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注定,寂寞原是为等他 如果注定要一个人走过许多岁月,才能遇见对的人,那并不寂寞. (一)寂寞遇偶然
风清云淡,她在黄昏的斜阳里,不轻不重的走着,背影在地上拖得很细很长。背影有几许落寞忧伤,三三两两的人群里,都是成双结队,惟独她是一个,很显眼。
到寝室,是一个人的世界,舍友都去寻找各自的快乐,只有窗外的斜阳射进来,地上是她的影子,寂静里是孤独的味道,自从与挚友别后天各一方,两年了,没有找到共语的朋友.她常与书为伴,可今天,她破例了,没再漫步于图书馆,也许寂寞太久了,心有点冷,该晾晒一下了.她拿起手机,摆弄几个键,到了另一个世界.
以前来过这世界,是偶然,此刻她第一次感觉,虚拟的世界原来可以抚慰寂寞的心灵,荡平一些空虚,有种久违的感觉.她一个人实在太久了,有种倾诉的渴望,手指翻动间,不经意的,两条线交会了,他主动想认识她,她觉得他并不讨厌,也不浅薄,隐隐之中似有若无的熟悉感有过瞬间停留,相识这样开始.
漫无目的地,一直......时间没有间断过,不知道彼此传递了多少个字,多少个标点,多少个符号......无眠之夜,不知道是几点打字到沉睡过去,清晨醒来,手机定定躺在手里,她睁开困倦的眼,屏上全是他闪动的头像,一条接一条地,几十条未读,最后一条是一个微笑,晚安,一串数字号码,本能地她记下了那号码,漫不经心地,写了道歉的话语传送到那号码,不一会儿一个微笑传过来,"知道你很困睡着了,以后会常联系你,记得吃早餐".
她笑了一下,告别了昨晚,今天她有新的事要做,要有新的心情,她想,偶然的时光,很快就会淡忘吧,未曾眸面,各自还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陌路人而已,只是那一刻短暂的流动,热情涌动,冷却过后,一切归于沉寂,没有改变,谁又能记得谁.生命里记住一个人容易,忘记在心里留下痕迹的人,却是太难.心里的记忆,一个人的存在不是一朝一夕,用无尽的热去融化了自己的心,,为的是把另一颗心放进来,又怕它冷了,又释放所有的温度,去暖心里的心.爱如此,需要的时候倾尽所有,把心融化燃烧了,再需要的时候,又冷却冰封自己,留下温暖给另一颗心.心被如此燃烧冷却多少轮回,痕迹早已丝丝入骨,缕缕牵髓,若被淡忘,不得已走到要自己去忘记的一步,当是一种撕裂,所有记忆都成了最清晰敏感的痛,把心抽空,死了一般.
这些,书里经历的文字,身边朋友的故事,被淡忘划破的心,没有刻意,却又那么清晰真实地存在于周围,不经意地进入到眼睛,穿行过耳际.曾经一直信以为真,那么坚定,相信存在的东西,被淡忘后,顷刻脆弱地如秋风里飘落的枯叶,没有方向,没有生命.痛过之后是动摇,动摇之后是怀疑,怀疑之后是不信,不信之后是孤独,孤独之后是影子,影子之后是寂寞,寂寞之后是沉寂,安静的心.
不知道曾经相信的是否真的可能存在,本来就是喜欢安静的人,喧嚣的世界里纷扰迷乱,错乱游戏,看不到希望,所以她选择了一个人,精神上留一片晴朗干净的天空,只有这里才是她的世界.她想,,她可以承受的,船已划到一半,就要到对岸了,路很长很静,一个人旅行,有些寂寞,可她一定要去对暗,河的那一边,她曾经停留过的,已没有希望,已不再属于她,想去对岸,那里有另一片天,晴朗干净,相隔渐行渐远,就可以淡忘了,心归于宁静.
(二)苦苦寻觅
以后的日子,依然一个人,她选择的,对自己说,坚持就可以,不要改变,再波澜壮阔,缤纷迷乱,待一切散去终要归于平静,喧嚣过后,心可能难以适应寂静更觉空虚,想保有留存不多的热情,放飞自己的理想于文字间,习惯成自然,一切都会好,现在她已习惯一个人的宁静,感觉寂寞也很熟悉,亲切了,她想以后会这么一直走下去,去她向往的对岸,如果现实世界没有她所信仰的真实,那么就把心放在安静的角落里,远离喧嚣,不让心蒙尘,她一直是喜欢洁净的人.
欲望是简单的,情感是复杂的,身边的世界已经让人难以了解清楚,何况相隔千里未曾到过的世界,她看不见他的世界,不可能了解他.仅一个偶然得不能再偶然的夜晚而已,她选择一个人,就不可能再去她心里已关闭的世界,也许人还在里面,可心早已飞出.
以后的日子,在无声的文字游离的世界,他始终注意她是否来过,是否在.但她只偶尔经过那里,也不曾注意过他,他给她很多流言,她偶尔看见,从指间滑过,没有回音.这让他有些失落,再后来有些痛苦,她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他焦灼的心她看不见,她去了另一个世界,他也无法了解.
(三)徘徊的相遇
他始终没有放弃,一直找寻着她,可她最后一次留下了地址后,就再没出现过,他找不到她,觉得虚拟的世界里一片寂寞,尽管有那么多人找他,因为寂寞空虚他曾经是爱这虚拟世界的,可现在他更空虚寂寞,他只想遇见她,哪怕最后一次,他下定决心要常留住她,在他的世界.他在空间写下这句话的时候,她准备好即将远行,医生告诉她还有三个月时间,家人忍住悲痛劝她接受医生的意见化疗多延续两个月的时间,她执意微笑"我不想在冰冷的病床上度过我最后两个月的时光,我想去看黄河,看海,看蓝天白云."临行前,她在他苦苦找寻的世界留下了几个字符,很短,如同她所剩不多的生命,她要远行,去数生命里最后的时光,她只想为自己的存在留下点证据,毕竟不久后她就真的要去对岸了,安静的她向往的世界,只是没想过,会是这样永恒绝对消失的安静.两个月后就再回不去喧嚣的世界了,于是她为自己的存在留下了印记.
没有人注意她留下的印记, 世界那么大,能注意到一个人是太难太难,需要缘分,需要心的默契,如果真的留意,用心找寻,缘分就会与寻的人相遇.他一直努力着,一刻也不曾放弃,如果要找到曾经定格在心里的人,注定要走很多很远的路,也不会苦,不会累,那是心里自从第一次相遇就埋下的种子,萌芽之后,有多无穷的力量,真的无法计算,让人忘却疲惫,只为再次遇见,看到渴望已久的她的眼睛,执着的心,即使错过一千次依然执着,因为他相信下一次他们总会遇到.只要他一直找,一直不放弃.
最后生命的岁月,是宝贵的,她不想浪费一丝一毫,她很高兴,自己终于可以随心所欲去很久以前就想去的地方了,生命的脆弱,缩短了留在世界的时间,给了她最终最彻底的自由,再没有顾虑,可以去远行了,时间如此短暂,打破了她身上所有的条条框框,以一种残酷也最彻底的打破,给她心里最渴望的自由.她没有难过,人总有一天会离开这呼吸的世界,只不过她受到眷顾,这一天跨度很远提前很多时间与她约定,她心里没有丝毫沉重,什么都不用再想,只想自己去的地方,只想自己可以投入做的事,从来没有机会可以专心的为自己投入,今时今日终于有了机会.
他在寻找中忘记了日子,她在旅途中数着日子,她在一点一点向他靠近,他感觉到,她似乎也感觉到生命的最后,存在不只这么多,可能有美好川行于她,她的时间太短暂了,命运冻结了她生命里那么多还未燃烧的光和热,不可能只留给她这一丁点随心所遇,她是善良美丽的人,人生不该如此暗淡无光,应该有明亮动人的色彩为她的离去化妆,带着美丽离去才符合命运的安排.
越来越近了,她有些虚弱,都闻到空气里有甜的味道了,踩在黄河边上的黄土上,闻到泥土的味道,是芬芳的,和那种甜很像,若有若无,萦绕心间.黄河边上的城市,她站在里面,听着孩子欢快的笑,经过少年轻快地奔跑,看见恋人幸福的背影......生命多么美好,她心里对自己说,阳光下,她觉得温暖.感受着别人的美好,也是一种美好.他还在找寻着,却不知她正将他靠近,已经很近了,同一个城市,不同的两处角落.
她走着,感觉有些累了,是身体给的暗示,生命在一点点脆弱,停在了电话亭前,突然就很想打电话,许多天了,一直在游行,没有人知道她在哪个角落,她想听到熟悉的声音,现在感觉有写陌生,在新的城市,可是出行时打算一个人,没留下任何联系的符号,她不知道可以打给谁,再次抬头仰望天空的时候,有种思念在靠近的感觉.生命里有别样的律动,在跳跃着,要与她靠近,这种感觉是如此强烈真实.
天不知受了什么委屈,就温柔地流泪了,清扬的雨滴洒下来,清凉透进了她心里,感觉很舒服,可今天似乎是关于两个生命的特别的日子,连天也知道了,于是雨更大了,多余的像是因感动而流.他又一次从车站回来,脸上有失望的神情,他没有找到熟悉的身影,每天过往的人群中,没有寻到魂牵梦绕的熟悉的灵魂,两滴液体滑落到嘴角,咸的,以为是雨,可伞明明在自己头顶,又一两滴,原来是泪.
她正要离去,回眸瞬间,目光定格,那把伞,似曾相识,努力搜寻着深处的记忆......在得知生命最后的长度,远行前的最后时日,总是下雨的日子,似乎在诉说着以后,又连结着现在的故事,在驱散寂寥与现实相对的世界里,她的心情始终是雨天,又湿又冷,他看到总是给她一把淡黄雨伞,还有笑脸,温暖那一刻走进她心里,感觉如此生动,记忆如此清晰,她看到他的眼睛,他正好抬头,收下一滴泪,他看着她,是难以描绘的眼神,是存在世界最美丽的瞬间之一,彼此注视,时间如何走过,停留了多久,无从而知,也无须知道,灵魂的熟悉,认出是不需要时间的。
“寂寞,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他把伞放在了她头顶的天空,给她一个很暖的笑。
“注定......,寂寞原是为等你。”她第一次笑了,暖到心里,声音也带着温度,幸福地飘荡在风里,透过了每一滴雨珠,太阳钻出了云层,雨也晶莹透亮,温暖的光泽。
他是注定,她是寂寞,早有注定,寂寞原是为等他。
生命的注定,寂寞的短暂,最后的时光,等待换来灵魂的靠近,短暂的生命有什么关系,有过雨润温暖的光泽,生命留下了幸福的痕迹,就是最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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