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熟悉任正非的名字,是从《向解放军学习》一书上开始的。连同他那句名言:什么是活着?那就是经过九死一生活下来,且活得很好的人,才称得上真正意义的活着。这里指的“活着”,显然他是把员工的命运与企业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的。时隔几年,犹言在耳。
《亮剑》中李云龙有句台词:“我欣赏一种动物,那就是狼!狗走千里吃屎,狼走千里吃肉”。曾经身为军人的任正非,十分推崇“狼性”文化,专门写过一篇《建立适应企业狼性发展的机制》的论文。他把狼文化概括为三大特征:一是敏锐的嗅觉,二是不屈不挠、奋不顾身的进攻精神,三是群体奋斗。ceo率先垂范,员工自然积极跟进。华为公司充满着坚忍、顽强、不舍、凶狠等典型的“狼性”特征。
从2008年下半年开始,华为员工经常收到公司首席员工健康与安全官的邮件,提醒员工注意劳逸结合、注意身体健康。仅2008年,华为公司就为员工付出各类福利保障费用高达14.4亿元。这种企业行为,预示着华为将改良狼性文化。
华为一向以高薪酬、高学历、高工作强度为起点。华为过去在高工资背后,也带来员工沉重的工作压力和心理压力。仅一年的时间,就有三名员工以自杀的方式离开了人世。曾经一位公司女白领请假时,以最快的速度说出了请假原因:“请给我两个小时,我把自己嫁出去。因为我28岁了!”。
高工资与加班时间也是成正比的。在华为加班、加点是常事,纳入了绩效考核的一部分。谁会拒绝钱多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反思员工在企业存在的价值,可以归纳为《向解放军学习》中的一句话:“一个不能嬴利的企业,没有存在的价值;一个不能给员工以物质回报的企业,谁还愿意为他付出劳动和智力?”而华为做得很好,大学生择业,都以进入华为为荣。打扫厕所的是大专,看门的是本科,一点也不奇怪。高学历加培训、整合,不断地进行优胜劣汰,是华为这样企业的特点。正是推崇这种狼文化,在去年国际金融危机愈演愈烈之时,华为却成功地打入欧洲市场,拿下了首笔大订单。
高工资加高工作强度,也给人带来另类思考:一个企业除了给员工丰厚待遇的同时,也给了员工精神负担和心理压力。一方面是精英的光环;另一方面又时刻面临淘汰的危险。长此以往,往往会造成人格的扭曲,人性的湮灭。一个员工因长期加班积劳成疾而死,在外界人看来这是一种悲哀,一种穷怕了的脑力、智力透支行为所产生的后果。
改良狼文化十分必要。作为华为领头“狼”的任正非本人,从1999年至2007年期间也很痛苦、很抑郁,通过不断地与外界、朋友交流,才最终把自己解脱出来。因为,他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扮演“狼”这个角色。他也需要温情的一面。
企业的竞争,是资本的竞争、技术的竞争、规模的竞争,归根到底是人的竞争。一个企业不可能完全摒弃“狼性”,在市场经济的舞台上大讲“温情脉脉”。但改良“狼性”,还是十分必要的。毕竟华为已经告别了“床垫文化”,告别了鲨鱼群里鲇鱼的角色,真的还有必要以缩短人的生命时间来作为代价吗?华为的改良,虽然不是管理流程的再造,但也反映出企业人性化的一面。任正非在写给员工的信中说到:“员工不能成为守财奴,丰厚的薪酬是为了通过优裕、高雅的生活,激发起人们更加努力、有效的工作的,不是使我们精神自闭、自锁。”
“人生是美好的,美好并非洁白无瑕。任何时候,任何处境都不要对生活失去信心。快乐的人生,无论处境多么困难,只要你想快乐一定会快乐”。这是管理大师的经典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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