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时候,常走这条破败的小巷,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触。觉得有必要为这条小巷写写东西。于是就写了《塔巷余弦》,为何到现在才写“后记”,一是文章已经发了,二是后读之,别有趣味。
巷如其名,虽纵深不长,但在巷尾坐落着一高约几米的小塔,“塔巷”之名有此而来。然而塔巷似乎与这个时代太过陌生,擦肩而过的是属于这个时代的印记。它刚刚好坐落于市中心,一条不长不短的小巷,却切割着这个城市中心的商圈。然而,作为小巷它是幸运的,所谓的拆迁终归没有施行,可能因为它隶属三坊七巷的一部分,所以幸免一难。常读别人写小巷的文章,夹杂着众多华丽的辞藻,觉得极其腻烦。真实的塔巷,不过是破败残瓦,没有文化的印记,更没有所谓附着青苔的石板让文人墨客充满创作的源泉。似乎在鱼丸店拆迁之前,塔巷的地上多是纸屑,而且极其油腻的路面很不好走。很羡慕别人写“当我走过这段小巷”之类的文章,他们写走过这段小巷,一种中国的味道,是属于文化的弦律。当我走过塔巷,只有被性药小广告扑面砸到的份了。
读者似乎不解,我把塔巷写得如此破败不堪,难以入目,为何又要写后记?当然,写后记多是纪念我所创作的第一个小人物,他可能存在过,也可能没存在过。他就是这塔巷老居民的一个缩影。中国这三十年来,变化太多,新旧事物的交替难以细说。有点历史的城市,总会留有有点历史的民居。有旅游价值,留之;没旅游价值,拆之。只是感触我创作长篇散文的一个初衷,是为了缅怀那些鱼丸店。记得那年冬天,闲逛,恰好肚子极饿。想喝喝汤汤水水,于是走进塔巷。这时,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映入我的眼帘。他穿着着破旧的列宁装,两腿盘坐在地上,拉着二胡,摇头晃脑,乐哉。且不管他是吸毒或要饭怎的,在这个步行速度极快的社会,一种时间的隔阂让我感觉到变迁所带来影响和社会下层人物的困惑。
吃着包含肉馅的鱼丸,喝着鲜美的汤,我坐在那静静的思考。思考在这严冬,在这破败的小巷,能有什么故事呢?然而终怪我文化太浅,对人物的塑造,只能多从语言和第一人称来叙述了。就这样,脑子热热的,身体热热的,我觉得脑子里似乎有了一个与那二胡老者相同的人物。只是他更丰满,并且有我为他订做的故事。蓝调音画看了我的文章,觉得老者像“孔乙己”。刚开始我没这么觉得,因为他名字的由来是鲁迅所写的《闰土》,他的人物叫闰土,我的人物就叫静水吧。然而故事的进行,人物的情节,大家的关心,让我觉得自己所塑造的故事并没能很好的反映一个社会问题。这时,有点写不下去了,但我不忍心放弃“静水”。
记得是某年某月某日,翻开报纸看到塔巷的旧居民要搬迁,还有那美味鱼丸的鱼丸店。我一拍脑子,顿时有了灵感,觉得可以从变迁的角度来写静水。并且不光写静水,还可以写整个小巷的各个人物。我很开心,发觉自己找到了方向,“静水”也不会因我而生也因我而死了。我想,静水这个人物要丰满可爱,他就要是最坏最懒最虚荣的人。也就是这样,静水得性病,好酒好赌,过着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不被众人所接受的人物,我要让他成为全文的中心,以他的变化反映问题,配合以“我”角度。静水,也就跃然浮现在纸上。所以最终他大醉,发狂,再到沉默不语。这一系列的变化,只是塔巷墙上所贴通知所引起的。小人物所体现出的,不光是我想写的一种“变化”,更能突出这个社会问题,这样的《塔巷余弦》才有可读性。不管塔巷写满了多少办证,贴了多少的性药广告;也不管塔巷门口徘徊着多少乞丐和妓女。如今的塔巷,毕竟是没有任何生气。因为我很爱这儿的鱼丸店,还有《塔巷余弦》中的那个静水的故事,后记,才写出来了。
“城市的进程就是这样吧,一些人快乐,一些人流泪……”
你们的城市,又有多少像静水这样的人物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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