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京飞往广州的飞机上。我的心情响当当的好。
飞机在云端里穿行,我惊讶于那白白的云蓝蓝的天,找不到一丝杂质。我抓住他的衣服尖叫,快看,超美啊,我的神呐。他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惊魂未定的样子,很久才回过神来。说,你第一次坐飞机啊?哦,不是的。我,我….我没说出来,发现别人的目光都投向我,善意的含笑的目光。我红了脸,感觉都不好意思见人了。
我拍了拍他的衣服,说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他却笑了,像是偷笑,没有露出一颗牙齿。我发现他非常的英俊,比过演员金城武。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起来,凑近他轻声问,你长这么帅,从哪来的?
呵,喔,我看你像天上掉下来似的,不会是仙女吧?!听他这口音怎么都像……哪来着的?我反复回味。在他正鬼笑得意时。我的嗓门又打破了宁静:欧耶,台湾的。他又睁大眼睛说,对对对,我是台北的。你别这么惊讶,影响别人喔。
他坐我左边,我靠机窗,我们沉静的笑,相视无言。一旦聊起来,像那天空的蓝,白云的白,让人纯净欢喜。下飞机时,我们拥抱告别。又送我几张他拍摄的照片。我一路在回味着他那动听的声音。捏不准调的中文夹杂着流利的不得了的英语。傻瓜似的笑,额头意外收获了个小包包,撞上石柱子了。
他叫莫北。台北的。25岁。供职于台北一闻名的杂志社。喜欢摄影和旅行。个性独特,有孤独的倾向和我行我素的味道。
hi,小嫣,你也等车啊?这么好听又熟悉的声音。
我看到莫北居然站在我旁边,又对着我笑。我这熊样,丢死人了,低头嗯嗯了几声,转身就跑。
老远,看到他还站在那发呆,望着我的方向。
爸妈到站台来接我,这么热的天,还劳烦两位老人家,就一个行李箱一个背包,我拿着怎么也不成问题。爸妈却笑滋滋地说,我们是想早点看到你,你这一走都一两个月了,让我们想死了。我拥抱了妈妈又拥抱爸爸,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我是爸妈的宝贝女儿,小名叫大丫。是长女来着,很受疼。后来知道原因,我个性不驯,需要特殊疼爱。
我拍了好多异地风情,讲各个地方的故事。小妹喜哈哈的,说,再大一点,也要像姐姐一样,够帅够爽。老妈马上拉下脸来,说,丫丫,你可别像你姐,你姐是疯的。你可是妈妈的乖女儿哦。
小妹一副乖乖女的样子,马上投到妈妈的怀里。这么听话,不受宠才怪。
在家的生活妥妥当当,安安稳稳,比起在外奔走的日子是不知要好多少。种种小花,园子里采点菜,玩玩小虫,闻花看叶落,写写字发发呆。望日出日落。我的时光在在手掌里长出了茧子,两手轻轻一搓,便是粗糙的声音。
我又有了想出去的想法。我说出了我的远大理想,拿深圳的薪水,交台湾的男朋友(天啊,我突然一个闪念,记起了莫北)。老爸老妈脸都黑了,指着我的头说,你这脑瓜子尽乱想。我呵呵笑,没有再吱声。
没几日后,老爸宣布一件大事。给我物色了一个男朋友。我知道他的目的,是想把我的心留住,怕我跑得老远。老妈说,已经安排好了你们的见面时间,这男孩可是一表人才,而且家世很好。要好好把握哦。老妈盯盯地看着我。
不会吧,我之前只是跟你们开个玩笑说,找个人家得了。没想到你们还来真的呀!我苦笑道。
当然是真的啦,你都老大不小了,20了耶。晚了就嫁不出去了哦。小妹这鬼丫头插嘴。
我一个臭鞋扔过去。
老妈握着我的手语重心长道,大丫,我们也是为你好,你才回来不到两个月,就又想出门,女孩子这样怎么行。再说,爸妈也对你不放心呐。
早上的阳光很温和,树叶泛着清新的味道,天空那么蓝,白云没那么白,像是抹上了点点灰。我穿着宽大的棉布衫,牛仔裤,高跟凉鞋,头发略显凌乱,嘴上叼根草。按着爸妈的意思去见一个陌生男子。
在一家古色的茶馆,清宁祥和。我见到了他。白色衬衫,皮鞋锃亮,头发抹了发胶,满脸标准式的美男子笑,你好,你就是小嫣吧?我叫何政,很高兴见到你。很正式的问候,我只得说,很高兴很高兴,我是莫小嫣。
我发现他长得真的很标致,难怪老妈说他一表人才。他给我倒茶,上好的茶水。可我不懂,我习惯喝咖啡。他东看看西瞧瞧,试图找话题。果真,他指着窗外的一个小女孩说,那女孩好可爱哦。我朝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有好几个小女孩在一起,好像都挺可爱的。我问他是指哪个?他说穿红衣服的那个。我呵呵直笑,那小家伙在后脑勺留了一条长麻花辫。他又给我倒茶,手在发抖,茶水溅到桌面上,我赶紧拿纸巾擦。笑着说没事。他却一直在那说对不起对不起。
何政,我只是个莫小嫣,不要紧张。
他一脸堆笑,羞羞的。
你怕见我?
不是,是的,哦不是。
这什么答案嘛,我晕死了。我借口有事先告辞。他是个内心敏感的人,应该能看出我走得那么干脆,头也不回。
这家公子,应是在温室里长大的,他怎么能陪我闯荡江湖,小心被一只毛毛虫吓哭了。
家人急切想要知道今日印象。我说好过了头,就上了楼。
爸妈小妹听后长舒一口气。散去。
我坐在窗台上晃着脚看天空,好蓝。蓝的想要掉眼泪。
我再次想起了莫北。
清晨五点,我隐约听到小鸟的鸣叫声。听到花瓣轻轻飘落。看书桌上那盏寂寞的台灯,好像我的存在并没有给它带来一点温暖,虽然它伴随了我三年之久。我轻轻地抚摸了它,按下了开灯按钮。我躺在床上,转辗反侧。
盆栽的白色小碎花,清香寂静。墙壁上贴着各地的风土人情。窗帘。书柜。衣橱。鞋子。香水。床单。手指。长发。死寂寂的,和内心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这么早,没调闹铃啊。
一会儿又响了,我拿起一看,哇,是他,屏幕上显示莫北二字。我的心怦怦直跳。接了。莫北好像很急切,可又说不出话来。我很担心他出什么事似的。一个劲的问,你怎么了?怎么了?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来大陆了。刚到。我脑子一片空白,不知是惊喜还是幸福的感觉。过了好长时间,我说,听到你的声音,感到幸福快乐。我以为你不欢迎我。他好像有点失望似的。
不知怎么搞的,我的眼泪似乎要掉下来。
莫小嫣,我想你。
我的泪水彻底流下来了,说,你干嘛逗人开心嘛?
小嫣,没逗你,我是认真的。我真的很想你,每一天每一时都在想,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从台湾跑来找你……他噼呖啪叽的说了一大串,用台腔普通话。
你在广州?
是的。在xx路上。
莫北,别走开,在那等我。
我挂了电话,穿好衣服就跑。跑到离家几十米远,突然想到这么早没公交车,又拼命往回跑,撞开小院门踩上单车往外冲。我从没发现自己骑车的技术这么好,以为是开着一辆只要踩踩油门就能跑的小车呢。一路上撞翻了几个垃圾篓,辗死十几只蚂蚁,卷起一片落花残叶。我终于见到了莫北,车子倒一边去了。
莫北又是睁大了眼睛,这回笑得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直叫我小嫣小嫣,双手把我紧紧地搂入他的怀中。风很大,我感觉到他身上冰凉,蓝色的棉质衫,像海洋,我好像闻到了海水的清新味道。我喜欢的味道。我们不知抱了多久。我的泪水把他的蓝色海洋打湿了。
莫北说,这是天使的眼泪。要收藏在心里。
松开手时,我看到莫北的眼睛是红的。然后我们又抱着笑起来了。
莫北理顺我凌乱的长发,捏着我的小鼻子说,你看,你脚上的拖鞋都跑坏了。晕死哦,我怎么踩着拖鞋就出来了。我笑得咯咯响,然后把拖鞋拿在手上。莫北把我背到一家酒店门口停下来,说,在这等着。他去拿行李和推自行车。
一个扫地的阿姨冲我们微笑,说,这女孩子,骑着自行车超飙啊,原是来见人的。阿姨扛着大大的扫把慢悠悠的走。
家里炸开了锅,质问我一大早疯奔去了哪里。我吱唔了半天没说出来。
看来老爸老妈来硬的,有不肯罢休之势。老妈把我拉一边温柔问话,大丫,老实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啦?
真是知女莫若母,我感动的快要流涕了。我实话实说了。
果真一个疯子,我就知道你这一点。我告诉你,别做梦了。老妈变了一副模样,吓我心乱。
我被老爸老妈看守起来了,出入钥匙没收。活动范围仅限这个叫“家”的地方。我把手机调成震动,悄悄和莫北通电话。莫北惊讶不小,不断地安慰我,还带着一些自责。我告诉莫北,一切我喜欢。
那几天,我对爸妈好话说尽,嘴皮子都磨起了泡,无非是想让他们信我,我不见莫北了。爸妈放松了紧绷的那根筋,爸爸照常打理公司的事,妈妈看戏种花。后来,我灵机一动,我说我想见见何政,他们欣喜答应。表扬我思想转变的挺快,可救可教也。
那个阴绵的下午,我躲在一个小花园里又见到了莫北。我们抱在一起,静静地抱着,没有语言。要离开时,我说,莫北,带我走。莫北看着我,眼眶泛红。
小妹突然从树后钻了出来。笑嘻嘻地说,姐,你的莫北真帅。
这鬼丫头,竟敢跟踪我。我抓起她,叫他回去一个字也不准说。我知道他是爸妈派来的。小妹鸡啄米似的点头。但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让莫北抱一下她。
这死丫头,见到帅哥就会神迷。莫北爽快抱着她,并转了几个圈。
尽管小妹守口如瓶,但爸妈还是表现出狐疑,把我看得老紧。就只留了个手机给我玩,还是我智勇双全争取的。书房成了我的牢笼。
这该死的何政,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他居然来到我的家,话说路过来看看我。老妈乐颠颠的给人家泡好了上好的茶叶,把我从楼上叫了下来。这回的何政,一身休闲,看上去轻松多了。老妈和他东拉西扯家常,我坐着不吭声,吸着茶水,在两人面前微笑斟茶。老妈的试探把我呛坏了,问他前天和我玩得开心吗?我一把猛拍何政的肩膀,说,那是啊,何政,我们下次还去那里玩。何政的脸刷的一下由白变红。这小子显然不知所以然。却一个劲地点头傻笑。
谢天谢地蒙混过关。感谢何政的羞涩帮了大忙。
我拍了拍何政说,我们出去兜兜风,我钻进何政的黑色轿车里。老妈甜蜜蜜地笑着向我们挥手,小妹倚着门框向我伸舌头,做搞怪的表情。
路上,我看到何政一直在傻笑,却什么也不问我。他开车的技术倒是挺好。
我说,何政,你是不是喜欢我?
何政一个急刹车,看着我脸又红了,嘴巴动了动,一个字也没说上来。
何政,何政,你别这样,你应该找个好好的女孩子,不要像我这样的。我说完就下车。走了一段路,何政居然来了,说,小嫣,我就喜欢你。说完开着车子一溜烟的跑了。
我又去见了莫北。
莫北住在一家酒店里,每天的花销不低,这个城市他没有一个亲戚朋友,他透过那扇宽大的窗子看外面的世界,他的日子里在想念我莫小嫣。
老妈对我的态度来了个大改观,总爱粘着我说话,衣服要这么搓洗,这个菜最好加点这个料,怎么打理家室,女人要温柔贤淑什么的。我晕呼呼的一片。
原来,老妈是在为我打好基础,将来好去别人家里做个贤妻良媳。爸妈都看准了那个何政。并且和他的爸妈有进一步的交谈。
妈,我不想要什么富贵的日子,我只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你懂什么?女人就这一辈子,嫁个好的疼你的男人,是你的福气。你惦记着什么来着,台湾那个啊。靠谱吗?你还跟着他远嫁台湾啊?!我的大丫,你就省省吧。选个好日子,把亲给订了,大家都省心了。
妈,我的心里只有莫北。我想把妈求得心软一下。
妈说,人家何政哪里不好,一表人才,我看得出他很喜欢你。他的爸妈都认可你了。人家不嫌你这个到处跑的疯丫头,就是你前世修来的。再说,人家爸管着一个大集团,他又是个独生子,你还要为以后的日子操哪门子心呐。
人家莫北……你不用说了,就算他是个天大的才子,超级的帅哥。你也别想和他在一起。
妈,妈,妈妈……爸,爸你说说嘛……我柔顺的像个小绵羊。爸爸哼了一声说,听你妈的。
我满脑子的莫北。我死心塌地要跟莫北在一起。那是漫无边际的海,沉浸着蓝色之恋。莫北用他的镜头诉着爱的清歌,视角独特,至真至美。轻轻一按,流露的却是一个真性情男子的内心世界。
我看着他给我的一张张照片,凝神久久,久久不忘。他的走过去过。
我是黯淡了。孤灯苦咖啡。莫真要和一个不懂自己的人凑在一起,等待时光老去。
小嫣,我在你家门口,我要和你爸妈谈一谈。莫北先前没告诉我任何就来了。
我咚咚下楼,喊着莫北来了,莫北来了。爸妈,莫北来看你们了。我正要去开门。爸一把拉住我,说,你疯什么?他竟敢来见我。让他在外等着瞧。
外面阳光毒辣,一丝风都没有,这是广州呐,三十多度的高温。爸爸坐在客厅喝茶看报纸。妈妈和小妹在房间,关上了房门。我在客厅走了一圈又一圈,说,爸,你见一下他吧。就这一句话,说到嘴皮干裂。
就在这么近的距离,只要打开客厅的门,走过一条石铺小径,然后打开大门,我就可以一把扑进莫北的怀里。可就是这么近,让我感觉像在海的那一边,山的那一头。怎么也跨越不过。
老爸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看完报又翻阅了书。他不看我。我蹲在地上发呆。手机是静止的。后来,我叫莫北回去。莫北倔的很,不肯走。
太阳西沉,窗外有了一丝风的声音,我看不到莫北。看见叶子轻轻飘落,无声无息,风来,又一片几片的落去。
他还没走?老爸终于说话了,面无表情。
他不会走,直到见到你。我也倔倔地说。
好,我倒想去见见他,这小子。
我紧随着老爸,心里一阵阵难过,我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挡在我眼前的门终于开了,一道。两道。
我扑进莫北的怀里,他的衣服都汗潮了。我的眼泪掉了出来,然后,我紧拉着莫北的手。
莫北着蓝色圆领衫,灰白牛仔裤,动动鞋,面容英俊,带着轻轻的笑。很有礼貌的和老爸打招呼。老爸点点头,面无表情。我挤出笑脸,眼睁睁地看着莫北。他刚想进入话题,就被老爸打断了,老爸只说了三句话,一句一顿。
台湾太远。
小嫣是我莫大清的女儿。
从此你们不许来往。
说完,一把把我拽进去,把门锁上了。
高高的围墙外面传来莫北的声音:小嫣,小嫣,我爱莫小嫣。我爱莫小嫣……
老爸,老爸。我叫他,他头也不抬往回走。你莫大清有什么了不起啊?不就是有钱嘛,莫大清,你给我把门打开。我吼叫着。他狠狠抽了我一巴掌。这是老爸第一次打我。我们第一次这么激烈,妈和小妹看得张大了嘴。妈跑过去扶老爸,老爸在颤抖。小妹拉着我的衣袖,一直叫我姐姐姐姐。我咬着牙,仰望天空,没有一滴眼泪。
家里的气氛异常沉闷,我关在自己的卧室里。小妹站在楼梯上喊我,姐姐这个姐姐那个,我已经几天没下楼了。小妹给我送的饭菜和咖啡。我一扫而光。我才不做饿死鬼,就算死我也要让他们看到,我莫小嫣死了也是漂亮的。
我听得老爸大声说话,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像话,后天的日子不错,把她的事给办了。让别人去压压她的焰气……难道他要把我嫁掉不成,不,不,不,我才不要嫁给何政。
我死也不要嫁给他。我修剪着手指甲,不小心手被刺破了。小妹刚好看到我手在流血。面容失色,道,姐姐,你不会是想自杀吧?!丫丫,告诉姐姐,我是不是要被嫁掉?小妹嘟着小嘴,点点头。小妹,那姐姐真想自杀了。姐姐姐姐,小妹推着我的手要哭的样子。我摸着她的脸,纯真白净的脸,年少不经事的模样。
妈妈来到我的房间,看看我,我睡倒在一片碟片里面,新老片子看了够,妈叹气道,还这个疯癫。悄悄地走掉。
我正要拨打莫北的电话,他的电话已经进来了。莫北说,小嫣,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我愿意。我马上回答。
莫北,我怎么走,我连门都出不去。我的眼泪巴嗒巴嗒的。
我的小嫣,不哭,都不哭。你有个好妹妹,她可以帮你。
我和莫北商议着我们的出走路线。
夜幕渐渐拉下来,窗子外面燃烧着城市的绚丽夜景,附近街头的老树沉寂落寞,它在仰望天空,数着年岁的月光,淡然老去。屋里的白色小碎,开得清香。那红的蓝的漂亮的高跟鞋,踩磨了深深浅浅的时光岁月。全家福里都是笑颜,莫小嫣的脸是向上仰望的。我终是哭了。
我留了一封信压在桌子上。轻声细语对小妹一遍一遍说着细节。直到小妹说,全部明白。小妹天生就是个演员。神不知鬼不觉,把我的路一步一步铺好了。
夜已深黑,月光浅笑,躲进云端里,风没有起,只是一地冰凉。随着小妹三声清脆的鸟叫声,我背上简单行襄,灭了灯,摸出深厚的门,爬过杂草丛,蹬上木梯,高高搭墙的梯子,像踩进云端里,我乘坐洁白无瑕的云,抚摸蔚蓝的天空。听到莫北轻盈的笑声。闭上睛睛落进了莫北温暖的怀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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