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就听爷爷讲仓颉的故事。那时思维还很朦胧。只是觉得中华的文字是故乡的祖先发明的,心里很自豪。随着年岁的增长,我慢慢的发现,仓颉留给故乡的不仅仅是自豪,而是一种无法言明的文化精神。
这次总算是陪朋友前去。有了去森林公园的经验。临走的时候我就给文化局长打了个电话,让他给通融通融。还好,局长给了我面子,让我只管去,他马上就安排。
仓颉庙我去过很多回了。每次都是陪着朋友前往的。不过今年听说为了让公祭上一个层次,县里投资了不少资金,而且也在千年古刹边上建起了一座很是现代的文祖仓颉的纪念馆。
来到圣地,我问朋友先从那边看起?朋友们不愧都是搞新闻的,自然还是从历史的遗迹感受开始吧。走进仓颉庙,尽管有些地方有被现在思维涂抹的痕迹。但是厚重的历史韵味依然还是那么的浓烈。
大概是因为有了文化局长的关照,接待我们的工作人员非要给我们做导游。出于礼貌我答应了。其实在这里,我觉得用不着导游,光是凭感受就已经能够领略到五千年中华文化的神意。
这里被称为和黄帝陵孔庙齐名的中国古柏圣地。这里的古柏留给人们的遐想的确特别。黄帝陵和孔庙我都去过,在那里也不知道是因为后代渴望孝敬祖先的心情过分的浓烈,还是现代的思维搅乱了现实与历史。总是给人一种在寻觅历史过程中的遗憾。
仓颉古柏群就不一样了。前些年这里少有人来问津,客观上反倒延续了历史的那种必然。尽管陪同的导游给我们讲述着各种各样的神话传说,但是我觉得此时朋友们的心情早就被这里的文化奇妙感染了。
古庙不大。为了照顾导游人的好心。我们跟着他先粗粗的走了一遍。当我们说完谢谢,没有了外人的时候,朋友在我的引领下又开始了新的一轮的体会。
就在山门的两侧,有两个戏台子。有心的朋友问:“这里的戏台为什么会是两个呢?我去过很多古庙,好像这样的编排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有什么说法吗?”朋友看来真是内行,一眼竟能观到这里的美妙所在。
“这叫对台戏。”我说:“过去我们总说对台戏,大概就是从这地方来的。尽管我们大中华崇尚和谐和谦虚,但是我们的民族其实也是在一种竞争中来完善自我的历史的。传说每到庙会的时候,总是有两台大戏在这里表演。他们就是要展现各自的风采,要让百姓去评说优劣。”
“原来是这样呀?”这为朋友刚说完,那边朋友又开始发问了。
“这树好奇怪呀!”还是女人的独特视角,还是女人的不同感悟:“柏树中间怎么会长出这么大的一棵槐树呢?难道说不同的品系也能融合在一起?中华民族的中庸思想是不是就是来自这里的启示呢?”
“这也是中国三大柏抱槐的典范。”我说:“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我们的社会观念,甚或是人类的精神世界,大多都是从自然界中得到启迪的。好多次我来看它,感受都不一样。没有思维的古树竟然能给我们讲述一种哲理,一种生命内在的亲和力,大家说,今天我们还有什么不能和谐呢?”
“嘻嘻……,你把和谐用到这里了。真有意思。”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个世界的精灵。她原先是位文学记者,写过不少的文学作品,所以在这样的场合,恐怕也只有她能生出无数奇奇妙妙来:“在这里是不是都可以找到中国文化历史的截点呢?”
“我想应该是的。”我说:“这里的古柏每棵都有一段神奇的故事。尽管那些故事不会是真实的,但是它折射出了生命世界里的一个道理。也反映了我们民族的一种精神图腾。”
“你说这柏抱槐是人为的,还是天成的呢?”朋友看来面对这样的自然景色实在是不愿意离开,总想从中寻觅到生命的一种新的渴望。
“不知道。不过我想,不管是什么,它总算是留在了今天。”我说:“两种自然地生命体相拥着过了几千年,你说生命的内涵能不丰富吗?”
“嗨!这里就是仓颉的墓冢吧。”这边还没有论说完毕,那边又开始大喊起来:“你说这墓冢会不会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说:“怎么,你想说什么?”我知道朋友不是不会知道史前期的文化在今天会是什么。他这样发问,一定是想让我给他说点什么。
“我想这恐怕时候人的杰作。”朋友笑呵呵的说:“去年看黄帝陵,也看到墓冢了,当时我想,这是不是就是后人的一种情结,一种渴望呢?”
“不对,是真的。不管是黄帝陵,还是仓颉墓冢,我觉得不管放在哪里都是真的,只要是在黄土地上。因为他们本身就是黄土地的化身,就是黄土地的精神。”
“哈哈……说得好!我就想听你这位故乡人的观点。”朋友仰头大笑:“咱们去看看那棵仓颉手植柏吧。听说比黄帝的手植柏还要壮观呢。”
“应该是的。”我说:“如果从民族的精神来说,我觉得仓颉的了不起是第一位的。因为它塑造了中华民族的精神,是中华历史的书写和创造者。”
“有意思。”朋友说:“对了,我刚才看到仓颉的塑像,怎么会是四眉四眼呢?”
“那是后人对仓颉的一种尊敬。觉得他开辟了文明生命的先河。是民族之神。人们就是用这样的寄托来反映自我的精神追求。”说到这里,我忽然觉得我们怎么不是来游玩的,倒像是在搞什么学术研究。于是我改了话题:“不说这个了。今天我们就是来感悟的,还是少说多看。对了,县里投资修建的仓颉纪念馆很宏伟,也很有韵味,我看咱们也应该去那边看看。”
“不去了。”又是女记者,她总是在最恰当的时候,说出最恰当的话语来:“我想那是现代人的意志,和传统的中国文化没有关系。更不要说和字祖仓颉有什么关系了。”
“那也是后人的一种纪念方式,至少也算是一种精神嘛!”我说。
“不会吧。我想那里没有古柏吧?也不会有于右任的题词吧?在那里我们能看到的也许是民族留下的劣根性,留下的……”
“不要说啦,再说故乡人会伤心的。”到底是年长的老记者。他一句话打断了美女记者的下话:“既然让去,那就去看看吧。”
“你们去吧,我在车里等你们。”不知道为什么,美女记者的一席话倒真的让我兴趣全无,觉得这世界怎么会这样的作践精神,作践仓颉留下的中华文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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