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农历二月二,俗称龙抬头。按照农村的习惯,家家户户都要吃地菜饺子。二月二虽然没有传统的三大节有名、隆重,却也是一个好节日,农村人是很在乎这个节日的。二月二一过,万物由此开始复苏,人们也开始准备春耕春种,再也闲不住了。可以说,二月二是农忙农闲的一个分界线,二月二之前你打牌闲逛咋玩都行,没有人讲你的闲话,而如果二月二已过你还不下地干活,别人就要骂你是懒蛋或二流子了。
山根吃罢早饭,把碗往锅灶上一推,向正在给小猪喂食的老婆伸手道:“钱呢?”山根要去赶集买肉,明天早上好吃地菜饺子,也随便买几样农具。
山根的老婆头也没有抬,只顾给小猪喂食,说:“竹篮里的鸡蛋我放好了,你提到集市卖了不就是钱?”
山根缩回手道:“鸡蛋能卖几个钱?一把铁锨一只锄头就得两块多钱呢。”
老婆听后放下盛猪食的盆,到里房给山根拿了一张大团结,说:“再给你十元钱,花不完的给我拿回来。”老婆把钱狠狠地拍在山根的手里算是警告:“不许买烟!”
“不买,不买。”山根笑嘻嘻地说:“得买一瓶酒吧?明天过二月二哩。”
老婆瞪山根一眼:“吃饺子喝啥酒?”
山根仍是笑嘻嘻地把钱装入贴身的衣兜里,山根知道老婆的脾气,只要你事先和她打过招呼,她虽然不让买,但你买了她也不生气。山根老婆虽然对钱管的严,但也不是小抠之人。
山根对老婆说了声“我走啦”,提起鸡蛋篮出了门。村子离集市有十好几里路,全是田间小路,路两旁的麦子油菜绿油油的,好像要开始起身长了,令人喜在心里,如果不再遇到什么天灾的话,今年肯定是个丰收年。村子到集市也有大路,但比较远,村里人都不走大路,除非要卖粮或买化肥拉着架子车才走。
山根顺路拐到自己家的自由地,麦子长得很不错。山根在卖地里走走看看,又附下身用手扒开麦子看看,心想:年前锄过一遍了,草还不少,看来还得再锄一遍才行。
离开自由地,山根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集市南头。还没有进集市,见路边有收鸡蛋的小贩。小贩比赶集的人来得早,担一副大竹篮放在路边,随便捡一个石头坐着,脚旁放一杆带着铁盘的木秤,见到提竹篮的赶集人便问:“篮里是鸡蛋吗?卖吧,我收购的鸡蛋比食品厂贵呢。”那时食品厂可是个好单位,负责着肉类、油类、蛋类的收购销售,是和粮管所一样令人羡慕的好单位,而且,百姓还得凭证凭票购买。小贩见山根提着竹篮,很热情地问:“老弟,是鸡蛋吗?我5毛1分一斤收购。食品厂收到才5毛一斤。”山根道:“人家到村里收鸡蛋还5毛1分5呢。”
小贩说:“老弟说的是年前,现在是啥时间了,哪还有那个价钱?”又笑道:“我这篮里的鸡蛋5毛1分5厘卖给老弟,你要吗?”
山根当然知道鸡蛋的价钱,为了怕小贩压价,山根昨晚上还特意问了邻居大妈。邻居大妈昨天上午卖的鸡蛋。
山根把鸡蛋轻轻捡放小贩的秤盘上,认真地看着小贩称称。小贩说:“5斤6两。”山根道:“你称的有点高。”
小贩笑道:“称头高称头低的,哪能正好呢。”稍停一下有道:“一共2块8毛6,对吧老弟?”小贩的口头帐算得很快。
小贩从一个布兜里掏钱,山根则捡一个树枝蹲在地上算。
“不对。”山根算出后说:“应该是2块8毛6,你抠了我6厘钱。”山根的老婆不人秤,而且迷秤,山根教她多次了就是学不会,因此,凡是买卖东西只要用秤称的都让山根干。山根很会讨价还价说:“四舍五入,你也得给我1分钱呢。”
小贩道:“我没有一分的零钱了。”又笑道:“算我占老弟6厘钱的便宜,来,抽支烟。”
山根接过烟不好意思再坚持,接过钱数了两遍,拿起竹篮进了集市。山根并不急于买东西,心想,回去早了也没有啥事干,于是,掏出7分钱买了一包“家乐”牌香烟,点了一支,在集市上闲逛起来。
集市很小,只有南北一条街,街两旁是各种小商店,商店门口也都支起木板,放满各种卖的东西。
山根来回逛了三趟后感觉天不早了,准备买完东西回家,却遇到本村赶集的二奶。山根虽叫她二奶,其实并不亲,只是与二爷同姓罢了。全村近三十户人家,有七八个姓,据说是曾祖父辈时从山西逃荒、跑匪相逢后结伴而行,最后在这个村安住下来,他们的子女便把对方以叔呀娘呀相称,再往下的后辈就依此而叫。俗话道,老大越混辈份越低,老幺越混辈份越高。不是么,同同胞的老大的儿子比老幺的年龄还大,婆婆与自己的儿媳同时坐月子的并不少见,况且山根与二爷还不是亲自家。山根现在叫的二奶只比山根大1岁。因为不是亲自家二奶,平时山根也与二奶开玩笑,只是不像同辈那样放肆无忌罢了。
二奶脸红红地向山根借钱,说回去还山根。
山根问:“借多少?”
二奶说:“5块钱就够了。”又说:“我想给猪买点糠,喂好几天野菜了,猪已经不好好地吃了。”
山根没有5块零钱,就把10元的钱去商店换开,借给了二奶5块钱。山根抬头看看太阳,时间不早了,才去食品厂买了一斤五花肉,拿起竹篮里的报纸包了放在一边,又去农机站买了一把铁锨和一把锄头,也都放在竹篮里。山根当然不会忘记给自己灌一瓶散装白酒,瓶子也是从家里带来的。
东西买齐了,山根准备回家,想到包饺子如没有姜,吃起来啥味也没有,又去菜市场买了二两姜。
回到家里,山根一边从竹篮里往外拿东西一边给老婆报价钱:铁锨1块6,锄头1块4,肉8毛,姜3毛。山根停停又嘻嘻道:“酒8毛,烟7分。”老婆打了山根一拳:“给你说不要买酒和烟。”山根嘿嘿笑道:“我买了啦,再退给人家也不会要啦。”
山根老婆虽不会认秤,但口头帐算得很快,山根报完,老婆已算出总共花了4块1毛7。老婆又问山根:“鸡蛋卖多少钱?”
山根道:“5斤6两,5毛钱一斤。”
老婆问:“不是5毛1一斤吗?”
山根道:“卖给食品厂了,今天没有小贩收鸡蛋。”
老婆问:“还剩下8块6毛7对吧?”
山根把钱全掏出来给老婆,说:“还有5块钱借人了。”
“借给谁啦?”老婆问。
“你不认识,”山根说:“我的一个同学,买东西钱不够,正好遇到我了。”
一个月过去了,二奶也没有还山根的钱,山根又很爱面子,不好意思向二奶要,只是在一次收工回家的路上,山根与二奶前后走着,二奶说:“山根,我现在手头有点紧,借你的钱等一段时间才能还你。”山根心里不乐意嘴上还是说:“不急,我也不急着用,二奶啥时有啥时还。”
然而,山根的老婆却急了,问山根:“你同学借的钱怎么还不还?该不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吧?”山根忙笑道:“不会的,那同学很诚实的。”
没有事的时候山根想,那天回来应该告诉老婆钱是借给二奶了,不该说是借给同学,当时也不知道迷到哪儿去了,以后自己不好意思向二奶要,老婆可以呀,女人要债总是有借口的,也会有办法的。现在好了,二奶闭口不提还钱的事,自己也不好意思要,大老爷们呢,咋张口啊。如果现在再对老婆说说借给二奶了,是万万不行的,会损害自己在老婆心中的形象。本来,老婆对自己花钱方面并不是太抠,这是全村都知道的。比如抽烟,村里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男人,一年到头(除了过年)都是买烟叶回来搓碎,用孩子用过的书本作业本剪成4寸余长一寸余宽的纸条,自己卷烟抽,也有用烟袋锅抽的,唯有自己常年抽7分钱一包的“家乐”牌香烟,让村里的男人都羡慕不已。村里男人把买的香烟叫“两头齐”,以区别自己卷的喇叭形烟。别人向山根要烟抽,总是老哥长老弟短地叫,说:“山根哥,给俺也了一支‘两头齐’的,让俺尝尝啥滋味。”“老弟,你真有福气,给哥上一支”比山根辈长的却用长辈的口气训道:“妈耶,给老子一支‘两头齐’的,别你小子一个人独享眼气人。”每回此时山根心里很是得意。山根有时很大方地散一圈烟,更多的是笑而不给。为此,村里的男人向老婆要钱买烟叶而老婆不给,男人就拿山根做比,说:“死娘们儿抠的,你看人家山根老婆,常给山根买烟抽,山根抽过烟叶吗?”老婆瞪自己的男人一眼道:“那你咋不娶山根老婆呀?”就是不给钱,气得男人夜里爬到老婆身上狠劲地干事,并成为村里公开的玩笑。如果男人当众向老婆要钱买烟叶而老婆不给,不但男人趁机过一把嘴瘾,连女人也幸灾乐祸地警告道:“不给钱,小心夜里把你干得直叫唤!”
二奶家穷,山根知道的。二爷患有慢性肾炎,很严重,连盐都不能连顿吃,要吃一天停两天,而且吃的盐还必须买回来加水溶化后,再烧火熬干结晶的盐,否则,就会全身浮肿,甚至呕吐。人长期不吃盐哪来的气力?因此二爷不能干重活。队长为了照顾二爷,安排二爷照管靠村的几块庄稼地,以免鸡鸭猪羊啄食啃咬糟踏。活塞轻,但工分也少,一天只有6分,比女人出一天工还少2分呢,比男人的更少,男人出一天工是10分。山根当然希望二奶早点还钱,5块钱不是小数目,要知道出一天工才合2毛钱,5块钱山根得出工一个月才能挣到。
山根这么一想,觉得二奶借的钱不一定啥时候能还上,得想办法堵住老婆的嘴,摆平老婆。怎么摆平呢?山根有的是办法。老婆不是不认秤吗?卖鸡蛋时山根就虚报斤数,每次扣下三毛五毛,当然不能一口吃个大胖子,一下子不能扣得太狠,否则老婆会发现的。以前,山根到老丈人家帮忙收割耕种总是空着手去,老婆让他买点东西,山根道:“我是去帮忙干活,又不是拜年贺寿,买啥东西?”现在却主动要求买东西,说:“他姥爷喜欢喝两杯,买两瓶酒提着多体面呀,省得人家讲女婿女婿就是虚。”老婆道:“哎呀,怎么日头打西边出来啦?”山根笑道:“谁让咱是姑爷呢。再说,我也能沾沾光喝几杯吗。”老婆道:“少贫嘴!带上瓶子买8毛一斤的散酒就行了,又不是去别人家。”山根说:“那怎么好看呢?散酒不好喝,又上头,还是买1块2一瓶的酒好看体面。”老婆心里当然高兴,给了钱。然而,山根却偷偷带上空瓶子买了散酒,从中扣下钱。
山根经济了三个多月,直到端午节前两天才交给老婆一把零钱,说是同学还的。从此,老婆再不提那5块钱了。
六月六挂锄勾。意思是说一到农历六月六,该收割的都收割完了,该播种的也都播种完,庄稼合垄了,锄头也就用不着了,要挂起来收捡好等到秋里再用。此时正是三伏六月天,人们也该歇伏休息了。勤快的人在这个时间里,便在野外挖一个小半间房子大深二尺左右的坑做粪凼,趁早上晚上天气凉爽时,提个粪叉挑个竹筐在地埂荒坡巡走,拾一些牛屎驴粪丢在凼内,再割一些青草铲些草皮压在里面,如果凼内没有水,就担一些水倒入;因为天气热,沤得快,十天八天就可以出肥了。出肥也是在太阳偏西的时候进行;肥从凼内用铁叉甩到岸上,沥干水后可以施到自己家的自由地里,也可以一担4分卖给生产队,与出工的工分同样记账。
这天下午,山根想到村南粪凼里该出肥了,太阳离下山三四杆子高的时候,提了铁叉,趿拉着一双旧布鞋来到村南的粪凼旁。山根用铁叉在凼内挑了挑,见肥是能出了,便脱了鞋,卷起裤子,赤脚踏入凼里。凼里并不陷,也不恶臭难闻,只是一股青草的腐烂味,好像还夹杂青草的青甜味。山根一踏入凼里,气泡便滋滋响地顺着山根的两条小腿向上翻涌,激得两腿痒痒的;也有一些水虫黑壳虫顺着腿向上爬,山根感觉到了便掉过铁叉,用木把将虫抹去,有时也腾出一只手,弯曲起食指或中指将虫弹出老远。出肥是个力气活,因为凼内不但沤有牛屎驴粪,也有一些草杆庄稼秸等,短时间是沤不烂的,需要用铁叉使劲挑,像扯藤蔓一样。山根年轻,有的是力气,半个多小时就把肥出完了。
山根跳上粪凼,赤脚把湿如烂泥的肥堆四周踩平,又将沥出来的绿水引流入凼内,才坐在鞋上抽起烟来。
一支烟抽罢,山根将烟屁股抛入凼内,一手提铁叉一手提鞋走到水田里洗净脚后,又洗了脸;山根直起腰,一阵风吹来,浑身凉爽透了。山根跨出水田站在草上,将两脚互相在裤腿上蹭擦干后又趿拉着鞋,看看天,一轮红红的夕阳染红了半个天空。山根打算拐过山坡回家,顺便看看自家的自由地。
山坡并不大,三四十亩的样子,几分钟就走过去了。在山坡的洼处,山根看到二奶也在出肥。山坡上没有路,是放牛放马的荒石坡;山根打招呼道:“二奶也出肥呀?”二奶停住手应了。
二奶才出一半,但她的后背上已汗湿了一片,脸也因出汗而格外红润。山根说:“我帮你干一会儿。”
这并不奇怪,在农村,不论人们是收工回家还是闲走路过,只有碰到别人还没有干完的活,会自动伸手帮一阵子。二奶抹一把额头的汗水,说:“你也是刚干完,累了,歇着吧,我今天出不完明天接着出,反正天热没有别的活可做。”
山根道:“也没有干多少活,累啥?”退去鞋子跳下粪凼;二奶也没有停手。
两人干得快,太阳刚刚沉下山的时候,肥就出完了。山根和二奶在旁边的水沟里洗净脚,二奶在前山根在后向村子里走去。
山根突然发现二奶的背影非常好看:丰满的身材充满弹性,大大的屁股随着走路而一左一右动着,也让山根心动;虽看不到二奶的胸部,但二奶的一只手因握着肩上的铁叉而抬起,从臂下可以看到薄薄地衣服在颤动。山根想:二奶那饱满的ru*房肯定十分滑腻,摸在手里一定舒服。二奶似乎感觉到什么,回头一笑,说:“你看啥呢?”
不知为什么,山根的脸一下子红了,有点发讪,说:“没有看啥。”
二奶又说:“那次借你的钱还没有还呢。”
山根说:“不急,不急。”
二奶说:“你夜里来我家,我把钱还你。”
山根说:“二奶有钱了?”
二奶说:“借几个月了,早该还啦。”
村里的男人喜欢吃罢晚饭串门侃一阵。冬天,天黑得早,夜长,男人便到邻家坐坐,有时七八个人不约而同地来到一家,那家男人就点一堆火,拿出一小袋烟叶和剪好的纸条放在火边,谁抽谁卷,很随便。大家围在火边侃庄稼、侃收成、侃过去、侃以后,也会侃女人,侃无关紧要的闲话。有时点一盏煤油灯,有时灯也不点,大家就摸黑坐着,淡红色的火苗一闪一闪地照着每张安闲、恬静的脸。侃了一通之后,大家才各自回家睡觉。而夏天人们不爱串门,一是天然,而是不方便,因为女人常在家里洗澡;就是不洗澡,女人在自己家里也穿得少。农村每家每户都有院子,且都有大门,女人洗完澡后穿着内衣,关紧大门,抽掉床上的竹席铺在院里的地上,然后睡在上面。有的睡到半夜天落凉后回去睡,有的一直睡到天亮。也有的女人喜欢把竹席铺在堂屋的地上睡,门大开着,夜风一阵阵吹来很是凉爽。男人们却喜欢到村头的打谷场上乘凉,有时男女老少会聚几十人闲聊,等夜深落凉后才回去;有的男人出来时就带上竹席,往打谷场中央一展,人们便在竹席的一圈坐下,没有地方坐的就脱下自己的一只鞋坐。如果带席子的人多,小孩就有地方玩了,在席子上打闹翻滚起来。带席子的男人一般不再回去,就睡在打谷场上;也有小孩与大人同睡的,但大多数孩子是被父亲赶回家去睡。
吃过晚饭,山根在院子里冲了澡正要去打谷场乘凉,听老婆在堂屋喊道:“再给我提些热水来。”山根老婆夏天也喜欢用热水洗澡,说说热水比冷水洗澡更凉快。
山根到厨房打了一盆热水端到堂屋倒入大木盆,老婆已脱光衣服坐在里面了。山根走时顺手摸了老婆那白白的ru*房,老婆将他的手拨开道:“滚到打谷场凉快去。”山根道:“不用我了?”又在老婆的丰满的屁股上揪一把,老婆把盆里的水向山根一泼,山根早跳开了。
山根出了门,老远就听到打谷场上人们的说笑声,特别是孩子们的打闹声,早有人在打谷场上乘凉了。山根看看天,夜空没有一丝云,满天星星像筛子眼一样密密麻麻。山根正要去打谷场,又想到二奶让他去拿钱,便拐到二奶家。
二奶家的大门虚关着,山根推开大门问:“二爷在家吗?”
二奶在屋里答道:“是山根吧,你二爷去打谷场凉快了。”
山根进了院,见二奶的堂屋门开着,却没有点灯。山根问道:“二奶,摸瞎呢?”
二奶道:“进来吧。煤油点完了,还没有赶集买呢。”
村里各家为了节省煤油,吃罢饭就会息灯,有时剥玉米剥花生或切红薯片也是摸瞎干,有月光在院子里,没有月光或下雨天在屋里,只是干个大慨,白天再选择。
山根摸着门进屋,屋内什么也看不见,黑洞洞的一片。山根问道:“二爷刚出去?”山根是在找话,是说给二奶听的,意思是我已进屋里了,别碰着踩着东西,有啥碍事的东西给提个醒,见二奶没有回话,山根以为二奶进里屋拿钱了。山根不抬脚,脚在地上蹭着往前移动,以免踩着东西或被东西绊倒。山根移了几步,脚碰到席子了,正要问二奶,二奶却在脚下说:“坐在席子上吧。”
山根停了一会,屋内渐渐有点清晰了,但都很模糊,只能看个大慨的轮廓。山根低头看看脚旁,二奶躺在席子上的轮廓也出现了。
“坐下吧,”二奶拉拉山根的裤腿,“先坐一会。”
山根等二奶还钱,二奶没有提,只好坐下。
山根离二奶很近,也慢慢适应了黑暗,借着门外的星光,山根看到二奶穿着裤头仰面躺在席子上,胸前盖一条毛巾,一副黑白分明的朦胧塑像映入山根的眼睛。山根心头一紧,正要站起来,没有想到二奶抬头枕在他的大腿上,山根浑身一颤,顿时感觉触电般通满全身。二奶的身子晃了晃,盖在胸前的毛巾滑落一边;山根本想推开二奶,但手碰到二奶那光滑腻柔的ru*房,原来二奶光着上身。山根的手缩回到指尖仍触着二奶ru*房的时候,稍停留片刻,不由得伸手去摸。二奶喃喃一声轻吟,一只手摸在山根的裆部,山根立即感觉像注了兴奋剂,两腿间的那东西迅速膨胀起来。山根浑身一颤,忍不住身子一歪,斜压在二奶身上,一只手来回揉摸着二奶丰满的双乳,另一只手去扒二奶的裤头。二奶不知是有意让山根脱去自己的裤头,还是不愿意,屁股不停地来回扭动,这反让山根更加兴奋。山根将二奶的裤头扒到腿弯时,二奶便不动了。
山根猴急地脱光自己的衣服,猴急地把二奶揽在身下,不敢停的猴急地一口气干完事,提起裤子慌忙走了。走出二奶的大门,山根又忍不住地回头看一眼。
山根没有去打谷场直接回家了。老婆已在堂屋铺开席子躺下,老婆问:“咋回来了?”
山根坐在席子上背对着老婆,说:“打谷场上也不凉快。”
老婆往山根身旁挪了挪,又伸手来摸山根的脊背,惊叫道:“你干啥去了?咋出了一身的汗?”
山根伸手往后背一摸,是一身的汗。山根当然不能说出与二奶的事,只是讪讪地说:“天太热,没有风。”
“咋没有风?我睡在堂屋就感觉有风。”老婆道:“还不快去洗洗澡?”
山根起来到院子里,打了一盆水用毛巾往身上擦。山根此时想:他妈的,刚才算什么事?怎么没有在二奶身上品味到啥滋味?又想,要是和二奶干事之前先将大门栓了就好啦,不必猴急猴急地干了,就算二爷猛地回来,他得叫门,二奶家的院子那么大,天又那么黑,哪个角落躲不了?二爷进屋后自己就可以溜出来。山根再想:以后二奶最好还向自己借钱,也不必还,自己可以与二奶再干一回,当然,下次一定先把大门栓好再干,像干自己的老婆一样,尽情地干。山根这么一想,不由得嘿嘿笑起来。
可是,二奶还会向山根借钱吗?就是会借钱,又还会给山根这等好事的机会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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