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社会最底层之报告

又名：重温曾经浪漫的岁月

进这间房，先是几平方的小厅；再是二间中有一门的睡房，共二十几平方，南北向，各有木制八格玻璃有漆脱落的窗；伴小厅有单独厨房和厕所，加起来不到七个平方，没有阳台。

她住南向屋，墙上是她爸妈贴着从小学到高中的各种名誉奖状，有积极分子、优秀学生、三好学生等。

这天，她爸妈到超市、商场买东西去了；她的行李妈早准备好了；连坐的火车票爸拿录取通知书排队买回来了；她洗了澡，第一次用手洗自己的衣服；之后，坐在临窗的桌前，一边享受开窗的阳光和微风渐渐吹干的长发，一边翻看爸妈保存好的自己珍藏的用照片记录成长的相册和影集。

第一张是她妈妈抱着的，背面写有年月日。小女孩身上穿的和抱巾是她生母遗弃时留下来的；听爸讲过：我从农村顶爷爷的职，几年后认识了你妈；虽然我和你妈到医院检查过、到庙里求过菩萨，都没有生一男一女；爷爷和奶奶在农村，顶职和结婚前答应每月给他们生活费；你妈很能干，会做当时流行的衣服，加上两个人的工资不到五十块；本来爷爷奶奶要我们从农村亲戚和兄弟里带养一个，你妈不肯，带大了不认等于白养了；老天有眼，相片后面写的日子那天；还不是现在的房子，你妈开门去上班，看到你熟睡；先抱进来，我看到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你的出生年月日；你妈很细心跟你洗澡时，特喜欢的说：这女孩我要了，你家反对你去做说，我家我去讲。我跑到你妈单位去请假，都说下班来看看；最有意思的是，我回来看见你妈用奶子喂你。她说：尝尝做妈妈的味道。我讲：我呷了好几年没奶，婴儿能吸出奶来？你妈要我抱，她把米、蛋用铝锅放在煤火灶上熬；后装在碗里，用调羹一边吹一边尝再喂你。这张照片是中午用你妈从娘屋里带来的海鸥120黑白相机照的。

她看着没有流泪，爸妈跟她讲的事是进初中以后。内心：谢谢生我的妈妈，虽然不知当时出于什么无奈无助，我来到人世，没有生母的十月怀胎和生育分娩就没有我的身体，也没有我现在青春的生命；从生母在一边，养母大于天，更要谢谢养我、疼我、爱我，陪我到现在的爸爸妈妈！他们虽是最普通的中国人，在我生母有难之时收养抚育，不能只嘴上叫爸爸妈妈，要永远记在心里！也要找生我的妈妈，找到后千万不要问为什么送人和遗弃！如果生母要讲用心听就是了。

第二张是爸妈带她在参观游览韶山时，在毛泽东故居前有水塘、塘里有荷叶荷花莲蓬、后有故居屋和技繁叶茂树丛的山，爸爸在左妈妈在右都牵着穿长裙不到十岁的小女孩，请当地专业照相的第一张彩色相片。

她看这张相片，笑了。望着桌上的圆镜，一比较，眼里说：现在漂亮多了。不说脸上，胸脯的双乳不只是少女，女人的曲线和女人的身体显示女人的风采、女人的美丽。

她听爸说过：平常没有去公园、电影院，每月工资都交给了你妈；时常单位加班，意外发了工资的几倍，跟你妈开玩笑：带女儿去旅游去？

没钱！

你下圣旨，天会关照！

有可能？我不能生儿女，可我老天给我邻居、单位同事都称赞漂亮、听话、会读书的女儿。

到哪里去？

到韶山去。住在湖南，报纸、广播、电视都说毛泽东是世界上的名人，我们不去有点不好意思！那要上百块钱啊。早几个月的加班费买了三线机，这次去韶山应该有了。

她听妈讲过：为了钱，先是一日三餐饭，再就是上班回家，难得休息，在家要做衣服；现在时行买，比从前少了。这次从韶山回来心里好多了，不像有些人是大单位可以公费旅游，有些领导干部坐飞机、火车，这次我们一家也坐了一回火车，享受好多外国人到韶山参观学习的味道。

她的心里：谢谢爸妈那次带我去韶山，虽然当时小，看到山和水，陈列馆的照片、实物、一些解说现在有些不完全记得，可在学校写的作文《爸爸妈妈和我一起游韶山》，语文老师在班上念，贴在教室里，还刊在学校的黑板报上，听同学讲学校广播也念了。回来跟爸妈讲，都夸我。妈还像我过生日那样，煎两个荷包蛋奖励。爸还讲妈：爱女儿忘记女儿的爸了。我连忙夹一个给爸，爸笑着：到底是女儿。后拍拍我的头：爸爱女儿，怎么会吃你妈特事奖励女儿的呢？爸明天跟女儿买新书包。妈的奖励在碗里热着，心里期待爸的奖励。我站起来跑到爸妈身边亲吻，特别是和爸妈亲吻后那拥抱终身难忘！那时听邻居背着爸妈讲我不是爸妈亲生的，可我的爸妈，对不是亲生的女儿，比亲生的还疼爱。现在想起来，不说别人怎么讲，我不记住生母的生育之恩，不记住养父母的养育疼爱之恩，是人吗？何况将来也要恋爱、结婚、生儿育女。

还有她一家的全家福，爸妈带她去乡下跟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姑姑姑爹和我同龄的相片，也有跟城里外公外婆、几个姨妈姨爹、舅舅舅妈和我同龄的照片；也有小学毕业的全班集体照、初中高中毕业的全班集体照，和初中高中要好同学的合影。这些永记在她的脑海和心里，甚至储存在骨子里和流淌在血液之中。

合上影集和相册，长发随微风飘逸，她站起来，双眼环视屋里，心里虽有不舍，嘴巴用很甜的声音说：隔几天我将离开这里，爸妈会送我到北方的大学；那里是陌生的地方，将举目无亲？那里是新的生活、新的集体，有新的同学、新的老师、新的朋友。内心告诉：那里将是我新的起点！自已期待，爸妈期待，亲人期待！还有生母和她的爱人，或是曾经的男人，我的爸爸也会期待！

这间房，是两居室，她和老公住南边有铝合金推拉窗的十五平方的房，他爸妈住有阳台同样大小的那间；公公婆婆到看老公叔叔家的孙子去了，老公和他的合伙人是商量还是办什么事去了。她用手机拔爸妈的电话，问身体好！最近一些流行病要注意；爸妈问好久做外公外婆，她撒娇：明年吧！像承诺：一定带是半个崽的郎和我生的会说话的崽伢子叫爷爷奶奶。之后，她一个人坐在靠窗近点的桌前，用笔记本游览了一些国内外的网站。偶看到一张动人的照片，使关了游览器，把按分类储存的相片调出来，说是记忆、重温？

第一张是她和爸爸妈妈在大学校门口的相片。

记得照相前，爸妈满头大汗，先用卫生纸擦了擦，把行李放在身后，妈请过路的学生帮忙。

接着进学校，问学生、老师到哪里办手续；再到寝室开好铺、放好行李，爸妈总是把我看着小孩，说南方来的到北方开始不习惯，拜托同室各位同学关照；也把南方带来的水果和袋装小吃摆在桌上和同学一起品尝；顺便像拉家常那样问同学来自哪？姓什么？也和后进来的同学的家长谈各自的家乡、特产、城市等。

第二张是她带着博士帽和爸爸妈妈在大学里面毛泽东全身雕像前的合影。

她本科毕业后，寒假回家拜访年老的爷爷奶奶；爸爸本想让她和其他毕业生到社会上找工作，那时国家对大学毕业生不再分配，正实行学校、企业、学生双向选择；奶奶听说后单独跟她讲：乖孙，还想继续读书吗？爸妈买了新房，要是考研究生、读博士，那爸妈会借钱欠债？奶奶只问你想不想？当然想啊！奶奶跟你讲，你爸爸妈妈孝顺的钱和你爷爷的退休工资，还有隔几年补发的和加的退休工资全部每年转存定期，爷爷经常讲孙伢子中只要会读书让他们继续上学。真的吗？谢谢奶奶爷爷。这事暂时莫跟你爸妈讲，好吗？我听奶奶的。你几个叔叔在农村城镇化征地分了几十万，就是他们的崽女上大学不在乎爷爷那点钱。哦！

第三张是她跟养育、培养她的爸妈，和生母在美国联合国大楼前的合影留念。

她完成博士学位，正好联合国到中国招聘植物生物方面的人才，在几十个帅男靓女中她选中了。

半年后，她打国际长途要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一起到美国旅游，爸爸说好！她妈妈先跟她讲：乖女，你爸爸不要我说，妈忍不住！你爷爷奶奶在两个月前先后离开了我们。她听到妈妈的痛哭声，也听到爸爸忍哭声：爸妈一定要注意身体，你们也是老人了；爷爷奶奶离开了我们到了天堂，你们的女儿和他们乖孙没有孝顺，这是我一生的遗憾！妈爸，你们一定要保养身体，不说你们的乖女孝顺，也是回报你们的养育之恩！乖女，跟你讲一个好消息，你生母托人上门来了。妈！我听着。乖女，你妈现居住在美国。真的吗？她用笔记下生母在美国的电话。

她爸妈到美国后，她打电话给生母，四个人用数码相机拍了很多照，她特喜欢这张。

之前，她到了生母那里，也细心听妈讲那过去的故事：生你的前一年，我从农村进城打工，巧碰同乡，介绍到市政府的干部家做保姆，那位干部的妻子是省级干部的女儿；正好他妻子到国外学习二年，每天只能打电话和在电脑里通话，他很少到娱乐场所去消费；一天，我洗完澡上网；他和妻子通手机，约好上网讲话；我也不知什么，他后来说当时把我幻觉成他妻子；我怀孕告诉了他，不幸的是我生你一个月后他妻子回国了，他忙托朋友送人；他准备给我好多钱，我不要，他拜托可靠朋友让我到美国来了。原想他会要我做他的情人、二奶；两年后，他汇了一笔钱，要我跟他朋友合伙做生意；做了三年，我退股自己单独做。后来，听我在国内的弟弟讲，那干部怕我跟他妻子讲，影响他的家庭，也会影响他的仕途。

她生母讲的女儿不信？从妈的立场，无论妈讲的是真是假，跟她讲了，作为女儿要尊重长辈。当时再三说：谢谢妈！如果没有妈生我的身体，会没有我的现在！她也要谢谢养育我的爸妈，还有把一生的储蓄供我读研究生和读博的爷爷奶奶。女儿是要记得谢谢和感恩！你曾与他们无亲无故。我很幸运！有两个妈妈两个爸爸，只是有一个爸爸，妈妈不要我去认。乖女，没恋爱吧？读博时认识一个，他和他家反对我出国，后来成了朋友；现在还没，我跟联合国只签了二年合同；听同事说，加拿大的法律比较健全，生活环境好，……　看样子和加拿大的小伙子谈上了？他有那个意思，我在考虑，再一个中国有我的爸妈。

她把一些拍摄视频调出来，有自己小时候的、养父母的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有生母年轻的和生母在美国的，有现在老公和他父母、亲人的。有些相片是编辑过。

她本想对自己的发明专利扩充系列，可能有沉浸在相片和视频之中，可能有钟情在相片和视频里的亲人，放下耳麦，望着暂居在公公婆婆家的房里：两个有轮子装换洗衣服的皮箱，一个很简单的双人床；内心：老公和他朋友合伙的公司何时走上正规？曾想转让专利，老公不肯，我给了他一年时间，要不到开放城市、沿海城市、经济发达的城市去找合伙人。

手机铃声响了，她一看是老公来的：老婆！我比爸妈还幸运！遇到贵人了。公司和生产基地全部办妥了。是谁？是国家政府的文件政策。具体要人办啊？老婆，市场经济社会没有免费的午餐。知道，依法办事就行，不是走人；中国这么大，我想总有地方政府依法行政的，何况能解决一些就业、能增加地方的税和费，……

这间房，有二百多平方；老公和他朋友注册了一个生物公司；她的发明专利入了公司的股份，合同上按销售比例分红；她请养父母来享受，与其说是孝顺，还不如说是回报，中国有养儿防老。

她的年老爸爸妈妈到公园散步去了，老公去生产工厂去了，双胞胎一儿一女在地方办的华侨学校上课去了。

她一个人坐在自己的书房，先把储存发明专利的电脑关了；想让痴迷发明的大脑休闲一下，开着笔记本，点出视频，再选最爱的相片。

第一张是她和老公在加拿大一城市公园的合影。那如茵的草地草坡，很稀的枫叶树，她穿着飘逸的密麻的衣裙，头撒娇的靠在老公肩上，长发被微风吹起；老公着白长衬衣、领带、牛仔长裤、蛮亮的皮鞋，像绅士带透明的眼镜面笑坐着。

她的脑海正准备随视线回忆和老公的相识、相恋、相爱；自动翻页的相册，让她离开了那段甜蜜的思恋。

第二张是她和老公在长城的城墙上拥抱的相片。

她记得本来和老公购票从八达岭上长城，老公突然像诗人那样朗诵：天高云淡，　望断南飞雁。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二万。她望着：喂！我在北京读几年书，和爸妈来看我都没游过长城；今天我和你当一回好汉怎么样？先说说。不买门票，走旁边的山路上长城。好啊！那要先准备水和食品。你去买喜欢的，我在这等你。一起去，参谋参谋，只买我爱吃，省得以后背一个连吃方面都不爱老公的罪名。

她虽看见一些人也在爬山，可树大又高还密，似乎要自己找朝长城的方向开辟路。幸好年轻，出汗脱衣，她把稍重的委托给老公，在体力上跟他均等，有在同一起跑线上比赛、冲刺。在太阳和人影重叠的时候，登上了不到长城非好汉的长城上；休息了一小会，填饱肚子、润湿喉龙、擦了汗水；先是用数码相机拍，后用小型摄影机录。再沿八达岭的方向慢慢游览长城内外居高临下的观风景风光。

第三张是她和老公在现在的屋里的客厅各抱一个儿女的全家福。

她的记忆里，没有在这张第四张全家福上，第一张是她和养父母在韶山；第二张是养父母、生母和她在美国的联合国大楼前；第三张是她和老公在加拿大的第一次合影。而她不得不回忆在医院生育分娩的痛和喜：当时养母和生母不在身边，虽打电话问，要么说没生过不晓得，听生育的产妇讲像屙屎那样要用劲；要么说当时不懂，想不起来；问过婆婆，说几十年前的事忘了；后到医院咨询医生，幸好网上有文字参考，省得到书店去阅读去购买；当躺在单架上推进产房，心里虽有准备可能离开人生，跟老公再三讲：大龄产妇，难免会出事故，千万要保儿女，记得六个月时去检查医生反复叮嘱是双胞胎一定要注意；女人为所爱的男人生育儿女是一种幸福。

她有深刻印象：在产床上，产科老教授、主治医生商量是自然生产？还是剖腹？后来听老公讲主治医生一边说情况一边要他签字，老公再三反复请医生保大人，也说了妻子说保婴儿；她双手紧握拳头，咬住牙齿，像练武术的人一样把全身的力气用在下面，仿佛听到医生、护士很温柔的讲头出来、手出来，第一个出来、第二快出来了。之后，全身无力，眼睛睁不开，有要睡，心里告诫：不能！一定要看自己生育的儿女；当老公进来抓住她的手，轻轻的擦满头大汗，不知是老公在耳边还是心里：一男一女，没事了。医生和护士对老公说恭喜！你爱人生一男一女。她感觉下身在流血，护士在应急处理；嘴里无力的高喊：请给看我生育的儿女。她睁开双眼盯望两位护土洗干净的婴儿；她脸露出笑盈，这是我生的吗？为我老公生的吗？护士也说：谢谢你女士，为人类生育了两条宝贵的新生命！恭喜你做母亲了。她像工作了好久，累了，睡得很沉，至于当时对她说的和关爱等一切不知。

第四张是坐着的养父母、站着的她和老公、她爸妈各抱一个孙子孙女，在搬进的现居房的外面，背景是欲与天公比高的大搂。

她很细心，看儿女的童笑，看老公的傻样，看爸妈头上虽添白发脸上充满安详。她自己有鱼纹但还是大学毕业时的形象，可能有保养？虽没时间去美容健美，从平常的饮食保健和适量的运动也是青春之道；她曾想：对生物的潜心，不就是让生物焕发青春，保持青春，让青春延长；尤其是女人，男人从眼睛和心里总是从外观欣赏美！对女人自身，有发型、脸情、穿着、身材，要保持女人的外型美，男人的风流是从外感开始，当女人的外型美吸引他之后，有诱引男人进入女人的心灵美；所以，人的外型美与平常的饮食有密切关系，从中国的饮食文化和中医文化，如果开发和宣传，市场广、潜力大；这是她的博士导师一惯跟他的学生讲的，导师也奉献了一生。

一次，当她仍在欣赏时，她爸妈叫她，说孙子孙女要当爷爷奶奶的老师，学生答题不正确要受罚。这时她老公进来，虽交待不淮动她和看她的电脑，老公用很快的速度输入了几行字：

难怪你不用青年用的qq和手机短信？老婆，人要有个性，但不只为了个人感恩的人，也不只能爱自己的亲人；要改革开放，用自己的真情感恩和回报社会上需要帮助的人们；是否从你的养父母和生母一生想过：小家是个人的，大家是集体的，国家是共同的；正如媒体宣传广告的：地球是我们共同的家园。……

这时她进来，走近看到老公的忽忙，她弯腰细心，用双手伏在老公肩上：写吧，看你好有文才！深情的亲吻她老公的脸。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