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山坡上的那间鬼屋李玉洋

发表于-2009年06月01日 上午10:45评论-4条

作为报社的一名记者,每天都会收到许多新闻报料,这是很正常不必惊奇的事,但昨天我却收到一个特殊的电话,说他们那里有一座花山,山上有一间鬼屋,经常有鬼出没,而且还是色鬼,问我是不是有去采访一下。我听后付之一笑,这种报料不是明显是假的吗?有鬼?打死我也不相信。更何况我还是一个无神论者。

然而,夜里睡在床上,我忽然想:是不是真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虽不是我们所说的真正意义上的鬼,也许是还没有被我们认识的一种鬼?如果真是这样,若写出独家报道,岂不是大大提高报纸的知名度?这样一想,我决定第二天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一种鬼。

第二天到报社,我没有敢对总编直说去采访鬼屋,真这样说的话,总编不但不会安排我采访,还一定会说我是神经病。我只说报料人说他们那里有一种奇怪现象,让人猜不透高不明。总编听后,感觉有价值,就立即让我去采访。

按照报料人提供的地址,我乘坐三个多小时的汽车,到所在的乡政府镇上。可惜报料人不愿意接受采访,而且给我打的电话是用公话打的,我不能联系,可我也不想找当地领导,我如果说是什么鬼屋的话,岂不要受到当地领导的耻笑?我打算一个人独闯所谓的鬼屋。

已是中午,我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我在一家小吃店炒了一盘菜,要了一碗米饭。

也许是小乡镇,吃饭的人并不多。我吃罢饭,与老板闲聊道:“老板,你们这里有一座花山是吧?”

“是有一座,很小的一座山。”

“花山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什么东西呀?”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比如果林、房屋什么的。”

“好像有一间破屋子。”

我心里一紧:是不是报料人说的鬼屋?于是问:“那屋子老板去过吗?里面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老板不屑一顾地说:“我好几年前去过,什么也没有。”又摇摇头道:“是七十年代一个生产队搞农业学大寨盖的石屋。现在我估计快要塌了。”

我心里有几分失望:看来这报的料是假的?

没有想到,老板又淡淡地说:“但听说最近有点闹鬼。”

“是吗。”我问老板怎么的闹鬼,老板说不知道了。

既然有人说闹鬼,既然我来了,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决定亲自到山上看看。

我问老板离花山有多远,老板道:“有二十三四里吧。”

我谢了老板,按照老板指的路一个人往花山上走去。

中午的山野格外安静,一路上很少见到行人,也没有村子,树木不是满山,而是一片一片的,各种鸟雀的叫声时时听到;山并不是很高大峻险,也没有特别高耸的主峰,基本上就是差不多一样的山一个连一个望不到边沿。

我在山岗上走着,中午的阳光还是有点晒人的,但因山风吹着,倒也不感觉热,身上虽然直想流汗,但山风一吹还很凉爽。

这样走了近两个小时,来到一座山头,已可以看到对面山头上的那三间鬼屋了。我停住脚看看那山,也就是很平常的一座小山,高最多也不过300米;山顶上没有树,但山腰一下远远望去树木倒是郁郁葱葱。

我坐在一块稍微歇歇后便下山往鬼屋那座山上走去。

到了那座山脚,一条小石径通上山顶,远望郁郁葱葱的山,可到跟前一看树木并不密稠,稀稀疏疏的,但因有树,在山脚却不能看到山顶的鬼屋。

我顺着山径向山上走去。

正走着,忽听到一个女子的哭泣声,我心里猛地打了一个寒战,忙站住,心想:难道真是遇见鬼了不成?这荒山野岭哪来的女人的哭声?我急忙顺着女子的哭泣声看去,只有半分钟的时间,看到从山上跑来一位姑娘,我本能地往路边旁让让。姑娘跑到我跟前时,我对姑娘道:“姑娘,你······”

姑娘看到我也吃了一惊,猛怔一下后双手捂脸跑下山去。∮

我看得很清楚,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很漂亮的姑娘。

我心里暗想:她是鬼还是人?随后自笑了:是鬼她走路还能溅起灰尘吗?但是,姑娘为何哭着跑下山?难道姑娘遇到坏人了?

我心里到有几分惧怕,四下仔细看看,什么也没有。我又一想,我一个年轻人,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但为了防止万一,我折了一根三四尺长的树棍拿在手里继续上山。

到了山上,果然看是一间石房:石墙石瓦,也许因为年久失修,房顶竟像波浪一样高低不平。一扇破烂不堪的木门,随着山风吹拂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在这无人的山间中午,听了令人毛骨悚然。好歹我的胆子大,才没有被吓跑。

我丢下手中的棍子走近门,一只黄鼠狼腾地从房子里窜出来,吓了我一大跳。我怔了一会,顺着门往里看,只见到处都是蛛网鼠迹,起码有一年几个月没有人进去过。房里还有一个内门,朱红的漆面虽然覆满灰尘,却给荒凉的房间增加一点暖色。

“吱——嘎——”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不但胆子大,更是不相信鬼神。我的老家在农村,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记得上高中的时候,上了晚自习已经是夜里10点了,我却常常独自一人回家。学校离我家有十五六里,但走小路却近一半的路。为了省时间,我当然走小路。

从小路回家要经过一个乱坟场,一个很令人心虚发慌的地方。村里的老年人曾讲这样一个故事:好些年前,有一个卖油的人第一次来这附近卖油,天黑了,一担油只卖了一小半,只好将油担回去明天再卖;卖油者正顺着小路走,却走进一个小村子,村里家家户户灯火通明,由于卖油的习惯,卖油的不由得叫卖起来,村里人纷纷来买他的油来了,不一会就把油卖完了。卖油者心里当然高兴,明天不用再跑路卖油了。卖油的也感觉累了,因为是热天,卖油的不想再赶夜路,想找一个地方睡一夜天亮再回去,就问一位老者道:“老哥,能找一个地方睡一夜吗?”老者很热情地说:“那边有一间闲房子,你若不嫌弃就住那吧。”于是把卖油者领去了。

一小间连门也没有的房子。房里空荡荡地什么东西都没有,卖油者常常是早出晚归,总是带着水和干粮;卖油者席地而坐,拿出干粮和水慢慢吃喝起来。吃罢便头枕扁担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卖油的醒,发现自己竟睡在一座坟旁的一棵小树下,吓得差一点昏过去;再看看,哪有什么村子,原来是一座坟场,大大小小几十座坟。卖油的壮着胆瞅瞅,昨天卖出的油竟是浇在每一座坟头上,再看看卖的钱,竟是祭奠死者的纸钱。卖油的吓得油担子也不要了,一口气跑回家,结果病了一个多月。

然而,我不知摸黑从乱坟场走过多少次,怎么什么也没有遇到过?难道是鬼欺生,专门欺负外来的卖油者?我不得而知。

房里除了有一股霉味外什么也没有,却给人一种阴森冷凄的感觉。我轻轻走近那扇内门旁,仔细听听,里面什么响声也没有,其实不必听的,里面绝对什么也不会有的,因为外面的都是蛛网鼠迹的没有人进来过,何况内室?

我轻轻推开满是灰尘的朱红小门,更重的霉味扑来,呛得我打了一个喷嚏;房里也是空荡荡的,比外间更垢乱不堪。

我刚走进去,但还没有仔细看看,只听到哐当一声,门在身后关上了,惊得我打了一个冷颤,不由得回头看看。但当我再回过头时,眼前的景象让我惊恐万分,好歹我的胆子大,不然一定会昏过去:刚才还是污垢不堪的房间,现在竟变成一大间金碧辉煌的办公室,老板桌老板椅,宽大的真皮沙发,红地毯。。。。。。好像是一间大老板的办公室。更让我吃惊的是,房里竟有三个人,一位干部模样的与一位穿警服的警察和一个老板似的人在“斗地主”。三人也都睁大眼睛看着我,仿佛在观看一件绝世珍宝,眼睛全都发出欲念的绿光。好一阵,干部模样的人站起来慢慢走向我说:“哎呀,我的宝贝,你想死我啦!”

什么?叫宝贝?我是你的孩子还是你的女人?

我还没有愣过神来,那人已经抱住我在玩脸上又亲又吻,我一把推开他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

话一出口,我顿时欲昏过去,我发出的竟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们别这样,让我回去吧。”

那干部模样的人被我推后退两步,回头对另两个人笑嘻嘻地说:“宝贝的力气挺大的呢。”另两个人也都嘿嘿地一脸浪笑起来。

我早已忘记了恐惧,满心的疑惑:我难道是在做梦?不是呀,我不是到一个乡村采访鬼屋吗?鬼屋?我难道真的遇到了鬼?不可能!世上哪来的鬼!

我正疑惑不解,那干部模样的人又向我走来:“宝贝,陪我们玩玩,我们一高兴,会给你好处的。”

我忽然看到墙上挂着一个匾额,是一副江山图,一角写着:贺xxx荣获市十大好干部称号。我忙退到匾额下面一照,乖乖,我竟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漂亮的村姑。

“宝贝别怕。”干部模样的人逼近我道:“你把我们服务好了,一切事够好了。”

变成女人?真是我的奇耻大辱!真是这样,我怎么对得起父母?又怎么在朋友间抬起头来?而且,更对不起老婆了,从此老婆不就要活守寡了?我暗暗摸了一把裆部,还好,我那一挂男人的东西还在,说明我没有变,我还是一个堂堂的大男人。

在我愣神的时候,干部模样的人又抱住我,我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另两个人霍地站起来跳到我跟前,穿警服的人怒道:“他妈的,你个臭b*子,竟敢打我们的老大。”

老板似的人随和道:“扒光她的衣服,今天看看到底谁厉害。”

他们不由分说将我按在沙发上来扒我的衣服,我心里一急,力气更大,一下子将他们推开后跑了出去。

依然是明亮亮的阳光。几只小鸟在不远的一棵树上悠闲地鸣啼。

是真的见了鬼还是幻觉?我的心里如一团浆糊般迷糊。我狠狠地在大胯上拍一巴掌,生疼生疼的,再卷起裤子一看,五个红红的巴掌印。是真实的啊。

我装起胆子再次走近大开的门往里看,房里依然还是垢乱不堪,房里那扇内门关着,依然也是老样子。

我心里十分不甘心,再次轻轻走进房里,小心到朱红小门旁听听,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我做好逃跑的准备,伸长手臂一下子把门推开,里面依然什么也没有,同开始推开所看到的一样破烂不堪。

“喂,里面有人吗?”我对着空荡荡的房里喊。

当然没有人,傻子也不会说有人。

我又试着走进去。为防止门自动关上,我的两手在背后握住门沿。

我感觉脸上痒痒的,像是有虫子爬,又像是汗在流,我忙伸出双手去摸。我的手一丢,门又“哐当”一声关上了。我条件反射似的看一眼门再回头时,还是刚才看到的那间金碧辉煌的办公室,还是那个干部模样的人,但他已站在我跟前,满眼充满淫欲,而沙发上坐着两个浓艳的小姐,嫉妒地盯着我看。

干部模样的人淫笑道:“我就知道宝贝会来的。”

我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然后逃了出去。

逃出鬼屋,我不敢停留,一口气跑下山去。

我又到乡镇上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我顾不得累,问了一位拉架子车的中年男子乡政府的位置,就直奔乡政府,我想采访一下乡政府领导,看看他们对鬼屋有什么看法,或他们知道鬼屋的一些什么事情。

呵,好一座乡政府办公大楼!真没有想到,在这贫穷的年年要国家扶贫的乡,竟有如此豪华的8层办公大楼。

我走进乡政府办公楼,在三楼遇到一位漂亮的小姐,她问我:“请问你找谁?”

我拿出记者证道:“我是报社的记者,已经约好了,想采访一下你们的乡长。”

小姐漂亮地笑道:“我说嘛,平时我们的乡长下午来转一圈就再也不见人影了,今天却现在还没有下班,原来有记者采访呀。”并热情地说:“乡长在四楼。派出所王所长,房地产老板张老板也在乡长办公室里谈工作。”

我上了四楼,找到乡长办公室,轻轻敲了敲门。听到一个声音:“进来吧。”

我心里很是奇怪: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难道乡长是我认识的人?不可能,我没有什么熟悉的人在这里当乡长。我疑惑地推开门一看,差一点让我惊恐得坐在地上:这办公室竟与山上鬼屋见到的豪华办公室一模一样,而且,乡长就是那干部模样的人;穿警服的人和老板似的人也在,他们正坐在沙发上闲谈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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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张鲁鲁
文章评论共[4]个
迷你小丫丫-评论

读了。问好朋友at:2009年06月01日 晚上8:34

李玉洋-回复多谢丫丫的垂目一读。问候。 at:2009年06月01日 晚上9:16

夜雨不朦胧-评论

看得我心惊肉跳,写得太好了。at:2009年06月05日 晚上9:16

李玉洋-回复真诚感谢先生垂目一读。遥祝问好。 at:2009年06月05日 晚上1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