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爷不是师爷,真名陈思业,一个厂的老板。五十开外,精明会算,做起生意有进无出,算盘珠一拔弄,等于美国人在广岛放个原子弹,十年寸草不生。
师爷有钱,却不舍得用,人家有钱,买回奔驰满大街跑,他仍旧骑着除了车铃不响到处都响的那辆小“五羊”单车代步,不怕人笑话,还振振有词:“单车安全又健身,伊拉克打仗油价贵,咱的五羊不用油。”后来不知那位同行将他的名读歪罗,成了陈师爷。
师爷的厂不算大,人手也不够,比如谈业务、买材料都要亲力亲为,免不了经常出差。
出门在外,给自己约法三章:(1)不与客户上馆子,免得自投罗网;(2)只吃面包点心,既省时又卫生;(3)住50元以下客房,睡觉心里踏实。
数年下来,倒没出错,师爷很自豪。
俗语说:智者千虑终有一失,这次可真倒霉啦!
这次到省城购物误时没搭上车,过夜就得开房。50元的单房,没电视机、没卫生间,摆一张棕床,收拾的干干净净。房锁匙让那位一笑两酒窝的女服务员管着,开门随叫随到,服务蛮象回事。
订好房,肚也饿了,上街找点吃的。填饱肚,潇洒地在灯光夜市穿梭……
天不作美,雨水突然而降,师爷一路小跑回到旅馆,已成了一只落汤鸡。
进了房关紧门,一个人的世界用不着顾忌,脱光了衣裤凉在床头床尾,打开窗,吹一夜的清风还怕不干吗?忙碌了整天,师爷赤条条躺在床,很快就响起了呼噜。
半夜醒,尿紧!衣裤凉丝丝未干。房隔壁就是公用卫生间,蹑手蹑脚开门,探头往外一瞧,谢天谢地,昏暗的路灯照着寂静的通道,鬼都不多一个。事不宜迟,师爷光着身一个剪步就冲进隔壁卫生间,“啪”——惨啦!自已的房门被风一带也关闭,那可是没锁匙开不了的自动弹子锁啊!
方便后的师爷比没方便前还急,卫生间骚味难闻都能忍,该死的蚊子袭击却搅得人直跺脚,千不要万不该落到这般田地,还是想办法尽快离开这不是人待的地方。
双目狂扫四周,咦?墙角有一瓶墨汁,拧开盖有大半瓶。急中生智,师爷用墨汁似模似样在胯下涂抹成一条裤衩,然后气定神闲出了卫生间,借着昏暗的灯光走向服务台,要锁匙开门。
女服务员没注意,执意要为他开门,开了门,师爷却蹲在那双手拢着脚不愿过来,咋回事,那不舒服?女服务员走去正想拉他一把,突然象触电般,好看的小酒窝不见了,两眼瞪得铜铃大:啊呀我的天!这不会是动物园跑出来的黑猩猩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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