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上小学的时候,二姨开了一家咖啡吧,那时候我的妈妈还没有工作,于是二姨就让妈妈到她的咖啡吧里去工作。
这种场所没白没夜的经营模式早就习以为常,每天晚上妈妈都是不到下半夜是不会下班回家的,甚至有的时候咖啡吧特别忙的话,妈妈晚上就干脆睡在咖啡吧里。爸爸本来就不愿意让妈妈到那种场所去工作,再加上某一天咖啡吧要是特别忙的话,妈妈就向爸爸“请假”说“老公,今晚店里忙,我就不回家睡了,你和孩子别等我了”,可是爸爸却常常会费解地追问道:“你们那个咖啡吧屁大点地方,到底能怎么忙啊!”
一开始,妈妈并没有从爸爸的“冷漠”里读出来,爸爸已经对他自己的爱情感到了怀疑,而妈妈就只是单纯地考虑到,爸爸这个人实在是太不解人心了:“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呢?我这么辛苦到底为了谁呀……”事实上,爸爸和妈妈就像是两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他们彼此永远也无法碰进对方的内心!男人的身体虽然是强健的,可我觉得男人要是把全部精力放到爱情“季节”里的时候,即使男人再怎么树立起高健的花影,也会非常地坚而可摧的。终于有那么一天,爸爸又接听到妈妈在咖啡吧打来的“请假”电话的时候,于是爸爸立即就义无反顾地质问道:“外面的(男)人就那么比我会体贴你吗……”
从那以后,妈妈突然醒过味来,爸爸在自己心目中的那种“高大”原来是如此的渺小,细小到就像细线可以在针鼻中那样自由的穿行!一切都是幻觉!这些年,爸爸一直都是这样对妈妈无理取闹地束缚着身心自由,而妈妈的内心却是欺骗着自己的认为,爸爸这都是爱自己的一种自卫罢了!可是,当真正反省过来的妈妈,才觉得自己原来的身心实在是忐忑极了,她积年累月紧绷着的“裤腰带”,疲乏得已经是不成样子了。难道说,爸爸果真是担心妈妈去和自己离婚吗?
我渐渐地长大,家里的经济实力相对比较也越来成熟了起来,于是妈妈就和爸爸吵吵着想要买一个大点的房子来住。那时候,爸爸和妈妈当时的婚姻介绍人刘阿姨,正好在房产中介工作,于是爸妈们就想让她帮忙张罗着。
说实话,那个张阿姨可真把这个差事藏在肚子里去了。无论是从房子的年代、地理位置、风水、内部结构、还是价格等等,诸多方面都替我们考虑全乎了。可是,我爸妈是报以眼高钱底的心理去物色房源,总是持着一种观望和侥幸的态度,在迟迟不肯敲下交付房款的“定锤”!
在某种程度上,“力”与“利”其实是相互平衡的。后来,那个张阿姨终于帮助爸妈找到了一套让他俩彼此都非常中意的房子。可是当爸爸和那个张阿姨,去房产中介与卖方谈价位后回来家的时候,爸爸突然和妈妈坚决地说,不买房子了!
我们一个家的“金库”居然有两个,妈妈再和爸爸商定他们两个人,各拿一半的钱来买那个房子的时候,爸爸居然说没有钱能拿得出来!于是,这让妈妈实在想不通透。因为当初爸爸,如果没有买房子各拿一半钱,这个心理准备的时候,那他义无反顾地去看房子干什么呢!再说,妈妈和爸爸都是生活在一起那么多年的夫妻,哪个人是“半斤”还是“八两”,难道谁的心里还没有个大概的数吗……
当这事过了许久,妈妈还在和爸爸掐劲的时候,那个张阿姨的丈夫虎视眈眈地来到妈妈现在的工作单位,拿出他老婆的手机就向妈妈指责道:“看你的对象真不要个脸,居然给我的老婆发信息,要请我的老婆喝咖啡!”……妈妈百思不得其解,那个张阿姨怎么就有那么大的魅力,居然能让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丈夫如此地听从她的摆布,这其中到底还有多少是妈妈还不知道的阴谋呢……
妈妈总是对我说,你爸爸……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去相信这些,因为在我心目中的爸爸,总是以顾家为终身的追求,怎么会在外面干那些让我特别“睁不开眼”的勾当呢?不过有一点我是敢肯定的,爸爸这个人非常地鼠目寸光!爸爸就好像那个深水井里的大癞蛤蟆,哪个人还傻里傻气地愿意,一辈子的目光就只有深水井口那么圆呢?可能,是因为那只井底的癞蛤蟆是个“残疾”吧!而我却非常地渴望,爸爸的这种“残疾”彻底地转移到妈妈的身上去,因为爸爸毕竟是个男人!
从小到大,我生活在父亲的眼皮子底下,就感觉到全都是挥散不去的“压力”!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来到了另外一个家庭,那个老男人因为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他就总是不安好心可劲地掉我的胃口?无论,我做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想法和他讨论的时候,他一准会如此地挖苦我:得了吧,你才哪到哪啊;就你?算了吧;你根本就不行,失败是肯定的……
可不,曾经的我是痛苦的,同时也是悲哀的。因为自身非常轻盈的我,还无法去将大大的“欲望”抱在高高的头顶,所以每一次我都是非常愤慨地看着爸爸,那双好像快要溜达出来的大眼睛,而甘愿自己朝一边静静地“死去”!于是那时候的我就在梦想着,要是我的爸爸是一个教育家,或者是一位儿童作家,那样的话我的境地是不是不会这么悲哀呢?但“暗无天日”的我,那时候只能是悲愤小于卑微地悠闲在湖水边上,痴痴地瞪着湖水里面那小小的“我”!我在想:我自己为什么就那样地不堪一击呢?
我敢说,自小到大我最对得起的一句话就是,“理解是沟通桥梁”!虽然这句话,是非常的令我所向往,但它并非适合每个“萝卜”和“菠菜”的。就像萝卜坑里不可能挖出来菠菜,或者说菠菜的坑里不可能挖出来萝卜的道理是一样的。如果现实非要是“打肿脸充胖子”地来“原配”给我们家的话,那么这句“永垂不朽”的箴言只能是委屈成“理解不是沟通桥梁”!
所以,渐渐成熟的我越来越和爸爸无话可说。只要是我的心中遇到所向往“爱”的时候,在不触犯法律的情况之下,和大众伦理的道德为前提,同时也有利于身心发展,我都会无可厚非地去追逐的!可真正当他看见不做声,而且寒酸透底的蜗牛在攀爬的时候,他反而还会幸灾乐祸地想去踩一脚,我特别地讨厌这种“怪物”!这种人既低于色情狂的那种如数家珍的眼睛,又高于过分迷信某些现象的执着眼睛,而这种“外物”就是自恋患者。
对付这类的人群,唯独有一种办法,那就是三个字——对着干!我灵魂里的斗志,在顺境中那就是一只快要死亡了的病猫,而在逆境中的病猫把自己的身体完全修炼成了,要吃猫的猛虎没什么两样!这种心理,并不是贱的原因!一个比我们身体还要矮小的人,拿来了一个电锯就要把我弄成残疾,如果我停止和那个人反抗的话,那么对一个人的人生来说将是怎样的“窝囊”呢?
爸爸有许多的“怕”!
我感觉,爸爸就好像是出生在战场后方的窝棚里,在生死未卜的成长岁月中,无数次的枪声泡影使他充满着无法逃避的恐慌和绝望!或许这是受到了那个年代的影响吧,那种动荡日复一日的在爸爸的脑子里不停歇地翻转,居然已经演变成了现在的“声骸”!
在爸爸的思维里,甚至最为正经的事物和现象,当经过他脑子的换算之后,无疑都变成了“变态”的东西了!在他的脑子里,那个“声骸”总是在锤击着他自己:你必须去把任何事物给“罢免”,否则它们必将会危害你的终生……所以,一次次的“教训”使得他自己对所有的事物越来越小心,越来越对某种局势充满了不确定,越来越对某些超常态的东西很难去把握……最后,他自己就好像是在一个非常狭窄的三角形的房子里,第一面墙上公然地写着的是“自闭”;第二面墙上公然地写着的是“多疑”;第三面墙上公然地写着的是“恼怒”!这三个词语,每时每刻地都在与他貌似失之交臂,而实际上却是形影不离的!
如果一个人,长年累月的这种心态继续下去的话,最后他只能是导致开始对那个“声骸”产生了恐惧!那个,“声骸”其实就是黑色的,如同厚厚大大的黑色的罩子粘死在他的眼睛上面!而后他无法再去确定这黑洞洞的世界到底充满了什么,所以他如暴躁的牛在这屋子里横冲乱撞,可直到精疲力竭的时候,还是一无所获!
最后,他还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地去冲破这个深渊一样的“牢笼”,他只能是以一种高姿态的选手痴痴地坐在某个角落里在“不睹一世”……
-全文完-
▷ 进入九月晓雨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