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生命没有答案心灵苦渡

发表于-2009年06月15日 中午1:26评论-16条

周末的早晨,儿子大概觉得实在是无聊,就闹着要我陪他去有水的地方去玩玩。要知道,在我们这个千年黄土地地方,要找点水还是不容易的。好在我们这里好多年前大修水利,倾全县之力,修筑了一个水库。这些年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说水库的人少了。最后也不知道是谁灵机一动,把它更名为湖泊。

拗不过儿子,也只好答应。临走的时候,妻子一再的说不能游泳。说那里很危险。在儿子和我作了保证之后,才算出了家门。六月的黄土塬,因为好久没有下雨,大地已经被烤得有些惨不忍睹了。好在地方不远,我们没有用多长时间就到了目的地。

春天来的时候游人还很少,可现在已经开始收门票了。好在我的朋友是这里管理处的主任,所以打了个电话,我就和儿子省下了三十块钱,走进了景区。大概是我们这里缺水的时间太久,大概是水本来就是生命源。所以看到湖面上游船飘荡,岸边人山人海的,一时间让人心中多少有些跟着激动。

“那边是垂钓的吧。”儿子说:“老妈不让游泳,我们就去垂钓吧。”儿子和我其实都是那种水性不好的旱鸭子。只是昔日在部队还学过几天游泳,现在对水自少不是那么害怕。

和儿子租借了渔具,我们就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下钩。也不知道是因为上天有意,还是生命在这个时候不太安分。一会儿功夫,儿子就有了收获。要知道这些年我去垂钓,大多都是消闲,很少有成果。到快中午的时候,我和儿子已经钓了最少有六斤鲤鱼。不过按照这里的钓鱼规矩,钓上的鱼要带走,每斤就得掏八块钱的腰包。

最后我和儿子商量,留下两条大点的鲤鱼,其余的都有重新放进了湖水里。说来也奇怪,放进水的鱼似乎还不愿离开,大都浅翔在水岸边:“老爸,是不是鱼儿也有思维,是不是觉得我们是好人,舍不得走呢。”

“是生命就应该有思维的。”我说:“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就是生命了。如果你愿意理解它,那么留给你的就是很多梦幻。今天也不知道鱼儿为什么这么喜欢咬钩。是不是觉得落在我们手里更幸运一点。”

“不会吧。”儿子毕竟是十八岁的大小伙子了,总是有着自己的思维:“我想鱼儿不会有思维的。最多就是本能罢了。留下的这两条鱼我们带回去养起来,说不定还能成为咱们家客厅的一道风景线呢。至少它们的生命顽强,不会像你的那些热带鱼,娇气的不行,怎么摆弄都养护不了他们的生命。”

“把鲤鱼养在客厅?”我瞪大眼睛看着儿子:“你这不是那爸爸对生命的理解开玩笑吗?让大家看了还不说我太无能。养不了景观鱼,拿大鲤鱼充数。这可不行。”

“怎么不行?我看行。”儿子又开始固执起来:“你们这些大人,嘴上总是说理解生命,其实让我说,根本都是在玩笑生命。热带鱼不就是有点颜色,可以养眼。可从生命的角度说,我觉得它们根本就无法和鲤鱼相提并论。”儿子说到这里,起身伸了一下腰:“不和你说了。我们去那边人少的地方去看看吧。”

儿子用手一指,我知道他说的是水坝的西边。那边靠山,的确游人很少。这么热的天,走在人群中,还就是有些不舒服。按照儿子的提议,我们就又从水坝上走过去,来到了一个有点树荫的地方。儿子找了一块勉强能坐下我们两人的空地,铺上他妈给带的朔料布,我们就坐了下来……

儿子躺在地上,仰望蓝天。我坐在瞭望辽阔的湖面。突然,我发现湖水里有人头在动。我当时心想,这里是不能游泳的,那么大的警示牌,难道他们就没有看见?不过也许是年岁大了,也许是眼睛花了,没有看清楚。于是我把儿子叫起来:“你看看,水里的是不是有人在游泳呢?”

“是的。看来人家水性好,这地方的水很深的。”儿子不以为然:“你们看见吗,就在前面不是坐着好几位年轻人。不过今天我们是没有希望了。已经给老妈发过誓的。”

“怎么,你还想一试身手?”我知道儿子想干什么,于是有意这样的发问:“你妈妈没在这里,我看……”

“那不行!我们两个大男人不能说话不算数。再说了,就我那点水性,在游泳池里还凑合,到这里恐怕下去就上不来了。”儿子说:“你看湖里风大多,都有浪花了。”

“呵呵!知道诚信了。不错,有进步。”我说:“在这里游泳还就是危险,要不去告诉他们,别让出什么问题。”

“你能说下人家?”儿子说:“那么大的牌子都不管用,你去能管什么用。要不你去试试。”儿子又开始躺在地上了。

其实我是想让儿子过去说说的,可看儿子的态度,我也就打消了念头。可就在我刚躺下最北和儿子一起瞭望蓝天白云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大喊救命。我们赶紧起身,问题就出在前面不远的那几个小年轻那里。

我和儿子快步跑过去,只见岸边一男一女在大声喊着,惊慌失措,其中一位姑娘看见我和儿子,上前拉住我的手说:“叔叔,快救命呀,你看,他们好像不行啦。”顺着姑娘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两颗人头在水里时隐时现。

“我水性不好。”我这会儿只能实话实说了。我这时看儿子,他好像还蠢蠢欲动,不过我拦住他了,因为他的水性还不及我呢:“让我打个电话吧。”我赶紧给朋友拨通了电话,把这里的一切通报了一遍。很快,我就看到湖面上飞驰过来一艘摩托艇。时间也就不到十分钟,可是当摩托艇靠近过来的时候,湖面上已经是寂静一片。

这时已经开始有救护的人员陆续跑过来,在岸边开始研究怎么打捞了。好在时间很短,地方也都在我们目视得到的地方。很快,两个年轻人被打捞上了。不过这时我发现,他们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尽管救护人员一遍又一遍的做着人工呼吸,可最后还是不得不放弃。

阳光火辣辣的,两位年轻人平躺在水坝的红砂石上,我似乎都能感受到蒸腾起来的热气。这时朋友也赶到现场了,他一看场面,顿时就蹲在了地上:“这些孩子,真是没有办法,不让在这里游泳,可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出人命了,你说……”

“现在赶快通知公安局和家属,人放在这里也不是回事情。”我给已经心境全乱的朋友出着主意。就这样,他们才开始和有关方面联系。不一会儿的功夫,公安和家属都来了。这时游人也越来越多。我和儿子一看情形,就准备离开这地方。可我们还没有走出人群,就被公安喊住了,让我们说情况,然后做笔录。等把手续都做完了,太阳已经西斜了。原先准备和儿子就在湖上餐厅吃饭的,现在看起来只能回家了。

一路上儿子被刚才的一幕惊得还没有缓过神来:“老爸,你说生命怎么就这样脆弱呢?才多大点功夫,说不行就不行了。我看他们和我的年岁差不多,多可惜呀!”

“所以说,我们应该珍惜生命才对,因为他失去了就不能再回来。”我对儿子说:“生命的存在是一种了不起,生命的逝去有时候让人想不明白。你说,好好的生命,十分钟前还在阅读世界,可现在……”

“太可怕了。”儿子不停地用手搓着脸颊:“我这还是第一看到这样的场面,真是太惨不忍睹了。看来老妈的叮嘱很重要。刚才我还有想到水里去感受一下的冲动。多亏没有下水,要不然……”

“你小子怎么什么都联想呢。”我说着,已经车进县城了。我们先没有回家,在街道一家小的可怜的面馆一人要了一碗炸酱面。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画面留在心里太过刻骨,反正这会儿是一点食欲也没有。我吃了几口就在也咽不下去了。儿子到底年轻,最后还是把一碗面条吃完了。

我们刚走到家门口,儿子突然一拍脑袋:“哎呀!不好!”

“怎么啦?”我有点受惊。

“我把那两条鲤鱼放在开始休息的地方了。”儿子说:“不行,我们得把它取回来。要不用不了多久,会缺氧窒息的。”

“算了吧,不就两条鱼嘛。要不然我们去市场买两条回来,你看怎么样?”我是实在不愿意再去那地方了,所以我和儿子商量。

“不行!坚决不行!不是两条鱼的问题。那是两条生命。塑料袋子里的水不多,氧气也不多。去迟了鲤鱼会没命的。”在儿子的坚持下,我们有折返来到水库,儿子取了鲤鱼。可是这时我发现,死去的年轻人已经被停放在游乐园的大门口。死者的家属已经把门堵得水泄不通。开始我还想找找朋友,问问情况,可转念一想,问什么呢?

儿子这时从人群里挤出来,满头大汗坐到车上:“好家伙,那些人想干什么。难道这一切是水库的错?人家不让游泳,可他们现在怎么说责任就在水库呢?”

“因为要和谐,所以死者的家属才有想法。”我说。

“人都死了,闹还有意义吗?”儿子问。

“对了,你的鲤鱼怎么样?还活着没有?”我转移了话题。

“还活着呢。你没看见我已经打开袋子口了。回去把它放在你的大鱼缸里,它们也会和我们家和谐起来的……

“你小子想什么呢?”我用手狠劲拍了一下儿子的脑袋。

“别分心。安全第一。”儿子一躲脑袋:“开车可讲究的是手脚心灵眼睛大和谐。老爸,你说是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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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文清点评:

浓浓的亲情,尽在文字中体现,
父子俩的对话,让读者看到了这份亲情给人带来的温暖。
在作者的文字中,我看到的是:作者与儿子不只是父子关系,
更多的是朋友般的关系,这样才会有父子间的如此默契与和谐。
年轻,毕竟是出生牛犊不怕虎,让人感觉到的是:年轻真好!
对于生命的答案,谁也给不了标准的答案,无论是谁。
安全第一,这对于生命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文章评论共[16]个
文清-评论

让人羡慕的孩子,让人羡慕的父亲,问好!at:2009年06月15日 晚上8:12

心灵苦渡-回复谢谢支持!谢谢宽慰! at:2009年06月15日 晚上8:57

邻家小妹-评论

很想说说,可怎么说呢,说不清啊,何况是生命这样大的题目,真说不清了。at:2009年06月15日 晚上8:55

心灵苦渡-回复是呀!题目大了些。可心还是生命留下的心。问好! at:2009年06月15日 晚上8:56

环保西瓜-评论

看过,引发了很多的联想。at:2009年06月15日 晚上10:01

心灵苦渡-回复谢谢关注!问好! at:2009年06月16日 早上8:29

檐前翩飞燕-评论

拜读了并问好作者!!at:2009年06月15日 晚上11:02

心灵苦渡-回复谢谢啦!握手! at:2009年06月16日 早上8:29

夜雨不朦胧-评论

唉!人的生命真的是不堪一击,说没了就没了。难受。at:2009年06月16日 中午2:54

心灵苦渡-回复失去生命总是悲痛的。谢谢! at:2009年06月16日 晚上8:07

帘外落花-评论

前天从外面回来,路上一个小青年搭着两个小女孩子在路上非常轻佻的转弯,旁边是大渡河,里面我悬崖,他们的生命随时可以丢失,问题是或许还会连累这路上无辜的司机。有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到底是教育的缺失还是家长不负责,或者^当时那男孩子看见我们的车因为他们乱骑摩托车而缓慢行使,叫出各种怪声,做各种动作,我真想一脚揣飞他at:2009年06月16日 下午4:18

心灵苦渡-回复好久不见你了。最近工作还顺心吧! at:2009年06月16日 晚上8:09

心无垠-评论

你好心灵苦渡朋友!读后真是有说不出的滋味~~生命的失去是那样的简单~~那样的不可思意~~给了我们多大的一个题目啊~~,好在给孩子以启迪,也算收获吧!祝福你们听了话,安全无比了。at:2009年06月16日 下午6:14

心灵苦渡-回复谢谢啦!握手! at:2009年06月16日 晚上8:08

舍郎-评论

还是我前几天写的那篇拙文说的:生命如草芥,生者当自惜。欣赏问好!at:2009年06月16日 晚上10:59

心灵苦渡-回复谢谢!你说的没错。 at:2009年06月17日 早上8: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