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一路缠绵归灵山人

发表于-2009年06月06日 下午6:25评论-2条

我刚到市教育学院搞暑假学习,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就是莫香姣的,她邀我一起去江西。她说,弟弟莫雷在江西萍乡搞传销被抓了,那边的派出所打电话来,要家属近天去协助调查。

香姣是我原来在初中教书的同事,当时我们都在长塘学校教书,她教小学,我教初中,她的办公室紧靠我的教室,我课前课后总喜欢到她的办公室去休息、聊天。不为别的,就因为她人长得美。男人嘛,见了美女谁不有点心动呢!

香姣的父亲莫贵方是我小学时的老师,后来又成为我的同事,她母亲莫婶一直在我们学校里煮饭。我参加工作的时候,莫香姣才初中毕业。后来我到长塘中学教书,莫香姣大学毕业后也来到这里。她在教学方面的很多问题须向我请教,还经常叫我“师傅师傅”的。香姣的美丽让我们学校的好多男老师动心,她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高挺的胸部,白嫩的脸,一双顾盼多情的大眼睛,特别是那说话的声音,比唱歌还好听,温柔得让你醉倒。某些不认得自己几斤几两的,还给她写情书。都说我收了这么个漂亮的女徒弟,真的艳福不浅啊!

我们在长塘共事三年,后来,我调入城区的高中学校,跟她的来往也就逐渐减少。因为当时在长塘的时候,已经有不少我与她有关的风言风语。安全起见,我须小心从事。

我和莫香姣走得很近的时候,她弟弟莫雷正读小学,放了学就只知道和一群孩子去打波。那时香姣要他弟弟莫雷喊我“青叔”,我说:“青叔个屁啊,叫我姐夫哥!”莫雷就朝我做鬼脸。现在,莫雷被关起来了,我都吓了一跳: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啊,如今都知道去搞传销了!

香姣说,她一个人不敢去,她想邀我一同去。莫香姣听我说过,当年我在萍乡高专读书的事。我们的大学实习也是在萍乡中学搞的。我在萍乡有个同学肖军伍,他在那里教书,目前已经当校长了。他多次邀请我到萍乡去玩,一直没机会。

我们在市教育学院集中学习了两天,都很厌烦了。参加培训的老师,每天要点两次名,到教室点名的人多,听课的人少。在课堂上,我不断接到莫香姣给我的电话、短信,还是邀我去江西的事,最有代表性的短信是这样一条:

“牵着你的手,我们去江西;一路缠绵一路爱,两情相悦情依依。”

还真不错,知道在师傅面前拽文了,真的严师出高徒。我没有完全拒绝香姣的邀请,我说:“我想办法吧,再联系,现在找不到机会。” 

其实,我什么办法都没想。晚上,我打开电脑查看了一下去江西萍乡的地图,看我们这里距萍乡有多远,一路上须经过哪些城市。我初步估计和莫香姣一起去江西的费用,不会少于一千元。

我又摸摸我的袋子里为数不多的几张钞票,多乎哉,不多也!我放暑假发的几千块钱的工资,还有加班补助,全被我妻子没收了。

在市教育学院,我们白天搞业务学习,晚上就邀请这次参加培训班的几个高中同学去喝漫酒,我们高中毕业后,好多同学大学一直没见过面。我们先是到罗马大帝去唱歌,唱歌之后就一起去吃宵夜。我们走路来到了金沙市场这片漫酒摊,我拣了一个靠花坛的漫酒摊坐定,要其他的几位同学点菜,我们先喝啤酒,都感觉不过瘾,没气氛,于是我们又喝白酒。我们五个同学喝了一件啤酒,两瓶泸州老窖。

深夜的街道上,我们都喝得烂醉。本来应该是我买单的,当时谁买的单,我记不清了。我们说:“回去!回去!都走路!都走路!坚决不打的,打的他堂客是妓女!”我们说的话都很粗俗,完全不像人民教师。又谈到了班上的几位同学,深圳的牟宏利,珠海的龙宇新,江西萍乡的肖军伍,他们都是好人啊!胖子海敏已经开始说普通话了,海敏一说普通话,准是醉得蛮好了;实力派歌手颜红胜开始唱流行歌,声嘶力竭地叫,把旁边漫酒摊的几个人都吓跑了。

离开金沙市场的漫酒摊,我们五个同学肩攀肩手挽手地向前走,我们决定要走路回市教育宾馆。远处夜色里,霓虹闪烁映出“教育宾馆”的那栋建筑,就是我们今夜的归宿。我们像当年学生时代一样,在灯火辉煌的金沙路上大声歌唱,大声叫喊,时而大哭,时而大笑。我看见我们的影子都歪七竖八的横在大街上扫马路。然而,老蔡同学,终于开始呕吐了,那简直就是发生井喷,我们就围成一圈很绝望地看着他吐,我们都感到自己今夜彻底的失败!

我们打了赌的,我们必须走着回去。这时,一辆写着“公安巡逻”字样的警车,闪着警灯,嘎的一声停在我们的身边。“不许动!”一个警察先跳下车,一脸凶相地对我们大叫道。不得了,我们准是闯祸了!但我们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我半眯着眼睛,不屑搭理人家。只有罗小龙回答了一句:“喝醉了!”接着又从警车上跳下来一个警察,他在路灯下的微笑很亲和。“张青华!”谁深更半夜叫我的名字啊?在大庭广众之中直呼其名,多不礼貌!在我们学校,人家都称我作家、诗人、文豪、教授呢。接着又叫我们其他同学的名字。谁啊?这么放肆!我们是人民教师啊,怎么能直呼其名呢!我们都迷迷糊糊的,半天才认出来:哟!赵虎,虎仔!警察同学!怎么到这里来了!记得我们当年高中毕业,他读公安,我们上师范,如今他当警察了。我们都站起来,抱着虎仔,揍他,捶他的背脊,我们都好多年没有聚在一起了。虎仔同学显然很激动,他说,刚从巨龙镇办一个案子回来,还以为是小偷在这路灯下坐地分赃呢,原来是老同学!虎仔要我们同学都上车,这么晚了,在马路上瞎闯,不安全。虎仔就要用他的警车送我们回去,我们坚持不上车,我们还要拖着虎子再去喝。我们喝醉了,可虎子清醒,他说用警车送我们回去。我们说,我们都打了赌的,坚决不打的,打的的他堂客是妓女!赵虎毕竟比我们聪明,他解释说,不是打的啊,是警车护送!我们当然拗不过警察同学,最后以我们的妥协而告终。等赵虎把我们全部送回招待所的时候,北山市的街头已经是夜色阑珊。虎仔约定我们明天晚上到华天吃晚饭。

第二天我们几个同学在华天吃晚饭,因为赵虎他们所里有几个干警在一起,我们不认识,两个道上的人,彼此都放不开,那晚餐我们吃得很含蓄。但喝酒的时候,我通过他们局里几个干警的谈话,获得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虎仔的爱人刚调到市教育局自考办,姓陈。于是,我豁然开朗,我的自学考试本科毕业证书去年评“市级名师”的时候丢失了,我想到省自考办去补办一张毕业证,不知道好办吧。但按正常程序,必须要登报发遗失声明,那太麻烦了!我明年就要评高级职称了,大学本科的毕业证书不能少。赵虎停止了喝酒,当即就给他老婆打电话,那口气是责成他老婆必须办,非办不可。他老婆陈主任要我第二天去市局找她,登报的环节就省了,但手续费是必须要交的。我当然高兴,去年我因为遗失大学毕业证,不知被妻子骂过多少回,我妻子这个人没读多少书,她应该不知道我的大学毕业证书是长方形还是正方行,更不一定知道那张大学本科文凭对我有多少用,但她一直视作我们家中的珍宝,听说我的大学毕业证弄丢了,当时就气得要死,一方面担心我今后工作调动麻烦。一方面又着急我今后评职称不方便,我听够她的唠叨了。眼下,有同学出面帮我重新弄张新的毕业证书,我也算对老婆有了一个交代。

我们的暑假学习班还有三天结束,明天就是星期一,我必须去市教育局自考办找陈主任办手续。那几年市自考办我经常光顾的,原来的几个办事员我都认识。陈主任的办公室在教育局办公楼的三楼。走进市自考办,我就问陈主任是哪位,同学夫人就向我打招呼,“你就是张青华?——我家赵虎的同学!”陈主任说,她在我们同学海敏的结婚宴上跟我一桌吃过饭,赵虎经常谈起我。这么一来我就用不着自我介绍了,我就直奔主题,说我要补办一张毕业证书,请她给省自考办打个招呼。我没有说多话,陈主任就答应了。她先给师大自考办打了个电话,接着就给我开了介绍信,告诉我补办毕业证的手续过程:首先自己写出书面报告,所在单位开出证明,再到县教育局找了你的毕业审批表复印两份,要档案室主任签字,再到市自考办来交180元的手续费,估计两个月后有拿的。说明一点,任何补办的毕业证,都只能叫“毕业证明书”,它只能起到证明的作用。哦,我知道了,也就是相当于省自考办给我开一张具有毕业证书式样的永久性证明。

走到楼下,我就马上打电话给香姣,告诉她,我找到了一个和她一起去江西的机会了,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动身。 

我跟培训班的负责老师打了招呼,请了半天假,我写好了补办毕业证书的申请报告,回单位要办公室主任开了毕业证遗失的证明,我把自己写的报告和我们单位的证明材料,都交给我妻子看了,告诉她:我明天要到师大自考办去补办毕业证,市教育局那头有同学给我打招呼,不要登报就可以办好的。我要妻子迅速寻身份证,到省自考办补办毕业证书肯定要身份证的。

我费了十多年的心血才获得的自学考试本科毕业证,是我去年不小心弄丢的。个人烂记性,一向丢三落四。我经常上课忘记了带备课,上厕所忘记带解手纸,我就这个德性。去年评那个“市级名优教师”,要交毕业证原件,后来“市级名优教师”的名额有限,我被刷下来,办公室的王主任把一袋子的证件还给我,还嘱咐我千万不要弄丢了。我接过袋子,将它放在文印室的电脑桌上去上网,离开的时候就忘记了。几天后我记起来,于是就急匆匆地跑去,结果,其他的证件都在袋子里,只有毕业证不见了。我估计是有人故意损我,要不然的话,我的毕业证书放在学校文印室,上面有我的名字,我的相片,能丢到那里去呢?在单位,我没得罪过谁。

妻子从柜子里好容易才找到了我的身份证,交给我,说难得有朋友帮忙,要我快去把毕业证办好,问我去长沙什么时候回来,办毕业证要不要送礼,还霸蛮要我再带一套短衣短裤去长沙换洗。

我在陈主任那里填了一张毕业证补办申请表,她在上面签了字,审查了我的身份证,告诉我,两个月以后来拿,我说“拜托了”,就走出了教育局的大门。

我出来就给萍乡的肖军伍打电话,告诉他,我明天下午可能到你们萍乡去,要他随时备车迎接。说没问题,随时恭候。“还和谁一起来啊?”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他是在问我会不会带美女同行。没等他问完,我就挂了,因为我的手机来短信了,是莫香姣发来的。手机短信告诉我,香姣在车站等候多时了。

从市教育学院匆匆下楼。我就给妻子打电话,我说要去长沙了,可能会在同学那里玩两天。因为我的手机是中国移动大灵通,出了本服务区就没有信号了,所以我必须向妻子请假。妻子要我的手机换上她的全球通,在外联系方便些。我说,那不方便的,我的卡上有同学的信息,我到长沙还需要翻这些信息。妻子就嘱咐我,路上要小心,办好毕业证快点回来。

我到达车站的时候,莫香姣就在车站的入口处等我,她的头上撑一把墨绿色的花阳伞,腰身以下是浅绿色的超短裙,她站在车坪里,就像春天里那婀娜的杨柳。我站得远远的和她打电话,我问他到长沙的车票买好了没有,她说上车再买,车上买票便宜些。我真的佩服香姣的铁算盘,滴水不漏!

她告诉我去江西萍乡的路线:从我们这里的汽车东站到长沙西站,再到长沙南站,从南站乘坐江西萍乡的大巴。

车上很挤,我和香姣只能面对面地在车上站着,被挤得很紧,她身体的某些敏感部位不时地碰撞我,我都有一种被撩拨的感觉。车子很颠簸,我们手牵着手,用身体互相支撑。我闻到了香姣整个身体所散发出来的芳香。车到宁乡站,下了几个旅客,我和香姣就拣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我感觉有点晕,于是,我坐长途车是肯定晕车的,那些年去韶山,去南岳,没有一次不晕车的,有时候,用了药照样的晕。香姣要我把车窗门的玻璃打开,头对着窗外。我就斜靠在香姣的身上,窗外的风不时吹起她的秀发,有时还拂到我的脸上,我能闻得到了她的发香。

从长沙一路颠簸到了萍乡车站,我们到达萍乡时,天色已经不早。刚下车,我就拿香姣的手机给肖军伍打电话,我说:“这是和我一起来的女同事的手机,我的手机是中国移动大灵通,到你们这里没信号了,等下我们就这个联系。我们到萍乡了!”他说,马上来接。我又告诉他:“我的这位同事,她弟弟因为参与传销,被关进你们萍乡市的看守所了,你在公安有不有熟人?”他说没有,但可以带我们到派出所去打听一下。我说:“我和她马上去看守所,你先不急,等下我再打电话给你!”香姣于是她拦了一辆出租车,我坐前面,她坐后面,我们就去萍乡市看守所。的士拐了几个弯,走了十多分钟的样子,我和莫香姣就站在萍乡市看守所的地坪里。

莫香姣就去问值班室的警察,现在所里还接待来访的家属吧,值班室的那个大盖帽正准备收拾下班。我说,我们现在去看你们看守所里的那个叫莫雷,他搞传销关进来的。值班的民警说,下班了,明天来。我看了他们办公室里的作息时间表,应该还有一刻钟下班,我跟他讲情,要求他让我们接见。那警察接了烟,但还是不同意,他解释说:这是所里的规矩,正点上下班。

莫香姣很着急,失望地望着我,我说:“那也没办法了,就等明天来吧。”

于是我们离开看守所,两个人向市区走去。人见不到,今天也就没事了,我和莫香姣不急不慢向前走,这条路很少有去市中心的的士,我们也不打算打的。

香姣此行是特地来看弟弟莫雷的,莫雷太不听话了,半个月前,在萍乡参与非法传销出事了,抓他的安源派出所给莫家打电话,告诉了莫雷被抓的大致情况:莫雷和参与传销的其他两个,他们三人一同监视一个被他们从长沙骗来的下线,下线被迫从二楼跳下,摔成骨折。他们都以三千元的代价,上了这条贼船。

在此之前的上一周,也就是莫雷被抓的第三天,莫香姣跟她表哥来过一趟,所以她对去看守所的路线比较熟悉。我当时因为学校还没放暑假,不能同往。

莫香姣满脸的忧郁,弟弟进了监子,还不知何时才能出来。今天见不到人,明天再去见,我们还要到安源派出所去了解情况,我们可能明天都不能回去了。

我劝她不急,也许莫雷关几天就能出来的,参与传销的人,只要不是主犯,一般都是宽大处理的,最多关几天。我这么一劝,香姣的心情也就轻松了许多。她对我温柔地一笑,看样子轻松了许多,她就牵着我的手,我们径直向萍乡市的大街上走去。

萍乡街上的夕阳很红,照在香姣的脸上,像涂了一层粉红的胭脂。

萍乡市的水泥地面就像着了一层火,我感觉我的背脊都是汗,香姣不时的用手帕在我脸上揩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幸亏在远离家乡的萍乡街上,在这里我们不可能遇到别的熟人朋友,否则,她这样一路缠绵地挽着我,在大街上旁若无人地走,我是不敢配合的,我这个人面子浅,怕人家笑话。

莫婶听说莫雷被抓,当即就晕了;莫贵芳老师听了急得直捶桌子。莫婶大约估计我们到了萍乡,就给香姣打电话,问她见到了莫雷没有。香姣说要等明天,看守所下班了。莫婶在电话那头,简直是用哭腔在说话,儿子关在离家一千多里的看守所,做娘的能不急吗?

莫香姣挽着我,走在萍乡市最繁华的安源大道上,街市上高楼栉比,车水马龙。这段路程,我们是牵手走过的,因为香姣穿的是高跟凉鞋,我们走一段,歇一阵。香姣说,她上次和她表哥来,住在鹅湖宾馆,那里房间价钱不贵。我问她还有多远,她说,拐个弯就到。她冲我一笑,又用手帕给我揩汗,我们旁若无人地亲抚触摸,没有任何的顾忌。香姣一路上的缠绵与放纵,让我感受到了一种身处异乡的坦然与放肆。

香姣接到了我同学肖军伍打来的电话,他问我们在哪,我说:“快到鹅湖宾馆了,你来吧!”我和香姣就站在街上等,肖军伍就来了。他还在东张西望的在寻找。“军长!这里!”我站在车站的台基上手一挥,他就发现了我。军长当年是我们班里的体育委员,人长得高大帅气,经常穿一件草绿色军装,我们都喊他军长。

“张青华!青麻公!”军长很激动的样子,跑上前来和我一个亲热的拥抱,我也很激动。我们怕有十多年没见面了,他还记得我“青麻公”的小名!我又给他介绍香姣,“这是我学校的同事,美女莫香姣”。军长就跟香姣握手,而且很认真地打量她。他说:“美女!美女!早听邱总说起过的!”哦,我记起来了,几年前,我和香姣在港岛娱乐城唱歌,在那里,我们遇到了我深圳的同学邱新民,他现在是深圳光大公司的总裁,我们在一起吃过夜宵的。军长要我们跟他一起去吃饭,我们就跟着上了他的车,军长把车一直开到“王朝大酒店”的门口。接着军长就有电话,他就在电话里发指示,说他马上就来。他说晚上还要去学校主持会议。

酒店的服务小姐要我们点菜。我和香姣都要军长点。我要他通知他老婆朱莉莉一起来吃饭,他就打电话,要她迅速赶到王朝大酒店,并且告诉他爱人:原来一起在萍乡搞实习的那个同学张青华来了。

我只感觉军长变化不大,十多年没见,他说我比原来胖了许多,其他方面没变。等菜上齐后,服务小姐给莫香姣送来一瓶花生奶,给我们开了一瓶垆洲老窖,我们就开始吃饭,他老婆朱莉莉没有来。老同学久别重逢,军长喝了不少,还站起来不停地跟香姣碰奶,香姣也就不停地站起来,举着奶杯,笑着接受军长的挑战。我们两个同学喝了一瓶垆洲,我大约多喝了二两多,军长的最后一杯,香姣帮他喝了一半。美女惜英雄,这让军长很感动。

我知道军长喝得差不多了,我不同意再开新瓶了,再说军长晚上还有会议,我就提前离席了。晚餐由军长签单。在香姣的搀扶下,军长离开酒店。走出酒店的时候,军长搂着香姣的腰,硬要和她接吻,香姣很大方,在军长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军长开车回学校去,我们就坐出租车来到市中心的大街上。

太阳虽然早已落了下去,我们身上的汗不断地往外流。香姣又要靠拢来牵我的手,我说,我的身上了尽是汗,小心会生汗斑的。小时候,听祖母说过,别人的汗珠子沾到自己的身上,会生汗斑。香姣对我笑笑,又把那只手搭在我的腰间。我们就这样互相挽着,一路缠绵。盛夏的萍乡街市上,让人感到酷热难当。

前面的马路上,传来一阵电子琴音乐的声音,后面的洒水车喷着白色的水雾向我们缓缓开过来。香姣吓了一跳,搂起裙子,拖着我就往人行道上跑。我笑她千金小姐大惊小怪的。她在我的背脊上猛擂了一拳。我不爱她这样的动作,旧时电影里,那些达官贵人从窑子里出来,妓女就在背上这么擂一拳。

我们走在人行道上,路面有纵横的沟痕,香姣穿着高跟鞋显然很吃力,她时常走得脚踝一偏,身子一歪,差一点跌倒,我几次上前把她搂起来。

当萍乡大街上华灯初上的时候,香姣指着前面那栋半旧不新的楼房说:“那就是上次和我表哥住的地方!”我一看前面楼房的顶上,确是“鹅湖宾馆”。 

我们就一起走进了鹅湖宾馆,我先到柜台前问了宾馆的房价,我选择了五十元带彩电、空调、卫生间的普通间。这样的价位在我们北山市是没有的,我们北山的各大宾馆,五十元只能开个钟点房。我又试探地问香姣:“开一个房间还是两个呢?”香姣就站在一边朝我暧昧地一笑,然后伸出两个手指头,我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于是,我要服务员给我开两个房间。服务员是一位穿红色吊带裙的少妇,人不漂亮,胸部挺高。她带我们打开了318、319两个房间,告诉我们怎么调冷热水,怎么开空调。老区人民的热情好客,让我感动。

我们先进入318房间,香姣说她住这间,我住隔壁。我打开了318房间的空调,于是,房间里立刻凉爽起来。香姣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一头就躺倒在床上。我搂起汗衫,站在正对空调的地方,享受凉风的抚摸。这时,香姣又接到了军长发来的短信,她把内容给我看:“住宿费用,由我报销,发票保存好!”

我回了他一条:“香姣想跟你去诳夜市”。军长没有再发短信过来,我估计他正在开会。我就跟香姣说起那年我们同学在萍乡搞教育实习的事情。军长那年和我们在这里一起搞实习,差点被学校开除。我们中文科65班45个同学来萍乡二中实习。5个人一组,我们这一小组教初二两个班的语文,肖军伍实习所在班级的原任老师,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她叫朱莉莉,师范毕业刚参加工作不久。军长就经常找她去请教,他俩经常在办公室里一起备课,一起唱歌,一起到食堂去吃饭,吃了晚饭又一起去散步,简直成了一对形影不离的鸳鸯。我们当初都劝他只玩玩,莫动真感情。后来,他们玩出真感情来了,军长把我们这些实习的同学都甩在一边,他很少到我们租住的招待所住,我们都骂这家伙重色轻友。

有一次,我到朱老师的办公室去拿备课,门关了,我就反复地敲门,喊朱老师。门半天才打开,我看见他们两个站在屋里都一脸的绯红与尴尬,我当时就猜想他们有那回事了。后来,他们真的出事了!他们的校长在朱莉莉办公室的床上,亲自抓起了他们,并且向我们的带队老师提出严重抗议,说我们这些大学生严重影响他们的校风。实习结束后,我们回到学校,校长坚决要开除肖军伍。我们中文系的同学向校长联名写信去保他。迫于我们同学的压力,学校最后只给了他“开除学籍,留校察看”的处分。毕业后,军长就留在萍乡教书,他和朱莉莉终成眷属。

我说起军长的爱情故事,香姣就微笑着,认真地听,还用手里的遥控器不时地敲我的鼻子。她就拿着摇控器,一阵指手划脚,对我们今晚的活动作了安排:先洗澡,再休息,之后去散步,玩够了再回来。

身上的汗立马就收了,我感觉背脊上有许多细小的盐粒,有种粘乎乎的感觉。

香姣打开了电视机,是江西台的节目,我要看湖南卫视的“越策越开心”。我就过去抢她手中的遥控器,她一脸无助地望着我,眼神呆滞,溢满泪光,我知道她又想起弟弟莫雷了。她问我,莫雷在看守所有空调吗,有电视吗?我笑她天真,我说,又不是请你弟去住度假村。但我也安慰她:没事的,现在人民政府的监狱里以人为本,不会虐待犯人的。我们就脸挨着脸,彼此轻轻地触摸,我接过她手中的遥控器,把她摁倒在床上。 

香姣催我去洗澡,说我的身上闻到汗臭,我要她先洗,她要我先洗,于是我就先洗。我把冷热水调到适当的温度。宾馆的香皂片太小,我不爱用。我用香姣的香皂,她的香皂很香,很柔腻。我洗完澡出来,香姣就斜躺在床上睡着了,我拈着她鼻子把她弄醒来,催她去洗澡,她将要换的衣服都带进了浴室,然后把卫生间的门关上,还啪的一声上了反锁。你看,香姣这人,真是小人之心置君子之腹!刚才在萍乡熙熙攘攘的街市上,还挽着我的胳膊,那么一路缠绵,可进了宾馆之后,反而变得正经起来。女人啊,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

浴室的玻璃门是云雾状的图案,我只能看到香姣站在喷头下的水雾里朦胧的影子。香姣这个澡足足洗了二十分钟,等卫生间的水声结束后,她终于穿好衣服走了出来。只见她乌黑湿润的头发披在肩上,在乳白色灯光的映照下,香姣显得那么性感娇媚。难怪古人都欣赏美人出浴的姿容,比作“出水芙蓉”。我们的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种诱人的芳香,那是香姣身上的香水味道。

香姣在卫生间里洗衣服,我横倒在铺上看电视。想想昨天的这个时候,我还在北山市的街头和我的同学一起喝漫酒,今天就和香姣一起偷偷地跑到江西来了。现在,我的手机打不通了,和家里人完全失去了联系。我今夜要是死在萍乡的街头,怕是没人收尸的了。我就觉得自己瞒着家人,这么冒冒失失地与一个年轻的女子来到异地他乡,太不应该了!此时此刻,我那远在家中的妻子她在干什么呢?我的女儿她吃过晚饭了吗?你的老爸和一个年轻漂亮的阿姨跑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来了,还在和别人悄悄的干活。孩子,你能原谅老爸吗?

我发现人要变坏真的很容易。在认识莫香姣之前,我是一个好男人:勤劳、节俭,工作负责,事业心强,有责任感,然而和莫香姣好上以后,我的整个人都变了,我变得懒散、马虎、孤独、空虚,整天郁郁寡欢,精神不振。我连自己都没有想到,我和香姣的关系竟发展到这地步了。然而,这些年来,我和香姣交往的许多事,一幕幕又在我的眼前浮现了……

香姣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我们长塘中学教语文。刚走上讲台的她,在业务上须要请有经验的指点。我教语文的名气大,这是她父亲莫老师都肯定的,香姣就拜我为师。在工作上我确实对她帮助不少。她有事,我帮她上课,帮她看作文。我告诉她如何树立自己作为老师的威信,告诫她要注重自己的形象仪表,给学生以成熟稳重的感觉,并且和学生适当保持一定的距离,距离产生美。教学中遇到了麻烦就来找我。

那年,香姣被推荐到市教育局参加“青年教师比武课”。她的整个课堂都是我设计的,香姣的公开课非常成功,在市里获了一等奖。从市教育局拿着奖金和荣誉证书回来的那一天,她很是激动,那天晚上,在她的办公室里,她情不自禁地抱着我,给了我第一个吻。也就是这个吻,让我想入非非,让我陷入痛苦。

我班的教室紧邻香姣的办公室,课堂上,布置学生写作业的时候,我就去香姣的办公室里坐坐,作短暂的休息、聊天,香姣就给我倒茶,热情地和我谈话。因为办公室外就是学生,怕影响学生上课堂,我们的声音都很小,也显得很温柔、很缠绵。我们有时候关着门坐在一条凳上亲热,后排的几个调皮的学生就在门缝里偷看我们,把门弄得吱吱地响。我一出来,个别学生就冲我做鬼脸。还有学生在学校的厕所里写关于我和香姣的坏话。我把那写的内容告诉莫香姣,她只是笑笑,不发表意见。

为了不造成太坏的影响,我尽量控制自己,和香姣尽量保持感情上的距离,如果不是工作方面的事情,尽量不同她接触。如果传到我妻子那里去了,那可了不得难啊!我和妻子结婚十多年了,女儿都快十了,现在,我家庭幸福,事业有成,我不能走错路,人生的每一步都必须走稳啊!我和香姣是有感情的,可是没缘分。书上说,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不同意这个观点,我认为“有缘的人才成眷属”。但无论如何,我不能因为感情的问题,搅乱我平静的家庭生活!

谁知后来的事,又让我和莫香姣搅到一起了。

过了中秋节,香姣好几天不到学校里来,我有点想她了。教导处安排我代她的课。第三天,我刚跟她的班级上完课,她到学校里来了,坐在办公室里。我很激动地跟她打招呼,她却坐在我的对面,伤心地叹息。我问她,这几天到哪去了,她说,家里出了点事。我逼着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才把发生在她家里的那件很不愉快的事告诉了我。

莫老师教书的小学校,离他老家不远,老家门口有眼大渔塘,五六亩大的水面。香姣的叔叔莫喜牛,去年起承包了这口鱼塘,承包期为五年,每年向村里上交一万元,渔塘经营权归莫喜牛。莫贵方老师也是想赚点活钱的人,就拿三万块钱入股,占鱼塘三分之一的股份,赚了钱,兄弟俩按二比一分红。喜牛负责白天给鱼塘打草,晚上守渔棚子。中秋前三天的中午,莫雷告诉他牛叔,有几人在渔塘的柳树下钓鱼。牛叔放下饭筷就去看是谁,一看是南湾镇上的石宝。只见他歪戴着一顶烂草帽,打发赤膊,腆着肥胖的肚子,一个人坐在柳树下垂钓。牛叔当年在部队里当过兵,也是不信鬼的。

他牛叔隔着塘基就大喊:“喂!你认得牌子上的字吧,这是放了家鱼的!”石宝只当没听见,纹丝不动,没有起身。喜牛走到石宝的跟前,有点火气了:“听见没有?小心把你丢到塘里去!”石宝斜着眼睛看了喜牛一眼,没有理睬,他一取钓竿,呼地钓上个大鲫鱼。喜牛再次按捺着心中的火气,命令石宝离开。石牛把钓竿收了,把篮里的鱼从塘里提起来。用钓竿指着喜牛:“不许老子钓鱼,三天后,你的鱼塘会变宝!”喜牛的火气冲到了脑门,他上前飞起一脚,将石宝的鱼篮踢到塘里,膝头一按钓竿,啪的断成两截。石宝挥舞着拳头要来进攻,喜牛随手一带,石宝就滚到了鱼塘里。石宝呛了几口水,从鱼塘里爬起来,恼羞成怒,指着牛叔:“你到镇上来,看我如何收拾你!”牛叔指着石宝说,“再来,打死你喂鱼!

中秋前的那天晚上,大约10点多的样子,喜牛在村里的娱乐室打牌,香姣打来电话:“我父亲在鱼棚子里被人家打死了!你快来!”

喜牛丢下牌就往鱼棚子里跑,鱼棚子里挤满了人,莫婶、香姣、莫雷都在哭,莫老师躺在床上,满脸鲜血。他喘着粗气,还没有死,还能说话。“刚才有七八个人,手里都拿着棍棒,走进鱼棚子就打,我被他们打倒在地上,他们就用脚踢,我大声喊救命,他们就跑了。”喜牛气得拳头抓得格格响,断定是镇上的石宝所为。香姣已经打了110,南湾派出所马上就会来人处理。

第二天,石宝到派出所承认了是他指使人干的,愿意承担法律责任。派出所的同志也劝喜牛,作为共[chan*]党员、复原军人,不要再打复架了。既然政府出了面,就会解决好的。当晚莫老师由120救护车送进市中心医院,住院一个星期,花去医药费三千多元。法医鉴定为“轻伤”。

石宝治安拘留5天,就出来了,喜牛到镇上去找石宝要医药费,石宝说,“没有,命有一条!”喜牛提起石宝的衣服,忍住了没有打他。

香姣去找南湾派出所,要求石宝赔偿医药费,派出所的解释是:可以追究他的附带民事责任,赔偿医药费,但必须走法律程序,我们派出所无能为力。

不晓得莫香姣怎么知道我有个同学在法院的,她把中秋节前那个晚上发生的事,详细地告诉了我,问我,派出所出了面的,这个官司可不可以打,花多少钱都愿意。我说:“这要问我在法院的同学,法律方面的事我不太清楚”。我就打电话去问南湾法庭的同学唐超,他回答说可以,但必须有证据。

于是,莫香姣就要我帮她写状纸,准备打官司。在此之前,我帮人家打过几场官司,我主要是帮人家写状纸、请律师。当然,打官司也是需要有感情方面投入的,打理各种关系很重要。香姣要我负责出面联络,我多次骑摩托车驮着莫香姣去找我在南湾法庭的同学,法庭很快受理了我们的案子。

每到周末,我就骑摩托车到法官唐超同学那儿去,约他一起出来玩。我对香姣是这么说的:“在我同学面前,我们必须以情人的身份出现!”香姣点头同意。于是,我、莫香姣、唐超,我们三人经常去港岛娱乐城唱歌、喝茶、跳舞,我有意让香姣和超哥单独接触,专门点播唐超最会唱的那些情歌,特别是那些充满爱恋缠绵的情侣对唱。香姣的民歌确实唱得好,婉转悠扬,热情奔放,完全可以跟原唱媲美。她站在灯火璀璨的歌厅里,那婀娜的身段,微笑的表情,多情的眼神,一切都是那么迷人!五彩的灯光闪烁,歌厅里的香姣显得那么妩媚、妖娆!

当他们进行情侣对唱的时候,我就故意上厕所,或者到外面去打电话。开始他们是肩并着肩地唱,后来就手拉着手唱,再后来就手挽着手唱,最后是抱在一起唱。估计他们一曲唱完之后,我就从外面进来为他们鼓掌。我在一旁使劲地鼓掌,吹捧唐超的歌唱得好,夸奖他俩的配合默契。我说:“超哥,当年你如果选择唱歌的话,那刘德华、张学友肯定失业”。对同学这样肉麻的吹捧,我自己都觉得晕。

顺便说明一下,为什么我的人脉关系中,有那么多有出息的同学。确实,我的同学很多,江南江北,美洲澳洲。这不是我的荣耀,而是我的羞愧。说起来不好意思,我高中搞过三届重读,我读的学校从六中到七中到八中,学校序数呈递增数列;而我的高考成绩却呈递减数列下滑。数学成绩一向不好的我,发现了这个规律。我自诩为清朝伟大的大作家蒲松龄,虽然满腹才华,却总是无缘金榜。

由于我的努力,同时也因为原告莫家这方道理充分,证据确凿,我们的官司赢了。香姣又一次感谢我,把我拥抱,给我飞吻,邀我和超哥到她叔叔家的鱼塘去钓鱼。年底干塘的时候,喜牛还送了我两条大青鱼。但玩归玩,笑归笑,至今为止,我和香姣还一直停留在那种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层面。

我很理解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同志,他为什么对男女之间的精神恋爱那么推崇备至,我原来对老柏是不屑一顾的,现在,我懂了。我和香姣之间的来往是不可能有什么收获的,这只能增加我的烦恼和痛苦。我至今都记得跟香姣之间的几次亲密接触,那是在她那个激情的热吻之后,我和她一起去参加同学的36岁宴会,她坐在我的摩托车后面,一只手扶着我的背膀,另一只手喂橘子给我吃。还有一次是学生放学了,学校里已经没有人,我去邀她打麻将。她正在走廊上对着太阳洗头发,说洗了发丝就和我一起去。我就从厨房提来一桶热水,用瓢舀着,往她头顶上均匀地淋水。她弯腰洗发的时候,我看到了她胸前那两只像小白兔似的东西在不停地跳,于是我禁不住俯下身子去看,谁知她发现了,在我背上猛击一拳,等我回过神来后,她甩了我一头的洗发膏泡沫……

现在,她几次三番地邀请我到萍乡来,碍于师徒的情分,我不好意思拒绝。再说,我在萍乡学习生活三年,对萍乡这个地方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

夜深的时候,军长给香姣打来电话,问我香姣现在在哪,他说“刚才喝多了,忘记给你们开房,对不住”。电话那头,军长在批评我们开的房子不够档次,“为什么不开高档一点的呢,就住五十元一晚的鹅湖宾馆,太委屈了!”他要我把那房退了,再给我们开一个好点的房间,我就接过香姣的手机说:“没必要了,再高档的房间,不也是一样的睡觉。你在家好好休息吧!”他说还是要打的来看香姣,我说“你早点休息吧!”他说:“我又不去看你,我去看香姣啊!”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唉,男人啊,见了美女都动心!

军长真的又来了,我要香姣走出宾馆迎接的,他们过了一阵才进来,而且,军长是挽着香姣的手进来的。我们就都坐在香姣的318房间里,边谈笑边看电视。军长、香姣坐一边,他们眉来眼去的,靠得很近,我坐在他们的对面。香姣洗完澡刚刚出来后,浑身都散发着醉人的清香,现在,我们房间里满屋字都是香姣淡雅的芳香。我怀疑香姣现在用的是军长刚才送她的香水。平常在学校里,香姣用的都是十几块钱一瓶的低档香水,从这香味就可以断定价格不匪。

军长要请我们出去喝漫酒,他说萍乡的漫酒很火爆,而且价格低廉。我们说,喝漫酒现在还早,等中央台一套10点档的新闻联播结束之后,再去不迟。可是军长的妻子朱莉莉来电话,说他们学校里有急事,要他快点回家。军长接过电话,只是摇头,一脸的无奈。他很不愿意地离开了鹅湖宾馆。他要我们玩几天再走,他明天再陪我们。我说,不呢,我还要回去参加市教育局暑假培训班的结业典礼,我是请假来的。走的时候,军长拉着香姣的手久久不放。我发觉:军长对香姣不是一般的感情。

送走了军长,香姣就回房间洗衣服,她要我找服务员去借几个衣挂子来,服务员小姐告诉我,可以把衣服晾在他们宾馆锅炉房的铁丝上。

香姣晾好了衣服,把电视停了,我拉着香姣一起走出鹅湖宾馆去逛街。我们沿着鹅湖宾馆门前的大马路往前走。跟其他的女人一样,香姣也爱逛商店,试新衣。我跟着她走进这家商店,又走出那家商店,香姣这件试一试,那件看一看,不要说服装店的老板,我都有些不耐烦了。

我就拖着香姣上鹅湖桥到萍水河边看风景。于是,她只好恋恋不舍地走出了时装店,我们携手向萍水河走去。我和香姣走在江西萍乡的夜色里,用不着不担心会遇到朋友熟悉的目光,一点顾忌都没有。萍乡的夜色向我们迎面走来,我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记得我学生时代的这个城市还只有许多低矮的楼房,灰色的建筑,街道很狭窄,车辆很稀少。如今,萍乡的街头高楼林立,车水马龙,霓虹闪烁,一派繁华!今晚,我走在萍乡的街头,不见了昔日的同窗旧友,故地重游,百般感慨。“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我和香姣牵手穿过萍乡的夜色,来到了鹅湖桥。倚着桥栏,我们偎依在一起,远眺萍水河的夜色。两岸是辉煌的灯火,夜晚河面的风很清凉。桥栏两边霓虹灯闪烁着,在斑斓的灯影里,香姣的衣裙变幻出各种缤纷的色彩。

我们在鹅湖桥上站了很久,香姣说她已经很累了,想找个地方坐下歇歇。我说,不远处有个鹅湖公园,到那里去吧!于是,挽着手,一路搀扶着,我们来到鹅湖公园。虽然夜色深沉,但公园里还有不少人在这里纳凉、休憩,躺着、坐着的都有。一对一对的情侣在草坪上尽情地亲热。香姣说,我们就在这个草坪里休息一会吧!香姣实在太疲劳了,她就伏在我的背上,就像是劳累了的人找到了一棵大树。

我们就这样躺在萍乡市鹅湖公园的草坪里,香姣伏在我身上,手搭着我的肩膀,我听得到她均匀呼吸的声音,感觉到她胸部在均匀地起伏。天上的星星很少,斜月已经升到高空了,夏夜的凉风轻轻地吹着,她的头发总是在我的脸上轻拂。看草坪里旁边的男女都那么地放肆地亲热,我有种冲动的感觉。我真想趁香姣睡着的时候,紧紧地抱着她,一顿乱吻,但我没有这么做,我控制了自己的感情。记得法国思想家弗兰西斯培根说过这么一句话:“真正伟大的人物,没有一个是因为爱情而发疯的,因为伟大的事业抑制了这种脆弱的感情!”只可惜培根先生只是个思想的巨人,他在女人面前脆弱得比我都不如。

我太了解莫香姣了,她是一个很懂进退的女人,作为女人,她非常清楚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有求于人的时候,她在你面前柔情似水,但你要她超越最后的一道防线,很难很难,除非有足够的本钱和权力征服她:赢得她羡慕!博得她开心!可惜我没有。我又摸摸自己袋子里剩下的钞票:薄薄的几张!

记得我帮她打官司的那年,带着香姣我们出入北山市的各种娱乐场所,带着她参加我们同学的大小聚会。我每次邀请她,每次都欣然前往。我们去过港岛娱乐城、桃花大歌厅、阳光地带、春之梦等。因为她长得美丽,歌又唱得极好,我同学都乐意和她玩,请她吃饭,邀她跳舞,还嘱咐我下次聚会别忘了带香姣来。我的同学都以为我进入了角色,要我讲与香姣的罗曼史,给他们介绍这方面的经验。我说,这是个人天赋决定的,有什么办法呢,艳福缠身啊!

那次,我们在港岛玩到深夜,和莫香姣走出大厅时,我遇到多年不见的老同学邱新民,他是我们同学圈子里公认的大款,深圳光大公司的老总,我们很多年没有见面了。我看到他正跟人家打电话,见了我,他用手示意我先坐下,我和香姣就都站在走廊里。他的电话打了很久,好像正跟我们北山市的某个人物谈一个什么投资项目。之后,我们就握手、聊天,叙别后之情。然后,我和香姣坐着邱总的小车,跟着那班深圳的大小老板,一起去百乐门吃羊肉火锅。餐桌席上,邱总指着他的朋友给我介绍坐在一起的几位深圳老总,我都记不清了。记得莫香姣和我坐在一起吃夜宵,我闹了一个笑话。

当时,餐桌上放着一盆羊肉片,我从来没有见过切成薄片后的羊肉,我以为是西瓜切过后,刚从冰箱里端出来的冰片,也是这么个红色,上面结了一层白霜。我夹了一块就往嘴里送,旁边的几位深圳老总告诉我:“那是涮羊肉,要下到火锅里才能吃的,不能吃生的。”我感觉很不好意思,我算是真正的乡巴佬!在同学面前,我出了一个大洋相!香姣大约也觉得好笑,她用脚在桌子底下使劲踩了我一脚,我就用手暗中把她的屁股拧了一下,她就用眼睛朝我瞪了一下。回来的路上,她坐在我的摩托车上和我说起这些,都还止不住要笑。

十一

我跟莫香姣那些年的来往确实很多,但最终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后来,在我的同学面前,邱总公开了我的这段私情,我的同学一个劲地鼓掌。说我艳福不浅,说我风流才子。我解释说:“我们最多只是在一起唱唱歌,跳跳舞而已,很少亲热”。

后来,香姣恋爱了,校长把她介绍给了一个搞建筑的经理——我们校长的小舅子。他姓李,比香姣大十来岁。瘦矮的身材,黝黑的脸,脑顶上只几根稀疏的头发,就像从非洲部落里走出来的土著。他到我们学校里来玩过几次,我们当面叫他“小李子经理”,背后都喊他“非洲土著”。那小李子经理来我们学校相亲的那天,我们学校的几个年轻老师都很失落。经理到我们学校来过好几次,那人性格开朗,没有经理的大架子。他爱说笑话,爱跟我们打麻将。他每次到我们学校来,我们就邀非洲土著打麻将,看小李子经理那牌桌上的风度,也不像个很有钱的。我们学校的几个年轻老师都是麻坛高手,我们事先商量好打联手,发牌时我们用手势、打暗语,码牌的时候,扎梅花墩子,每次都让经理输得不亦乐乎。在赢了经理的臭钱之后,我们进一步感到失落,都这样感叹: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了!

一年后,香姣和非洲土著在华天大酒店举行婚礼,婚礼极尽奢华:八台奔驰小车,两支腰鼓队组成迎亲阵列,由市电视台的名嘴主持婚礼,这是我们见过的最排场的婚礼。可我们都高兴不起来,我们十几个年轻老师围成一桌,相互碰杯,尽情嬉笑,喝得烂醉;然后骂那个非洲土著横刀夺爱,夺走了我们心中的最爱,我们都诅咒他们的婚姻不幸福。我们的诅咒很灵验,非洲土著又黑又瘦,又嫖又赌,香姣和他结婚后,经常大小战争不断。

去年,他们几次到法院闹离婚,因为孩子太小,法院不判。今年年初的时候,非洲土著为支援非洲人民的建设事业,带领一个基建队,去了非洲索马里,从此正式加入“黑人部落”。

现在,香姣孤儿寡母,正是需要感情滋润的时候。

……

我们就仰卧在萍乡市鹅湖公园的草坪里,头顶上的高楼灯火闪烁,马路上汽车的灯光,就像璀璨的珍珠在流动。

莫香姣又谈到了她弟弟的事情,她说她弟弟莫雷已经谈了对象,去年过年的时候定的婚,如果他的女朋友知道了,婚事肯定会告吹。她要我想办法,请律师也好,出钱也好,尽快把弟弟搞出来。

她要我去找南湾法庭的唐超出面帮忙,或者请律师。我说:“唐超你不是不认识,你直接去找他。请律师是需要很多钱的,不像你离婚,三百块钱交法院就可以立案。不过你只管放心,搞传销只要不是主要组织者,一般不会判重罪的”。因为,我们都没见莫雷,只能这么劝香姣,让她情绪稳定一点,心里轻松一点,我们彼此都幸福。

我们躺在草坪里,看天上的星星,看街道两边的灯火,欣赏萍乡的夜市。

直到转钟的时候,我和香姣才手挽手地回到鹅湖宾馆。香姣嘱咐我:一人一个房间,今晚不再来往。于是,我衣也不脱,脸也不洗,倒头就睡。

十二

第二天,我们八点多起床,洗脸漱口,匆匆到外面吃过早点,拦了一台的士,往昨天去的萍乡市看守所。香姣跟军长打了电话,军长说,他从来没有去过看守所,那地方没熟人。其实,这完全不需要什么熟人,再说,熟人也不解决问题!

我们到达看守所的时候,工作人员还没有上班,他们说在开会。我们就在地坪里站着,我和香姣彼此都不说话。等了半个钟头,一直到9:30那值班的才来。香姣办了一张会见卡,放在值班柜台的盒子里,这卡就相当于家属会见在押人员的秩序册。卡放在前面的家属就走在前面探望。当值班的喊到押人员的名字,他的亲属就依次上楼去会见犯人。莫香姣此时正拿着卡去楼上见她弟弟。把卡交给二楼的会见室,再花四十元买了一支书法笔,也就是我们平常在文具店买的那种记号笔。然后听点到犯人的名字,值班的发给一块白色光滑的板子,正对我们的前面有一个摄像头,有一台旧彩色电视机。我们站在二楼会见室的柜台前,和监子里的莫雷通过摄像头、电视屏幕,用文字的形式对话。

香 姣:衣服及生活用品带来了,你太不听话了。

莫 雷:姐,我好想家,我已经没办法救自己了。

香 姣:在里面没有人打你吧?有人欺负你,你要告诉警察!

莫 雷:没有,我很好;我对不起爸妈,姐,你劝他们莫急!

莫香姣:你女朋友知道这事吗?

莫 雷:我不知道,我无法跟她联系。你们不要说啊!

莫香姣:家里打算花钱请律师,你在这里多保重,我们会想办法的。

每看完一段文字,莫雷就招一下手,表示文字已经读完,再写下一段。香姣没有再写什么了,也可能是悲痛得无话可说,莫雷只在屏幕里头伤心地哭泣,不再面对姐姐,香姣也站在柜台前溢出了眼泪。我不宜出面,所以,我没有出现在摄像机的视野里,也就是说,莫雷不知道,她姐姐带着我来萍乡了。

半个钟头的会见时间随便就过去了,最后,以姐弟的伤心哭泣终场。旁边的几个荧屏里出现的,都是十多岁,二十多岁的漂亮小伙子,他的嘴里还咬着烟,微笑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们在看过家属写字板上的文字之后,就做一个招手的动作,表示看完了这条,他就又写一条过来,给自己会见的亲人看。旁边站有巡视监督的狱警,会见时的文字不能涉及到与案子有关的内容,否则,中止会见。我看见旁边的一位年轻的妻子带着孩子,给关在监子里的丈夫通电话,母子俩都哭得很伤心。

见过莫雷之后,我牵着香姣走下楼去,她又走到对面的值班室给莫雷的账上交三百元生活费,还有她从家里带来的几件衣服。我站在地坪里,问莫香姣下步怎么安排,她说到抓莫雷的那个派出所去看看,了解一下莫雷被抓前的情况。

上午10点多的时候,我们与莫雷的会见基本结束,军长就打电话来了,要我们在看守所等,他来接我们到饭店吃中饭。不一会,听得外面汽车喇叭响,是军长接我们来了。上了车,走了一段路之后,军长领我们就到了安源派出所,军长说他不认识这里的干警,他就坐在大厅里等我们。我对干警说:“我们是莫雷的家属,希望了解一下莫雷被抓前的情况,莫雷现在关在萍乡看守所,我们已经见过了。”干警说:“你们来得正好,我正准备把逮捕证寄到你们家里。”我接过逮捕证一看,犯罪类型一栏里,写的是“非法拘禁罪”。我和莫香姣向干警打听莫雷犯罪的详细过程,干警说具体案情他不了解,也不宜透露。

莫香姣总是问干警,估计莫雷会判多重的刑,干警说他不是法官,不清楚。我试探性地问干警,“有必要请律师吗?”干警说:“那是你们的事!”我就拿香姣的手机打电话问唐超,非法拘禁罪一般判多重的刑,他说这很难说,要看犯罪情节,还有犯罪动机、社会影响等。

离开了派出所之后,我提议去安源博物馆看看。军长的车子开得很快,十多分钟我们就到了。

安源是革命纪念地,小时候,我们读过《毛主[xi]去安源》的课文,看到过那幅《毛主[xi]去安源》的油画,画的下方有一段小文字:1925年秋天,毛主[xi]去安源,亲自点燃了安源路矿工人大罢工的革命烈火。那幅油画的内容我至今都记得:年轻英俊的毛泽东,手拿一把红色的油纸伞,一袭长衫,风尘仆仆来到安源,毛泽东的脚下是起伏的山川大地,背景是风起云涌的天空。读大学的时候,我们中文系的几个同学经常到这里游玩,我们多次在毛主[xi]像前留影。

安源博物馆是一栋古典式橙色楼房,上下两层,外面是宽阔的广场,有当年毛主[xi]去安源的巨幅雕像。进到里屋,是几间古色古香的陈列馆,墙上挂有安源工人大罢工的各种图片、资料,中间的大厅里,挂着“毛主[xi]去安源”的巨幅油画,橱窗里还陈列着当时发动武装起义的各种武器、工具。细读墙壁上的文字和图片,我对青年毛泽东油然而生敬意。

军长带了相机,在安源广场上,我给军长和香姣拍了照;最后,我们请一位游客给我们按快门,我们三人站在毛主[xi]像前照了合影。

十三

走出安源,已是中午12点多。军长领我们去昨天的王朝大酒店吃饭,因为我们怕误了车,中餐我们都没有喝酒,菜是军长要香姣点的,军长和香姣坐在一起吃饭,比昨天更加亲热,香姣给军长敬酒,军长给香姣碰奶。军长呛了酒,香姣又给军长揉背。吃完中饭以后,军长要送我们到汽车站。我说“不必了,你去忙你的,我们回去的车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军长就站在王朝大酒店的前坪里,和我们握手道别。

告别了军长,我转过身去,鼻子徒然一酸,我感觉自己快要流泪了。我和军长一别就是十多年,虽然军长的老家也在湖南,但离我们很远,他回老家以后也多次打电话给我,但我们每次都没有机会相见。这次,若不是香姣邀我来,我和军长今生都不一定有机会重逢。这一别之后,我们不知何年再聚!

去长沙下午三点的这趟车很迟才来,至少比发车时间表上的晚了半个钟头。车一到站,旅客蜂拥而至,我帮香姣提着行李袋,牵着她的手,很快就上了车。我和她的座位在最后一排,车上坐得满满的,没有一个空座位。上了车,我才记起,我没有买晕车药,旅途晕车是我的先天不足,百分之百受我母亲的遗传。我都不好意思讲出来,男子汉走南闯北的,居然还晕车,真的丢脸!。

幸亏车站离药房不远,我很快将晕车的药买了回来。我买了几粒晕车灵,还有一盒清凉油,一袋风湿膏,两瓶矿泉水。我就交给香姣要她帮我弄好。来的时候,我看她对晕车药的处理蛮内行。她接过我的药瓶,先倒了两粒晕车灵,要马上吃下肚,然后就要我喝几口矿泉水,再要我将汗衫搂起,把清凉油涂在我的肚跻处,太阳穴涂清凉油,两只手脉贴风湿膏药。为对付晕车,我全副武装了!

车子启动,空调已经打开,我即将告别江西萍乡,回到我的家乡北山去。坐在回家的车上,我忽而记起了古人的诗句:“走尽天涯路,回首是潇湘”。

香姣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她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我拿出刚买来的矿泉水,一人一瓶。行了一段路程之后,车子拐了一个弯,就进了加油站,我就感觉头有点头晕,我晕车的老毛病又犯了!我身体状况不好的时候,只要说起乘车,或者看到汽车,就能条件反射立即晕。昨天晚上我没有休息好,今天晕车是肯定的。

我皱着眉头,心里很不舒服,我隐约感觉胃里有东西往喉咙里涌。香姣连忙问:“怎么啦?”“我可能晕车了!”她用手摸我的额头,又拿出袋子里风油精来涂在我两边太阳穴上。我就伏在香姣的双膝上。她又拿出一块小手帕,在上面洒点香水,要我用散满香水味的手帕捂住鼻子。她就张开双腿做成支架,让我横躺在她的膝盖上。香姣将我搂在怀中,我迷迷糊糊地入睡了……

进入湖南的公路,转弯路段多,我晕得更厉害,已经止不住要吐了!我对香姣说:“我要吐了!”香姣把我扶到前排靠车窗的地方,她要我选择右边的窗子呕吐安全一些。她跟坐在靠右窗的一位老汉讲好话,求他让个座位给我,等我呕吐完了后,就还给他。老汉看我痛苦不堪的样子,只得站起来,走到过道上,将右窗的空间腾给我。我迅速将头伸出右边的车窗外,于是又一阵翻江倒海,我把昨天、今天的所有食物全部吐了出来。吐过之后,我觉得舒服了许多,也轻松了不少。我一边呻吟着,溢着眼泪,又回到自己原来的座位上。

香姣用矿泉水给我漱了口,用手帕帮我擦掉满脸的泪水。她牵着我的手,要我坐在她旁边。看到我晕乎乎的,她就要我继续躺下来,让我又一次躺在她的怀中。

车进入了株洲,香姣的手机响起短信的铃声,是军长发来的,香姣打开短信给我看:“美女、老同学,谨祝归途平安!”看完短信,我们都会心地一笑。

我迷迷糊糊地躺在莫香姣的怀中,她丰满的身体,让我感觉就像睡在自家的席梦思床上一样的舒服;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婴儿,躺在母亲温暖的摇篮里酣眠。

和香姣的这次江西之旅,我体验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缠绵和快乐,浪漫与温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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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燕微雨
☆ 编辑点评 ☆
junji90点评:

文笔流畅,思路通顺,略有别字但不伤大雅,欣赏了,期待佳作!

文章评论共[2]个
归灵山人-评论

你怎么这么没修养!这是小说,虚构的,你懂不?我什么时候要女同学来看了?at:2010年06月24日 上午10:15

潇湘人-评论

香烟的微笑你怎么这么没素质啊。你这是毁十七中的形象知道吧。不要随便出口伤人。小说纯属虚构你懂吗?有本事你写出来啊。at:2010年06月24日 晚上9: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