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收刚过,日军总部就向螺河鬼子据点发出了筹粮的电令,牛贵在西池授意下开始紧锣密鼓忙碌起来,各村公所贴出征收小麦的告示:一亩地缴纳小麦四十五斤,三天内全部交齐押送到据点。
猫儿山这边也没闲着,几乎每天都派人乔装下山,到镇里镇外收集情报,告示贴出浆糊还未干,内容就跑到陆招金等众弟兄耳朵里,听说鬼子要粮,个个气得眼睛冒火:“不行!百姓辛辛苦苦种出的粮食是物资,物资被鬼子拿去,等于给敌人增加力量,所以绝不能用来喂狗,要想个法子破坏敌人的征麦计划。”
聚集在松油灯周围,油灯映亮着弟兄们通红的脸膛。围绕破坏敌人征麦计划的问题,大伙你一言他一语地出谋献策,经过多半宿的讨论筛选一致认为:谂庄、下舍村小麦最为集中,根据两个地点的敌情、地形来看,可以在百姓缴麦的那一天,我们分成两个小队,如此这般地行动……
这个办法陆爷觉得可行。于是,决定后天干他一家伙。各队明确了安排,一边磨刀擦枪积极作着执行任务的准备,一边像等娶媳妇过好日子的心情盼望那天早点到来。那一天,终于无声无息地被盼来了。
吃罢后晌饭,陆招金将双匣子枪掖在腰间,跟陆响说句:“明天乱石滩会合!”匆忙地走了。到天黑的时候,陆响也带领队伍出发了。
眼下,其它的农作物也是疯长的季节,粗大的苞谷个个扯开了衣领,龇着黄牙吐出胡须;红脸的高粱喝醉酒似弯曲了腰身,随着风吹左右摇晃,人钻进这些庄稼地里,等于鱼儿潜入水底,连个影子都望不见。
鸡鸣头遍,陆招金率领他的小队,串着庄稼悄悄地朝谂庄方向走来,没声响地来到靠近河南岸的那座炮楼跟前。五六丈的鬼子炮楼,木桩似的扎在地上。一个挺长、不太宽的吊桥,在防护沟里面,紧紧地拽起,高高悬在半空中。黑糊糊的炮楼顶上,不时地传过来哨兵的咳嗽声。
陆招金看了下地形,让大部分弟兄潜藏在大路两边葱郁茂密的高粱地里,另外又吩咐梁天柱携一挺歪把子机枪带几个人到吊桥对过百米左右的地方隐蔽,主要是封锁吊桥,只许他进不许他出,用火力把鬼子压在里面。接受任务的梁天柱几个人高兴地到离吊桥不远处的乱坟地旁,左右疏散开,挖修隐蔽的单人掩体。之后,大家像进入深山老林子的狩猎者,头顶伪装,手握武器蹲在掩体等待猎物出现。
天明了,炮楼顶上嘀嘀哒哒响起像出殡起棺的号音,又过了一顿饭工夫,传来“一二一”的口令和沉重的跑步声,混杂着间歇的“呀呀呀”练习拚刺的嚎叫声,炮楼顶上只有一个鬼子哨兵端直步枪木头人似地站着,正面朝南,凝神眺望大路的远方。时间不长,从大路南面传来驴叫与大车走动声。陆招金眼光穿过高粱缝隙扫向外面,见有五辆送小麦的驴车正慢腾腾拥了过来,十个日本士兵和几个自卫队员大概一夜没睡好,斜挂步枪无精打采地跟随着,渐渐进入了伏击圈。
来了,再靠近点,“打!”陆招金一声怒吼,子弹雨点般从两旁飞了出去。弟兄们边打边喊:“赶车的乡亲不要怕都别动,我们只打鬼子和汉奸!”车把式们纷纷跳到地埂边趴下,牲口双耳竖起四蹄乱蹬,鬼子与自卫队员仓皇寻找目标还击。炮楼子的吊桥也“哗啦啦”地放落下来,一队持枪的鬼子懵懵怔怔连对面地形都没看,踏上吊桥就想朝外冲。
“狗娘养的,一个也别想出来,老子送你们上西天吧!”梁天柱开玩笑地边说边勾动扳机,歪把子机枪就“嘎嘎嘎”狂笑起来,笑声是那么的急促清脆。跑上吊桥的鬼子们,顿时像群被打惊的鸭子,唧唧呱呱叫嚷着乱了套,有的躺直桥上,有的滚落护沟,没伤到的撅起屁股掉头往回跑,跑不动的乌龟似地朝里爬……吊桥重新拽起来,鬼子躲藏在吊桥后面集中火力向乱坟地瞎打一气。
陆爷这边几乎没费多大劲,就把十几个呆头呆脑的龟孙子全收拾了,五辆百姓忍痛送给敌人的小麦,叫车把式带回如数交还村民藏匿起来。梁天柱一帮人也过足了瘾,汗水淋淋地从坟地撤回,陆爷点齐人数大手一挥,小队人马跳过地埂离开大路,转眼之间,没入青纱帐里了。
那天的凌晨时分,还有另一支出来活动的小队由陆响带领,来到了下舍村。漆黑的夜幕下,连狗吠声都没有,家家关紧大门进入了梦乡,一百几十户人家的村子,平静的显得非常冷清。
他们没声没响地绕过村舍,走到西北角一个透着马灯光亮的大场停下,在外面布置上警戒。陆响和一个弟兄进了里面,只见到处堆积着麦秸垛子,木桩套栓住几匹牲口,三辆卸了套的大车停放旁边,地上的骡粪驴尿散发出阵阵骚臭气味。两人相互交换一下眼色,便大步向看场的窝棚走来。
“大伯!大伯!……”陆响见棚里睡着两个上年纪的人,忙凑到他们耳边轻轻地叫唤。两个看场人都像聋子,继续打他们的呼噜,睡他们的觉。他轻轻地推推左边的老汉,这老汉吧哒几下嘴巴,翻个身子又睡沉了,再推推右边的老汉,同样是不醒。陆响正不知如何是好,听到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就拉了一下身旁弟兄的衣角,蹲到窝棚阴暗角落处屏气观望。
一个中年汉子抱了大捆鲜嫩的青草,扔到牲口的食槽后,回转身一步步向窝棚这边走,进了棚内,摸出一包五香花生米,取下挂着装有白酒的葫芦,美美地吃喝起来。
哎呀!这不是上次树林里夺取鬼子日用品时相识的车把式吗?是,绝对是!借着马灯的光线,陆响看得真切心头一亮,起身就迎了上去。
这个车把式叫喜来宝,下舍村名副其实的乐观派。他见到突然冒出的人,先是怔了一下也认出陆响,热情地握住手说:“盼着你们猫儿山狠击队呢,这一程子老没出现,百姓都在议论!”
“是嘛!百姓都说个啥?”
“咋说?一个字:好!”
听到他们说话的热乎劲儿,两个看场的老头也不装睡了,起身坐拢来凑开热闹。喜来宝介绍了陆响,躺左边睡觉的老汉说:“这位兄弟可把老哥吓了一跳。”睡右边的老汉摸摸山羊胡子:“我俩以为是自卫队呢!真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陆响笑眯眯地问:“这会儿还害怕不?”
“嘻嘻,有来宝在这,当然是自家人,怕啥子?”两个老头小媳妇似地低下头笑了。
其中一位老汉跟住就问:“响子兄弟夜半至此,想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陆响答:“实不相瞒,就为麦子!”
老汉:“唉,亩征小麦四十五斤,家家都觉得在剜肉摘心哪!没办法,这是敌人的天下,你不给他就硬抢,大伙儿只好给弄点秕秕瞎瞎的应付过去算啦。现在盼来了猫儿山狠击队,你们可得做主夺回麦子啊!”
陆响听这么一说,知道乡亲们已经缴了麦子,忙问起敌人现把麦子存放何处,今夜无论如何都要取回麦子的。
喜来宝接过话题道:“炮楼东面那座宽敞、通风的大堂子做了临时仓库,一班皇协狗们守卫,房上都安排有暗哨,真要动手我捉摸也不难,那边我有个拜把兄弟叫小六子的放哨,早打算不在皇协军吃粮背这汉奸的臭名,一时又没个去处。今晚正好利用他行事。”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四个脑袋瓜子凑成堆这么一运转,点子很快就出来了。陆响把计划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做好安排,就开始紧张的布置。
两个老头趿拉上鞋子,一个朝村里,一个往村边走去。走时,喜来宝忙追嘱上几句:“有一点沾那边气的人,千万别叫来!”
两个老头先后说:“这个你尽管宽心,别看咱上了年纪,脑袋瓜子还清醒着呢!”“要叫的保准是些实实在在跟咱们一条心的人。”
夜,越来越深,临时仓库房顶放哨的小六子困得眼皮直打架,摸出皱巴巴的纸烟叼在嘴中想提下神,纸烟大概受了些潮,连划三根洋火好不容易点着吸了两口,那边炮楼顶就传来一声蛮横的质问:“03,马上把烟给我熄了,听到没有!”
“你是吃了大蒜那么大口气,管起吸烟来?”临时仓库房顶这边也不干示弱朝回顶撞。
“不管你怎么能长大,净他娘的暴露目标。”两边粗言烂语相对,直到烟的火苗熄灭才停止。
正当两边哨兵胡扯乱骂的时候,喜来宝引导陆响小队和一帮动员来的村民,头顶星光、肩扛钢撬、手拿铁锨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无声地走到离目标不远的地方了。他让大家先隐蔽于路边矮树丛等暗号,自己手提上一瓶山西汾酒,怀里揣了荷叶包着的半边烧鸡,大摇大摆地走向临时仓库。
“谁?那一个?”小六子见有个人影晃悠,警觉地询问一声,枪口的准星对住前方。喜来宝小声回应一句,他就松了心,三步并作两步溜下房来。
“大哥,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咋还出来逛游?”小六子疑惑地问。
“白天累过头,挨到半宵倒没睡意,心就空落落的想找你说说话。你看老哥多想着你,特地给你捎上酒菜,等你换岗吃呢。”喜来宝说着将酒菜递过去,小六子满脸感激地把他请进岗亭,点亮小油灯回手搬了个木凳按他坐下,自己解开荷叶包拿出烧鸡,用硬牙咬掉酒瓶铁皮盖子,扬脖咕嘟喝了一口,接着咧嘴赞:“爽!是好酒。”
“兄弟不上房放哨,躲藏在岗亭里喝酒,就不怕别人知道降罪吗?”喜来宝真像回事地担心起来。
“我日他个祖奶奶!”小六子满不在乎地骂了句,随之又嘴对嘴灌了一口,撕下一块鸡肉飞快填进嘴巴。
“做事还是悠着点好,万一有个闪失传到皇军耳朵,皇军嘛……”喜来宝故意停顿了看他的反应。
“皇军?龟孙!他敢咬住我的球啊?我就不尿那一壶。逼火了我投猫儿山打他狗日的!”小六子攥住酒瓶子,啃着鸡大腿,借酒劲发起狂来。
看看火候已到,喜来宝话题一变:“兄弟,你觉得大哥待你如何?”
小六子:“大哥待我那没得说,唔,大哥咋突然问起这话?小弟有啥不是,请大哥明示。”
喜来宝:“你真能听我的?”
小六子:“大哥今个是咋的,还不了解小弟啊?是曲是直小弟全听你的!”
喜来宝:“痛快!那我直说了,靠近点……”小六子把耳朵凑到他嘴边,生怕漏掉一个字,表情白一阵红一阵听完,最后坚决地一拍胸膛:“为抗战打日本,今夜的事包在小弟身上,大哥去唤他们干吧!”
喜来宝立即离开岗亭,一溜烟蹿到了路边,朝陆响他们的隐蔽处发出“呱,呱——”的一短一长的蛤蟆叫声。众人听到暗号,一窝蜂地拥出了矮树丛,拐进一条炮楼望不到的胡同,再蹿到仓库的后门。
守候在此的小六子轻轻开了半边门做个手势,陆响他们就像燕子穿柳轻捷地飞进院子,留下几个在下面警戒,其他人都随小六子扶着木梯往房上爬去。来到房顶借星光一看,地下脱得赤luo裸大白猪似的一班人,躺在两片竹席子上呼噜呼噜打着鼾声,步枪、衣物集中堆放墙边。陆响吩咐机枪手选好最佳位置把枪口对准那边炮楼,然后蹲到一个胖乎乎的皇协队员旁,捏住他的鼻子轻轻唤:“喂,该醒醒天亮了。”
胖子用手一拔说着呓语:“别闹!开了……十八点儿……大满贯,过瘾哪!”陆响强忍住笑,又用手枪朝说梦话的胖子脑门顶了顶,声小力足地说:“快起来,再睡就让你永远醒不过来啦!”
这个胖子迷迷糊糊一骨碌坐起来,揉揉眼睛正待发作,看到周围一蹓陌生人枪口对着自己猛的省悟了,顾命不顾羞地趴下来翘起屁股就磕头求饶。陆响命令他将熟睡的皇协队员们都叫醒,穿上衣服,由几个弟兄押着不出声地下了楼,蹲在一间屋子里去。
紧接着动员来的村民使用钢撬、铁锨悄悄地在东面堆放麦子的库房围墙掏起窟窿,人多力量大,很快掏出一个大豁口子,一个个膀大腰圆的壮小伙子们,把装麦子的大麻包扛到村外的大车上又快步返回,不多会儿两间房几万斤麦子就搬运一空。陆响怕连累到乡亲们,走进皇协队员的住房,点着桌子上的小油灯,用张白窗户纸刷刷刷几笔写下一行字:劫粮者——猫儿山狠击队!
喜来宝在旁边赞不绝口:“好,好字!响子手书真是见得光的。”
陆响拿起个茶杯压在纸上,笑了笑说:“咱们走吧。”
吹灭了小油灯走出屋,小六子找了把铁将军将关押俘虏的房门锁死,陆响集合好队伍准备转移,喜来宝邀请先到自家搞些酒菜吃了再走,陆响想想也是,弟兄们忙乎大半宵都有些饿了,该痛快喝一次庆祝胜利,便应承下来。
回到下舍村喜来宝的家点亮灯,大伙七手八脚淘米做饭、烧火炒菜,小六子把酒烫了,三个人就对喝起来。将近一个时辰陆响出去检查,见弟兄们都在兴高采烈地吃喝,大声谈论,把平时戒备都忘了,便觉得情况严重得马上转移,于是立即集合队伍,叮嘱弟兄们:“做好新的战斗准备,悄悄出发到别村去,跳墙进屋不许惊动房东。”
弟兄们见陆响神情严肃,以为又要打仗,登时来了精神,飞快地出了村子。队伍转移到西南面的一个庄上,喜来宝引导弟兄们找了熟识的人家跳墙而入,在墙边设好岗哨,就地铺草睡下了。天色微明的时候,岗哨报告说发现敌人过路。陆响等人爬上墙头一望不禁叫声好险,一队队鬼子和皇协军扇形般朝他们刚才歇脚的村庄包抄过去。
原来,陆响他们前脚走,俘虏们随后就撬开房门逃脱出来。炮楼的皇协军小队长肖二楞听说麦子被劫,擦着冷汗跑到临时仓库查看,果见两间库房门大开,一颗麦粒也没剩下,想去追手下十多个人又不是土匪的对手,急得直跺脚,便给附近炮楼的鬼子通电话求救,日本少佐龟本急忙带了几十人赶到,双方队伍凑合一起向下舍村扑来。
陆响一挥匣子枪:“分散做好准备,打狗日的一个措手不及!”
弟兄们也扇面形展开,悄悄地跟在敌人后面控制了有利地形,用机枪把村庄街道的出路封锁住。
枪声一响,敌人乱了套,扑空的龟本集合了人马慌慌张张朝外跑,一出巷口就撞上猛烈的机枪火力,鬼子重新退回村子里抵抗,狠击队毫不留情步步逼进来,经过二十分钟激战,龟本丢下满街尸体,带了少数几个人拚死突围出来,狼狈地奔进村后的黑松林子里,正待喘口气,只听林子内一片喊杀声射出密集的弹雨,没想到陆响安排了几个弟兄在此处伏击,敌人边还击边撤退,最后只有受伤的龟本和肖二楞等五人逃了性命。
谂庄、下舍村麦子被劫走,皇军围歼土匪遭惨败,消息接二连三报进螺河据点日军队部。
办公室内,维持会会长牛贵、皇协军小队长肖二楞、被打伤手腕的龟本少佐,垂头丧气地站立一边,等待着长官的训斥。
西池几乎很恼火,在桌前来回地踱步,挂在腰间的日本军刀不停地碰到马靴,他气得解下军刀拍在桌上,然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克制了半天才使情绪平静下来,仍然没吭声,手却在桌面不紧不慢地敲打着。他想到上峰那张冷峻无情的脸,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自己出身寒微,若上峰得知怪罪下来,无疑将受到军事法庭的审判,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拖去砍头或者枪毙,个人蒙羞不说,还累及家族受辱,会还是不会呢?他又不由自主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牛贵在一边偷眼看着西池阴阳不定的脸,心里七上八下直打鼓。他知道这个日本姑爷一向刚愎自用、反复无常,上峰追查下来定会严厉制裁,弄不好自己作为维持会长也被牵扯进去。即使不追究此次损失,西池恼羞成怒不认老丈人而加以怪罪,也是吃不消兜着走的。因此,必须想办法帮助西池渡过难关,实际上等于帮助自己渡过难关。
想到这里,他慢慢走到西池身旁,小心翼翼地说:“太君,依我推断,两股悍匪人数不足一百押运大批粮食,白天目标很大必不会露面,等到晚上活动天黑路窄行走缓慢,我们只要悄悄地在他们回路伏击,就能够聚而歼之。”
西池嘴里“嗯”了一声点点头,摆开一张军用地图请牛贵分析设伏的最佳地形。
这里是盘蛇谷靠近猫儿山,外缘是黑黢黢的杂木林,一条弯曲的小路穿林而过,小路东面上大道通往螺河镇,南是三江河流,西是乱石滩……
听完详细的一番图解,西池胸有成竹地用红铅笔圈住乱石滩,站起来整了整军服,低喝一声:“龟本君。”
“哈依!”龟本毕恭毕敬地向西池鞠了一躬。
西池示意龟本靠近身边,抚摸了那只受伤缠着绷带的手腕说:“龟本君,你知道土匪所做的这一切,对于我大日本皇军意味什么?知道野蛮人的属性是什么吗?在我的记忆里,军事战略教科书中也找不到对付土匪武装的论述。”
龟本挺直腰板回答:“阁下,我非常清醒地知道,这群支那猪对大日本皇军的生存构成严重威胁,一日不铲除就是一日的心头大患!”
西池大度地对他嘉勉道:“此次伏击行动意义重大,我想由你直接指挥,皇协军的配合,牛贵在前引路,带领部队悄悄地进军乱石滩。”
龟本感动的热泪盈眶,本来认为败兵之将回来不定会受到责罚,没想到西池反而委以重任,而且自己的行动是这样的意义非凡,不禁昂首挺胸双腿嚓的立正,中气十足道:“哈依!感谢大队长阁下,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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