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想到自己会拿起笔写这样的杂文杂谈,因为从来没有写过这样的文字。可是,今天在电视上看到一代大儒方孝孺被诛灭十族的故事,就多了点感慨。
故事说的是明建文三年,燕王朱棣反。那时朝廷征讨檄文,均出自方孝儒之手,且为朝廷多方策划,抵御燕兵。四年,燕兵入京师,宫中大火,惠帝焚死,朱棣即位。朱棣命孝儒起草即位诏书,孝儒披麻带孝至,痛骂不绝,拒草诏。
朱棣为孝儒设坐,并起身劝慰。数番无果后,朱棣大怒说:“汝不顾九族乎?”孝儒奋然作答:“便十族奈我何!”骂声益厉。朱棣大怒,就当灭十族!可是,历史上只有罪诛九族之说,何来十族?后来,就用他的学生自成一族,才垒于10族。儒强忍悲痛,始终不屈。
看之,我感叹良久,感动良久。从自己的骨子中我敬重这种文人骨气,这种宁折不弯的豪气。如屈老夫子的投江一样让我热血沸腾。我脑子不由想到什么才是知识分子的性格,知识分子的性格又如何决定一生之成败呢?
知识分子常以理论来解释人生,他们自恃读的书多,往往过于相信自己,因而忽视了实际情况的存在。他们太过于浪漫和轻率,相信知识能解决一切难题,故而不屑关注人的原始能力。
人们熟知的“纸上谈兵”的故事就是很好的代表。赵括谈起兵书来口若悬河,连他老爹也不是对手。可他老爹还是不主张用他,他说:行军打仗不是儿戏,如果说象他说的这样轻松,岂不是天下读书人都可担当统帅?
赵奢一下击中人读书人的要害,他们没有实战经验和技巧,却自信从书中可得到一切。结果证明,这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他人,害人国家。当然,我这样说并不是针对方孝儒,对于方孝儒,我更多的是心痛,是怜惜。
还是说远点吧,就让我胡说一点。现在有太多的知识分子总是喜欢抱怨现实,痛恨自己没有成功的机会,或是为自己的草包上司压制自己愤愤不平。他们就没有想到,凭什么这么多草包能成为自己的上司,自己的领导?自己就不行。
萧伯纳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我可以这样引申过来。“知识分子有两大悲剧,一是踌躇满志,一是万念俱灰。”知识分子开始大多都是踌躇满志的,他们总是喜欢过高的估计自己,过高的估计了知识的分量,从不愿从小事做起,当有一天碰的头破血流的时候,有太多的人不是清醒去调整自己的处世态度,而是走入了另一个极端,那就是万念俱灰!
其实,这事儿不是现在才有的,唐朝有名的诗人孟浩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开始常到京城结交上界名流,想得到重用。可是,总是有人让他去做一个小官,从不个小官做起,他很不屑。于是,就牢骚满腔写下了“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的诗句。不知怎么这诗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皇帝不快,是你自己不想做官,怎么还把账算到自己的身上?那好吧,把孟浩然放还南山,终身不用。
在权威面前保持一种什么态度,直接决定你的一生。可是,有太多的知识分子就不去在意这些。他们习惯了去蔑视上司和权势,可以不分时间、地点、场合去表达这种态度。好象不这样,就失去了知识分子的个性了。
还是以古人为例好点,嘿嘿,这样不容易得罪人。那就说三国的青年才俊弥衡吧。他少时就有才,得到好多人的夸奖。他说,凡夫俗子的夸奖有什么可在意的,他们本就一无所知呀?
他瞧不起普通人,对权势也不放在眼里。他二十岁时来到许昌,有人问他,你怎么不投身在陈群、司马朗名下?弥衡张口就是,我岂可托身在屠夫和卖酒朗的门下?他这种态度,很多人为他担心,他却说,我读圣贤书,冰清玉洁,岂能向权势低头?
后来,让曹操借刀杀人。可怜一个被人喻为旷世奇才这这样不明不白去了。
人都是有缺点的,知识分子的缺点更为突出。他们表面上对人和气,言语得当,可是骨子中少了好多宽容。他们喜欢用自己的好恶来评断一个人,喜欢用圣人的标准来考量别人。
可是,他们不是不知道。水至清则无鱼,土至察则无徒。纵是你学问高深,纵是你品德高尚,你也没有必要强求别人都和你一样。理解他人的难处,体谅他人的不敬,为何就不是一种好的心态呢?
一曲《琵琶行》传唱了千年,就是因为白居易没有一般知识分子的清高和自尊。人生于天地之间,每个人都有他的生存道理,只要活的开心,何必去厚此薄彼呢?
知识分子还有一个致命的恶习就是“文人自古相轻”,知识分子习惯于为了自己的、自己团体的利益,强调自己的作用。喜欢用直言为名,其是行嫉妒之实!最为可笑的就是清学者毛奇龄对朱熹的故事:有一次,有人读了朱熹的“春江水暖鸭先知”诗句,毛奇龄大怒,这诗是什么逻辑,为什么就不能是鹅先知?是他不懂诗吗?我看就是鸡蛋中挑骨头,嫉妒过了头。
乱七八糟说了这么多,还是回到开篇吧。我怎么就感到方孝儒这样有太多的不值,为了表榜自己的忠君,为了表现自己的骨气,灭门10族,863条活生生的生命!如果他灵活一点,如果他变通一点,如果……
还是一声叹息,这就是知识分子的性格,千百年来早已形成,岂是我几句不成熟的稚语而改变?如果这样,就不是知识分子了。方大儒,我仍然对你敬重,还有叹息!
端午到了,一介草夫给知识分子们道一句:节日快乐。胡言乱语,莫怪就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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