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清明节,满眼尽是大片大片的桃花,遮住了我远眺的视线。染良,在这个时候我又想起了你,那朵桃花,是我始终都摆脱不了的宿命。
杜牧说:“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五年前的清明节,同样是细雨蒙蒙的天气,你要走,我送你到阳关道。临行时,我学着古人的习俗将一枝柳条送到你的手中,你变魔术师的把一个吊坠带到我的脖子上说:“我们就像两条分叉的小溪,短暂的分离之后,又会归于重逢。小若,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回来找你。”染良,我一直记着你的那句话,你说你要我等你,等你回来找我。后来,我看到那个吊坠镶着一朵精致而典雅的桃花,第一次,桃花在我的眼里绽放出一种异样的光彩。
柳絮纷纷。你走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计算着我们分别的日子。桃花落了,牡丹开了。每一个时令,我都会留意身边一些植物的变化,我开始相信植物也是有灵性的,甚至有些时候,她们比人还要灵感,我相信它们一定会懂得我和你的故事,懂得桃花所蕴含的情结。
想念的你日子是真的很难熬,每一次想你的时候,我都会提起笔给你写一封信,然后完整的保存好,我想等到你回来的那一天,再把这些思念完整的交付与你,可是我等了好久,你没有回来。染良,你究竟在哪里?我好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四年前的清明节,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一个熟知的朋友告诉我你离开了原来的那个城市,但是我却没有你新的地址和电话。你知道吗?以前的时候,就算没有你的消息,我也可以对着你的城市凝望,我相信那个方向就是我所有的期待,可是现在,你走了,我的眼前一片茫然。那个清明节,我一个人冒雨去看桃花,阳关道上的柳条依旧如故,只是桃花里没有了往日的生机,有的只是被雨水冲击打过后的无限落寞。那一刻,我深感桃花的命运是短暂的,我不知道你在走的时候,有没有人会为你折柳送行?可是我相信桃花的故事是永恒的,于是,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等你回来。
我买了大包大包的折纸,就像偶像剧种女主人公一样,开始编织我的梦想,我期待等我折完第一千零一个纸鹤的时候,愿望就会实现,所以,我几乎不分白天黑夜去折,眼睛敖红了,手指折木了,这些我都不在乎,因为每一只纸鹤里,都饱含着我无限的期待和诚意,我相信上天,相信命运,相信我和你的约定。在一个清冷的午夜,我折完了第一千个纸鹤,当我抬头去看窗外的时候,一颗流星从我的视线中划过,我想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暗示,我的愿望快要实现了。我满怀信心的完成了第一千零一只纸鹤,并虔诚的对着流星许下了愿望,可是,我失望了。染良,我的愿望只是想收到你的一条短信,或是一个电话,但是终究都没有。我把你给我的桃花吊坠戴在脖子上,我想或许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时刻感受到你的气息。
三年前的清明节,我依然期待在桃花盛开的时候能够有你的讯息,那个叫做小亦的男孩说她可以陪我看一辈子的桃花,我很淡定的对他摇了摇头:“不,陪我看桃花的人不应当是你。”
我一直坚信,在桃花的故事中,只有你,和我。
染良,你出现了。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喜讯,我想,关于桃花的故事终于可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了。你在电话那一端很平静的诉说着你在异地的生活,而这一端的我,思维早已跟着你的叙述到处驰骋。后来,你说你会珍惜,珍惜我们之间的情意,因为我将会是你的第一个女朋友。我流泪了,是幸福的眼泪,也是感动的眼泪。那一年的清明节,是我的内心感到最温暖的一个清明。
两年前的清明,你又来电话了,当时的我们已经脱去了身上孩子般的稚气,开始以一种成人的心态面对生活。世俗的生活让人感觉到身心的疲惫,但是因为有你的存在,我还是觉得自己很幸福。然而染良,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你会沉默了,消失了,不再出现了。
我于是又开始了漫长的,没有始终的等待。这一次,没有你的承诺,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或者,根本就不会有结果。
小亦说,桃花的故事,终究是不能继续的。但是我不相信,仍然一如既往的坚持。后来,我开始失眠,或者是做很多扑朔离奇的梦,这些梦,都是关于你的。
不断地有男孩来到我的身边,他们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试探我的内心,最后都怏怏而去。
除了你,我不想给任何人机会。包括我自己。
那一年,清明的时候没有下雨,很反常的一个现象。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天也在偷听我们的故事。
去年,我还记得那个清明节依然是小亦陪伴在我身边。桃花园里,他看着我,我想着你。染良,想你是一件很疲惫很费心力的事情,我每天都想,似乎已经成为习惯。
我整天茫然的,落寞的到处游荡,不知道你的身影存留于哪个方向。小亦说,你就真的无可救药了吗?我微笑,不知道是无奈,还是默认。
我想,我可以和上天做一个约定: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如果你还没有出现,我就放弃。
这一年,我望眼欲穿。
染良,我的期盼,最终还是落空了,你没有出现,正如我的预料。
今年的清明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我只知道那天的阳光很好,很适合去看桃花,可是,我再也没有心情。
小亦那天发过来短信:“今年的清明,阳光很美好,就像是一个很好的预兆。小若,你还在看桃花吗?祝你好运。”那天,小亦有了她的女朋友。
我把头伸向窗外,深深地呼吸着阳光的气息,想让它融入我的身体。
不想再做过多的纠结,只因为安蓝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小学一年级成为同学,六年级成为好朋友,一直到现在。有一段时间,我在乎她,胜过我自己。
你喜欢她,我只有沉默。
但是染良,为什么你们也无法在一起?
我知道,安蓝的心里,自有她在乎的人,你要怎么办?
世事多艰,情事难料,你要好自为之。一个朋友曾经给我说过这样的话,我将它转告与你。
现在,我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不停地回忆这些年来一个人的生活。很寂寞,也很累。
染良,这一次,我真的决定要放下你。
那些曾经为你写的日记,不会再开启;博客里,也将不会再找到你的影子。
再见,桃花,再见,染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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