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四季,最喜欢的季节就是春天了。因为在春天来到人世,所以对春不自觉地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暧昧情结。父亲也因为我在春天出生,自认为“博学多才”的他竟自给我起了一个俗不可耐的名字 ,也让我因此跟着庸俗了一辈子。可是到了现在这种年龄,我突然不反感父亲给我取的名字了。万物复苏,鸟语花香的春总给人以希望和积极向上的感觉,而有这种感受的,也不过仅仅是最近几年的事......而在记忆里真正的最爱则是夏秋两季了。
夏秋季节是各种蔬菜瓜果农产品成熟的季节。母亲是个很能干的女人,很勤劳,家里种了很多蔬菜,几乎蔬菜是从不用上街买的,所以我们那时常常吃到最新鲜、最“绿色”的蔬菜:青菜、韭菜、四季豆、扁豆、毛豆、西红柿、芋头等等,简直是应有尽有了!只可惜我们那儿气候、土壤不宜出产水果,只记得家里只有可怜的两棵梨树,一棵杏树,一棵桃树,邻居二爷家有一棵枇杷树,一棵枣树,还有一棵柿子树。而且每年这些果树还都是一副爱结果不结果的嘴脸,所以小时候我们难得吃到丰富的水果。而现在两家好像除了共有一棵桃树和一棵柿子树外,好像什么都没有了。不过好在现在物质丰富,可以用钱去满足自己对水果的需求了。但在记忆里,我最爱吃的倒不是什么新鲜蔬菜和美味水果,我最爱吃的却是妈妈给我在锅灶里烤的玉米和山芋了!妈妈心灵手巧,总是把玉米和山芋烤得恰到好处,香味扑鼻,至今回想起那味道还让我直咽口水,可是随着妈妈的离世,那味道也只能永久留存在齿间......
夏天也是小孩子们玩乐的最佳时机。在夏天,我们常常在枝叶茂盛的银杏树下午休;在幽静地竹林里散步;在清凉的小河里摸螺丝;夜晚则躺在凉席上饶有兴致地观看满天星斗,听大人们讲故事,且听且怕的那种:鬼故事!最有趣的却是白天和伙伴们一起恶作剧捣鸟窝,只要一看到哪里有鸟窝,不管是在竹林还是在树梢,只要被男孩子们看到,就不能幸免于难。他们掏鸟窝的目的只是一个:好玩!全然没有动物保护意识。在低矮的树丛,他们常常能掏到完整的鸟窝,而在竹林和树梢上边的鸟窝却是十之八九被捣散,没浮出的鸟蛋会摔落在地,没来得见躲藏的看客,就很有可能中招。那些没毛的鸟也可怜巴巴地被摔个半死,竹林和树林的上空也因此时常回旋着鸟妈妈们找寻儿女的凄惨的叫声,可是孩子们无动于衷,把鸟窝破坏掉了,随即也就作鸟兽散。可是有一种窝,他们是断不敢捅的,那就是马蜂窝。有人发现马蜂窝了,就会“奔走呼号”,相互转告,然后大家都会聚拢去看,胆小的只能远远地观着。马蜂制造的窝的确很神奇,很有艺术性和观赏性,绝不是像鸟儿们胡乱堆积的那种巢一样,不过“鸟巢”却率先比“马蜂窝”成为世界瞩目的焦点!也有胆大的会作势去拿竹杆,吓得我们胆小的赶紧直往家跑,所以这一辈子没有亲历捅马蜂窝事件,不能感受那份惊险与刺激,所以也算是有点小遗憾了!
秋天是收获粮食的季节,大人们脸上虽然满是疲惫,但却掩饰不住看到粮仓堆满时的激动、兴奋、满足和开心。秋收后的广场也成了大小孩子们游戏的天堂。大哥哥大姐姐们则在广场上表演车技,一辆破旧的二八自行车上骑着一个人,后座对称性的手拉着手斜站着两个,再加上直杠上坐着两个,后面坐着一个,男男女女大约五六个人的样子在广场上兴奋的转圈子,那驾势真俨然杂技团的到了。那时的我对他们特别崇拜,觉得他们太历害了!(那时可还没发明“帅呆了”这个词)颇为小一点的我们则在广场上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村里广场四周堆积的草垛以及堆积成园锥形状玉米杆都是很好的藏身之所,所以往往一个回合下来,总得半个多小时才能知胜负,而女儿只能在家里和远房表亲在百平米的家中玩捉迷藏,可想而知,在狭小的空间玩捉迷藏,她们的这种捉迷藏还有什么乐趣和意义可言,但尽管如此,,却也能听到女儿开心的笑声,我想她的那份快乐是远远不能跟我们那时相比的......
记忆里快乐的事情太多太多,脑子里一下子涌现了出来,竟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贫乏粗陋的语言也不足以描绘我多姿多彩的少年时光,回忆太多,也会影响自己现在心如止水的生活。总不明白,日子怎么就变得这么无聊、无趣、无味起来?倒不回到蛮荒时代跟野兽呆在一起也比现在有意思?现在白天好像有一半的时间与虚拟的网络为伍,网络给了我们太多便利,把这花花世界浓缩得似乎只剩一个显示屏大。我们可以方便地浏览新闻,了解国内外最新资迅,和认识、不认识的人热火朝天地聊天,玩各种五花八门的游戏,但依然觉得生活里面缺少了什么,缺少了人气?缺少了温情?缺少了面对面的交流和沟通?缺少了......?幸好鄙人没有深夜上网的癖好,否则夜晚再像个幽灵似的游走于别人的空间,岂不真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网民?可我什么时候能在白天摆脱网络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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