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有雨而又清凉的夏日,我上完课回到家中,独自一人闲得无聊,曾看到烟雨六月散文版面的主题是清荷雅韵,却没见到有谁写过关于荷花的文章,对我来说,这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近荷花,在我的诗和散文中,荷花也是第一次出现,这是因为自己亲自看过荷花的次数不多,虽然我对荷花依然情有独终,但是我有时还是怕自己冒犯了它的圣洁。
我所居住的怒江大峡谷,要找一处围满荷花的大池塘真不容易,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当地的老百姓也不可能找出平整的空地种出大面积的莲藕,不过这并不影响荷花在我心中的美好印象。还记得在昆明读研的时候,我和妹妹带着我的女儿去大观楼游玩的情景,那时女儿还没到我的肩膀,而如今的她个头也似乎比我还高了。当时站在那碧波万倾的荷花池旁,我和妹妹脸上都有灿烂的笑容,只有女儿还害羞地闭着嘴,一脸茫然的样子。因为妹妹一直都不在我们身边,她独自一人在一个孤独而寂寞的大城市,无事时候翻翻这些照片,既可以回顾自己曾经的美丽,也能感受当时浓厚的亲情。
自古以来,中国人对荷花就有特别的爱好,赞美荷花的文章,诗歌不计其数。看到荷花,最有印象的当然是宋代诗人杨万里的“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佳句,这几句当时还读小学的女儿也能脱口而出。我也没忘记语文课本里学过的《爱莲说》,至今老师谆谆的教诲还铭记于心,那就是做人就要像莲花一样“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出污泥而不染”。
把照片放在电脑旁边,照片中那碧绿的荷叶又在我面前铺展开来,无数的莲叶,远远近近、淡淡浓浓织成重帐层幔,几枝红荷,点破层绿,在风中摇曳。我仿佛看见三五片荷叶含着露珠,一枝并蒂莲娇艳欲滴,随风摆动的水草穿插其间,风行水面,传来阵阵幽香……不知何处飞来的一只蜻蜓,欲停未停,似在寻觅那才露尖尖角的小荷,这是多么美妙的境界。一首首描绘荷花的诗词也在脑海中清晰起来,李白的《古风》:“碧荷生幽泉,朝日艳且鲜。秋花冒绿水,密叶罗青烟。秀色空绝世,馨香竟相传。坐看飞霜满,凋此红芳年。结根未得所,愿托华池边。”借碧荷不甘徒然凋零而愿托生于华池,以此寄托作者仍希望得到朝廷重用施展自己抱负的心情。当然,卢照邻的《曲池荷》、秋谨的咏荷花诗(《红莲》《白莲》)、朱自清的《荷塘月色》都让人赞不绝口。古诗“艳艳芙蓉袅袅姿,清莼玉立自污泥。风波荡漾杆直正,傲骨一身绽碧池。”不就是对荷花真实的写照吗?
古往今来文人墨客咏荷之诗歌使荷花承载了太多的文人情结,有言情的、有写景的、也有明志的。荷花,没有牡丹的雍荣华贵,没有梅花的铁骨铮铮,没有水仙的玲珑清秀,也没有桂花的十里飘香,她从不与百花争春,只选择最难耐的夏日,尽情地绽放,风越大,她越勇敢的挺直胸膛,为人类,送丝丝清凉,散阵阵幽香,添几多美景,增几分神韵。更妙的,是酣畅淋漓的经受一场暴雨的洗礼,给本就妩媚的面靥更增清雅与秀逸。因其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被世人喻为花中君子。
我喜欢所有的花,有时也自认为自己是个俗气的女人,虽然清高孤傲,却没有荷花的清雅、没有菊花的韵味、没有玫瑰的美丽、没有桃花的妖娆、没有兰花的馨香,更没有梅花的雅致。但我希望所有的花的美丽和韵味都是永久的,最不喜欢看落红满地的凄凉。但是在我的心中,荷花一直是伟大的。你看,有水有莲,一幅避世悠然的山水美景,能使人在酷暑之际倍感清凉、清幽与清新,六月清荷的淡淡清香,亭亭玉立,娇媚容颜,加上那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高洁品质,给人们带来了夏天最惬意的想象和最舒服的心情,那令人心旷神怡的红花绿叶,给人一种夏日少有的清爽。古人所说的“莲花池畔暑风凉”,真的不无道理。在炽热如火,昼长日永的盛夏里,能觅得“玉骨清无汗,亭亭碧波千顷”的一席清凉之境,算得上是炎炎烈日下一件最惬意的事情。
思绪徜徉在六月清荷的海洋,看着照片中各种颜色的荷花,仿佛让自己远离了喧嚣的尘世,自己真的如愿成了清荷,成了醉莲,看破了红尘里的爱怨情愁。我对佛一向无缘,只能敬而远之,但我能感受用清静的心领会自然的馈赠。我仿佛看见一些熟悉的画面向我走来,大雄宝殿中的佛祖释迦牟尼,端坐在莲花宝座之上,慈眉善目,莲眼低垂;观世音坐莲而至,她摘一莲掷于海中,端坐莲花顶上,万世敬仰;太乙真人用荷叶、荷花、莲子、藕包裹着哪吒的灵魂,哪吒是莲花化身。一阵清风袭来,将幻觉中的我唤醒,它以菩提树的身影,摇曳出我心中的清凉;它似晨钟暮鼓,击打出清风竹韵;它用圣洁之水,涤净尘间的污浊。我看见湖面轻泛涟漪,飘过一缕淡香。风过后,湖波无迹,荷香无痕,心中的绿意不断盈升,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妙和谐。
由于自己亲眼所见的荷花实在有限,我拙劣的文笔更无法写出荷花的神韵,但是我依然能从名家写荷的细腻笔下,领略到荷的不同真谛与荷的情怀。周敦颐《爱莲说》中的荷花是志行高洁的隐者,朱自清《荷塘月色》中的荷花是抚慰心灵的舞者,季羡林《清塘荷韵》中的荷花则是张扬生命的强者,彻悟生命的智者。无论是高洁的隐者,还是抚慰心灵的舞者,亦或是张扬生命的强者,还有彻悟生命的智者,都在应验一句话:六月清荷风正举,枝枝含笑总牵情。我知道,我该学习荷花不施粉黛的天生丽质,无与伦比的脱俗气质;六月清荷,穿越秦时月,唐时风,宋时雨,携手而来,亭亭玉立,净植于流传千古的诗文中,于沧桑岁月里默默守侯着那份执著的真情,于缠绵的冷雨中演绎出一段段凄美的情感故事,慢慢风干在岁月轮回的时间长廊中。
六月清荷以独特的雅意涟漪了整个夏季,我希望再次邂逅这六月清荷。我愿意以荷为邻,在馥郁的荷花清香的气息中,我心安静、灵魂干净;我希望与莲为友,能让我的心扉突然洞开,把所有的凡尘俗虑洗干净,心静静地空出来;我更愿意与荷相知,在滚滚红尘中,做到其人也淡,人淡如荷,避开一切是非恩怨;我更愿是一枝仲夏的六月清荷,其气也清,清若碧水,为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留一份清爽、留一份惬意和美丽、伴随无尽的柔情和韵味永远活在他的心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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