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开始用功读书,始于梅对我的启示,高一那年发生的另外一件事,使我的生活起了一次小小的波澜.
文革期间,爸妈被批斗后一起“下岗”了,成了地道的农民,但他们不会种地。为了生存,爸爸在很短的时间内自学了果树栽剪技术。于是爸妈承包了一片果园,我们的田园生活始于那时。
果园的面积很大,有几十亩。果园里生长着各种果树:苹果树,桃树,梨树,杏树,李子树等。还有各种野花。每年的春天 ,花开时节,各种花次地开放,花香四溢。成群结队的蜂蝶,嘤嘤嗡嗡,各取所需,果园犹如一幅锦绣图画。到了夏季,各种果实挂满枝头。各种菜蔬,争夺空间,互相延展,熟透的西红柿,半隐半露,红绿交映。黄瓜和豆角,在各自的架上,挂果繁衍,还有香菜,韭菜,银条……应有尽有。果园的天空永远是那麽湛蓝。到了秋季,更是喜不胜收,苹果的香,桃子的甜吸引众多采购者,大包小包,大筐小筐,包包殷实,筐筐丰满,来时雀跃,去时盈盈,那一派景象,犹如王母娘娘的蟠桃盛宴。
我们更是因了爸妈的下岗,备享果蔬之美味。由于分得粮食少,我们兄弟姐妹多,粮食总是不够吃,于是,将要成熟的苹果便成了我们的家常便饭,妈妈把苹果用锅蒸了当馍吃。所以不用担心没有水果吃。
爸妈有了这样的营生,举家迁往果园,而家里的房子便空无一人了。后来,因我的学业,独自一人搬回和奶奶同住过的那间屋子。于是每日吃饭上学都不在此,只供了晚上睡眠用,似乎现在的旅馆,昼去夜宿。
一日傍晚,携书而归,因专心读书,忘记关屋门。突然一人破门而入,待我反应过来,那人已走至我身边,并坐在了床上。原来是我们村的仅有的几个吃商品粮的“公家人”中的赖孬。
他三十岁左右,供职于某市电业局,小有职位,又有钱财。我的同龄人叫他的爸爸“四爷”,所以,按辈份,我该叫他叔叔。
他一脸的醉像,满嘴喷着酒味。
“平,你在做作业,我来看看你”。
我很害怕,因为平时从未和他说过话。我应着他,并急中生智。
“ 叔叔,你在这等一会 ,我出去上上厕所”。我只想脱身。
“ 你去吧,我等着你”。
我逃也似的出了屋门,径自向他家走去,我只想告诉他妻子,让她好好管管她的丈夫。
结果见到的是他的父亲,我的“四爷”。我向四爷说了经过,四爷随我一起来到我家,我让四爷进了屋,而自己在暗处躲了起来,此时,天色以晚,由于是夏季,还能听到树上的知了断断续续的鸣叫。我在暗处看着四爷把他从我家领走。才瑟瑟的回到屋里,本想事情已经至此,不想,更令我恐惧的事情还在后边呢!
大概夜里三,四点光景,我在睡梦中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又是他。“平,开开门,我爱你”。
然后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平,求求你,开开门,我爱你,我向你跪下了。”
接着是窗户被敲,发出一阵嘈杂的声音。(那时大家都穷,没有玻璃,窗户上装的是塑料布。)
朋友,你为我想想,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会是何等的恐惧和措手不及。
我害怕极了,我浑身在发抖,甚至我所睡的床,也和着我的颤抖而抖动。发出“吱吱”的响声。
“我求求你,你走吧,叔叔,我不会给你开门的。”我央求他。
“平,我爱你,求求你开开门,我向你跪下了”。他一直在重复着相同的话。
我的恐惧感与时俱增,我的身体抖的越厉害,我的床发出的声音越响,我急忙穿了衣服,随时准备着和他搏斗。渐渐的天亮了,他大概也累了,不知甚麽时候已经离去,我的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了。
可是自此,我永远离开了那间和奶奶一起度过很多时光的屋子,直到现在。
后来在村口的老井打水时,又见到过他一次,他问我:“那天叫你四爷的人是你吧。”
“是的。”我回答。
他无语。
因了这件事,我不得不转了学校。
……
如今回想起来,真为当时的“机灵”感到庆幸,否则不知有多少后悔的事在等着我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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