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的那场车祸,你走了,奄奄一息的微笑中,我读懂了你的唇语:“我爱你,如此低调,那么深邃。”
回忆的回忆,成了我唯一呼吸的动力,第一次见面,你说:“我们见过吧?”我没有言语,与你擦肩而过。第二次见面,你说:“我们见过的。”我依旧没有言语,只是看看你,选择擦肩而过。第三次见面,你说:“我们会一直见面。”看着你的执着,我笑了,一天之间,你执着了三次偶遇,我刻意了两次擦肩而过。后来你一直说这是缘分,我们是分不开的,然后你霸道的牵起我的手,我没有说话,没有表情,也没有挣扎。
你工作的时候很努力,会忘记我,可是你结束工作第一个想到的是我。我会嫉妒,嫉妒你的工作,你没有宠我,只是说了句:“宝,我想要养你一辈子。”我倔强着没有说话等你结束你的工作。交往的第三十天,你给我一张银行卡:“宝,这是我的工资卡。”我淡淡的哦了一声,收进了我的钱包。我有点寂寞,寂寞没有你的甜言蜜语,你抱住我,吻上了我失落的眼睛,仅此而已。
半年了,我们的交往那么平淡,你给的爱细水长流,恍然的如同兄长。我曾刻薄的说:“你不爱我,只是照顾我。”第二天,你打电话给我,我们拿着电话,彼此沉默了一秒又一秒,气氛压抑到窒息,于是我挂断了电话,因为疼痛,因为绝望,我用抖颤的拇指按出了:“我们就这样,不要再见面了。”窗外星光灿烂,连意境都不配合难过。寂静的没有手机的铃声,一个小时后,门铃响了,我知道是你,甚至能感觉到门外你的心跳,我关上灯,蜷在床上,用被子闷住自己,一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我输了,输给了你的固执。打开门,你平静的脸上没有失望只是泛红了眼圈,于是,我哭了,却始终强忍着声音,你把我牵进客厅,抱着我,松紧适中,然后你说:“我爱你,如此低调,那么深邃。”我渐渐的平静下来,恢复了你曾形容如猫般的惹人疼惜。你将我扶到阳台,离开。十分钟后,你拿了一个果冻回来,然后再次出去。几分钟后,楼下突然烟花炫烂,然后天空被烟花照亮,我哭了,却微笑。我笑了,却眼泪出来。于是小区沸腾了,有年轻的惊喜声混合着羡慕,有苍老的埋怨透着理解。我记住了那夜的烟花,看到了你的爱,刻骨铭心,生生世世!
你上来了,我们睡觉,一起睡觉,你一直说着曾没说过的话,好像怎样也说不完你的爱。最后你一直说着那句:我爱你,如此低调,那么深邃。那是我们的蜜语,我们的约定。你睡着了,梦里你的额头微皱,轻轻的呼唤着:“宝,别走…”眼泪再次灼伤了我的心,却很幸福。
一年了,我们低调的爱着,却深邃着…你的爱泄露在最温柔的吻里,我的爱充斥在如猫般守候在你左右。你会在工作结束后,抱我坐在你的腿上,轻吻我的发稍:“宝,离我们结婚的日子快到咯,呵呵…”但是你却固执的不愿意告诉我还有多少天,用一份神秘勾起我满满的期待。于是,我等着那一天。
可是我等到的却是你鲜血淋淋的事故现场,那天,平静的很普通,我面对的却是不能言语的悲惨。你你浑身是血,下半身血肉模糊,我傻傻的离你半米远,我不敢靠近,那阵阵的血腥味我想吐,我眼睛大大的盯着你,我不相信那是你,我的你总是那么的干净,衬衫雪白的连衣领都不会逃过,我的你会叫我宝,声音好听温柔,所以我不相信那是你,我一边努力的解释不是你,一边后退。可是,我看懂了你的唇语———我们的约定:“我爱你,如此低调,如此深邃!”世界的喧闹都安静了,我想抱着你,可是,我怕弄疼你,你浑身的血,苍白的唇,我无从下手。我看到你眼中的留恋和胆怯,我懂你,知道你牵挂我会不会好好过,我不给你保证,我害怕保证了后,你就会不再牵挂的离开。我倔强的不言语,我们僵持着,世界也停止了变化,你用颤抖的眉头,重重的呼吸坚持着最后的爱我,我终于妥协了眼光:“我一定会好好的。”你没有一丝的语言就放松了自己,离开了我。你用全部的生命换回了我以后生活的决心。然后我毫无顾忌的抱着你,毫无顾忌的骂你不守信用……多久后,我轻轻为你盖上了白布。然后按照你的风格低调,简单的送你去了天国,这次我没有陪你了。
一个人的生活,我总是哭,总是不乖的抽烟,熬夜,不听话的把自己弄得和野猫一样让人讨厌,我还总是诅咒上帝,诅咒着所有美好的事物,可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回来看看我?这样的我你不心疼么?亲爱的,你怎么不回来骂骂我?我没有遵守约定好好的。我不敢看夜空,那夜的烟花,给我的是无法呼吸的疼痛。
就这样七年了,我整整不乖的想你想了七年,但是今天,我决定变乖,就像你在我身边。我还是会想你,但是我会和宝一起想你,那是早上我在门口发现的一只小猫,庸懒的趴在地上,身上是你爱的白,我懂,那是你给我的礼物,所以它是我的宝,如同我是你的宝。
我爱你,如此低调,那么深邃…生生世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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