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如此平淡。常常被一些莫明其妙的事情牵扯神经,我们总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担当了某一不熟悉的角色。这时候最为率真的一面,反倒显得失实。因为,我们从来没有习惯接受彼此尊容之下,掩藏的另一副面容。下面发生的事与你无关。只是一段极其平常的见闻,我顺便复述而已。
一辆警车停在宵夜滩面前。此时,我和朋友正在滩上漫无目的扯淡。看到警灯闪闪,我条件反射的回想了一遍,确定最近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坏事,也就安心继续扯淡。过了一会儿,从警车后门下来一位和我们母亲一般苍老的大娘,她的着装和模样都强烈预示她可能是一位农村妇女,昏暗的灯光下能够看出她似乎有点脏。两个警员耐心和她交流着、比划着,然后 指了指我们这边说:“那儿有吃的,去买吧。”在给了她十块钱之后,便和她挥手道别。
我和朋友继续扯淡的时候,她的目光已经聚集到宵夜滩摆放的食物上,脚步很快跟上来,笑容也堆到脸庞。由于都是无聊透顶,人们很自然的将话题引到那位看起来有点神经质的大娘身上,她的出现给大伙提供了笑料。他们揣测她的来历、去向和她接下的举动。当时,我正在饶有兴趣的发着短信息,久不时抬眼瞟他们,耳朵一直竖得很尖,实在不觉得眼前的人物和传入耳朵的话中有多少可笑成分。她似乎饿了,一边像个呆子一样傻笑,一边对着食物比手划脚。滩主也顺着她的意思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回应她。似乎交易达成了,她用手中的钞票成功说服了滩主替她效力。
看到一个饥肠辘辘的人即将可以吃上热乎乎的东西,我替她感到高兴。虽然朋友们拿她寻开心,但说归说,对她还是不抱恶意的。我看到桌上还剩有几串烤肉,顺势提议说,不如将它拿给她吃吧,反正我们都不想吃了。朋友们全票赞同的缘故,既有同情心的作用,也意味着我将接受这个“光荣”任务,而这一过程的展现出的视角效果至少不会令人乏味。
我们基本已经确定那是一个疯婆娘。而我们给她食物,多半是同情心作祟。严格说来,还是有一点以此寻乐的私心。看到周围观者甚多,我有些怯场了。不过我还是拿着烤肉走到她面前,说:“阿姨,给你烤肉。”很不幸,当时她将头扭到一另边,没看到我的“善举”。搞得我像是一个给姑娘送花被拒绝的家伙,窘迫地站在原地,留也不是,走也不是。这倒也成全了朋友,他们眼见这状况纷纷大笑不已。
那串烧肉的味道怎样,我不清楚。今晚我没有品尝过。不过,我看到那位大娘吃得挺开心的,而且细细品尝了很久,想必它的味道应该不错吧。
目睹这个世界存在的苦难,有良知的人难免会感到不安。因为,存在着这样一种可能:他们今天的生活,有一天会成为我们的地狱。今晚,我不是受难者。我是上帝派去给受难者制造一场小小惊喜的路人。当我落难之际,那个给我带来惊喜的人会是你吗?
-全文完-
▷ 进入半斤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