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工盘缠即将用尽，我进了这家塑料制品厂，暂且栖身。

制品厂在s镇所辖的一个工业区，前不近镇后不挨村，没有公园、电影院、繁华的步行街，只一条宽不足5米的直街延伸，遇错锋期停电，晚上黑灯瞎火，冷清清就怕闹鬼。

住公司宿舍，白天按部就班，晚上不喜同赌棍们废寝忘食“斗地主”，更不爱到酒楼鬼哭狼嚎唱k，唯一坚信“书中自有黄金屋”，买回《外工族》、《江门文艺》，躲在小室成一统，如饥似渴捧读，心血来潮，作几篇酸文，向编辑讨些小费加菜。日复一日，倒习惯了这里的环境。

这晚吃完饭洗了澡，懒洋洋靠着棉被，品味一篇情感小说里的经典情节，房门被推开，是隔壁住的东。这厮与我臭味相投，年纪大我几岁，人憨厚，没啥恋爱经验，近来父母摧找对象，临急抱佛脚，买回男女青年如何交际的书，精心钻研呢。见他进来愁眉苦脸，就问，遇到奇难杂症找我切磋呀，不是？那个欺负你，我叫几个弟兄摆平他。东说没事没事，同居的北方鳖，够胆先于他谈起恋爱，把个碎发披肩、头发染成猪肝红色的小妖精带回住处，卿卿我我不说，离谱到当面还做一些柔情动作，存心气他这光棍，他是惹不起还躲不起？

原来如此，看到老友难受我也不是滋味，心里升起极大同情。东，我给你介绍一个吧！东转忧为喜，嘿嘿笑问是谁？相貌长得怎样？我从口袋掏出烟点燃，调整下大脑神经说刚认识不久，只交往了一次。上个月中，和市场部两个同事，去m城处理退货事宜，办完公事已是傍晚，大街两边路灯早亮了。m城这座美丽城市，高楼林立、霓虹闪烁，车辆、行人、商贩合成的繁华景观，醉人迷恋。时间尚早，我们又是开公司的丰田面包车，回去不需半个钟，方便的很！谁都没急着回府。把车搁在停车场，三人就毫无目标逛街，走到温拿沐足中心大门口，腿肚子酸溜溜，哎！累。司机小陈说，里面有个沐足部，我光顾几次的，手势蛮好，要不要进去放松一小时？要得，于是就闯了进去。

为我沐足的靓女，顶多22岁，长得跟我差不多高，圆圆的娃娃脸，清纯中透着顽皮，虽无沉鱼落雁之貌，却有让人过目难忘之容。坐定软椅，双脚浸泡在药水盆，她站在背后，两手搭我肩上松骨先。我存心和她开玩笑，哎呀轻点，我本身肉就不多，你是在拆骨哟！她不好意思红了脸，小声地说：“这样行不？舒服了吗？嘻嘻，你讲话好幽默哦！”

我说是么，你是那儿人呀？湖南郴州，到m城不到两年。喝！看不出来呀，你的白话讲的真棒，我说巧了，我们是半个老乡哟，信不信？为证实自己，我说了几句郴州方言。她呵呵笑着，幸会幸会，真是老乡呢！咦，你怎么去的湖南？我说父母工作调动，全家搬过去呗，一住就是十年。我板着指头，从小学升高中，一直说到当地的风土人情，最后总结十年没学会吃辣椒、臭豆腐，所以只能算半个老乡吧。她频频点头微微地笑，露出瓷质般洁白细碎的牙齿。无拘无束的聊，双方都觉得这一个钟过得太快。她问要加钟吗？我说不了，要赶回厂里。她送我到门口说：“认识你好开心，能否告诉你的手机号？以后可以找你聊天啊！”我说没问题，把手机号给了她。她也在我的小本子上写下手机号，名字叫夏燕。

回来以后，我一直没同燕联系，也没打算再去她那里，原因首先是距离远，其次一个钟收费35元，不太适合我等工薪族消费。

交待完认识燕的初步情况，我征求东的意见，怎么样？按我这聪明脑袋的正常推测，这么清纯的靓女应该还没有男朋友。东说听你讲得那么生动，引起我这纯情男生的极大兴趣。明晚吃了饭，借辆摩托车我们早些过去。我说带你去见她，沐足你得请啊。东说当然当然。

翌日下午放工吃完晚饭，我俩急匆匆回宿舍准备。东往头发喷了很多定型发胶，梳的油光滑亮苍蝇都站不稳，那派头看上去，不是市委人马就是镇府一二级领导班子。为不打草惊蛇，我们像地下党接头，制定好策略，暗号是：东若合眼缘，就“咳”一声，否则就摇下头。一切准备就绪，驰摩托车直奔温拿沐足中心。

老乡见老乡，倍感亲切，和上次一样，我和燕大讲特讲笑闻，没几个回合燕就笑得前倾后仰、泪眼迷漓，忍不住时还娇嗔捅我一下，那天真模样令人美不胜收。我偷眼瞅东，东“咳”了一声，哈哈，印象挺好，没看走眼。

有了初步好感，就想加深了解。两天后的中午，东又光临寒舍讨要良方。

我说你约她出来吃餐饭吧。东说现在经济危机，口袋没几个钱哟，喝碗肉片粥还是够的。我说靠，喝得饱呀，洒几泡尿不见影。算了，我先为你垫上，下个月你发了工资还我吧。东说敢情好，你出面给个电话她。

我脸皮一厚，立马就打燕的手机，说老乡啊，今天我们在m城办事，顺便想探下你，有空闲呱，晚上赏脸陪我们吃饭吧。燕问你们几个人呀，我是无功不受禄，没别的事吧？

嘿！我说你想那里去，没事就不能请你吃饭了，我们是半个老乡呢，你不觉得头一次相见，就像故人重逢，是缘分也是命相通哟，应该值得庆贺一下吧。

燕在电话那头哈哈地乐，好啊好啊，正好今天我休息，7点钟等你过来，不见不散啊。这样的答复让我一阵激动，靓女并不是别人想象的那么难请，她吃了这一餐，证明万里长征我们迈出了可喜的一步。整个下午上班可想而知，如吃错药老是看时间，等着收工。

6点一放工，我就奔回宿舍，不见东，又到车间找，东苦丧着脸说，好事多磨啊，赶一批货要加班，起码要一个钟，请假又不批，刚才还和组长吵呢，你先去陪她或者改天再约。我说不行，对你非常重要，第一次约人吃饭就变卦多不好，我等你吧，大不了叫她等多一个钟。

回宿舍正坐着傻等，手机响了，燕也在急，老乡怎么还没来啊，好饿哟，你不是开玩笑吧，当心我飞了你。我说不敢，饿的话先买两块饼干顶住，我立马就来。

顾不得东这个鳖，我坐上往m城开的城巴。

到温拿淋足中心门口，来不及喘口气我就打燕的手机，通了我说你快过来吧，我也饿得话都快说不出了。她呵呵笑着，我在宿舍呢，你等我哦，走路过来最少要15分钟的。

我连续吸完两支烟，才见燕踩着碎步走来，后边还跟个一般高的靓女，不会是保镖。见面握手，燕介绍旁边的靓女，这位是同事又是舍友，叫琳。我打着哈哈，幸会幸会。燕，你应该是m城活地图，你说我们现在准备去那吃饭呢。燕说到蓝月亮西餐厅，那里环境优雅清静，吃东西便宜而且地道。行！女孩子家天生就是精打细算的料。

餐桌上，大大小小的几盘美食飘起扑鼻香味，大家早已按捺不住，食指乱动刀叉并举，即刻消灭大半。我端起一杯帮助消化的柠檬汁，美美喝一口想是时候了，今晚是带着任务来的，我要摊牌就算失败，当死一回吧。

“燕，跟你说个事，你可别生气”。我扭扭捏捏。

“说吧！”她天真地。

“你有男朋友了吗？”说完这话，我的心狂跳三下，脸有些发热。怪事，以前没这么变态过。

“男朋友暂时没出世吧。”她狡黠一笑。

“假如现在有个男孩子想追你，接受不？”我豁出去了，两眼注视她两秒钟，见两朵红云飘过燕的脸。

“不会是你吧？”她低眉顺眼很感惊讶。我说自己出来混，八字没一捌，怎敢言爱。是那晚和我一起来沐足的帅哥，看上你叫我帮问呢。燕沉思了一会说，可以考虑。

坐旁边沉默寡言一直静听的琳，突然似服了兴奋剂活跃起来，喔，他想沟女叫你帮呀，小心被你沟去，电视剧里都有这样的。你做红娘，什么时候帮我也找一个，最好是胖点才可爱呢。

哎，受不了，受不了这丫头的直接。就在一时不知如何招架时，手机响了，我知道是东飞车已到，这个家伙，别人吃饱才来。告诉他详细地点，不到3分钟出现在我们面前。东要份扬州炒饭，估计是加班累着或者是与组长吵架，那股子闷气没消，胡乱扒拉几口饭，停住，然后礼节性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没有下文，瘫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听我跟两个丫头打情骂俏。

埋单结果，东用去一百块大洋。回去的时候，他闷闷不乐，我捅捅他问，怎么心痛了，今晚为减轻你的负担，这餐aa制吧，鬼叫我认识你。东说去你的，我是那种人吗，今晚只想着厂里那些事，心情不怎么好，没发挥出个性。即使和她们吹牛，我也学不来你那么柔声哆语。我说不要灰心，只要下次表现良好，以后有的是机会。

搭上了这么一桩美事，东想早日实现恋爱计划，每天除了上班、睡觉、去厕所，其它时间见我就能见到他，在食堂饭也是挨着吃，还神兮兮说事成之后什么怎么个谢我，如果我仍在这边混，好人做到底，结婚那天一定做他的陪郎等等，两人关系亲密到形影不离这种不可思议的地步。结果是厂里人很难想象，同性朋友之间可以发展成这种感情，怀疑变态发展成同性恋，或者是其中一人做变性手术成异性恋……冤！面对流言蜚语，我们表现出英勇无畏的革命精神，坚定不移朝制定的方向前进，隔三岔五往燕的宿舍跑。

两个月下来，算算吃、喝、手机联系费花去几百，得到的收获是：我从老乡升级为大哥，前提是在家中她没哥，我无妹，打工在外，遇到芝麻绿豆的麻烦事，都希望多个照应。而东呢，连燕的手不曾牵过一次，好失败啊。

又是一个华灯初上的夜晚，我和东漫步m城，没去约燕，纯粹散散心。

进了一家小饭店，要3个小菜和两瓶珠江啤酒，吃喝近两个钟，我走出饭店有几分醉意，不免发出牢骚。我说东，恕我直言，你买那些男女交际的书，看什么地方去，次次要我作伴，回来又说我整晚包场。不是没给你发挥机会，记得哪一次吗？想让你们单独聊聊，我前脚出你就后脚跟，生怕人家强j*你。好在燕给我们面子，请我们去外头吃兰州拉面，我都丑了。

东说燕虽然很清纯，但算不上美女。我弄不明所指的美女定义，正要反问，东拉着我就往前奔，3分钟就赶到了一家中国联通的什么手机专卖店外，隔着一层玻璃，指定里面一位穿蓝色制服的靓丽女店员，对我说，你该知道什么叫美女了吧，高贵的气质、得体的微笑、加上有经商的头脑，如果能追到这个美女，自己少活两年也值啊。

瞧他感叹发自肺腑，我怀疑这小子事先踩过点。于是说你既然发现人才，为什么不去追呢？

一听这话，东的脸马上阴了。唉！自己口才不怎么行，特别是遇见美女就更发懵，不知说什么好。你脸皮厚又能说，待会进去假装选手机跟她套近乎，然后就约她定个时间出来，怎么样？

我说靠，都什么时候条件还那么高，就怕选择范围更窄。这类美女是你随便追的吗？人家喜欢的是四个轮，你两轮都没有，这么想我去约她，弄不好让人当色狼捕着，你就扔下我不管。东说小弟言重了，我是那种人呀？我说世界上什么人没有，见了美女有异性没人性啊，告诉你，老婆不用太靓，靓过头的靠你那点本事养不熟，几时戴绿帽都不知道。东说你怎么这样偏见，算了，我们回去看电视吧，今晚香港有个什么电视剧放大结局，一定要看的。

思想出现分岐，过后好多天，东都闷闷不乐。其实他是求女心切，找不到一个如意女朋友，做工都没精神，我理解。

待东从美女梦恢复过来，对我说燕这条线还是不能断。我惊觉有好久没和燕联系，有必要了解一下她对东的看法。于是打燕的手机，通了，没等我说，她就怪嗔道，大哥，成大忙人呀，那么久电话不给一个。我骗她是忙点，刚松口气就想听听你的声音，不妥之处，请你吃几串牛杂串顶罪。扯了几句不等用的话，她敏感地问，大哥应该不会打个电话只说这些吧，还有什么最新指示。我说言归正传，和东认识那么久，他在你心目中能打多少分？燕顿了一下答，你说这个呀，真不好说，他从未跟我单独走过呢。

的确，如何叫人表态呢，我这个媒作得也太窝囊。催促东单独去和燕接触，是成是败要有个结果。东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打电话约好燕，硬着头皮单刀赴会。

后来几次都是东单独行动，回来把情况向我汇报，然后大家一起研究爱的走势，制定可行方案。东总结说，燕的确是一个活泼可爱、无忧无虑的女孩，跟她在一起多数是流连时装店，或者是甜品屋和小舞厅，每次要把钱包里并不多的票子花光。走在大街，兴头来了蹦蹦跳跳一身孩子气，对她产生不了那种感觉。反而同室的琳给我的感觉温柔、直率、透明兼善解人意，有时燕不在，我就和琳闲聊，奇怪的是心中平静而轻松，没有负担与压力，像江河行地天经地义，阴晴阳缺顺理成章，虽不涉及感情，但相视一笑的默契已让我心满意足。待在屋久觉得闷，也会到冷饮店要一杯廉价的苹果汁，找个静僻的角落，我开始调侃无奈的漂泊经历：高中没毕业自己凭孩子般的一派天真，冲着外面的繁荣，怀抱掘金理想背井离乡，来到s镇寻工，幽灵式穿街走巷，没有暂住证，被治安队抓住关过黑房，没有专长，整日行走两脚磨出血泡，身上的路费仅剩2元钱时，天无绝人之路，这家塑料厂的老板见我诚实收留我，有吃有住，从最低做起直到今还算可以。

琳轻轻叹息眉头浅拧，无比认真听完，也幽幽地说起她的坎坷命运：家中弟妹三个，她排老大，父母都是脸向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父亲脑子活，闲时在外做小买卖，一家生计倒也不愁，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一向学习用功的自己读高中时，身体硬朗的父亲在地里劳作，突然跌倒得了脑冲血，两天后没说上一句话，便撒手而去，家里一下失去经济支柱。望着早生白发的母亲，望着天真无邪的弟妹，我流着泪，辍学踏上打工路，换了不少工作，日子苦啊。从每月微薄的工资内抽出3分2汇回家用，现在见弟妹两个读书争气，成绩都不错，心里又感到欣慰。

呵，看不出琳是一个有很多苦藏在心底的女孩。她说完微笑的眼睛盯着我，眼眶内一闪一闪，分明是泪花。我突然感到心好酸，忙递上一张纸巾，她低下头，轻轻摇，柔若无骨的小手覆住我手背，那一刻，我就觉得必须关心爱护她。嗳，兄弟你说，这样的感情，是不是爱？

说得太棒了，憨厚的东动真格也至情至性，心里暗暗喝采。被他一下摇醒，目光凝视处，我的手，正让东牢牢握在手里。我抽出手，揍了他一拳说：东哥哥，你真行，同我上了一课，想不到比我强，这才是真爱，放胆追吧，我支持你。

东与琳真心开始相恋，我像完成了一项光荣使命如释重负，并不急于考虑自身的爱情问题。我要修身养性，享受自我快乐的孤独。我书读的不多，思量日后的生存和发展，必须与时俱进，晚上的时间参加了一个电脑培训班充电。

整整一个月，我未主动找过燕。

或许青年男女天生就相互吸引，何况燕是小妹，隔那么久没见，近来可好？做大哥也该关心关心啊。

选个休息日，与燕见面，仍是称兄道妹。她微笑说，知道你舍不得我一定会来的。我说这段时间你跟那个神仙，学到未卜先知的本领呀。燕呵呵笑说，真能这样就好，平时除上班，其他时间是吃、拉、睡三大任务，还能学什么。对了，那天还真交了一百多元给培训班，学电脑打字，不受时间限制，现在一分钟才打到20个字呢。

好呵好呵，太阳从西边出来，贪玩的小妹转性了，爱上学习可喜可贺，我连声称赞。燕用粉拳砸我，你有种，原来以前你看我那么低约，给点历害你瞧！我躲闪着，一下握住她的手说，小妹息怒，我是真夸你啊，你的手这么纤细，本就是用来敲健盘，加上脑子悟性好，建议你再学透两个软件，到时坐有空调的办公室工作，威极！她笑道，你就会哄人开心，不过真有这一天，我保证请我的大哥，到全市最高档酒家，狠狠撮一顿。接着不管我愿不愿意，挽紧我的右手发布命令：今天你要陪我玩上一天。没办法，碰上这么个主，我只好投降，像俘虏一样让她押着。

我们沿大街走走停停，附近的情况她比我熟，一路听她指东道西，遇到过马路红灯亮，当我是3岁小童牵紧我的手说，别乱窜，你还没买保险呢。弄得我哭笑不得，心想大吉利是，我那么优秀，若死了一定会哭死好多的妹子。但手却由她牵，神经细胞莫明地淌出一股细细的暖流，还好她没注意我的表情。路过百惠服装超市，里面挤满人，她抛下一句跟我来，泥鳅似钻得好快，等我上气不接下气跟上，她已停在一家铺内，选定一件新款男式服催我试，然后欣赏十多分钟，满意地付款后说送给你吧。我飘飘然，感动的一塌糊涂。她见我还愣在那里，以为不乐意，捅捅我，小声说，小妹送件衣服给大哥不应该呀？我是真想大哥穿的漂漂亮亮，嘻嘻，我这个小妹当得怎样，你说，到底怎样嘛。

我说湿水棉花没得弹，自己命好，像你这样的妹妹识多几个就更好。

想得开胃，她用头顶着我的后背撒娇，于是我们笑成一团。

从此兄妹之间常用电话互问对方的工作、学习、生活情况，甚至把休息日安排在同一天，相约于同一处，开始游遍市内景点，最后涉足周边名胜，虽用去不少钞票，生活变得多姿多彩。

碗用久会有缺口，情再深也有一回别扭，仅一次严重到差点不做兄妹。那是m城每年都隆重举行的一个传统节日，当晚四面八方有几十万人过一座叫通运的桥，过桥行好运，接着买几扎生菜，往一个水池的雕塑顶部抛，寓意发财。白天我就与燕约好，晚上几点钟在某个地方等，谁知当晚到时间，左等右等不见人影，更气恼她连手机也关了，害得我如战败的士兵匆匆退出。好啊，死丫头玩我，以后各行其道。

第二天燕打我的电话，向我解释，大哥一定生我气吧，昨天我换了个公司，新公司没宿舍，到晚上我在外面才找到一间满意的出租房，清理好太迟，就没出去，对不起呀！

我平生最憎不讲信用，加上气没消，只答了一句：“算了，我们缘分已尽！”挂了机。发生这件事，我在自己“自作多情”的阴影中，度过一段十分狼狈的日子。工作原本精益求精，因注意力不集中，出了许多错，被老板狠狠臭骂一顿。我强迫自己彻底忘记那段青涩感情，她的身影在脑海顽强地生了根，挥之不去，天啊！我算是被她毁了。记得再过两天就是她的生日，大家相识一场，我不能给她的感觉是大男人小心眼，我其实是一个很重情义、很守成规的纯情男生。把相处的美好时光回忆了一遍，终于发出个短信给她：燕，虽然我对你有一点看法，但毕竟相识一场，还是祝你生日快乐，新年行好运。很快燕回复短信：你能来吗？我们和好吧，以后我不惹你生气，我煲好靓汤等你啊。我一阵激动，立马给个电话她说，好呵好呵，一定来，我现在都闻到香味呢，吃快餐吃怕了，好久没喝过老火例汤！

本着对燕小妹生日的高度重视，生日晚上我特意在西饼屋订制一个大蛋糕，觉得还不尽意，又到一家高档时装店，买回一套时下流行的黑色吊带裙，这样够体面。一切的不快烟消云散，心情好的就想跑向大街高歌一曲。燕早已恭候多时，见我来一脸幸福地接过礼品，牵住我的手，步入整洁的屋中。盛着汤的电饭煲、餐具已摆齐桌上，打开盖，满室飘香。哗！排骨乌鸡杞子汤，舀小半碗汤，喝一口味觉苏醒，喝两口肠胃舒畅，真是好汤。情不自禁向燕竖起大拇指，她神气地扬扬头，那还用说，一脸的不谦虚。当23支蜡烛点燃，燕变得淑女样温温柔柔坐在我身旁，头枕在我的肩，细声说最近爱上一个人，他也喜欢她，怎办呢？我掩饰住内心不安，哦，只要他真心对你好就成，我祝福你。

燕哭了，最怕女孩掉泪的我一下慌了神，忙问是不是我说错话。燕不管三七二十一，搂着我的脖子“叭”就是一个热吻，还没等反应过来，她附在我的耳边喃喃地说，你这个小冤家，对你好难道一点都看不出，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认定你是我的，你也是爱我的吧？你说，快说呀……我险些晕到，这张平日总是盛满欢笑的娃娃脸，想不到哭起来也是那么楚楚感人。女人哦，是天使也是魔鬼，只要是她爱上的真会不顾一切。我还能说什么呢？语言已经代替不了行动，一把将她搂得紧紧。

哟，你想揽死我呀，不过死在你怀里也是幸福啊！她笑，露出瓷质般洁白细碎的牙齿。

因为有了她，两头跑的确辛苦，为能朝夕相处，我已在m城看准了一份工作，这边厂写好辞职书，很快我俩就能一起，共同浇灌爱情之花，让花开得更娇艳，何愁不结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