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那些岁月
我是在去年的腊月二十九号的下午,才匆匆忙忙地从外地赶回家乡过春节的。
在外打工的儿时的玩伴都已悉数返乡。往年我是第一个回家过年,但是今年我反倒是最后一个了。
大概是童心未泯吧,回到家里之后我放下行李,与祖父、祖母作了简单的交谈与汇报后,又急忙走出家门,去寻找那些在家等候已久的儿时的玩伴。
在村里与我年龄相仿的伙伴,都选择了外出打工挣钱,以备婚娶之用,我没有那么性急,恰恰与家乡的打工盛潮背道而驰。这是他们所不能理解的,所以,每当我与他们聚在一起,谈论这一年到头的大大小小,琐细的事情时,他们会禁不住“劝”我现实一点,说是“笨鸟先飞”,不然的话,邻村的姑娘都被别人媒了去,最终沦为光棍汉,一切悔之晚矣。每次谈及至此,我总是咧嘴一笑不做答复,他们也只是摇头叹气。
谈着谈着,便是晚上了。这就免不了要置灯添酒做席宴之势了,谁也逃不掉。往往总会有一两个想要临阵脱逃的,却还被捉了回来,吃了那杯罚酒。聚饮的地点一般选择在今年打算结婚的这个人的新家里。
今年小林要结婚了。小林的父母都很高兴地接纳了我们,毕竟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更何况我们还都是光着屁股一块儿长大的,出门在外相互有个照应,往好了说那就是一家人了。这一句话说出口,酒还没有喝就已经感觉了温暖。在酒桌上,大家少了在外应酬时的客套的虚情假意的恭维话,氛围就好多了,能做到无话不谈,推心置腹了。
菜肴自是很丰富的,虽然没有太多的美味,但在农村有鱼有肉却已显得极为奢侈。这大概是因为春节将至的缘故吧。村里将要结婚的人自然而然的成为村东村西村南村北街坊邻居老少爷们茶余饭后谈话的焦点。
隆冬季节是要喝白酒的。与老人们不同的是,他们的酒需要放在小酒壶里温一温,我记得祖父在喝白酒的时候就常温了再喝。而我们喝的白酒是不需要温的。
等酒菜皆已备好,大家纷纷落座,哪还有什么宾客之分。
小林的母亲用围裙擦着冻得通红的手走到桌前问了一句:
“做的菜够不够吃,不够的话,俺再去做。”
众人一齐回应,“够了够了,这些够了,不用再做了。”其实桌子上已经满满当当的全是碟盘,酒杯都无处可放了。足见小林家人的慷慨。
我们在村里算是小辈人了,所以小林的父亲便不会跟我们一起啜饮几杯,他只在酒场即散的时候走过来填满一杯白酒,与大家的酒杯持平,这时,在座的人都急忙站起身来,两手捧杯,小林的父亲简单地说了几句寒暄的话,又让大家随意喝,自己却干了整整一杯白酒。虽说是随意喝,可在座的没有一个不干了的,酒杯倒置竟滴不下一滴酒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都已经有了明显地醉意,屋里也已是烟雾缭绕。大家仍在扯着嗓子侃,不时地哄然大笑。农村的夜晚是格外宁静的,屋里传出的说笑声,在很远的地方都能听得到。
大概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因为大家的确很高兴,酒喝得未免有些多了。
那些岁月,我想今后便不会再多了吧,毕竟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小家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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