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故事,总在结局的瞬间,被潦草的转身。
过于完美,是童话对纯真的潜意默化,现实,总拖着一个病病的春天。却还要借助文字,一味的让你相信,那个春天,真的鲜活在那里。鲜活在一个地图上,不曾标示的地方,只是藏得极深。当无数的过往还是穿云破雾来到我的对面,我才惊觉,曾是如此坚定地,将它们遗弃在昨日的岸边,最后,输的还是自己。
常常,遗憾没有任何尺,可以丈量出一个人生命的长度。同样,你无法预知,一艘船的宿命,是对生命间隙的迷失,还是结束生命之前,留与世人一个苍白的姿势。
甲板很乱,散落一些陈旧的小物件。夕光打过去,或平躺,或侧卧。像一些安静的岁月,只偶尔的翻翻身,再睡。我常常会渡步在江边,与它对视不同的姿态。隔着冗长的岁月分界线,那些遥远又模糊的姿态,是一种旅程,更是一种念想。
在想,因风吹雨浸,那些姿态有时会停留几天,有的几月,还有的几年。这是多么漫长的一个过程,又是多么令人费解的事。我有时会有一种念头,真想知道,那被遗弃的渡船背后,隐藏有怎样的一个秘密?尽管我很清楚,这样想的结果,一无所获。但每次总会不自觉地走进,走进那些旧旧的光影里,用繁复的心事,或者某些闪烁的思绪,想去抓住那些不曾有过的日子。
其实,即便曾经渡过的,对它本身而言,时间,也不过是一个枯燥苍白的数字。之前的细节,曾经的欢乐,痛泣,都在残存的躯壳里,成为一个,毫无预见的虚名。一些人,同样如此。他们,都曾经来过,与我很近地交流。之后,错肩,未曾回头。
偶见时,微笑的话语里,多了几分流年的牵扯。说下去,说下去,彼此心底会感受到一些逐渐潮湿的味。是一种悲?还是一种痴?
走了岁月,也许谁都无法说清。这只是上天,出一道没有答案的谜题。
隔着栏,看夕阳笼罩渡船。是一种色调的偏执,还是一种假象的泅渡?从心底触摸那些旧旧的斑驳,全是凉意。想想,对一场繁华尽过的苍凉,纵使在温暖的夕阳下,又如何能轻易孵暖?
因为失去,所以怀念。这句话,乏了。但我面对,搁浅在这水面的渡船,我试图用一个拥抱的姿势,在黄昏里,将那个久远的情节再次发生。但触到那些潮湿的水味时,我真正才发觉,自己的确无能为力。它们的消失,是上天故意放走的一些信息。岁月流逝中,这些不能愈合的空隙,会使我在遗憾之余,稍稍地感到了一些安慰。因为失去,所以最美。
面对,城市边缘这一苍凉的意境。真想,逆流而上,寻找一条河的初源,将浪花唤醒。那些熟悉的人们,已经都静悄悄地,慢慢走远了。你,独独留下,与我共渡柳拂船沿的光阴。那些说出的话,永远算数,将水洗的夕阳圈成困醉的姿势。
那刻,你我依旧是燥热的,无法安静的。在开始逐渐降低的温度里,悄悄地,将彼此的心事更隐密地溶进时间深处,在想象中,把自己变成一叶浮在水面的舟,而你,却在船心,将故事写成书中的句子,轻浅的笑。
一去,就是很多年。结局,如这船的宿命。
日日穿梭在人群,想每一人,也不过轻掩心帘,演绎了一场冷淡的假面笑意。事过境迁,美梦,转瞬散去。化整为零。而蓄满水意的一片忧伤,触了景,归隐梦里,静静开着不败的花语。
这,是童话里的一种真。 却也明了,彼此的背影中写满牵念的诗句,轮换到纸上,也就只是一个句子。如此而也。
风长长的吹来,夹着水腥味,回了神。不知何时,夕阳跌进了山的后面。微微一些痕,穿插一些凉凉的琐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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