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在南方的人,对雪有一种独特的期盼。然而若光以长江的南北来定义南方或北方的话,则多带了一些客观的因素。武汉间杂了南方与北方共有的特点,也许是临近长江的缘故,致使此地夏热冬冷。小时候在武汉住过几年,我也有幸看到雪了。老舍写过《北平的雪》,初中的时候,读起来觉得生涩坚硬。可能是这篇文章的含义太过深层,让我突然潜意识里又平添了对雪景的一缕感想吧。
一
父母的工作和我年龄的原因,让我有机会来到了武汉。来此地之前,对福州是依依不舍的,最终促成我动身的原因,现在想起,是父母说“武汉冬天会下雪,可以堆雪人,打雪仗。”
我不懂,但又对“雪”这东西充满好奇。在过年的钟声敲响前,我们踏上了前往武汉的火车。一夜的迷迷糊糊,第二天却被父母叫醒了。车窗外凡是一切眼力所及的地方,都披上了银白色的妆。我看着此景,竟然沉醉了起来,希望这白色的东西摸起来像鹅毛一样,能让手心很温暖。
火车终于缓缓靠了站,我迫不及待地跳下火车,一阵寒风却吹得我直打哆嗦。眼前的景象,至今还让我记忆犹新。我捡起地上的一块雪,放在手心。可是一种冰冷到极点的感觉让雪,从手上落下了。我不解,竟然大哭了起来,讨厌这雪摸起来如此冰凉,似乎全世界都是寒冷的。
父亲看我,笑笑,说:“雪是刚开始摸着冷,过会手心就热了。”
我擦了擦眼泪,低头不语。只是在这时手心热了起来,我欢呼,又抬起头,看着周围的景致,发现这一切又变得多么的美好了。难道是温热的感觉让我对雪产生了感情吗?雪永远是雪,纯净洁白,保持着它的冰冷。只有一颗诚挚的心,才能融化这冰凉的雪吧?毕竟年纪小小,开始担心手被冻坏。于是搓了搓手掌,看着雪景而不动了。
年夜饭的时间也是个雪夜,窗外,很安静。在这个狭小的房子里,人讲话的声音似乎十分的响亮。除了整点钟声响起,鞭炮声声,才打消这一片的寂静吧。在下雪的时候过了个年,觉得十分幸福,感激房子里是如此的温暖。可第二天窗外的狼藉让我很是难过,如此洁白的雪被炮渣所污染了,也让我更不感去碰雪了。
母亲看我,笑笑,说:“雪是永远洁白的,一切都污染不了它。”
果然,又是一场大雪,前几天的狼藉都消失了,满世界是一片端庄的白色。如此,使我带着敬意去看雪景了。觉得堆雪人、打雪仗之类的游戏是对雪的亵渎。
二
一夜的雪,睁开眼,躺在暖暖的被窝里。今天似乎出了太阳,雪被它照着闪着光色,我迅速钻出被窝,穿戴完毕,从家里跑了出去。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外面的雪似乎少了许多,我大为不解,为何阳光的出现,让存在的雪,消逝的如此之快呢?
我问父母,他们牵着我,笑笑:“雪存在过,高傲过,圣洁般的白色妆点着这个世界;然而阳光的出现,正是召唤它化为水,让它进行着万物复苏的使命。”
我笑了:“雪完成了它的使命,那么它肯定很幸福了。”
终于明白那首诗:
“我摸着雪,虽然知道它易逝;
雪陪着我,即使知道它易逝;
我和雪,很幸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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