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002年的寒假,我去乐严的大学,想给他个惊喜。在那个我已经出入多次并且已经十分熟悉的门口,看到了挽着乐严胳膊的一个女孩,很美,也很纤细。
我愣在当场,袋子滑落,樱桃也滚了一地。惊动了正要进门的两人,乐严回头看是我,急忙抽回自己的手。
我说,乐严,给你带了南方樱桃。
然后,乐严尴尬地想做解释,我不听。不顾他的拉扯,执意离开。
回家后的那段时间很寂寞,很难过,一个人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发呆。下雪了都不知道离开,乐严无奈地陪着我,说那是一个很好的同学。
我说一般的同学就得挽着胳膊?
他不语。
我知道我们完了,我最讨厌朝三暮四的男孩子。
于是,收拾行装,离开家,回了南方。在我到达学校的第三天,妈妈说乐严也回学校了,你们怎么了,今年都走的这么早?
坚持了四年,到毕业功亏一篑,这就是爱情,经不起考验。我拒绝乐严的电话,也再不相信爱情。
2
半年后毕业,我去了上海。报道的第一天,遇上乐严。半年未见,他还是那样,很帅。身边有那个女孩,还是在一起。我在一次苦笑,乐严啊乐严,你骗的我好苦!
我没想到,在上海会遇见乐严,滑稽的是大家竟来了一个单位。世界真小,阴魂不散啊,我感叹。
他说,江,你好!
我高傲地别过头,他有点尴尬,那女孩不明所以地站在旁边。整个一傻妞,除了漂亮我看不出她有多高的智商。
欢迎仪式过后,我们三个因学的专业一样被分到了策划组。组长亚新是我大学的师兄,我读大一时学生会的主[xi]。
他叫我小师妹,我叫他师哥。看见乐严脸上有酸酸的味道,我不理会。
晚上下班,师兄请我吃晚饭,我们像认识多年的朋友一样,没有一丝不自在。
席间,师兄问,是不是和乐严有什么过节?
我微笑着反问,怎么会?我们才刚认识而已。
师兄又说了句,看你们之间波涛汹涌的,以为你们早就熟悉。
我笑笑,看向窗外。
乐严,我的青梅竹马,现在是别人的男人了。
后来师兄又说,乐严身边的女孩子看起来好有心机。我不知道他为何说这样一句,觉得只一面就判断一个人太肤浅。而且,我一直就觉得那女子是一傻妞,何来心机之说?
夜里,妈妈打电话问我是不是见到了乐严,她让乐严来上海找我并把我应聘单位的地址告诉了他。
唉!我的妈妈,只会添乱。
3
办公室里,我从不和乐严说话,倒是那个女孩总喜欢叫我江姐,我很讨厌她,阴魂不散地跟在乐严身边,那个位置原本是我的!
师兄请我去酒吧,我们两个走得越来越近。在酒吧里,我喝到烂醉,挂在他身上又哭又笑的。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时在师兄的家里,简单的一室一厅。
我尴尬地说出抱歉。
他在地上爬起来,笑着说,我简直就是他的冤家,吐了他一身。
那之后,我们更熟识了。一起说笑的时候乐严的脸严肃的吓人,我心里有报复后的快感,冷笑过后却是荒凉。
出差时,师兄只带上了我。就我们两个,去陌生的城市,我开玩笑说感觉像蜜月旅行。师兄笑我,点我鼻子,我觉得我们倒像是热恋中的男女。
那夜,陪客户喝酒,我又一次喝到烂醉,趴在洗手间里吐得天昏地暗。后来客户走我都不知道。据师兄说,那天我在厕所的马桶上坐着就睡着了。他等了好久不见我出来,找酒吧的服务员去卫生间,然后就看到我坐在马桶上睡得香甜。他只好抱我回酒店。
我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他在洗澡,听着哗哗地流水声我心里的欲望噌的窜起,我已经很久没做爱了。乐严已经有了可可,我为什么还要守身如玉?
于是,那晚, 我鲜红的齿痕,烙满了师兄的身体。我竟是那样的迫切,欲望来临全世界都摇摇欲坠。激情过后,我躺在师兄的怀里,眼睛里有泪,但没有流出。心里有些空虚的感觉,脑子里闪过乐严的脸。
记得以前我问师兄为何一直没有女友?
他说太穷,养不起。上海的房价太高,不知道多少年才能买上一个屋子,再说也没人喜欢没有房子的男人。
那么我们只是相互慰藉的两个人而已,即便我们有了亲密关系。
后来他又说,江,做我的一江春水吧!
一江春水?曾经,乐严也那么说过。
我说,早点睡觉吧,明天还要回上海。
我侧身而卧,假寐,师兄也一夜未眠。我想着曾经我和乐严从渐生情愫再到他游离后我们分开,让我已经无力去相信爱情。
4
回公司后,乐严的眼神里有难以琢磨的表情,可可问有没有给她带礼物,我扔过去一个袋子,里面是我逛民俗一条街时买的亚麻围巾,不知为什么,那时看到了,就觉得适合她。
给每个人都带了小礼物,我在公司表现的就是那么谦恭,深得大家喜爱。
当然,礼物也有乐严的。那是个男士护腕,画着纳西族特有的东巴图案,知道乐严喜欢运动,买了那个。可无法送出,很复杂,看着他有些期待而又有些尴尬的表情,我终于还是没有送出。
师兄解围,拿了个干花手机链给他。
可可围着我买的围巾,站在乐严面前,问他好不好看?我心里的醋意立马爬满全身,真是可笑,我给情敌买礼物!可是我忘记了这个时候我们的关系已经不再是情敌了,人家根本就是一对,我只是乐严的曾经沧海。
那晚,我们聚会,我喝了很多酒,却没醉。乐严一直用很复杂的眼神看我。
舞台上,一女子唱着张雨生的《大海》,曾经,那是我和乐严都喜欢的歌。
师兄说,我们也去唱吧!
于是,我和师兄上了表演台,又唱了一遍。师兄牵我的手,很亲昵。下来后,我看见乐严的脸上写满了落寞。
他突然到我身边小声说,亚新和你唱的很合拍,你们很适合!
我说那是当然。
他拉我出去,说有话说。
于是,我去了。
在酒吧门口,他说,因为可可是他宿舍哥们的女朋友,而那个哥们在2001年下雪的时候站在阳台上凉衣服时滑了一脚飞出楼外,死了。那年,还上了新闻,整个城市的学校都把宿舍的阳台改成了密封的。那个哥们死的时候抓着他的手要他照顾他的女朋友。就是可可,她在那个男孩死去后一度自杀过,是乐严用无微不至的关怀将她救回。像小说里的情节,庸俗的很,可是我却信了。
他说对不起!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从头再来!
我有一瞬间的动摇,接着问,可可怎么办?
他说他会在她彻底好了之后离开她的。最后他说今晚有没有时间,他想和我在一起。
师兄出来了,说可可醉了,让乐严去送她回去。
那晚,师兄牵着我手,回他的公寓。那夜,我们不停地做爱,像要把彼此榨干了一样,也仿佛是世界末日。高[chao]的时候师兄一次次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我心里喊的是乐严!师兄有他的天使,我有我的王子。
只是,天使和王子都因为某些原因而不在我们彼此的身边了。我很奇怪,我不恨了!
5
那天,我们正开会,可可去倒水,被我放在地上的文件箱子绊了一脚,突然间弯下了身,接着屁股后面流了一大滩血,我以为她来小朋友,可有经验的同事刘姐说是流产了。
我心里一惊,乐严的孩子吧!
送去医院抢救,终于脱离危险,乐严像个疯子一样的指责我做事没有脑子,把箱子放地上。
我苦笑着等他指责完,踉跄着几乎站不稳,我从他眼里看到的是对可可的赤luo裸的爱,而在昨天,他还说他爱我。我没有还口,只在他说完后进屋看了下可可,然后离开。
那夜,我躺在亚新师兄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第二天,乐严向我道歉。我说没关系,这事搁谁都会这样的,我理解你的心情,孩子毕竟是你的!
乐严想说什么的时候,亚新就叫我了。说有个新案子,我起身离去。
可可出院了,来上班,我向她道歉,她懦懦地笑了下,那样子好可怜,我心里的愧疚又多了起来。
亚新说那是个意外,即使没有那个箱子,她也要去医院做掉。虽然很有道理,可我还是觉得有杀过人的犯罪感。
我向公司递交了辞呈,执意离去。我没有告诉亚新,等他气急败坏地找到我时,我已经在另一家公司了。
但是后来,我做了亚新的女朋友。太寂寞了,上海的冬天还是寒冷的,我们需要温暖。明知道他不爱我,可我还是想和他在一起,因为我也不爱他,两个不相爱的人在一起,只是慰藉彼此而已,这样心里没有负担。
又是一年的冬天,我躺在亚新的怀里,他说,江,可可又流产了,在上班的时候。
我静静地听着。
你知道吗?孩子不是乐严的,上次那个也不是,而是我们公司老总的。可笑吧!她一直骗着乐严,和公司的老总玩游戏。我就说,从第一眼就觉得她是个有心计的女子。可怜的乐严,被她骗到那样。
你怎么知道的?
老总的司机说的,晚上我们喝酒,他吐露的。
那乐严呢?
你还关心他?亚新问我。
我不知道,也许是太突然,原来亚新一直知道我和乐严的过去。那些个我喝醉酒的夜晚,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不知道他听去了多少。
那夜,我们冷战了。
(未完待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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