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叫欢喜，今年一岁啦，趴在主人小马车上，小马身格较胖，心胸宽大，天刚一转热，小马就把它身上软黄毛剪得深一剪得深一下，浅一下，像个花皮西瓜。她乐得肚子疼，欢喜直想往棉花堆里钻。没过两天，大北风呼啸南下，尘土飞扬，塑料袋子满天飞，欢喜成了春天第一个受害者，冻得它不由自主打颤，接着又是好几个喷嚏，主人连哄带打，板着欢喜的嘴，硬灌了一包感冒冲剂，又把儿子不能穿的蓝毛衣找出来给它穿上，还是打哆嗦，小马又把自己以前的旧确的良花衣服胡乱地改了改，背上三个扣子都不同色。欢喜用白色的蹄子扒着主人的腿呜呜：“要尿尿。”　

小马一只脚放到沙发上，另一只伸到脱鞋里，四方桌子放着冷凉茶水，手里拿着瓜子，目不转睛地看第二部《还珠格格》。感动的眼睛含着泪洙，鼻子一抽一抽的。无意中看到浅红地板砖上一汪水，迅速地把小狗举起来，欢喜的肚子上细水长流，衣服做得太瘦，捆得小狗身体紧紧的。她爆发出哈哈大笑：“你尿啦？忘了给你开个裤裆啦！你这是什么衣服啊，说上衣不上衣，说裤子不裤子的哈哈……。可让你气死我啦，也不能再给你买尿不湿去……。”她哭笑不得把欢喜顺地扔到上，在光滑地板上骨碌了几滚，小马走到到院子角落里，随便找个白塑料绳子套到欢喜脖子，像渔夫拉网样，两只手交替着把它拉上车：“走，走，我可烦透你啦，热了不行，凉了不中……。”　

欢喜目送着主人走进百货商店，才扭过头轻轻地趴在车上。它有一双不大不小的大耳朵。白色的爪子，两道横肉排列在眼睛下面，突骨的鼻子和嘴紧密相连。两只深陷眼睛里深含着胆怯，思念和忧伤……。　

欢喜出生时，比拳头大点。长得毛绒绒的，妈妈喜喜寸步不离守着。走到哪里衔到哪里。有陌生人来串门，妈妈凶恶地会把来人赶出去，唯恐伤害欢喜。主人出面才能调和。温馨的日子里，妈妈把它搂在软软的怀里，一遍又一遍低声呢喃着爸爸故事……。从妈妈伤痛，片断语气的里，欢喜知道爸爸事情。　

爸爸叫欢欢。没穿警服门卫，个子不高，灵活四蹄，身形娇健。听到动静就会竖起耳朵，汪汪叫着迎上去。如果陌生人，就会围着来人脚步上窜下跳，狂吠不停……。看清楚是熟悉的人时，跑回去，伸展四肢，顺着墙根躺下装睡，眼睛眯缝着，机警瞅着来人的脚步。　

风从树梢跑步，夕阳将天空染成玫瑰色。一阵煦风吹过，传来诱人的香味，欢欢寻着气息跑出去，咯脚的盲人道上有一个白袋子露着鸡骨头，有些红红肉丝沾在上面。放学的孩子在校门口买的，边走边吃。骨头随手扔掉。它刚叨起来，一辆停在路边拖拉机突突冒着黑烟叫喊着，向前跑去。欢欢条件反射性扔掉骨头尖锐叫着向车赶去。在庞然大物面前，它像个小丑，连叫带颠，显得可怜又渺小，熙熙嚷嚷的人停下脚步，目光追随着它，发出内心的笑容。追赶了一阵，见离家远了，扭头就回，一辆拉沙大车拉着汽笛，迎头撞上。像只破头枕，“砰”地一声，欢欢被甩出去二十多米，嘴唇撕毁，眼睛流出血。车稍稍一停，加速朝前开去，在红绿灯前往西拐，消失在茫茫的车流里。　

小马有先见之明叹息着：“早晚得出事，它就是这个坏毛病，听到车响就赶，摩托车也追。”她把欢欢埋到山坡上，周围圈些石头。　

欢欢走了，妈妈怀着欢喜，闷闷不乐，不吃不喝，极度虚弱，无力地挨着墙壁躺下，贪婪地嗅着欢欢遗留气息。小马心疼地扳它的嘴喂饭。此后喜喜宠坏了习惯，每次吃东西都要在主人手里叨，扔到地上就不吃。　

欢欢去世三个月后，儿子欢喜出生了。那一个很平常很平常的一天，刮着阵阵晚风，主人突发奇想，向喜喜招着手：“跟我买铁观音去。”喜喜亲了亲孩子的额头，热切目光看看。摇头摆尾跟了出去。　

华灯初放，车来人往，老人们悠闲踱步，孩子跳跃，在这个流动的诗情画意里，一个月没有出来的喜喜兴奋不已，它象只野兔子，尾巴飞起，顺着路边朝前奔，很快又突突地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回来，摇头摆尾跑到主人前面，高兴把前爪搭着主人膝上，一会跑到绕到主人后面。好像第一次发现新世界。被它诱惑得不知如何是好。小马三十五岁，头发像秋天晒黄的草，干瘪地卷了几个弯，拍打着膝盖上几个灰点子，诧异又担心：喜喜有点得意忘形……。　

小马跺着脚瞪大眼，向家指着，语气严厉：“回去！不许乱跑……。”主人向前赶它几步，喜喜向后退几步，主人往前走，它在后跟。它知道主人是舍不得打它，调皮地歪着头和主人对视，黑亮眼睛充满哀求：“好长时间没有出来了。让我玩会吧。”看到主人无奈中许可眼睛，它顾自扭动着屁股朝前颠去，喜喜知道主人要到马路对面买茶叶去，它站在路阶上，骄傲得像只公鸡，昂着头左右看看，没有车，显能地跑去，一辆桔黄轿车两眼放着惊悚光，眨眼工夫从南面拐了过来，主人连忙后退着，并让走到马路中间的小狗也回来，喜喜慌张地迟疑着，刺耳的急刹车，车轮下喜喜一片血迹……。　

司机四十多岁，头大发稀，坚实后背，他用余光看了一眼：喜喜一条后腿在空中可怕地抽畜……。司机知道：明年的今天就是小狗的周年。　

他来个恶人先告状：“谁家的小狗啊，不知道路上有车啊？也不拴好，能随便过马路啊？”　

小马仰着脸。张着硕大嘴迎上去：“我的小狗，怎么没有管好，它过路的时候是没有车的，你是后来冲过来的，再说小狗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你的车速稍一慢，它就过来了，这是条狗，要是个人你也往上撞啊？”　

司机继续吼叫：“我要是能停下来，早就停啦，为了躲小狗，我差点就撞墙啦！说不定命都没有啦。”　

“不会开车的人，撞墙，下河是正常现象。这条狗替你走了，你还有什么资格说话。”小马的嘴也不光是吞大米，吐废话，为狗伸张正义，主持公道的任务也归它管。　

一些胆小人，捂着眼睛偷偷地瞄着，远远地绕着走。散步的邻居围了上去，看着地上血迹连连叹息着，七嘴八舌议论：“晚上开车得慢一些，车灯一照耀，一般人分不出远近，何况是条狗啊？”　

“不听话的狗就得拴上，前天我领着孙子玩，一条小黑狗一下子跑过去，吓得小孩哇哇哭，气得我想一砖把它拍死。”戴眼镜小老头气哼哼地说。　

“别管怎么样，小狗也是一条命，起码态度要好一些。”　

司机见硬得不行，拐了软弱方向盘：“大姐，我不是故意的。实在对不起，你说个价吧！”　

小马黑眼睛斜了一边，只剩下白眼球：“我也没有说你故意，如果说价，你给我千百万都不会卖给你的，小狗通人性，我在外面玩说有点冷，它跑回家，把我对象的上衣拉出来。”　

司机掏出烟向周围分发着，一边说：“大姐，你不出价，事情怎么处理啊！狗是死在我车轮下。”　

小马双手抱膀，依到车前，摆出高姿态：“别让别人说我讹你钱，你看着办就行。”　

司机的手伸进口袋，讨好地说：“大姐，一看你就是个明白人，给你二百块钱，小狗呢，咱们找片地方把它埋了吧……。”　

小马拿出手机，使劲地摁着键说：“这只小狗是我花了六百块钱买来的，你要是不信到周围打听一下就行，家里还有四只吃奶的小狗。”她对着话机说：“妈，喜喜让车压死了，你把家里四只小狗拿来，让他们看看是不是真的。”没有等对方回答。她就挂了电话。　

司机有些为难，他转了几个圈子踱着步，小声地打起了电话，眼睛看着地面，小狗的身体就像掉到上枯枝，僵硬挺着，进入他的眼帘，像被针狠狠刺了一下，司机连忙闪开。　

一个满头银发老太太端着一个方便面箱子过来，复杂目光问：“怎么回事啊？谁死啦？”　

小马快步迎上去，用手往后边一指，大声说：“妈妈！你看看！”她把妈妈两个字喊得特别重。　

老太太往前走两步，弯下腰查看，惊恐地张大紫色嘴：“唉呀，我的娘娘，嗨嗨嗨可怜死啦……。这么好的小狗，还有这些小狗，可怎么办啊？这是谁啊……。”　

小马端起箱子，走到司机面前冷冷地说：“是不是真的，这些小狗刚出生十天，你说怎么办？……。”　

她把箱子推给司机：“你把这些小狗都买走吧，我也不给你加钱了，六百块钱一只。”她用手把车门拉了拉，没有拉开，把箱子顿到地上。双手掐腰，脸扭向一边。　

司机用手反复摸着像刺猬样头发，恨恨想：这四只狗肉嘟嘟的，怎么看也是土狗子啊？她说是值六百，她就是说一千我也没有办法。他吐出一口浓烟：“大姐，你看看，我也是上有八十多岁老母亲，下面有两个孩子上学，家是农村的，出来给人打工，一个月一千多块钱，别说养狗了，连人我都快养不起了。出了这样事情，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大狗就按你说的六百块钱，再给你二百块钱给小狗买奶粉喝。一共八百块钱。”　

小马脸上横肉堆上眉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八百块钱，你哄小孩子啊？这四只小狗要是养不不活呢？大的小的都带上五六三十，三千块钱呢？你要真觉得吃亏咱就报警。”　

司机沉默了：这娘们不是个省油的灯，死缠烂打，到交警队再作笔录，调解，请客……。　

小马咂吧一下嘴，还想再说什么。老太太出来圆场：“唉！都也是不容易的，看你也是个老实人，拖家带口的，吃亏是福，就这样吧。二千八百块钱，说实在的，换了别人，少一分也不行。”　

司机开始对老太太哀求：“大娘二千块吧！”　

老太太说：“二千太少啦，二千五吧！”　

小马急了：“妈，你胳膊肘子向外拐啊？咱们虽说不能用这些钱养家，煮熟鸭子也不能让它飞了，现在东西都涨价了，一只小狗现在都能卖到七百。”　

司机从口袋里搜出一千八百块钱乞求：“大娘，你看看我真的没有钱了。就给你们这些吧！我家是小刘村的，书记是我叔，叫刘荣，”他又掏出一只黑色打火机，扯着翻空口袋让老太太看：“大娘你看清楚了，我真的没有钱了。”　

人群里一个虚胖头老发话了：“你是小刘村的，我也是，你叔叔要是刘荣，你父亲就是刘光，我认识。你得叫我大爷。”司机连忙递过烟，献勤地为他点着：“大爷，您有钱吗？借给我二百凑够两千，明天我就给你送过来。”大爷摆着手说：“我可没有这么多钱。”　

司机又对小马说：“我明天把钱送过来，如果不送来，你就找这个大爷就行。”　

大爷连忙后退：“不行，不行，我不认识你。我真得不认识你。”反感地闪到一边去了。　

“你可以打电话让你的朋友把钱送过来。”　小马出主意　

“我明天把钱给你送过来还不行吗？”司机讪笑着坚持问。　

“你要是明天出的事情，你明天可以拿来。你是今天出的事情。不把钱拿来，一步也不能离开。”　

司机忍耐到了极限，脸上露出毫无掩饰的愤怒，两只眼睛放出锐利光，结实牙齿像狼样，恨恨地咬着：这明明就是抢怯啊！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老太太一看事情要僵，抱起箱子对司机说：“唉！该着小狗该去，早晨来了两个尼姑化缘，我给她们一块钱，倒了两碗水，一个清秀小尼姑说：“家里可能有血光之灾，让我把一面镜子挂着门上，这样可以避邪的。我以为她们两个是骗子，根本就没有放到心上，就是这条小狗一整天，它都不安份，在院落里焦燥不安地转来转去，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可能它有先兆，有鬼撵着啊！”　

她说话让周围的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汗毛都竖起来了。老太太若无其事对司机说：“唉！也该着你倒霉。谁让你撞上啦，你想想办法借借磨磨，够二千就行！”　

小马被甩在一旁，怒火冲着老人来了：“这狗是我在泰安学习时候买来的，你那老脸拉了一个星期，嫌花钱了。也不给它吃喝，平常都是我照顾，现在倒成当家了。　

老太太被抢白一阵，脸上挂不住了：“人在外，那有不磕磕碰碰的，能饶人处且饶人。他也是个老实本分人。一条小狗死就死去吧，要是病死的，一分钱也拿不到啊……。”　

“就你个老嬷嬷子爱管闲事情。在家里我做饭你也嫌油放多啦，盐放少啦，来了客人不热情啦。缸里盆里都有你，今天这事情与你无关，没有你的杂活摊子，你走……”一只手把老太太推个踉跄。小马见老太太站到对面立场上，异常愤怒。　

戴眼睛小老头用摇晃脑袋表示反对，小声咕叽：“一只小狗讹那么多钱，对老人还这样，太过分啦……。”　

老太太站稳后，进行反扑：“你就么，你还打我啊，你打，有种打死我……。”她抵着头要往小马身上扑。　

司机把小马一只指着老太太鼻子挥舞手拉开，死了一条小狗就还没有解决完，再把老太太打得住院了，更麻烦。他拽着小马胳膊，鄙视眼睛斜着，斩钉截铁说：“好啦，好啦！别吵啦！就给你二千五百块钱！”　

小马听出来了，这里已经没有了缓和余地，口气松动了：“既然你这样说，我也不好意思再说别的啦。”　

司机打开车门，从座位下面拿出一个黑色鳄皮包。快速地点了一遍，交到小马手里：“二千五！”　

小马接过钱，沾着唾味，一张张地点了二遍。　

车开了几步停下来，拉下半个车窗，显然司机有更多愤怒压抑着：“人在做，天在看，你就高兴得打哆嗦去吧！”狠狠地从车窗里吐了一口，作为内心发泄。　

小马眼睛怒视着远去小车，再找小　狗时，只有一片血，有人说，被一卖熟肴的人捡走了……。　

寂静的夜里，传来老太太和小马的脚步：“你在电话里叫我妈，我都愣住了，思量一阵，总觉得这话有话。”　

小马聪明地接过去：“我就怕你不明白，就迎上去，叫你妈，说咱们家小狗怎么样了，你演得给真的样，我刚一指着你，你就差点跌倒。”　

老太太哈哈着：“咱们这是苦肉计，周喻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真是碰巧啦，我家小狗刚出生十天。”　

她又骄傲说：“当初老史家搬家，住五楼不方便养狗，我让你留，你还不同意，我家要是没有狗就留下啦。我见你点钱时候，手都发抖。”　

小马心有余悸地说：“当初也没有想到要钱，是他先提出来的，也不知道怎么会稀里糊涂弄成这个样子，别看我外面很强硬，心里也是提到半空，怕到时候收不了场啊，其实老刘早就看出来了，他的嘴都气歪了，就是没有敢说，现在都是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哈哈……。”　

小马笑逐颜开，盛情相邀：“阿姨到我家坐一会，二千五百块钱里，有你的一份功劳，给你二百块钱。”　

听得出老太太冷淡：“不要不要！不就是说了几句话吗？装了一会你婆婆！我不要！”　

小马狠狠心说：“给三百吧！”　

老太太嘴里说：“不要。”一把骨头手伸了过去。”　

“远亲不如近邻。”老太太在自己的院子里高兴说。　

小马身体进屋，她拉开灯伸出头大声对着隔壁说：“就是就是，远亲不如近邻！”　

时间永是流动的，街市依旧太平，欢喜渐渐长大，有限的生命里，它总是安静着，孤独羞涩，深藏眼睛里全是荒凉……。高贵的消极哀伤在周围漫延：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着急先走；您的无价之宝飘落凡尘；您在天堂的目光能否将它拴住，没有人顾及它的冷暖，您可知道……。　

小马走进百货，找到当店长同学：“问问你手下有要小狗的吗？我是真不舍得。老公不让要，嫌脏，一到阴天屋子里就腥气，我要是再不送人，他就把狗扔到山上去。”　

她的老同学一口回绝了：“现在都忙得团团转，谁有时间要狗啊，有那工夫还不如喝口水歇歇脚呢！”看来店长是真累了。　

小马走出来，湛蓝天空，朵朵白云，若无其事南风轻轻地拂着每个人脸颊，一个收废品妇骑着破旧三轮车，拉着长腔喊：“收铜，收铝，纸箱书本……。”　

小马旁突然问：“你要小狗吗？我现在要到外面学习半个月，没有时间照顾小狗。”　

妇女用粗硬手摁着车闸笑了：“这小狗穿得衣服怪怪怪好看……，唉呀！就我那个家能养活了吗？”小马说：“你吃什么饭，给它什么饭吃就行。我要是不急着走才舍不给你呢！”　

妇女把折好箱子展开，小马把小狗和乱七八糟绳子塞进去。妇女又用钥匙在箱子四周捅了几个眼，怕小狗憋死了。她把箱子放到车里角落里，上面压一捆子灰色水泥袋子，　

“好了！谢谢你大妹妹。”妇女骑着摇晃车向前慢慢走去，悠扬圆润声音随风飘起：“收铜，收铝，纸箱书本……。”　

小马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以前赵云夺了一匹白马，把它送给刘备，刘备又把它送给刘表，刘表手下蒯良说这是的卢马骑着妨主，以前它的主人就是死在它的手里，刘表便把它还给刘备，后来庞统征讨西川，他的马老了，刘备把的卢马送给他，庞统死在落凤坡。这条小狗命太硬啦，把它父母都克死了，别再把家里人妨着了……。害狗之心不能有，防狗之心不可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