吧。小心中暑。”
我知道老人不全是好心,因为她是希望我能买一瓶饮料。放在平日我还真就买了。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完全没有了人性,只是朝老人做了个鬼脸,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意思。老人还是笑吟吟的,似乎对我这种不友好的举动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继续走,好像老天也真的不给我面子。这时我发现自己全身已经湿透了,头上的汗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滚淌。有一会儿连眼睛都遮挡住了,眼前的一切模糊不清,大脑中的影像简直就和梵高的名画一样……
“这么热的天,你这是去哪里呀?”就在我低头擦汗水的时候,听到了一句熟悉的声音。尽管天气很焦躁,可传进我耳朵的的音符还是很美妙的。
“我……”抬头一看,怎么会是她呢?穿一身黑色的短裙,似烫非烫的头发,在热浪中显得那么的和谐:“我这是去哪里呢?”我好想是自言自语,也好像是在问她。
“嘻嘻,好有意思呀。这么热的天出来走,都不知道要去哪里,不是……”我想他留住没说的话一定不是什么好话:“没有目的?”
“没有目的。”我说:“我刚才好像还在书房,不知道怎么就走出来了。你这是去哪里呢?”
“我……”我这么一问,她好像也瞠目结舌起来。看起来当然社会,还真的就是一个令人困惑的世界。难道她也是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嘻嘻,我是看你见你了,所以才出来的。”
“为我才出来?”我开始有点惊讶,不过很快心里高兴起来。当今的生命空间,竟然还有如此温馨的现实,作为个大男人,没有感觉那才是不正常的呢:“呵呵,那就太谢谢你啦!你在这里上班,还是住在这里?”
“我没在这里。”她声音很低,不过很甜美:“我就是不明白你怎么一个人走在这么难熬的天气里,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呢?”
“没有呀。”我说的是真话。尽管心里有些烦躁不安,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天气带来的。我现在其实挺好的,什么都不缺,还有份不错的工作:“你怎么说我又不顺心的事情呢?”
“没有不顺的事情谁愿意在这样的温度里散步呢。”她身材很好,而且从哪个角度看都显得是那么的和谐,我想今天我们讲和谐,最后的理想也就莫过于此罢了。
“我不是散步,我是……”我不知道下边该说什么。这时汗水又从头上渗了出来。我用水在脸上捋着汗水:“男人也真不幸,也不知道上帝当年是怎么想的。强j*犯都给了男人,可穿衣服却想着你们女同胞。我本来穿的就够薄的了,还是不行。”
“你想说什么呀?”她其实肯定什么都明白了,只是这阵子想让我亲口说出来。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你看你们穿的多少呀,自然就凉快一些嘛。”我这阵子也只能埋怨上帝。尽管我知道我的这种埋怨多少有些委屈了上帝。可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还能去埋怨谁呢。
“既然没事,我能不能邀你去我那里呢?”也不知道他也是被热气熏腾的脸上染让粉色,还是这会儿她的女人心起了变化。反正让我觉得她在说完这话之后,有那么点异样。不过我没有多想什么,很干脆的就答应了。
走进外观很普通的屋子,里边很暗。开始我还以为是在外边受到了强光的刺激,瞳孔一时半会儿放大不开。可待了几分钟,然还还是暗暗的:“怎么,你不喜欢阳光?”
“不是不喜欢阳光,我是喜欢屋子暗一点。”她笑着说:“怎么,你不习惯?要不我把窗帘打开吧。”
“不用了。”说心里话,我是很想让把窗帘打开,可是我心想,初次到人家屋子来,怎好改变人家的习惯呢:“坐一坐就好了。你的屋子里很凉快的。”
“保温很好。”她说:“你是喝咖啡,还是喝饮料?”我没想到她会问我这两样东西。说实在的,要是放在二十年前,我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喝咖啡。可现在,得了该死的糖尿病,我是咖啡饮料都没有口福了。
“就喝点凉白开吧。”我说:“现在没有福气喝咖啡喝饮料啦。谢谢!”
“真是没福气。”她说着给我倒了一杯矿泉水:“好久都没有看见你了,也不知道你都忙些什么?”
“怎么,我们认识?”我这时突然怎么觉得眼前的她变得模糊起来。思维真的是彻底断裂了,我怎么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见过她,什么时候认识她的:“真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重要吗?”她对我这样的困惑好像更困惑:“今天的世界到底是怎么啦,男人怎么都成了这样?”
“男人怎么啦?”我不明白。
“男人比女人多心呀!”她说着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翘起了二郎腿。就在这一刻,我的心里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
“你……这裙子真漂亮。”我说:“穿在你身上真的是太和谐了。”这时我真想把大脑中早就盛装好的美好词汇全用上,但嗓子眼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
“谢谢!”这时她站起身转了一圈,像是展示,也像是挑逗,反正男人和女人的故事大概都是从这样的情境中开始的:“这裙子我花了快一个月的薪水才买的。作女人都爱美,你说对吗?”我开始朝我走来:“怎么不说话?”
“你说什么?”我脑子也不知道怎么啦,他说什么,我是真的一个字也没有听到:“你在问我?”
“你在想什么呢?我说了半天话,看来是白说了。”这时我发现她突然大方起来,一下子坐在我的身边。按说屋子里很凉快的,可我却觉得身上不停地在冒热气。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我赶紧转移话题。
“怎么,你希望几个人住在这里?”她开始用那双销魂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说你们男人也就是这么点心思。为什么你们总是嘴上不说心里话呢。难道这也是上帝赋予你们的天性?”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
“想什么?”她没有等我说完,就打断了我的话:“你不是说你喜欢做梦吗?怎么,现在不做梦了?”
“我什么时候说喜欢做梦呢?”我发现他怎么越说越离谱呢。难道我是真的在做梦?不会,如今的现实是那么的实实在在,哪里还有做梦的空间呢。想到这里,我开始仰头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难道你是司马迁?”她冒出这么一句怎么样思考都可以的话,还真的一时让我丧失了理智。
“你想检验?”我说。
“嘻嘻……”她怎么在一瞬间变成了蝴蝶,在我的面前飘来飘去……。就在我正不知所措的时候,电话铃声却惊扰了我。从床上爬起来,定了一下神,原来我还真的就是在做梦。拿起放在书桌上的手机,一接听,原来是政府办公室电话,说要召开信访联席会议,我必须参加。
又是信访。不是整天说和谐嘛,难道这就是和谐的真谛。走出书房,天还是那么热,还是那么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来到卧室,换好正装,我就赶忙往政府赶。
好家伙,政府门前还真就是围观了不少人。我走到跟前,正好遇上一位熟人。看他热的都有些失去形象,我就开玩笑说:“这么热的天,你们不要命了。有什么问题不能等到天气凉快点再说吗?”
“都生活不下去了,怎么等?”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你真是饱汉子不知饥汉子苦呀!要真有办法,谁来受这份罪呢。”
“我听说前段时间因为抓和谐,你们的问题不是都解决了,怎么……”我说。
“解决?那是和谐,和我们的事情没关系。”他说到这里:“不和你说了,我们今天非要政府说个结果出来,要不然……。”他怎么和我在梦里给那位大娘做的鬼脸一样,也给我做了那么一个鬼脸,就有挤进了人群之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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